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閨蜜
“你這個小雜種,你罵誰是壞人。”劉氏惱了,上前就要揪住沈玉環(huán)質(zhì)問。</br> “你是壞人,你也是壞人,你們都是壞人,你這個惡毒的老巫婆,你女兒也是個巫毒的公主,你們?nèi)叶疾坏煤盟馈!鄙蛴癍h(huán)只有五歲,但罵起人來卻是一套一套的。</br> 劉氏何時被一個小孩子這么辱罵,擼了一把袖子就要沖過去。</br> “夠了。”沈儒良突然出聲喝止,臉色已經(jīng)難看起來,“云環(huán)也是我的女兒,你這小雜種是罵誰呢?”</br> 劉氏自知出言有誤,立刻勾了勾嘴角:“老爺不要生氣,我這不是被這個小賤人氣得口不擇言了嘛!”</br> “你還說!”</br> 劉氏立刻住了嘴,好歹沈云環(huán)也是沈儒良的女兒,她要是再這樣罵下去,非得把沈儒良惹火了不可,她雖然愛沖動,但也不是個沒腦子的,懂得適可而止。</br> 沈云環(huán)還在哭哭啼啼的,沈儒良也被她哭得有些煩了,于是擺了擺手:“算了,看在女兒的份上,就罰你跪兩天的祠堂,以后若是還有這樣的事情,直接就趕出沈家。”</br> 永遠變成了兩天,這個變化來得有點快,劉氏一時接受不了,剛要開口,對上沈儒良那雙惱怒的眼睛,她還是乖乖的閉了嘴。</br> 兩天就兩天,這次姜姨娘的氣焰可是被徹底的打壓了,以后她想要再興風作浪也要有本事才行,她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總算是去了一半兒。</br> 巧兒被送去了診所,那柱子并非水泥做的,而是一種柔韌性很高的松木,哪怕是她奮力一撞,不過只是受了皮外傷,并沒有傷及大腦,大夫給她包扎了一下,沒過多久就醒了。</br> 姜姨娘連夜去跪了祠堂,沈儒良的氣也消了,在沈府上下嚴令,誰要是再敢說大小姐的壞話就拔了舌頭。</br> 其實這件事出現(xiàn)的時候,沈管家就已經(jīng)將知道的人全部嚴加敲打了一番,大家想在沈家繼續(xù)工作,守口如瓶是最好的選擇,說主子的壞話可沒什么好下場。</br> 這件事剛過去一天,沈府就來了客人。</br> 這兩位客人卻將沈府上上下下都驚動了,沈儒良更是辭了所有的事情留在家中等候。</br> 不久,一輛汽車停在沈府的門口,數(shù)名持槍的警衛(wèi)分列大門兩側(cè)。</br> 凌慎行此次是出席私人聚會,穿著一身黑色的中山裝,身姿挺拔,五官深邃,哪怕永遠一副冰山表情,依然擋不住渾身上下所散發(fā)的貴氣逼人。</br> 沐晚也穿得很簡單,淡雅的米色短袖旗袍,露出盈白纖細的小腿,腳上穿著白色系帶小皮鞋,整個人如同一朵出水芙蓉。</br> “少帥,少夫人。”沈家人站在門口迎接,沈儒良拱了拱手,“歡迎光臨寒舍。”</br> 能讓少帥親臨,這對沈府來說可是莫大的榮幸,想必用不了多久,連城便會人盡皆知了。</br> 沐晚看向沈云傾,只見她氣色紅潤,唇角帶笑,似乎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br> 凌慎行派出去的人回來說沈云傾已經(jīng)安然無恙,可她終究是不放心,于是就拖著閑適在家的凌慎行跑了過來,非要親自看一眼才行。</br> 兩姐妹見面,沈云傾自然的握住了沐晚的手:“你怎么來了,你現(xiàn)在可是懷著孕呢,可別四處亂跑。”</br> “沒事,我哪有那么金貴,更何況多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對寶寶有好處。”沐晚仔細打量著她,“你可嚇死我了。”</br> “云傾,別拉著少夫人站在大太陽下面說話,進去吧。”沈儒良笑著看過來,知道自己的女兒跟少夫人如同朋友,他也覺得面子上有光,據(jù)說這位少夫人的話比少帥還要好用。</br> 幾人進了正廳,而沈儒良早就備好了酒席。</br> 凌慎行并不常參加私人宴會,這次來沈府也是因為沐晚要來看好友,他只是陪同罷了,不過沈儒良倒不像那些刻意巴結(jié)他的人總是一副奉承的嘴臉,他進退有度,談吐也很自然,所以與他相處還是很舒服的,并非所有人都喜歡被人拍馬屁。</br> 沈家的宴席很豐盛,沈儒良這次出海帶回了許多美味珍饈,毫不吝嗇的拿了出來。</br> 吃過飯,沈儒良帶著凌慎行去了沈家的古董收藏室,因為沈儒良的祖輩都是做海運生意的,經(jīng)常能夠淘到低廉的古董,所以就在后面建了一座收藏室,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有一定的歷史意義,不但值錢更是千金難得。</br> 沈儒良從沒動過將它們販賣的心思,畢竟是祖輩傳下來的。</br> 凌慎行對古董也頗有研究,便與沈儒良一件一件的看了起來。</br> 而沐晚和沈云傾則去了她的閨房,兩姐妹自然有悄悄話要說。</br> “沈先生和沈夫人都不知道那件事吧?”沐晚也是后來分析的,警衛(wèi)說她和葉笙同時失蹤,一定是沈云傾將葉笙藏了起來。