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醍醐灌頂
    下一秒,沐晚還在地上響個不停的電話就到了楚南風手中,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搶,卻被他攥住了手腕,那力道大的她根本無法掙脫。</br>  “別告訴我,你所謂的男朋友就是凌慎行。”</br>  沐晚驚訝的忘記了掙扎。</br>  完蛋了,他怎么會知道的,他和大隊長是死對頭,會不會因為想要報復(fù)大隊長把她給剁成兩半兒。</br>  而楚南風見沐晚目光閃躲,還以為是她心虛,冷冷一笑:“你當真是什么都不記得了?還是說,你明明記得,卻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凌慎行,你竟然還不知好歹的和他在一起,你是嫌自己沒有多死一次嗎?沐晚,你就這么喜歡作踐自己。”</br>  “神精病,你在說什么啊。”沐晚也忘記了害怕,“你真的是莫名其妙,第一次見面就在那里胡言亂語,抱歉,我真的不認識你,我和我的男朋友是正常交往,而且,我沒覺得他有什么不好,他體貼、溫柔、護短、帥氣多金一身正氣,除非是腦子進水才會覺得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是作踐自己。”</br>  “你的意思是我腦袋進水了?”楚南風瞇起狹長的眼睛。</br>  沐晚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害怕,眼前的這個男人可不如表面看起來那般安全無害,他是有名的大毒梟,殺人不眨眼,動一動手指,她就小命嗚乎,可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想收是不收不回來的。</br>  本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沐晚揚了揚下巴:“腦子進水不可怕,我就是腦外科的醫(yī)生,你有病,我可以醫(yī)啊。”</br>  楚南風簡直被她氣笑了:“沐晚,你最好自己去查查五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別被人耍得團團轉(zhuǎn)還不自知。”</br>  他知道,由他的嘴里說出來,她一定不會信,有些事情,只有自己親自看見才會讓她相信。</br>  這時,鑰匙開門的聲音傳來,幾乎是下一秒,沐晚的手腕一松,眼前已經(jīng)沒有了半點人影。</br>  唯有窗前的窗簾動了動,半開的窗戶灑了一室清華。</br>  大哥,你當自己是孫悟空?這里可是十一樓阿喂……</br>  “乖女兒,還沒吃飯吧?”有她家鑰匙的只有沐媽媽和凌慎行,這個時候凌慎行在部隊,那么來人只可能是沐媽媽。</br>  沐媽媽送了包子和紅燒排骨。</br>  “媽,我最愛你了。”沐晚抱著自家老媽親了一下,“我正在發(fā)愁晚飯吃什么。”</br>  “你這孩子,水壺怎么掉在地上了,這灑了一地的水也不知道收拾一下。”沐媽媽說著就去拿拖布了。</br>  沐晚趁機走到窗前往下看了看,正好看到一個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他好像是用了繩索一類的東西,所以才可以在十一樓之間來去自如。</br>  沐晚急忙把窗戶關(guān)緊,打死以后白天都不開窗了。</br>  “媽。”沐晚咬著包子看著沐媽媽拖地:“五年前在M國,我是不是生過病?”</br>  “你怎么知道?”沐媽媽雖然是疑問的口氣,但是拖地的動作依然繼續(xù):“雖然只是發(fā)燒,但是你的老師說你身體情況欠佳,而你那時候也有意回國,所以我和你爸就把你接回來了。”</br>  “發(fā)燒會燒掉記憶嗎?”</br>  沐媽媽的拖布已經(jīng)到了沐晚的腳下,她只好往一邊讓了讓,“你自己是醫(yī)生還不知道嗎?除非是燒壞了大腦燒傻了,怎么可能燒掉什么記憶,小說看多了吧。”</br>  沐晚咬了一口包子,楚南風的話雖然她沒有全信,但是他一個大毒梟,沒必要跟她開這種玩笑,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真的認識這位大神。</br>  “對了,你不是正在研究一個課題嗎,就是選擇性刪除記憶的,聽說理論知識已經(jīng)完成了。”沐媽媽不知道沐晚在想什么,只是碎碎念了幾句。</br>  “媽,我在M國的時候沒有發(fā)生過什么事吧?”</br>  “沒有吧,如果有,你會不告訴我嗎?”沐媽媽拖完了地:“趕緊吃飯,吃飯的時候不要三心二意。”</br>  沐晚吃了幾個包子又掃蕩了所有的排骨,最后給自己的老師發(fā)了一封郵件,詢問她在M國的時候是否生病或者發(fā)生了其它事情被遺忘了。</br>  老師很快就給她回復(fù)了郵件:親愛的Elvira,你在M國的時候一切都好,你怎么會有這樣的疑問?你發(fā)來的實驗資料我已經(jīng)看過了,很好,希望再接再厲。”</br>  所有的回答都是沒有問題,還是她最敬仰的費得曼老師。