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綠燦燦的帽子
沐晚對于凌慎行和四姨太的事情沒什么興趣,凌慎行那人平時看起來嚴(yán)苛冷漠,倒是不太會對人流露出什么關(guān)切的情緒,看來四姨太和他的關(guān)系真挺不錯。</br> 但四姨太畢竟是督軍的老婆,他又是個嚴(yán)謹(jǐn)孝順的兒子,就算他對四姨太有什么想法,估計也會憋在肚子里。</br> 這督軍也夠悲催的了,二姨太跟他的副官私通,兒子又跟他的四姨太不清不楚,那頭頂上的帽子真是越發(fā)的綠燦燦了。</br> 沐晚將手中的糕點往盤子中一丟,沒好氣的訓(xùn)道:“整日里不做好本分的事,盡在那里胡聽亂說,你倒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若是有一日傳到少帥的耳朵中,或者督軍的耳朵中,你們這些人還有命在嗎?”</br> 沐晚一席話言辭激勵,嚇得翠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嗑頭:“少夫人,翠娟多嘴,翠娟該死,翠娟知道錯了,少夫人息怒。”</br> 瞧著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女孩,像極了以前科室里做錯了事的小護(hù)士,見到她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其實她哪有那么嚴(yán)厲,不過就是對待工作喜歡嚴(yán)謹(jǐn)和認(rèn)真罷了,受不了別人犯錯。</br> 沐晚收斂了臉上的苛責(zé)之態(tài),放緩了聲音:“起來吧,以后注意點就是了。”</br> 翠娟哪還敢再多嘴,站在一邊不敢吭聲,少夫人現(xiàn)在心思深奧,她根本琢磨不透。</br> 過了一會兒,沐晚忽然問道:“大夫人可是少帥的生母?督軍的正室?”</br> 這身子以前的心思都在凌慎行的身上,自然不會去管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br> 她從醒來后一直所見的都是督軍的各位姨太太,從來沒見過督軍的正房,旁人也是鮮少提起。</br> 翠娟急忙回答道:“大夫人生下三小姐之后不久就遁跡空門了,別說是督軍,就連少帥和三小姐都只能在每年佛誕日的時候才能見她一面。本來大夫人想要督軍的一紙休書,督軍死活不寫,而且還說,只要大夫人在世一天,她就是凌家的大夫人。”</br> 沐晚默然,原來如此,想那大夫人也絕對不會是拋夫棄子的人,大概是因為督軍又娶了姨太太,她才一怒之下立地成佛,在這個年代,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可大多數(shù)女人都忍了,最后也習(xí)慣了,可也有性格強(qiáng)硬的不肯妥協(xié),于是便有了大夫人這樣的壯舉。</br> 雖然一切只是猜測,但沐晚對于大夫人的印象立刻就豐滿了起來,大概也是因為這樣的個性才讓督軍對她念念不忘,哪怕再寵四姨太,也不肯給她正房的名分。</br> 翠娟見沐晚癡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小聲提醒道:“少夫人記得喝藥,一頓都耽擱不得。”</br> 四姨太這幾日的氣色越來越好,已經(jīng)能在后院的花圃里曬太陽了。</br> 二姨太和三姨太探望的頗勤,就連嫁了人的幾位小姐也都回來看望,老太太也時不時的打發(fā)人來送一些名貴的補(bǔ)品。</br> 其中有一個挺著肚子的小姐,估摸也有六七個月了,嘴甜人美,頗得老太太的喜歡。</br> 這位小姐叫凌雪蔓,是二姨太從她姐姐那里過繼來的女兒。</br> 二姨太自己無所出,便跟督軍商量想要過繼一個女兒,于是便有了凌雪蔓。</br> 凌雪蔓早早就嫁了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媽,肚子里還懷著一個。</br> 從四姨太那里出來,二姨太便和凌雪蔓回到了她的藏香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