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陸天遙結(jié)局
華裳不是要他幫她嗎?他不如就試試激將法,也許會對陸天遙起作用。</br> “和喜歡的女孩一起約會,剛準備去樓上找個房間云雨呢。”秦木楊若無其事的回答,目光落在華裳的臉上,那毫不掩飾的溫柔,如同情侶之間的對視。</br> 華裳感覺到陸天遙身上的火燒得更加猛烈了。</br> “是嗎?”陸天遙幽幽開口,“你是和秦少在約會?”</br> 華裳不知道秦木楊想做什么,和他對視了一眼,她才鎮(zhèn)定的說道:“是,我喜歡秦少,從上次看到他,我就喜歡他了。”</br> “你們做過了?”</br> 華裳笑起來:“上次你不是也看見了嗎?”</br> 此刻,陸天遙身上騰起的殺氣,連秦老都感覺到了。</br> “陸先生……消消氣,都是犬子失德,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教訓他。”</br> 秦木楊卻絲毫沒有畏懼,挑釁的目光看向陸天遙:“陸先生,你不是想讓我們秦家?guī)湍隳孟鲁墙寄且黄貑幔磕阋溃瞧厥俏覀兦丶业母荆p易動搖不得,不過陸先生開口了,我們自然就要考慮。”</br> 陸天遙瞇了瞇眼睛。</br> 一旁的秦老要說話,秦木楊擺了擺手:“陸先生,你看這樣如何,你用一件東西來換那塊地。”</br> 陸天遙沒有說話。</br> “呵呵,陸先生這么聰明,一定也猜到了,不錯,用那塊地來換華裳怎么樣?我們秦家把地毫無條件的送給陸先生,陸先生把華裳給我,正好我們兩情相悅。”</br> 秦木楊的話讓在場的幾個人都震驚了一把,秦老臉部抽搐了一下,沒有出聲,秦木楊是他唯一的兒子,而且又很聰明,秦家的事業(yè),他已經(jīng)逐漸的交給他去打理,所以,此時他做這樣的決定,他也沒有出面干預(yù),更何況,陸天遙想要那塊地,就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得到,他們最后還是要拱手相讓。</br> “是嗎?兩情相悅?”陸天遙突然低笑一聲,“裳兒,你和他兩情相悅?”</br> “是。”華裳毫不猶豫的回答,“我喜歡秦少,他要比你好上一百倍。”</br> 陸天遙垂首看著自己的腳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華裳感覺到他身上燃燒的那片火在逐漸的退去,緩緩的回復(fù)到了初始溫度。</br> 他竟似云淡風輕般的笑了一下:“既然這是秦少的美意,那么,成交。”</br> 秦木楊有些愣,成交?他竟然真的把華裳送給她了?</br> “秦少是現(xiàn)在拿走,還是回頭包成一個漂亮的禮盒送給你?”</br> 華裳雖然不知道秦木楊在搞什么鬼,但是聽到陸天遙像是討論貨物般將她拱手送人,她竟然會覺得心酸。</br> 果然那個疼她寵她的哥哥已經(jīng)不在了,那個依賴他,信任他的妹妹也死了。</br> 他與她之間,最終走到了形同陌路。</br> “那就現(xiàn)在吧。”秦木楊笑了笑:“我與美人,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br> “請便。”陸天遙說完,不再看在場的幾個人,帶著肆月大步離開。</br> 走了很遠,他仍能聽見秦木楊邪氣的聲音:“寶貝,我今天要一定要玩死你。”</br> 肆月看了眼自家主子,面色如水,無波無瀾,好像并不在意。</br> 可肆月卻清楚的很,自家主子正處在暴怒的邊緣,現(xiàn)在,無論是誰觸碰到他,都只有一個結(jié)果——死。</br> 其實他也沒有想到,主子真的會把小姐送人,就像送出一個早就不喜歡,已經(jīng)厭棄了的玩具,在這之前,他有多寵小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br> 小姐對于主子來說,已經(jīng)是一個特別到不能再特別的存在,他們之間,主子就是一棵大樹,而小姐是這棵大樹上的樹葉,有一天,樹葉不在了,大樹變成了光禿禿的存在,無論春夏秋冬都等不到綠蔭蔽日的那一日,久而久之,大樹也終將失去存在的意義。</br> 所以,大樹為了留住樹葉,哪怕讓它們變黃,也不允許它們掉落枝頭,這樣殘缺的存在著,也好過毫無希望的等待。</br> “陸先生。”