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娶親
慕凌飛和慕夫人被沐錦柔的這幾句話刺激得渾身發(fā)抖。</br> 慕凌飛氣得不行,剛要指著沐錦柔的鼻子罵她,突然想到上次差點(diǎn)被她掰斷了手指的事情,于是將手一縮,臉上卻還是硬氣的:“沐錦柔,大家都是姨太太,以后各憑本事,你也只會拿那些照片威脅人。”</br> “照片?”沐錦柔失聲而笑,有些鄙夷的看著慕凌飛:“慕凌飛,就算我不用那些照片,你以為自己能飛到我的頭上去?你現(xiàn)在有老娘幫忙還落得這步田地,等你老娘走了,就你這樣的智商還是省一省吧。”</br> “你……”慕凌飛被噎得一口氣沒上來,差點(diǎn)氣死過去。</br> 沐錦柔聳了聳肩膀,在她眼里,慕凌飛這樣的根本算不上對手,她唯一的對手只有沐晚,只可惜呀,她現(xiàn)在卻身在北地,做了別人的女人,以后也不會再跟她爭同她搶了。</br> 大患已除,真是痛快。</br> 眼見著沐錦柔揚(yáng)長而去,慕凌飛氣得指著她的背影大罵:“簡直是不要臉,賤人,賤人。”</br> “算了,你罵她有什么用。”慕夫人拉住她的手,“她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你這性格以后留在凌家也是要吃虧的,這個沐錦柔你根本斗不過。”</br> “那怎么辦?”慕凌飛眼珠子一轉(zhuǎn),討好的摟著慕夫人的胳膊:“母親,你就留下來陪我吧。”</br> 慕夫人搖頭:“真是胡鬧,我總不能把你父親一直丟在遼城,這些日子和你一起瘋也就罷了,如果再不回去,你父親在外面恐怕就要有小的了。”</br> “那你說該怎么辦?這個沐錦柔就沒人能收拾得了嗎?”</br> “要是沐晚在的話,哪還有她現(xiàn)在的囂張跋扈。”慕夫人想了想:“飛飛,你先委屈些日子吧,等到少帥康復(fù)了,你就攛掇他去把沐晚找回來,到時候讓沐晚幫你對付沐錦柔,而且沐晚那時候也是不潔的人了,少帥不會把她當(dāng)成寶,你再好好表現(xiàn)博得少帥的青睞,還怕這少帥夫人的位置坐不上嗎?”</br> 沐錦柔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讓沐晚對付沐錦柔,她可以坐山觀虎斗,到時候她們斗得兩敗俱傷,她再趁機(jī)討巧。</br> “母親,你真厲害,就照著你說得做。”</br> 慕夫人微微一笑:“你先收斂性子,不要和沐錦柔對著干,好日子在后頭呢。”</br> “知道了,母親。”</br> 兩天后,凌府張燈結(jié)彩迎親,雖然用得是姨太太的禮儀,但是也很隆重,慕老板還親自從遼城趕了過來參加女兒的婚禮。</br> 沈府自然也接到了邀請,沈儒良和劉氏一大早就在忙碌,沈儒良在想送什么禮,而劉氏則是精心的打扮自己,今天這樣的日子,少不了連城的貴族們聚集一堂,她這個后起的商婦也不能落于人后,還把之前買過不曾舍得佩戴的珠寶也拿了出來。</br> “母親,這個就不要戴了。”沈云傾無奈的取下了劉氏頭上一枚鉆石鑲的發(fā)簪,“你這滿頭金晃晃的,可要把別人的眼睛給晃暈了。”</br> 劉氏笑道:“你果真不去嗎?”</br> 她還想著帶女兒去見見世面,多認(rèn)識一些官家和富家的小姐,也好幫她打入上流社會,但這個女兒就是固執(zhí),任她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肯去。</br> “母親,你不必再說了,我不會去的。”沈云傾將那根發(fā)簪放回首飾盒。</br> “傻孩子,你以為做母親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嗎?你是在替少夫人不值對不對?他們這些有錢有勢的人家就是這樣的,你看督軍不也是娶了五個姨太太嗎?若不是顧慮到兒子都這么大了,說不定以后還會繼續(xù)娶呢,所以呀,少帥有個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事情,你就不要打抱不平了。”劉氏的一番話說得在理,但沈云傾就是覺得心里發(fā)堵。</br> 她所見到的沐晚和凌慎行珠聯(lián)璧合十分恩愛,怎么會一夕之間就物是人非,一個背負(fù)著紅杏出墻的惡名去了北地,一個剛剛醒過來就要娶姨太太,這簡直是太匪夷所思了,但更多的還是難過,沐晚把她當(dāng)成閨蜜好友,她卻束手無策,幫不上任何的忙。</br> “母親,我想去一趟吉城。”</br> “什么?”劉氏一激動就打翻了手邊的盒子,臉色都變了,“云傾,母親知道你和少夫人關(guān)系好,但你也不能犯糊涂啊,吉城那是什么地方啊,戰(zhàn)亂不斷,又是連城的死對頭,你去了能做什么?是能找到少夫人還是能把她帶回來?別傻了,連少帥都不管的事情,你又何苦去操這份心,吉人自有天相,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格,你一個弱女子自身難保,不是添亂嗎?”