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將計就計
慕凌飛一回到住處就被慕夫人叫住了。</br> “飛飛,你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當(dāng)著老太太的面說那些話。”慕夫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我們現(xiàn)在是客人,不是主人,你要做什么事都要以老太太為先,要處處討她的喜歡,奉迎她的觀念。”</br> 慕凌飛不以為意的玩著手指甲,“那個老太婆有什么好,為什么要巴結(jié)她?”</br> “她是少帥的奶奶,是督軍的母親,就憑著這兩點,你就必須對她恭恭敬敬,而且她現(xiàn)在管理著督軍府的內(nèi)院,你瞧那些姨太太們哪個不是對她唯命是從。你將來要做這個督軍府的女主人,最先拉攏的就應(yīng)該是她,只要她點頭,還怕少帥不娶你嗎?”慕夫人語重心長的一頓勸說,“你在家里自由自在慣了,但這里是督軍府,橫豎都有人看著,你要是還不收斂性子,只會成為別人的笑柄,少帥那兩個老婆都不是省油的燈,你要對付她們就要學(xué)會忍耐。”</br> 慕凌飛嘟著嘴巴,也不知道聽進(jìn)去多少。</br> 慕夫人早就習(xí)慣了自己女兒這副樣子,不由嘆了口氣:“飛飛,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母親馬上帶你回遼城,那里才是我們的根本,想找一個如意郎君只是信手捻來的事情……”</br> “我不回去。”慕凌飛打斷慕夫人的話,“遼城怎么能跟連城比?我們慕家怎么能跟凌家比?那些小門小戶家的媳婦怎么能跟未來的少帥夫人比?母親,我生來就是高別人一等,嫁人自然也要嫁舉世無雙的男人,你要是讓我回去嫁給金店老板的兒子,還不如讓我死了。”</br> “好了好了,沒事說什么死啊活的。”</br> 慕夫人一聽到字就害怕了,立刻心軟了下來,“你要是堅持留在凌家,我也只能陪著你了,不過,我們要想辦法見到少帥才行,一直見不到面,怎么跟他培養(yǎng)感情。”</br> 慕凌飛眼珠子一轉(zhuǎn):“我們買通幾個下人,只要希堯哥哥一回府就立刻來通報給我們,我們掌握了希堯哥哥的行蹤還怕見不到他嗎?”</br> 慕夫人道:“也只能如此了,我明天就讓香林去找?guī)讉€可靠的愛財?shù)摹!?lt;/br> 香林是慕夫人的貼身丫頭,在她身邊服侍了多年,機(jī)智又忠心。</br> 沐晚正在屋子里分類藥材,彩雪和彩雨在一旁幫忙,現(xiàn)在正是冬末,陽光直射的時間短,曬藥的時機(jī)更是不好掌握。</br> 主仆幾人正忙碌著,紅袖就匆匆跨進(jìn)來了,屋子里沒外人,她自然也不用避諱。</br> “小姐,剛才門房的人跟我說,那個叫香林的找了兩個侍從說話,幾個人躲在角落里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我猜八成沒什么好事。”</br> 沐晚將手中的藥材裝好,露出一絲了然的笑容:“你去把那兩個侍從叫過來。”</br> 紅袖急忙道:“我這就去。”</br> 不久,兩個侍從就腳步匆匆的趕過來了,見了沐晚,他們俱都恭恭敬敬,站成一排低著頭,現(xiàn)在在凌府里,誰不知道少夫人最得寵,得罪她就是得罪少帥。</br> 沐晚也不急,慢吞吞的把藥材弄好,這才抬起頭看向他們。</br> 兩個人站了這么久,早就有些心虛了,此時被她澄澈的目光一看,其中一個立刻跪了下去,顫聲道:“少夫人,我們對您忠耿耿,不敢有任何的二心,那個香林確實找過我們,但我們還沒有答應(yīng)她,也絕對不會答應(yīng)她。”</br> 另一個也急忙跪下來表忠心,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不出話來。</br> 沐晚笑道:“我沒有要怪你們的意思,你們起來說話吧。”</br> 兩人自是不敢起來。</br> 沐晚拿起一邊的茶杯喝了口茶,慢條斯理的說道:“那個香林來找你們幫忙,你們答應(yīng)就是了。”</br> “不答應(yīng),我們絕對不答應(yīng)。”</br> “不,要答應(yīng)。”沐晚放下茶杯,“她想知道少帥的行蹤,你們只管去告訴她,只不過,少帥是回來了還是沒回來,恐怕沒人比我更清楚了吧?”</br> 二人都不是傻子,一聽沐晚這話就明白了,她是要讓他們明面上給那慕家母女做眼線,暗地里要聽命于少夫人,少夫人讓他們說什么他們就要說什么。</br> 二人急忙點頭:“一切全憑少夫人安排。”</br> 沐晚滿意的點點頭,又讓紅袖打點了他們,兩人自是不敢要,最后紅袖堅持他們才收了下來,千恩萬謝的離開了桂花苑。</br> 慕凌飛第二天就得到了消息,凌慎行回府了。