肆月終于冒死說道:“聽說那個秦木楊是個風月高手,還喜歡……”</br> 肆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只能用眼神去看陸天遙,見他沒什么反應(yīng),他才大著膽子道:“喜歡玩虐待,據(jù)說玩死過不少女孩子。”</br> 他想,這一次,主子該有所動容了吧?</br> 可是,意外的,陸天遙仍然無動于衰,就好像肆月說的事情跟他毫無關(guān)系。</br> 肆月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也許這一次,主子是真的對陸小姐死心了。</br> 那真是太好了,主子終于沒有軟肋了。</br> “哥哥,我可以進這里吃飯嗎?”千山會所的門口,兩個穿著樸素的男孩女孩子正在仰頭張望,女孩咬著手指,用羨慕的目光看向面前金碧輝煌的飯店,里面?zhèn)鱽黻囮囷埐说南阄秲鹤屗蝗绦倪~開腳步。</br> 男孩咽了一口唾沫,握緊了女孩的小手:“等哥哥以后賺了錢,一定帶你來這里吃飯,吃你最愛吃的草莓蛋糕。”</br> 小女孩雖然還是有些舍不得走,不過得到哥哥的保證,她重重的點點頭:“我也要和哥哥一起努力。”</br> 直到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陸天遙才收回視線,腳步僵在原地,半天沒有挪動分毫。</br> 肆月看得著急,暗罵那兩個壞事的孩子,什么時候出現(xiàn)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本來主子主意已定,想要徹底拋棄過去,又被這兩個孩子攪亂了心湖。</br> 現(xiàn)在只希望主子只是一時動搖,不會真的轉(zhuǎn)身找回去。</br> 華裳被秦木楊帶到頂層一間豪華的套房內(nèi)。</br> “寶貝,這是我的專用房間,你一定會喜歡。”秦木楊吹了聲口哨,慢慢脫下了外套。</br> “秦木楊,你到底有什么計劃?”</br> “計劃嘛,是我突然想出來的,至于管不管用嘛,就要看陸天遙對你是不是真心的了。”他從腰間拿出一把小巧的手槍,只有手掌大小,卻是無比精致,將手槍放到華裳的手中:“找個地方藏起來,開槍?會嗎?”</br> 華裳點了下頭,陸天遙經(jīng)常帶她去射擊場玩,還上山打過獵,開槍自然難不倒她。</br> “這把槍可以同時射出兩枚子彈,特別是近距離射擊,殺傷力巨大,被它射中心臟,神仙也活不了。”</br> “你想讓我用這把槍殺了陸天遙?”華裳搖頭,“我也試圖用槍去殺陸天遙,可他那個人就像是自帶危險識別系統(tǒng),你身上流露出的一絲殺氣都可以讓他萬分警覺,恐怕我的槍還沒掏出來,就已經(jīng)被他發(fā)現(xiàn)了。”</br> “那是清醒冷靜之下的陸天遙,如果這個陸天遙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自身的警覺系統(tǒng)嚴重損壞呢?”</br> 華裳一臉茫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br> “我的寶貝,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來做,剩下的,就要看陸天遙的表現(xiàn)了。”他將手放在她的領(lǐng)口,慢條斯里的解著她的衣服:“機會只有一次,希望你一發(fā)即中,不過,先要委屈你受點皮肉之苦了。”</br> “陸先生。”肆月眼睜睜的看著陸天遙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br> “陸先生,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就不要回頭,陸小姐是你的罌粟,放棄她是你的解脫,也是陸小姐的解脫。”肆月冒死追了上來,卻被陸天遙回頭一掌擊在胸口。</br> 哪怕肆月身手了得,但在陸天遙面前還是不堪一擊。</br> 他踉嗆的后退了數(shù)步,絕望的看著陸天遙消失在樓梯盡頭,“陸先生!”</br> 陸天遙幾乎是隨手抓了個侍者:“秦木楊的房間在哪?”</br> 侍者被他那一身戾氣嚇到了,顫抖著手指向上指了指:“303。”</br> 三樓的走廊里,陸天遙大步如飛,帶起一陣陣冷風。