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當成自己家
沐晚被問得一陣心虛,急忙捧起牛奶杯子大口喝了起來,因為喝得急了還被嗆到。</br> 凌慎行替她拍著背,“有這么好喝?”</br> 沐晚轉頭瞪他一眼,卻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中噙著笑,剛剛洗過的頭發(fā)十分柔順,顯得他整個人都似一只慵懶的貓科動物。</br> 她又立刻低下頭,繼續(xù)畫圈圈:“我不管,親了就要負責。”</br> 凌慎行一臉無語狀:“要負責的難道不是沐醫(yī)生嗎?我可是被你全部看光了。”</br> 沐晚的臉騰的一下紅到了脖子根兒,畫圈圈改成挖洞了,真是沒臉見人了,大隊長不會以為她是故意的吧。</br> 她當時可是盯著大隊長銷魂的背影足足三十秒,三十秒,聽起來無比短暫,卻可以被放大到三十分鐘那么長。</br> 想到大隊長的背影,沐晚終于不再畫圈:“隊長,你背后的那些傷也是出任務的時候弄的嗎?”</br> 其實讓沐晚震驚的并非只有大隊長的好身材,還有他背后那些交錯的傷疤,根據(jù)她的經驗來看,那些都是刀傷,是被亂刀砍的,乍看之下,格外的觸目驚心。</br> 聞言,凌慎行的眼中一片漆黑空茫,似乎回憶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不過很快就化為了平靜:“是。”</br> 沐晚抿抿唇,別看他坐在這么高的位置上,那都是用鮮活的血液堆積起來的金光燦燦。</br> 兩人之間頓時沉默了下來。</br> “那個,隊長,我要走了,謝謝你的牛奶。”沐晚將牛奶杯擱到一邊的茶幾上。</br> 她撐著沙發(fā)要站起來,卻被他握住了手腕,和她一樣坐在地毯上的男人,抬著一雙諱莫如深的眼睛,濡濕的頭發(fā)貼著寬闊的額頭,“已經很晚了。”</br> “可是……”</br> “我喝了酒,不能開車送你,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br> “沒事的,我開車技術還可以,很少出交通事故。”</br> “那天的追尾怎么算?”</br> 沒想到會被提到這茬,沐晚只好說:“那個人是毒駕,是他有錯在先嘛!”</br> “所以說,再碰上一個毒駕的怎么辦,也許就不會是追尾那么簡單了。”凌慎行的指腹若有似無的擦過她細膩的手腕,“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必須要負責你的安全。”</br> 沐晚:“……”</br> 明明知道不該留下的,可是大隊長言之鑿鑿,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她竟無法反駁。</br> 然后,沐晚就鬼使神差的留了下來。</br> 留人成功的某人似乎十分滿意,“你睡主臥。”</br> “不用了,我睡客臥就好。”</br> 他沒有再堅持,生怕會嚇跑他的小白兔:“你喜歡就好。”</br> 沐晚一頭黑線,喜歡個毛線啊,如果不是中了他的美人計,她會留下來嗎,現(xiàn)在想走還來得及嗎?</br> “去洗澡吧。”凌慎行指了下洗漱間的方向:“柜子里有干凈的浴巾和毛巾。”</br> “嗯。”其實不想洗的,在這個屬于凌慎行的房子里脫得光光的,總感覺有些奇怪,但她的小潔癖讓她沒辦法放著洗漱間而不洗澡,這簡直跟要了命一樣。</br> “隊長,我沒有換洗的衣服。”</br> 凌慎行起身去屋子里找了一個T恤:“先穿我的,浴室的里間有烘干機。”</br> 沐晚接過來,無意間碰到他的指節(jié),就像觸到電流,急忙縮了回來。</br> 望著女孩抱著衣服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身影,凌慎行的眸色漸漸暗了下來。</br> 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邁出這一步,到底是福還是禍。</br> 洗漱間里,沐晚看著大理石臺上擺放的全部都是男性洗澡品,一旁的架子上還放著兩個剃須刀,滿滿都是荷爾蒙的氣息。</br> 沐晚洗了澡,套上了凌慎行的T恤,他187的身高,這T恤穿在她身上就像小裙子似的,輕松的蓋住了屁股。</br> 她把內一洗凈甩干又放進烘干機,等待烘干的時候,沐晚走到鏡子前,伸手擦了擦鏡子上的水汽。</br> 剛剛沐浴過的女孩,濕濕的長發(fā)搭在肩膀上,白皙的臉蛋透著被水氤氳的紅潤,寬大的T恤罩著纖瘦的身體。</br> 她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臉,哪個神仙帝君來告訴她,這是什么情況啊,他們這樣就算確立關系了嗎?不過見了幾次面,昨天睡在人家的部隊也就罷了,今天竟然就登堂入室直接住在人家的家里了。</br> “沐小晚啊,沐小晚,你是太缺愛了嗎?清醒一下啊,就算是男女朋友,這進度也有點太快進了吧。”</br> 沐晚換好了烘干的內一褲,做賊一樣的拉開了浴室的門,在發(fā)現(xiàn)凌慎行并不在客廳后,才飛也似的跑進了客臥。