</br> 她又驚又喜,“希堯哥哥現(xiàn)在在哪?”</br> 香林道:“在二夫人沐錦柔的錦秀苑呢。”</br> “二夫人?”慕凌飛一聽,忍不住哼了一聲:“那個女人又老又丑,希堯哥哥竟然去了她那里,我又年輕又漂亮,他為什么不來我兒?”</br> 香林:“……”</br> “不行,我要去錦秀苑找希堯哥哥。”</br> “小姐,不能去啊。”香林急忙說道:“少帥剛回來,您就跑去錦秀苑,那不是在告訴他,您在府里安排了眼線嗎?而且,而且,他與二夫人一旦正在溫存,小姐這么闖進(jìn)去也不太適合,只怕會惹得少帥不快。”</br> 溫存?</br> 這兩個字徹底激怒了慕凌飛,想到凌慎行正摟著別的女人交歡,她連一分鐘都忍不了。</br> “你去拿個食盒來,就當(dāng)是湊巧,誰還會追問不成。”</br> “小姐,不如先問問夫人的意思。”</br> “滾,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撕了你的嘴。”</br> 香林嚇得不敢說話了,只能委委屈屈的去準(zhǔn)備食盒。</br> 慕凌飛帶著香林很快就到了錦秀苑,在門口的時候被告知沐錦柔并不在苑內(nèi)。</br> 慕凌飛一聽,頓時冷笑,什么不在苑里,怕是此時正纏著希堯哥哥不肯出來見人,她不出來,她偏偏要把她逼出來。</br> “你們二夫人去哪里了?”</br> “二夫人去少夫人那里了。”小丫頭規(guī)規(guī)矩矩的答應(yīng)道。</br> “哼,誰不知道她們兩個素來不合,你說這話是騙鬼呢吧。”慕凌飛瞪著那個小丫頭:“我有急事要見你們二夫人。”</br> “二夫人真的不在。”</br> “是嗎?是真不在,還是躲著不敢見人,今天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藏在里面不敢出來。”慕凌飛說著就要大搖大擺的進(jìn)門。</br> 小丫頭哪敢讓她進(jìn)去,趕緊攔住了:“慕小姐,二夫人真的不在,小姐要是有事,可以去桂花苑的少夫人那里。”</br> 叭!</br> 小丫頭的臉上冷不丁挨了一巴掌,頓時就被打懵了,但她是下人,哪里敢還手,只能一邊哭一邊拽住慕凌飛:“二夫人真的不在,慕小姐請回吧。”</br> “你們在干什么?”突然一聲沉喝打斷了兩人的撕扯。</br> 慕凌飛回過頭就看到老太太站在不遠(yuǎn)處,一張臉陰沉沉的,身后還跟著幾個丫頭和劉管家。</br> “奶奶。”慕凌飛急忙跑過來,抱著老太太的手臂惡人先告狀:“這個小丫頭以下欺上,攔著不讓我見錦柔姐姐,剛才還推了我一把,差點把我推倒了。”</br> 小丫頭急忙跪了下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夫人明鑒,我根本沒有推慕小姐,反倒是慕小姐打了我一個巴掌,二夫人確實不在苑里,我沒有騙慕小姐。”</br> 小丫頭不需要多說,她臉上的巴掌印已經(jīng)浮了出來,鮮紅鮮紅的,看著真是觸目驚心。</br> 老太太只覺得太陽穴一突一突的,已經(jīng)幾個月沒犯過的頭痛病又有發(fā)作的跡象,一邊的竹兒見了急忙扶住她,“老夫人,別動氣,小心身體。”</br> 老太太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將升騰到胸口的怒火強(qiáng)壓了下去,看向慕凌飛的時候也沒什么好臉色,但又不能把凌家的家規(guī)拿出來教訓(xùn)她,畢竟是督軍的客人,她就算再不喜也得給幾分面子。</br> 劉管家此時突然說道:“不管怎樣,這小丫頭沖撞客人總是不妥的,該罰。”</br> 小丫頭一聽,頓時嚇得六神無主。</br> 老太太嘆道:“這件事劉管家看著辦吧,我身體不適,先回去了。”</br> 懲罰慕凌飛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裝做視而不見,最好的辦法就是拿這個小丫頭來開刀了。</br> “什么?”沐錦柔回到錦秀苑,那個小丫頭正跪在她的面前哭訴,倒沒受什么皮肉之苦,卻被罰了兩個月的工錢。</br> “真是豈有此理。”沐錦柔瞧著小丫頭臉上的五指印,氣得手指都在哆嗦,“她不過就是個蠻地來的野蠻女人,在這凌府里,還輪不到她說了算。”</br> 豆蔻也是一臉憤憤不平的說道:“二夫人,這個慕小姐根本就沒把咱們錦秀苑放在眼里,更沒有把二夫人放在眼里,而且老太太也是顧及著慕家的面子想要息事寧人,自然不會責(zé)怪她,如果一直由著她這樣放任下去,還不把我們錦秀苑給踩到腳底下去?”</br> “你說得對。”沐錦柔恨得咬牙,眼中迸射出濃烈的寒意:“在這個內(nèi)院里,我才是半個主人,她算是哪根蔥哪根蒜?一個初來乍到的丫頭騙子想跟我斗,走著瞧吧,我一定要讓她好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