</br> 沈云傾嘆了口氣,轉(zhuǎn)頭望著窗外,是啊,她去了吉城又能怎樣,于事無補(bǔ)而已。</br> 凌慎行迎娶慕家獨(dú)女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國各地,自然也包括吉城,當(dāng)?shù)氐膱蠹埜怯昧舜笃鶃韴蟮溃稚喜粫r有人議論:現(xiàn)在不打仗了,一個軍閥娶小妾都值得大肆宣傳了。</br> 沐晚所在的弦月樓自然是一無所知,這里的下人們被嚴(yán)厲的管束,絕對不可以在她面前閑言碎語。</br> 沐晚摘下手上的手套,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表,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diǎn)多了。</br> 紅袖被她打發(fā)著去睡了,她揉了揉眼睛,把桌子上的實(shí)驗(yàn)器具收拾妥當(dāng)就打算休息了。</br> 沐晚剛剛躺下,忽然聽見門鎖轉(zhuǎn)動了一下,她立刻坐了起來,警惕的看過去,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于是松了口氣,緩緩的縮進(jìn)了蠶絲的薄被。</br> 北地的夏天一樣的酷熱,晚上會好一些,但仍然讓人不舒服。</br> 沐晚剛翻了個身就覺得身后好像有人在靠近,她轉(zhuǎn)頭就看見一道黑影籠罩了下來。</br> 匕首的光芒在黑夜中閃過一道刺眼的光亮,她幾乎是慣性的從床邊摸到了這把刀子,刀子是劉嬸拿來切水果用的,被她偷偷摸摸的藏到了枕頭下面,她不想死,起碼現(xiàn)在還不能死。</br> 沐晚纖細(xì)的手腕很快就被一只大手握住,她胳膊一麻,手中的匕首就掉在了地板上,發(fā)出當(dāng)啷一聲響。</br> 那人伸出手按亮了臺燈,昏黃的燈光中,沐晚也看清了他的臉。</br> 深遂而精致的五官,冷凝又幽深的眼目,身上還穿著軍裝,只不過領(lǐng)口處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里面有些凌亂的軍襯衫。</br> 沐晚聞到了濃重的酒氣,這酒氣嗆得她很快別過了臉。</br> 楚南風(fēng)笑道:“差點(diǎn)著了你的道。”</br> 她剛才那一刀當(dāng)真是要保命的,刺過來的時候又快又狠,不留一絲余地,他雖然喝了酒,但動作卻沒有慢半拍,若是略有遲疑,身上怕是要見血了。</br> “你怎么來了?”沐晚聲音不悅,“你出去,我不喜歡聞酒味兒。”</br> 楚南風(fēng)抬起自己的袖子聞了聞,“你鼻子倒靈,我怎么沒聞出來?算了,你不喜歡聞,我去洗洗。”</br> 這房間里就有洗漱的地方,所以楚南風(fēng)徑直就向凈房走了過去。</br> 沐晚眉頭皺了皺,他這是什么意思,是要留下來不走了嗎?</br> 沐晚起身去夠小矮幾上的衣服,卻有一只手將那衣服提起來丟到了一邊。</br> 楚南風(fēng)只是洗了一把臉,臉上雖然擦干凈了,鬢角還有些濕,咸咸的道:“天這么熱,你還要穿這么多衣服睡覺。”</br> “你管不著。”沐晚瞪他一眼:“楚南風(fēng),這是我的房間,而且現(xiàn)在時候不早了,你不適合留在這里。”</br> 楚南風(fēng)已解開了軍裝外套丟在了椅子上,只穿著身上的淺灰色軍襯衫,他走到床邊,順勢脫了鞋子。</br> “你早晚是我的妻子,我留在自己妻子的房間有什么不妥?”</br> “畢竟現(xiàn)在還不是。”</br> 楚南風(fēng)輕笑了一下,轉(zhuǎn)身捧著她的臉,盯著她帶著怒氣的眼睛:“我已經(jīng)說服了老爺子,三日之后我們就大婚。”</br> 沐晚一雙美目撐大,她以為這婚期怎么也要拖個一個月兩個月的,沒想到竟然這么快,快得她都沒來得及消化。</br> 如果她真的嫁給了楚南風(fēng),那么凌家就真的回不去了,而且肚子里這個孩子很快就會顯山露水,必然也是無法保住的。</br> “沐晚,你知道嗎,我連三日都不愿意等。”楚南風(fēng)的眼中浮起笑容:“我想讓你立刻成為我的妻子,成為我楚南風(fēng)的夫人。”</br> “丁如之才是你的夫人。”沐晚諷刺的道。</br> “不,她不是,她不過是當(dāng)初的權(quán)宜之計,等我娶了你,我自會想辦法趕走她,她也不配占著正妻的位置。”楚南風(fēng)表情認(rèn)真:“還有那兩個姨太太也是她擅自做主納進(jìn)來的,我處理了丁如之后就會把她們也一起送出去,以后這楚府里面你一人獨(dú)大,所有人都得聽你的。”</br> “因?yàn)槎∪缰疀]有了利用價值,所以你就要一腳將她踢開嗎?你別忘了她的父親丁將軍手中還握著兵權(quán),如果他要反或者是投靠別人,對你來說就是一大威脅。”</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