</br> 關上門,沐晚嗖的一下就蹦上床,拉開被子鉆了進去……</br> 下一秒!</br> “啊”的一聲尖叫,沐晚從床上彈了起來:“隊,隊長,你怎么在這里?”</br> 被女孩剛才兇猛一撲的隊長大人揉了揉自己撞疼的肩,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是說要睡客臥,所以我就睡主臥了。”</br> “可這里不是客臥嗎?”尋常人家不都是這樣嗎,朝南的房間是主臥,陰暗的那個房間是客臥,偏大的是主臥,偏小的是客臥,她保證自己進的沒有錯。</br> 凌慎行:“我平時就睡這間。”</br> 所以,他認為這就是主臥。</br> 好像……也很有道理。</br> “隊長再見,隊長晚安。”趁著沒有開燈,沐晚又一溜煙兒的消失了。</br> 凌慎行摸了摸被她撲過的位置,那種溫熱的感覺還在,只是……有些疼。</br> 沐晚丟盔卸甲的跑到了凌隊長所謂的客臥,一頭扎在了寬大的床鋪上,這人真是太奇怪了,有這么寬敞亮堂的臥室不睡,偏偏要睡在那個見不到陽光的房間里。</br> 還好還好,屋子里沒有開燈,不然就真的糗大了。</br> 沐晚給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抱著一旁的枕頭安心的睡覺了。</br> 不用上班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以至于一邊的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沐晚才伸出手摸過來,眼睛也不睜,直接就摸索到接聽鍵:“喂……”</br> “喂你祖宗。”那邊傳來茶語的咆哮聲:“你的簡歷呢?不,你的人呢?”</br> 沐晚一聽303幾個字,猛地坐了起來:“現(xiàn)在幾點?”</br> “七點了,大哥。”茶語無語:“八點前把你的簡歷送到我這里,我讓我那個朋友幫你遞上去。”</br> 如果是通過正規(guī)渠道投遞簡歷,估計猴年馬月都沒戲。</br> “你那個朋友可不可靠?”</br> “還行吧,只能幫你投簡歷,讓你的簡歷早點被上層領導看到,至于能不能錄用你,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br> “好,八點前我一定到。”沐晚一邊拿著電話一邊往外走,直到看見凌慎行坐在餐桌邊,她才手一滑,電話掉在了地板上。</br> 尼瑪,這不是她家啊!</br> 凌慎行正在吃飯,抬起頭就看到這樣的畫面。</br> 女孩頂著一頭亂篷篷的頭發(fā),身上的T恤皺皺巴巴的,T恤的衣擺都卷到了腰間,露出下面黑色的小褲褲,長長的筆直的腿以及光著踩在地上的腳丫子。</br> 雖然頹廢了點,但是整個人都透著慵懶到極致的性感。</br> 凌慎行不覺一呆,手中的半張餡餅就砸在了餐桌上。</br> 沐晚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她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在凌慎行有些錯愕的目光,嗷的一聲跑回了臥室。</br> 隨著關門聲響起,凌慎行才不緊不慢的拿起那半張餡餅,但是一顆狂跳的心卻始終無法冷靜下來。</br> 沐晚終于匆匆忙忙的穿好了衣服,頭發(fā)也不扎了,簡單的用手梳理了一下。</br> 不久,隔著門板傳來大隊長的聲音:“早餐在桌子上,早點吃,我先走了。”</br> 沐晚貼著門板,其實已經穿戴整齊了,可就是沒臉出去。</br> 剛才那個形象出現(xiàn)在隊長大人面前,真是有夠丟臉了,幸虧她沒有裸睡的習慣,不然就要從十一樓告別這個世界了。m.</br> “我留了一把鑰匙在茶幾上。”</br> 沐晚終于忍不住問:“鑰匙?”</br> “嗯,這里我不常來,不過搬家的時候,朋友送了一些花花草草,如果你有時間,可以幫我打理一下。”</br> 沐晚用頭撞著門板,打理花花草草?她連自己都快打理不了了。</br> “我錢包里的照片,你要要回去嗎?”清淺的聲音隔著門板,卻是異常的清晰。</br> 沐晚一愣,隊長大人竟然發(fā)現(xiàn)她看過照片了。</br> “那,那個,你還給我也行。”沐晚抓了抓頭發(fā)。</br> 凌慎行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答復,俊臉上閃過失望的表情。</br> “那張?zhí)罅税。一仡^再拍兩張好看的給你。”</br> 女孩的聲音響起來,凌慎行眼中的那絲陰沉化成了柔軟的水流:“不用,我不嫌你丑。”</br> 直到關門聲傳來,沐晚才暗暗松了一口氣。</br> 她打開房門,果然看到茶幾上放著鑰匙,走到陽臺一看,那里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花草,而且都是很名貴的品種,其中有一盆蘭花,她只是在奢侈品雜志上見過,沒想到會被當成野草一樣丟在這里。</br> 真的是暴殄天物啊。</br> 沐晚澆了花,又接了些水困好,這才拿著鑰匙出了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