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回 想打他
徐董,林湄聽見了這稱謂,便明白是怎樣一回事了,眼下這樣多高大的保鏢將她圍了起來,除了與他們一同走,哪里還有第二種選擇。
林湄躊躇了片刻,將車鑰匙交給了那為首的保鏢,“辛苦,幫我開一下車。”談完了,她還要開車走的。
林湄被帶了一棟別墅內(nèi),市中心的國風(fēng)新樓盤,價格高得令人咋舌,徐賀立所住的,是最頂尖的獨棟,林湄被保鏢帶入了別墅內(nèi),便看見了徐賀立正坐在院中品茶,那保鏢同徐賀立匯報了一句,便退了下去。
徐賀立放下茶杯,打量著林湄,指向空位置,“林小姐,坐。”
已經(jīng)知道她姓林了,想必是查過了資料,林湄冷靜走了上去,坐了下來,徐賀立親自為她倒了一杯茶,林湄禮貌說句“謝謝”。
徐賀立似笑非笑著,“林小姐不必這么客氣,嘗嘗吧,這是今年的新茶。”
林湄端起品嘗了一口后,徐賀立詢問她,“林小姐覺得如何?”
“清水高峰,出云吐霧,寺僧植茶,飽山嵐之氣,沐日月之精,得煙霞之靄,食之能療百病。”林正德喜茶,林湄自幼被熏陶著,略懂一二,“這是安溪鐵觀音吧?”
徐賀立是茶葉深度愛好者,方才林湄信口便說出了古籍中對安溪鐵觀音的記載,徐賀立甚為驚訝,“林小姐懂茶?”
“皮毛而已,我父親喜歡,耳濡目染。”林湄謙虛。
徐賀立:“林小姐不愧是書香門第出身。”此話一出,林湄便更為篤定了,徐賀立定是將她的背景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了,她淺笑著,等候著徐賀立鋪墊完,同她說正事。
不多時,徐賀立便問了起來,“你和徐應(yīng),怎么認識的?”
“朋友介紹認識的,”林湄同徐賀立說,“您有什么話,可以直接說。”各懷鬼胎的對話,多進行一分鐘,都倍感煎熬。
“林小姐是聰明人,我找你來,是為了什么,想必你心中早已有數(shù),”徐賀立擺弄著茶壺,看似隨意,口吻卻甚是犀利,“和徐應(yīng)分手吧。”
連一句“你們不合適”都不曾說,開口便是這樣的命令,如此態(tài)度,當即便讓林湄想到了邢錚,徐賀立似乎很欣賞邢錚,他們的確是同類人。
林湄笑了起來,并未回答他是與否。
此番態(tài)度,自是惹來了徐賀立的不滿,“林小姐有什么想法么?”
“您找我,是因為那天徐應(yīng)沒有答應(yīng)您的要求,”林湄平靜說著他的動機,“因為他現(xiàn)在不靠徐家生活,您沒有可以威脅他的籌碼,所以便來威脅我了。”
徐賀立雖的確是這樣的用意與動機,但經(jīng)由林湄說出,便讓他面上無光,“林小姐的‘輝煌事跡’,即便是普通的家庭,也無法接受,徐應(yīng)從小性子單純,容易被騙,我們當父母的,不能放任他不管。”
徐賀立所指的輝煌事跡,無非是媒體曾報道過的那些新聞,在與邢錚的那段關(guān)系中,林湄并無任何愧疚,她愛過,傷過,坦坦蕩蕩,是邢錚與江楚碧聯(lián)手將她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您經(jīng)驗老道,應(yīng)該知道媒體最喜歡斷章取義。”
“但我也知道,無風(fēng)不起浪,”徐賀立仿佛早已猜到了她會辯解,便使出了殺手锏,“更何況,我指的不是新聞,而是林小姐流產(chǎn)的事情。”
林湄的嘴唇倏然緊緊抿住,成為了一條直線,身體緊繃著,血液仿佛逆流著,一股勁地向上沖著,面色卻慘白萬分。
任她想破了腦袋,都未料到,徐賀立竟會知道她流產(chǎn)的事情!
她尚未從流產(chǎn)的陰影中走出來,又如何向他邊辯解?
徐賀立繼續(xù)同林湄說著,“林小姐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對得起自己的出身么?你父母知道么?”
“你有三天的時間,”徐賀立向林湄下了最后通牒,“后果自負。”言罷,他便起身要走。
林湄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等等!”
徐賀立:“林小姐還要替自己辯解?”
“誰告訴你的?”流產(chǎn)的事情,只有她身邊的幾個朋友知道,手術(shù)的記錄,也早就被處理得干干凈凈了,徐賀立怎么會查到?
徐賀立笑了起來,他認為林湄在狡辯,便將那手術(shù)證明與病歷單拿了出來,丟至了林湄眼前,林湄拿起來,便看到了上面的記錄,正是她在安寧醫(yī)院做手術(shù)時的資料!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徐賀立站了起來,他睥睨著林湄因激動而蒼白的臉,“三天,好自為之。”
林湄帶著手術(shù)單與病歷本,從別墅走出,她坐在駕駛座上,四肢冰涼,那單子上的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在她尚未愈合的傷口上,用力劃著,令她遍體鱗傷。
林湄同蘭嵐打了電話,“我在安寧市做手術(shù)的事情,是誰去處理的?”
此前林湄并未關(guān)注過這件事情,她醒來后,蘭嵐與馮風(fēng)便同她說,手術(shù)記錄已經(jīng)處理掉了,她便沒有再過問,事后她也用社保卡查過,并沒有相關(guān)的資料。
“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了?”蘭嵐莫名,卻還是回答了她,“是邢錚那畜生處理的。”
那日,蘭嵐與馮風(fēng)趕去安寧市,恰好遇到邢錚處理好此事過來,他同她們說:“手術(shù)記錄已經(jīng)抹干凈了,不會有人知道。”
同蘭嵐通完電話,林湄抓緊了方向盤,手指輕輕顫抖著。
她想通了,她都想通了,除卻邢錚,沒有第二個能夠拿到她的手術(shù)資料,再將這些東西轉(zhuǎn)交給徐賀立。
那日碰上徐賀立時,他便提醒過她,徐賀立不可能接受她這樣的人做兒媳,那時她權(quán)當是他的譏諷,如今才曉得,那時他便已計劃好了,將這些東西交給徐賀立!
林湄越發(fā)憤怒了起來,眸中閃爍著濃烈的恨意,邢錚他到底想要怎么樣。
他不要她了,她已經(jīng)被他羞辱得退出了他世界,如今與徐應(yīng)在一起,日子終于平靜了一些,他又來攪局了!
他就這么見不得她過安穩(wěn)日子么?
林湄看著那丟在一邊的手術(shù)單與病歷本,怒火翻騰,焚燒著理智。
她要去同他當面對質(zhì),為何這樣見不得她好,甚至,她還想打他!
沖動之下,林湄踩下了油門,向珠華別墅的方向駛?cè)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