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回 地獄
邢錚走得急,甚至沒去管江楚碧,是江楚碧主動跟了上去,再一次挽住了邢錚,邢錚并未推開,兩人一同走出了辦公區(qū),陸起念叨了一句,“他倆這是怎么了,怪嚇人的。”
林湄干笑了起來,小芳則是擔(dān)憂地看著林湄,當(dāng)她是因邢錚與江楚碧的事情受了刺激。
邢錚一路疾馳,回到了邢家別墅,一停車,便看見了別墅院子里許多保鏢走動著,管家與保姆也面色沉重,江楚碧沒有跟著邢錚一同進去與邢沙見面,邢錚與邢沙父子二人碰面后,便去問他:“什么時候的事?”
別墅內(nèi)人這么多,邢沙又安排過保鏢,謝衾葭即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這么多雙眼下跑走。
“元旦我?guī)鋈ド⒘松⑿模蛲砘貋恚gS沒在,她趁我不注意走了,家里的監(jiān)控也被她砸了。”邢沙同邢錚解釋著,先前一直沒有告訴邢錚的話,今天終于也說了出來,“她前些日子,一直在和我鬧離婚。”
原因無需多說,邢錚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因為你把嶸示給了我?”
“你不必有心理負擔(dān),嶸示給你是遲早的事情,我以前太慣著她了才會這樣。”邢沙就是怕邢錚會因此有心理負擔(dān),才未曾同他提過此事,“先找人要緊,她不會真的離婚,只是在跟我鬧。”
“墓園找過了么?”邢錚問。
“已經(jīng)派人去過了,沒找到。”
父子二人坐下,一同商量起了對策,謝衾葭平素交友的圈子并不算窄,她年輕時與邢沙一同管理公司,后來雖然逐步退出了,但積攢的人脈還在,找個人幫她掩飾行蹤,輕而易舉,此番找起來,必定會耗費許多時間。
城北某不起眼的別墅內(nèi),謝衾葭坐在了餐桌上,手中端著一杯牛奶,同坐在對面的趙江和道謝,“這一次多虧了你幫我跑出來,外面沒人發(fā)現(xiàn)吧?”
趙江和笑容儒雅,眼中帶著關(guān)心,同她說,“謝姨放心,我都已經(jīng)打點好了,您這段時間先住在這邊,我會找人照顧好您,等您什么時候想回去了,我便找人送您回去。”
“我是不會回去的,除非邢沙把公司從他手里收回來!”謝衾葭態(tài)度分外決絕,她既決定出來,便不可能輕易妥協(xié),經(jīng)過了這段時間的鬧騰,她也明白了,邢沙如今已經(jīng)選擇站在了邢錚那邊,若她不用強硬手段的逼他一次,他是不會醒悟的,因此,她才會有“離家出走”的計劃。
趙江和勸著謝衾葭:“謝姨,邢叔他也很難,阿錚要他不能不給,他年齡不小了,公司終歸是要找人接手的。”
謝衾葭怎會聽得進這些,“不!他就是存心和我作對,當(dāng)年說什么我不報警,就讓他徹底離開邢家,他就是把我當(dāng)傻子哄,以為我離不開他!”
趙江和:“謝姨,您冷靜,我想邢叔肯定沒有這個意思。”
“他沒有這個意思?他們邢家都是這個意思!”謝衾葭想起了當(dāng)年,她與邢沙談婚論嫁時,邢家的人便展現(xiàn)出了對她的不滿,老爺子與老太太,以及小姑子,都明里暗里地指責(zé)她配不上邢沙,仿佛她曾經(jīng)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然,她那時只是身體不算好,出過一次意外,忘記了部分過去的事情,只是這樣,竟被邢家瞧不起了,那時邢沙不顧眾人的反對娶了她,婚后對她更是言聽計從,謝衾葭這才稍稍釋懷。
如今邢沙不聽她的了,那委屈的記憶便又一次涌上了心頭,脫口便說了出來。
“他以為我離了他就活不下去了,呵呵,我要和他離婚,讓他看看是誰活不下去了!”
趙江和眸色意味深長,口吻卻一如既往溫和,“邢叔那么愛你,怎么會舍得和你離婚,謝姨,先吃點東西上去休息吧!”
謝衾葭吃過東西,便由保姆帶上樓休息了,趙江和一人坐在餐廳里,他將手機拿起,屏幕上是一張陳舊的合影,年輕的女人與溫文爾雅的男人并肩而立,兩人看起來十分般配,即便是放在當(dāng)下,也是人群中的焦點。
趙江和眼底閃爍著詭譎的光,素來溫雅的臉上,多了幾分陰鷙,他失去的,總要一點一點奪回來,他遭遇的,總要讓那些人也體驗一番。
地獄寬闊,怎能只有他一個人在此墮落?
邢錚與邢沙幾乎動用了所有的關(guān)系來找謝衾葭,警方出面了,一些地下的關(guān)系也行動了,然,歷經(jīng)兩天,仍未找到謝衾葭的身影。
在偌大的南江市,尋找一個人,單單是排查監(jiān)控這一點,便是個大工程了,謝衾葭失蹤的兩天下來,邢沙整個人像是老了五歲一般,滿臉的憔悴。
邢錚不比邢沙好到哪里去,除了找謝衾葭,他還有兩個公司的事務(wù)要負責(zé),幾乎沒有睡眠時間,該去應(yīng)酬卻也不能不去,江楚碧幾乎日日與他在一起,看見他這樣,只擔(dān)心他的身體會垮。
這日晚上,邢錚發(fā)起了高燒,溫度一度飆高到了四十度,江楚碧立刻電話通知了沈溯與顧淞,三人一同將邢錚送去了醫(yī)院,經(jīng)檢查,邢錚是因肺炎引發(fā)的高燒,需要住院掛水。
邢錚昏了過去,沈溯問江楚碧:“謝姨那邊還沒消息么?”
“沒有,”江楚碧神色嚴肅,“應(yīng)該是被人藏起來了。”
沈溯會意,“你是說趙江和?”
“但目前還沒有證據(jù),最近他不肯見我,”江楚碧說,“他可能開始懷疑我了。”
趙江和近期與林湄聯(lián)系依舊很頻繁,周末,趙江和邀請了林湄去他家里吃午飯,林湄便去了,趙江和在家穿著一身運動裝,看起來比平時年輕不少。
他家中養(yǎng)了一條金毛,林湄看見后,便上前逗弄了起來,它倒不認生,竟就這樣同林湄玩了起來,一人一狗玩耍時,趙江和去陽臺那頭接電話了,林湄不甚在意,坐在沙發(fā)前,摸著金毛犬的毛。
這狗的毛很順,還在發(fā)光,一看便是富養(yǎng)的,可惜經(jīng)不起夸,它不知從哪里,叼出了一本護照!
林湄趕忙將護照拿過來,頁面翻開,上面正是趙江和的名字,這樣重要的證件,若是被狗子咬壞了就麻煩了。
她欲合上放到一邊,卻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