220.無言勻睡臉
“王大為?!卞X鳳柔的聲音很嚴肅地從他的身后傳來:“你給我站??!”
他越來越體會到冤家對頭這個詞的含義,也越來越后悔當時在車上為什么要鬼使神差的下車幫忙。萬般無奈,卻也只有站住,他在做好挨罵的思想準備,回想著樊鋼對他說過的一個形容詞,那個詞是“狗血淋頭。”
她并不著急追上來,而是款款的走了過來。還是那么面無表情的模樣,還是一副目中無人的高傲神情,奇怪的是并沒有對他進行咒罵和嘲弄,或者是對他在刑偵支隊那次放肆的言語進行猛烈的報復。她只是用纖細的小手拍了拍他羅蒙西服的肩頭,那里有剛才幫助吳婆婆扛米回家的時候留下的一些白色的粉末。她很仔細的用手輕輕的拍打著,用眼睛命令他轉(zhuǎn)動著身體,輕輕的拍打著,從胸前到身后,輕柔的,就像電影里表現(xiàn)的那樣,他就感到溫馨和親切了。
面無表情的遞過一方小小的繡花手帕:“擦擦汗?!?br/>
他真的有些受寵若驚了。他就處在一種不可言喻的喜悅狀態(tài)中了。他有些恍惚,似乎是在夢里、或者是在想象里,甚至有些熟悉的印象;那個冰美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一言不發(fā),只是用清澈透底的丹鳳眼望著他,眼睛里的冰霜似乎消融了許多,但她依然是個冰美人,她的脖子里系著一根紅線,掛著的不是一般女孩子喜歡的玉雕,而是閃爍著一顆碩大的藍寶石,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只是不敢確定而已;那股茉莉香味近了很多,他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手里捏著那塊小小的繡花手帕擦著額頭、臉上還有脖子上的汗珠,不知為什么,仿佛擦不完似的,越擦越多,越擦越熱。
“行了?!卞X鳳柔皺起眉頭,奪過手絹,扭頭就走:“別裝腔作勢的!又不是那些叫人膩味的小白臉!”
“請等等?!蓖醮鬄樽妨松先ィ骸皩Σ黄?。”
“為什么?”她站住了,淡淡的在問:“你有什么對不起我的?”
“上次在刑偵支隊的時候言語不好?!彼忉屨f:“這次又把你的手帕弄臟了?!?br/>
她不說話、眼睛也不望他、也不走。
“如果你不反對?!彼挥杏仓^皮接著說道:“我一定會賠你一打手帕。”
“到底是電力的大主任,還是有錢家庭,出手真大方!”她的聲音一點也不生動,依然冷冰冰的,對于他的提議,不同意也不否認:“快說,還有什么嗎?”
“有件事還是得麻煩你?!彼麖淖舻づX夾里掏出兩張大鈔:“想請錢警官幫忙給那位吳婆婆買套過冬的棉襖,軟和、厚實就行,別說是我買的。”
“好吧?!彼龥]有打擊他的善舉,很果斷的接過他的錢,抬起頭望著他的臉,這是第一次,雖然依然是冷漠的,不帶任何表情的,他卻被那長長的、卷曲的、撲閃的眼睫毛所吸引。冰美人的櫻唇紅潤而潮濕::“你不是挺喜歡賣弄你的宋詞功底嗎?那好啊,當著我的面,念首詞給我聽聽?!?br/>
“這不是班門弄斧嗎?”他一愣:“不敢?!?br/>
“念!”她的聲音不高,卻很堅決:“我就要你當著我的面念給我聽!”
“乍暖還輕冷,風雨晚來方定。庭軒寂寞近清明,殘花中酒,又是去年病。”他念的是張先的《青門引》:“樓頭畫角風吹醒,入夜重門靜。那堪更被明月,隔墻送過秋千影。”
“這樣的詞誰不會背?”她不滿意:“再背一首!”
“南國滿地堆輕絮,愁聞一霎清明雨。雨后卻斜陽,杏花零落香?!彼畹氖菧赝ン薜摹镀兴_蠻》:“無言勻睡臉,枕上屏山掩。時節(jié)欲黃昏,無憀獨倚門。”
“‘無言勻睡臉,枕上屏山掩?!彼趩枺骸昂苊溃瑸槭裁匆钸@首?”
“就這么想起來的?!蓖醮鬄楣淖懔擞職猓骸拔矣X得錢警官似乎有種古典美?!?br/>
“流氓?!彼p輕地在罵:“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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