</br> 沈云傾沒有否認,在沐晚面前她是不會隱藏的:“那天真是把我嚇了一跳,他威脅我若是不幫他就要殺了我全家。”</br> 沈云傾想起那天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便一五一十的跟沐晚說了。</br> 沐晚聽她的口氣,顯然還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嘴角不由浮起一絲揶揄的笑:“你可知道他是誰?”</br> 沈云傾是聰明人,雖然這男人只開口說過一句話,但這樣的相貌和氣質(zhì)也絕對不是普通人,更何況,斧頭幫為了找他可謂是大動干戈,甚至不惜冒著得罪沈府的危險,可見身份不一般了。</br> “我確實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當時傷勢很重,然后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但我看他相貌不凡,定不是普通人。”沈云傾這兩日也一直在猜測著那男子的身份,可是想來想去都只是亂猜而已。</br> 沐晚拉過她的手,低聲道:“他就是葉笙。”</br> 葉笙?</br> 沈云傾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似還不能從這震驚中回過神。</br> 這個男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葉笙,青幫的掌門人,年紀輕輕竟然已經(jīng)身居高位,想起他那雙如深潭般冷洌的雙目以及威脅她時所散發(fā)出的嗜血之氣,這個名字和這個人物毫無縫隙的吻合到一起。</br> 半晌,她才喃喃道:“原來是葉笙。”</br> 這個在連城家喻戶曉的人物,葉家的家大業(yè)大,都不是一個區(qū)區(qū)沈府所能企及的,她竟然陰差陽差的救了這樣一個大人物。</br> “不知道他會不會賠我的咖啡店。”沈云傾突然說了這樣一句,當即就把沐晚逗笑了。</br> 瞧著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抿唇而笑:“這樣的人,還是少跟他有交集的好,我可聽說了,這個葉笙性情殘忍,手段狠辣,可是個不好惹的人物,不然斧頭幫也不會傾盡全力想要制他于死地。”</br> “你說得對,本就是一次無意的幫忙,我也不想要他的回報,希望以后都不要再遇見他。”這樣危險的男人,全身上下都散發(fā)著生人忽近的氣息,而且青幫也不是什么好幫會,他們沈家剛剛布入正軌,可不想跟青幫扯上關(guān)系。</br> “你明白就好。”沐晚真心希望沈云傾能夠嫁得良人,不必過顛沛流離的生活,凌慎行雖然身居高位,但她跟著擔了多少的心,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苦楚。</br> “對了,聽說你家少帥愛喝咖啡,我這里有幾包從國外舶來的好東西。”沈云傾起身取了一個袋子過來。</br> “這的確是好東西,他就喜歡這一口。”沐晚也不跟她客氣,笑著收下了。</br> 沈云傾看向她的小腹,眼中帶著一股希翼的光亮:“懷寶寶一定很辛苦吧?”</br> “還好,三十多天的時候總是想吐,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多了,以前喜歡吃魚,現(xiàn)在看到魚就想吐,懷孕真是奇怪的事情,之前喜歡吃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都不愛吃,反倒對以前不喜歡的東西產(chǎn)生了偏愛。”</br> 沈云傾似想到什么,語重心長的說道:“你這次懷孕,一定要小心謹慎,能不出門的時候盡量不要出門了。”</br> 她知道凌慎行還有一個姨太太,好像是沐晚的親姐姐,上次在凌家也是見過的,她自己家就有一個姨娘,平時總有些歪心思,而且這些姨娘們狠起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br> “嗯,我會處處小心的。”來到這個世上,一睜眼面對的就是爾虞我詐和勾心斗角,像沈云傾這樣發(fā)自肺腑的關(guān)心對她來說來之不易,她必然要好好珍惜才是。</br> 沐晚回到桂花苑,只有映春在,手里捧著一個小鐵盆兒,里面裝著滿滿的一盆冰塊。</br> 此時正是夏季,天氣炎熱,冰塊這種東西都是在冰庫里買的,既稀缺又昂貴。</br> “少夫人,這是老太太讓人送過來的冰塊,放在屋子里可涼快了。”老太太也沒有厚此薄彼,每一個別苑里都送了一盆,只不過沐晚的這盆格外的多。</br> 映春將鐵盆兒放好,拿著手帕給沐晚擦了擦汗,又執(zhí)起一邊的扇子給她扇著:“今兒個格外的熱,少夫人以后還是少出門,免得中暑了。”沐晚沒有看見紅袖,便問道:“紅袖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