</br>  沐晚于是沒有再追究這個問題,而是給凌慎行回了一個電話。</br>  楚南風的事情她有必要讓他知道。</br>  掛了電話,把沐媽媽送回家,沐晚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剛從洗漱間出來,就有人就開門走了進來,她看到了此時應(yīng)該還在部隊的隊長大人。</br>  還沒來得及說話,已經(jīng)被擁入了一個結(jié)實還帶著涼意的懷抱。</br>  快到一月了,天氣有些寒冷,隊長的軍裝外面穿了一件軍用風衣,帽子板板正正的戴著,也沒來得及摘。</br>  他就這樣抱著她,雙臂繃得緊緊的,仿佛下一秒就會失去一樣。</br>  楚南風的突然出現(xiàn),讓他有種前所未有的緊張,那種如臨大敵的緊迫感。</br>  “呼,隊長大人,我快喘不過氣了。”沐晚感覺自己要被擠成魚干了,立刻呼救。</br>  凌慎行這才松開了她,目光瞥了一眼桌子上剩的包子以及墻角處放著剛干的拖布。</br>  “你把平時用的東西收拾一下。”凌慎行替女孩整理了一下弄亂的睡衣領(lǐng)子。</br>  “呃,要去度假嗎?”</br>  “搬去我那里。”</br>  沐晚卻吊在他的身上,一雙被水洗過的眼睛含著星辰:“現(xiàn)在就同居,是不是太快了。”</br>  凌慎行刮了一下她挺俏的鼻子:“我那里離醫(yī)院近,上班方便,而且公寓還有酒店式服務(wù),家務(wù)不用你做,一日三餐可以定時送到你的房間。”</br>  “這樣安逸的生活,會不會滋生了我懶惰的個性?”</br>  “沒關(guān)系。”凌慎行的笑似乎能包容她的一切,“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有我。”</br>  偶爾下廚算是情趣,但他不舍得讓老婆每天上班后又要處理各種家務(wù),而且廚房的油煙對皮膚有害,他希望她一直可以美美的。</br>  沐晚甜甜的嗯了一聲,她忽然想起在小說上看過的一句話:我寵你,就是要把你寵成殘廢。</br>  雖然聽著很殘暴,卻是心頭莫名一擊,好暖好蘇。</br>  沐晚轉(zhuǎn)身收拾東西,結(jié)果就看到墻角放著的拖布,她反應(yīng)了一下才抽了抽嘴角:大隊長一定以為包子是外賣的,地是她剛拖的……</br>  其實都是她媽干的啊。</br>  “你是不是和那個楚南風過節(jié)很深?”凌慎行的車上,沐晚想起楚南風咬牙切齒的那番話。</br>  “他是圣光的頭目,我一直都在抓捕他。”凌慎行目視前方:“你弟弟答應(yīng)跟我們合作了。”</br>  “真的?”這是沐晚聽過最好的消息了,“會不會有危險?”</br>  “危險是有的,而且你弟弟和楚南風有些淵源,楚南風似乎幫過他。”</br>  沐晚知道知道讓沐文羽做這樣的決定一定是痛苦的,一邊是等了他十幾年的家人,一邊是對自己有過恩義的頭目,無論選哪一邊放棄哪一邊都是殘忍。</br>  她想到弟弟那雙被歲月摧殘而顯得滄桑的眼睛,以及他脖子上永遠墜著的那枚戒指。</br>  “阿行,楚南風跟我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他說我好像忘記了什么。”沐晚轉(zhuǎn)過頭看著他,“是真的嗎?”</br>  有些事情,她也不得不去懷疑,比如她與凌慎行之間這種仿佛已經(jīng)有了數(shù)年的親密感。</br>  楚南風說得那些話,真的是在挑撥他們的關(guān)系,還是那就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實?</br>  一只大手罩在了她的頭頂,順著她洗過的毛茸茸的頭發(fā)輕輕揉了揉:“滿意現(xiàn)在的生活嗎?”</br>  沐晚就著他的手向下點著頭:“嗯。”</br>  有這么疼愛她的男友,有喜歡嘮叨又無比牽掛她的父母,還有萌化全世界的小豆包……她從來沒有覺得什么時候比現(xiàn)在還要幸福。</br>  “所以,向前看吧。”</br>  大隊長的話如同醍醐灌頂,讓沐晚豁然開朗,人活著就是要向前看的,不能一直回頭去想過去,她現(xiàn)在過得如此充足為何還要被一個陌生人的話所影響左右。</br>  沐晚撲過去抱住心愛的隊長大人:“怎么辦,更愛你了。”</br>  凌慎行笑了笑,眼底的灰暗漸漸的隱沒,轉(zhuǎn)而化成漫天柔光,“我也是。”</br>  所以,他要更快的將她鎖在身邊。</br>  “對了,元旦我們醫(yī)院去溫泉山莊游玩,上面通知可以帶家屬,阿行,你有時間嗎?”</br>  “你想讓我一起去嗎?”</br>  “當然想。”</br>  他笑笑:“好。”</br>  沐晚突然想到什么,“你不準游泳。”</br>  游泳的話就一定會穿泳褲,想到大隊長這么勁爆的身材暴露在醫(yī)院那些色女們的面前,沐晚頓時一陣不爽,她家的大隊長只有她才能看。</br>  似乎洞悉了女孩的小心思,凌慎行滿目寵溺:“好,不游。”</br>  他的身材是她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