</br> 他承認,他后悔了,他想要一刀兩斷,一了百了,但他終究是放不下,哪怕與她同歸于盡,他也不能把她拱手讓人。</br> 303的房門外,陸天遙一腳踹開了房門。</br> 這個屋子是套間,一進門他就聞到一股淫米的氣息,同時還有虛弱的慘叫聲。</br> 他尋著聲音找過去,只見里面的臥室擋著白紗窗簾,屋子里點著昏暗的臺燈。</br> 寬大的床鋪上,女孩身無寸縷,纖細的四肢被鐵索銬著,而站在她面前的男子,手里正在揮著皮鞭,一鞭接著一鞭抽在那白皙的皮肉上。</br> 鞭落之聲伴隨著女孩的慘叫聲,本來光鮮的皮膚上布滿了一道一道觸目驚心的鞭痕。</br> 女孩聽到腳步聲,抬起頭望著他,那眼睛中滿含著委屈與怨恨,又有些許期待。</br> 到床邊只有短短幾步距離,在陸天遙眼中卻如同幾百公里,憤怒與疼惜在他的血液中逆流,橫沖直撞,他的大腦里布滿了悔恨,自責,憤怒……</br> 那樣的感覺幾乎要把他撕裂了。</br> “裳兒。”陸天遙哆嗦著手解開綁著她的鐵索,扯了一條被子蓋在她的身上,“對不起,裳兒,對不起。”</br> 他顫抖著雙唇用力將女孩擁在懷里:“我?guī)阕撸F(xiàn)在就帶你走。”</br> “哥哥。”她突然呼喚他的名字:“你錯了,是我?guī)阕摺!?lt;/br> “什么?”陸天遙的胸口突然被一個堅硬的金屬物頂著,緊接著他就聽到華裳的笑聲:“永別了,哥哥。”</br> 秦木楊說得對,此時的陸天遙對于危險毫無警覺。</br> 手槍裝了消音器,連續(xù)兩槍只發(fā)出砰砰的悶響,而那槍的后座力讓華裳手腕發(fā)麻,但她還是笑著調(diào)轉(zhuǎn)了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心口。</br> 秦木楊說,槍里有四枚子彈,一槍會射出兩枚,正好兩枚送他,兩枚送給自己。</br> 一旁的秦木楊完全愣住了,天殺的,他們的劇本里根本沒有這個設(shè)計,這個女人是殺完了陸天遙就要自殺?</br> 可是他離得太遠,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就在他搶前一步的時候,一只手突然伸出來,強行調(diào)轉(zhuǎn)了她的槍口。</br> 陸天遙將槍對準了剛被子彈擊穿的位置,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與懊悔,有的只是解脫一般的釋然:“裳兒,這樣也好,欠你的,一并還了吧。”</br> 說著,在華裳撐大的眼目中,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只不過他只開了一槍,槍中就沒有子彈了。</br> 槍從手中脫落,他微笑的看著她,在她放大的瞳孔中緩緩倒了下去。</br> 裳兒,我的裳兒,再見!</br> 看著平時像山一樣巍峨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倒下,曾罩在她頭頂?shù)陌踩W(wǎng)分崩離析,就好像在她的世界開了一個無比巨的洞,呼嘯的冷風穿堂而過。</br> 華裳突然抱住了他倒下的身體,一只手緊緊捂住了血流不止的傷口,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br> “哥哥,哥哥。”</br> 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是做夢都想殺掉的人,可是真正死亡的那一刻,腦中想到的,竟然全部都是他的好。</br> 他對她的無微不至,他對她的關(guān)心呵護,甚至是他對她的用情至深。</br> 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無比清晰起來。</br> 陸天遙好像做了一個遙遠而漫長的夢,當他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晃眼的白色。</br> 似乎太久沒有適應(yīng)陽光,他有些不適的眨了眨眼睛。</br> “陸先生。”肆月歡喜的聲音在身邊響起,“您終于醒了。”</br> 陸天遙看過去,目光下意識的尋找著那道熟悉的身影,結(jié)果一無所獲。</br> 失望的同時,更多是暢然。</br> 一切,就這樣結(jié)束了。