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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高進會沖我發(fā)脾氣，誰知他一關(guān)上門揪著我到床上坐下，無比認真的問道：“你到底是怎么認識易水寒的？臭小子老實跟我交待，不然回頭出了事，我可不管你。”
    且！老家伙在人前還挺能裝的，現(xiàn)在知道緊張啦，哼，讓你欺負我，偏不告訴你！
    我故作深沉的摸著下巴，一邊尋思著他們?nèi)说年P(guān)系，一邊想著如何套高進的話。
    “臭小子，你想急死我啊，快說，到底怎么回事？”
    “都說是他自動找上門了！你咋不信啊！”我煩躁的甩開高進的手。“賭莊回來，他就在屋里等著了，說是能幫我搞定江崇源，還說了不少你的事，我不信也信啦。”
    “我的事？”高進瞇起眼，看著他拿起煙斗塞上煙絲，我替他點上火。“都說了點啥？”
    “說的倒是不多，就提了句來報仇的！師父，你跟這個易水寒是啥關(guān)系，我看他對江崇源的態(tài)度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你們今天說的話，我可都聽到了，你該不會真的對他下手了？”
    “我呸！”高進扯著嗓子喊了聲。“他這么跟你說的？這老東西！”
    我偷偷瞄了眼高進，心思一動道：“說倒是沒這么說，不過他倒是跟我提過這次回來要對付幾個人，還讓我?guī)еM賭莊。”
    高進陰沉著臉，每當他想事情的時候就會蹲著，眼神呆滯，煙霧繚繞，也不見他抽上一口。
    許久后，高進嘆了口氣。“他既然找上你，你就帶著他進賭莊，我離開兩天，在我回來之前，你可不許給我整事，一切等我入莊再做打算。”
    “你要去哪里？”
    “挖墳”！
    高進說走就走，連口喘氣的機會都不給我，跳下床，套上鞋子沖出門，攔都攔不住。
    我拿著車鑰匙急著追出去，看著他打了輛車朝著市中心方向駛?cè)ィ肄D(zhuǎn)身跑進停車場想要開車追上去，易水寒出現(xiàn)在我身后。
    透過車窗我看著他的臉，嚇得魂不守舍。
    “小七，你來了也不出聲，想嚇死我啊！”盯著那張臉，我有種不祥的感覺，這個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不會是真的易水寒吧！那可是個死人啊。
    站在我身后的易水寒沒說話，他就那么直挺挺的站著，臉色慘白到嚇人，眼眶發(fā)黑跟吐了煙熏妝似的，盯著這張臉，我忽然想起自己心痛發(fā)作的時候，好像也是這副鬼模樣。
    猛地的打了個哆嗦，晃晃腦袋打消了心頭的雜念，轉(zhuǎn)過身，扣著易水寒的肩頭道：“你乖啊，我現(xiàn)在沒功夫跟你玩，這是房間鑰匙，等我回來再說。”
    “我跟你一起去。”
    這聲音......
    “你不是蘇七七，你是誰？”
    蘇七七在我面前不會隱藏自己的聲音，而剛剛說話的分明是個男人，聲音蒼老，但語氣倒是與蘇七七有些想象！
    易水寒沖我咧開嘴，他笑起來的樣子比鬼還丑，不他就是鬼。“你說的是那個蘇家小女娃，她很好！你現(xiàn)在去追也來不及了，我?guī)氵^去！我跟尹呈還有筆舊賬要算。”
    “你想害我?guī)煾福瑳]門。”我用力推開易水寒，雖然我不知道蘇七七與他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現(xiàn)在站在我面前的家伙可不是人，鬼話不能信。
    易水寒直挺挺的倒在另一輛車上，他人沒事，可車子癟了個坑，發(fā)出呼叫聲。
    我去！
    易水寒直著挺起身沖我咧著嘴。“現(xiàn)在帶我上車還來得及，等一會車主來了，你只能去警局，而我一樣可以找到尹呈。”
    “臥槽，你在威脅我！”易水寒聳聳肩，這是蘇七七標志性的動作，我瞇起眼，在他開門上車的時候，扣住他肩頭。“蘇七七，你想死是不是？”
    易水寒回頭沖我吐了吐舌頭，笑嘻嘻道：“我就是易水寒，易水寒就是我！”
    OMG，蒼老的聲音配著一張頑童的臉，我毫不猶豫的沖著這張臉揮出拳頭。
    蘇七七驚呼了聲，捂著自己的鼻子仇視著我道：“會痛耶！”
    “又不是你的臉，怕啥？”氣呼呼的打開車門，等蘇七七上了車，在車主趕來之前離開了賓館。
    蘇七七盯著車窗外撇著嘴，鼻頭還有點紅，車里氣氛一度很壓抑，我打開收音機，聽著新聞。
    來這邊已經(jīng)快半個月，感覺與世界脫軌似的，整天就是圍著賭莊轉(zhuǎn)悠，手機也不玩了，新聞也不看了，對外界的事物認知已經(jīng)達到為零的水平。
    蘇七七不愛聽新聞，調(diào)到音樂頻道，跟著電臺的歌哼著小曲。
    “易水寒跟我?guī)煾傅降资裁搓P(guān)系？”
    “師兄弟？你知道你師父是什么人嗎啊？”蘇七七反問道。
    我點點頭，老家伙雖然從未開口提過，不過從別人嘴里或多或少知道些。“江崇源跟我提過，他曾是南部賭莊的莊主，年輕時風光無限，還是蟬聯(lián)賭王位置最久的一個。”
    “嗯，沒錯！他確實風光過幾年，不過好景不長被人坑了。還記得黃河路的貓叔嗎？”
    蘇七七忽然舊事重提，讓我不僅想起那件事背后的五子！“你的意思是當年的五子......”
    “傻子，當然沒有關(guān)系，不過也不能說完全沒有！”蘇七七撓撓頭，聞了聞身上的氣味，嫌棄道：“快到地方了，這味這難聞。”
    她這么一提，我確實問道了一股子腐臭味。
    “哎，尸體就是尸體，越是靠近死亡的地方味道越重。”蘇七七打開窗戶，夜風吹進車內(nèi)，散去了不少味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不過有些秘密是不能說的。”
    我了然的點點頭，正是因為了解小七才知道她說這番話絕不是故意賣關(guān)子，而是真的不能說。這是有關(guān)死人的秘密，有關(guān)兩人契約的秘密。
    車子越走越遠，越走越偏，感覺穿過了好幾個鎮(zhèn)子，前面都可以看到一座座連綿起伏的山巒。
    進入岔口，我轉(zhuǎn)向左邊的山道開了十多分鐘到了山腳下，蘇七七示意我下車，她東看西看的指著不遠處的一處破舊小屋道：“那里應(yīng)該有農(nóng)具，你過去看看。”
    依言尋了過去，果然找到了鐵鍬鋤頭什么的農(nóng)具，不過木柄啥的都已經(jīng)爛的差不多，能用的就剩下前面的鐵器，還都生了銹。
    挑了把帶著半截木柄的鐵鍬回到蘇七七身邊，她指向一條小路道：“從這里上去走個三里路應(yīng)該可以看到一片林子，穿過林子后面就是易水寒的墳了，你自己上去找吧”！
    “啊？你不去？”這大晚上的讓我走山路，還真有點瘆人。
    蘇七七白了我眼道：“我跟你上去，誰去躺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