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誰是兇手
沐晚回到自己的住處,隨意打量了一眼,家俱都是紫檀木雕琢的,工藝考究,奢華大氣,但是床飾和擺設都偏向于西洋化,看來這位少夫人頂喜歡洋玩意。</br> 靠近窗邊的書桌上堆積著許多宣紙,墨跡早就干了,沐晚隨手拿起來一看,那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一個人名,看來這少夫人對于少帥的喜愛之情已經(jīng)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br> 翠娟已經(jīng)拿來了干凈的衣服,上好的姜汁黃刺繡睡衣,穿在身上柔滑舒適,別看這少夫人脾氣差,但身為沐家嫡女,品味卻不一般,對自己也是極好的,這房里用的東西無不都是上乘貨。</br> 沐晚洗了把臉便上了床,放下紗幔對翠娟叮囑道:“我這一覺恐怕要睡到明天下午,午飯不必吃了,也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br> 翠娟急忙提醒道:“少夫人,明早是要去給老夫人敬茶的。”</br> “反正她們也不樂意看見我,我不去也不會有人惦記,倒省得惹她們心煩。”沐晚把被子往頭上一罩:“行了,你出去吧。”</br> 翠娟還要說什么,見她已經(jīng)不打算再說話了便退了出去,順手掩上了門。</br> 翠娟一出門就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那影子站在外面沖她招手。</br> 翠娟小心的把廳堂的門關了,四處看了眼才走過去,同影子一起來到院子旁側的榕樹下,樹蔭掩映,投下一片灰茫茫的影子。</br> 那人往屋里看了眼,不加思索的從兜里掏出一個小藥包遞上來,并沖著翠娟點了下頭,那眼神仿佛在說:怎么做,你懂的。</br> 翠娟盯著那小紙包,表情有些糾結,遲遲不肯伸手,直到對方將一包脆響的銀元塞到她手里,她才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一咬牙一跺腳,迅速把小藥包連著那袋銀元一起收進了口袋。</br> 沐晚本是極度困乏的,可躺在這軟榻上卻無心睡眠。</br> 首烏藤這種中藥的味道,喝到肚子里是聞不到的,除非長期坐在爐火前煎制,才能在身上留下那樣明顯的味道,煎藥這種苦差事,夫人小姐們自然不會親自去做,只能是她們身邊的丫環(huán)。</br> 方才在井邊,她認真的分辨過,沐錦柔的丫頭豆蔻身上并沒有首烏藤的味道,如果依著這前身的記憶,跟她最不對付的就是沐錦柔了,沐錦柔也是最應該被懷疑的人,可沐晚在她的身上一無所獲。</br> 而其他夫人小姐的丫環(huán)身上也只能聞到胭脂水粉味,這大院里的三大姑八大姨幾乎都聚齊了,難道推她下井的人并不在其中?</br> 這府里的下人沒有八十也有一百,一個一個查起來不是辦法,而且很容易打草驚蛇,她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也只能見機行事,在這個人還沒有再次下手制她于死地前把他找出來。</br> 人在明,她在暗,手中又沒有其它可以利用的線索,不得不步步小心。</br> 沐晚這一睡果然就到了第二天下午,醒來時太陽已經(jīng)偏西了,窗簾拉得厚實,床頭柜上也只亮著一盞臺燈,黃銅的燈桿,綠色的燈罩,光線幽暗,將這大屋子照得虛虛實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