</br> 只不過,他沒有死。</br> 因為,他的心臟位置異于常人,他剛出生的時候就得了一場病,心臟的位置要更偏右一些,這個秘密,只有葉笙知道,當初也是因為這個先天缺陷,他才能逃出惡魔島。</br> 可是,凡事有利就有弊,連葉笙都不知道,他的壽命因為心臟的位置有異,最多只能維持四十年。</br> 四十年,還是個好年華,男兒不惑,有妻有子正當年,就算他想要一直霸著裳兒,終究沒那個力氣陪她更久更久的活下去。</br> 他常說,裳兒,要陪我一輩子,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他的一輩子很短很短!</br> “陸先生,大夫說……”肆月頓了一下,有些艱難的開口:“陸先生的心臟本來就異于常人,這次又受了重傷,以后想要維持心臟的正常功能,只能靠藥物,而且,大夫還說,陸先生的壽命不會超過三十歲。”</br> 三十歲嗎?</br> 算一算,他還有幾年的時間,本以為這次必死無疑,沒想到還偷了數(shù)年時光。</br> 他答應(yīng)過葉笙,一定會將青幫做好,這幾年,足夠他來培養(yǎng)一個新的接班人了。</br> “小姐去了哪里?”</br> 肆月?lián)u搖頭。</br> “小姐來過醫(yī)院,知道您還活著之后就離開了,我想,小姐應(yīng)該已經(jīng)放棄了,她不會再想著去要先生的命了。”</br> “你對她說了什么?”</br> 肆月垂下頭,“對不起,陸先生,我什么都告訴她了。”</br> 華裳坐在飛馳的列車上,窗外卷來的風吹起她的長發(fā),有什么東西化在干澀的眼睛里,漸漸的潤濕起來。</br> 耳邊依然回響著肆月的話,充滿了悲憤的,無奈的。</br> “小姐,你怪先生殺了你的母親,為何你不問問先生,為何要殺了她?小姐以為自己的母親是什么圣母善人嗎?錯了,小姐的母親劉氏簡直是個蛇蝎心腸的惡毒婦人,劉氏本來只是一個丫鬟,后來勾引了主人家的少爺生下小姐,被原配發(fā)現(xiàn)后趕了出去。劉氏走投無路,仗著學過跳舞便去舞廳做了陪舞女,游走于各大富商的床弟之間,直到遇見陸老先生,劉氏投其所好,對陸老先生百般勾引,最后成功嫁給了陸老先生做姨太太,可劉氏并未就此死心,她又暗中唆使管家下毒害死了陸夫人,也就是先生的母親,陸夫人中毒身亡,而肚子里還有個沒有出生的孩子。劉氏順利坐上了當家主母的位置,卻是看陸先生百般不順眼,于是她便攛掇陸老先生將陸先生送去了惡魔島,陸老先生糊涂,真的聽信了劉氏的話,將親生兒子,當時只有六歲的陸先生送去了那個惡魔之地。陸先生長得好,偏偏教官又是個戀童癖,一個六歲的孩子每日每夜倍受折磨與侵犯,簡直生不如死,可陸先生還是堅定的活了下來,是報仇的信念一直支撐著他。最后,一百個孩子,只有一個能活下來,經(jīng)過幾天幾夜的廝殺,陸先生和笙哥合謀逃出了惡魔島,那個時候的陸先生十六歲,他回到北地后,第一件事就是殺了劉氏與那個昏庸的父親,陸先生本來要對劉氏趕盡殺絕,可他終究沒有辦法對你下手,于是,他把你帶到了連城,如同呵護眼睛一般的保護著你,你們都是彼此最后的親人,本可以一起走下去,沒想到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過也罷,你已經(jīng)殺了陸先生一次,你們就算是兩清了吧,以后,還希望小姐與陸先生,橋歸橋,路歸路,不要再有絲毫的牽扯。小姐,陸先生放過你的同時,也希望你放過陸先生吧。”</br> 窗外的風越來越大,吹得眼睛生疼,華裳輕輕拭了一下,竟然沾了一手的淚水。</br> 列車哐當哐當?shù)穆曇粼诙呣Z鳴,列車員舉著大喇叭從車頭走到車尾:“各位旅客,還有半個小時就到達吉城了,大家把自己的包裹收拾好,別落了東西。”</br> 列車員的提醒由近到遠,由遠及近。</br> 伴著刺耳的汽笛聲,火車駛進了吉城車站。</br> 華裳下車后就直奔陸家父母的墳地,祭拜了父母后,她才回到陸家老宅。</br> 老宅里一直有下人打理,她推開門時,有老傭人看到她,先是一愣,緊接著就辯認了出來:“小姐?小姐回來了。”</br> 看著面前爭相奔走的下人們,華裳仿佛又回到了兒時的家,那個家,有父親,有母親,還有……哥哥!</br> 哥哥,就這樣吧,自此關(guān)山白雪,永不相念!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