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賭債
結(jié)婚這么久,于小梅頭一次見到自己男人如此沒出息樣,心里還詫異了少少,趕緊過去,盡妻子本責(zé)。好聲詢問,“啥事情啊想不開,要尋死覓活的。”
豬肉榮不好意思跟妻子對視,躺在別人懷里抽搐,不看小梅,嘴里反復(fù)念叨,“叫我去死,死了一了百了。”
于小梅就來火了,問他,“就算是死,你也得給我個說法,因啥要死?”
還是陳四爺老練,對著身邊人努努嘴,那人就過去道:“于老板,就算你死了,欠的賭債還是要還,死解決不了問題嘛。”
“什么?賭債?”于小梅就懂了,自己男人打牌輸了錢,不好意思跟自己說,這才要尋死覓活。
想到此于小梅不禁莞爾,“多大個事啊,跟我說說,欠了多少錢?”
豬肉榮不語,繼續(xù)躺在別人懷里抽,眼睛瞟向別處。
“欠多少錢倒是說呀,要還多少不夠還?”
豬肉榮搖頭,“這輩子都還不完了。”
于小梅聞言眼睛睜圓,“你個殺千刀地別胡說,到底欠了多少錢跟我說實(shí)話。”
后面陳四爺咳嗽一聲,淡淡說道:“其實(shí)也不多,以于老板的財(cái)力還這點(diǎn)賬不在話下。”
于小梅就挑起眉毛,聲音都變了,“到底是欠多少錢給我個準(zhǔn)話,別叫人著急。”
陳四爺就伸出三個手指頭,笑而不語。
“三十萬?”于小梅高聲詢問,面上逐漸浮現(xiàn)怒容。
沒成想,陳四爺繼續(xù)搖頭,“再加個零。”
“啊!?”于小梅噌地一下從地上站起,扭頭就往家快步走,后面有人問她,“嫂子你去哪?把榮哥帶走啊。”
“帶你媽隔壁,我不認(rèn)識他,他死活于我無關(guān)。”
豬肉榮這回知道小梅是動了真火,見這情景哭的更加恓惶,陳四爺卻一路小跑步上前,拉住小梅,“別急著走,這事氣也沒用,得解決啊。”
“滾蛋,你們自己解決,是殺是剮與我無關(guān)。”
回到家里,于小梅氣還沒消,左右思索一圈,感覺不保險,陳四爺那人陰狠,定是有人在他面前說了什么,才會給豬肉榮下套,眼下這三百萬,他肯定是要吃下肚里,必須想個萬全的法子。
趕緊把銀行卡拿出來,往娘家走,這些錢全都轉(zhuǎn)移到父親賬戶上,任憑他陳四來尋,就是一句話,沒錢。
于小梅的娘家就在于家莊,說起來也是好笑。那于榮從小不務(wù)正業(yè),偷雞摸狗胡混,于小梅卻是個好學(xué)生,兩人一起上學(xué),一起回家,當(dāng)然,因?yàn)橄嗝矄栴},跟青梅竹馬完全不相干。
卻說于榮初中畢業(yè)后去做了屠夫,于小梅繼續(xù)上高中。有天晚自習(xí)回家,經(jīng)過苞米地,被鄰村的混子從自行車上推下來,往苞米地里拉,嚇的小梅嗚哇亂叫。
說來也巧,于榮正好拖著一架子車豬肉往屠宰場送,聽到呼聲,拿起殺豬刀就循著去了,正好做了個英雄,救了于小梅。
那時的小梅是十七八歲,屁都不懂,從此以為于榮就是自己生命中的黑馬王子,一門心思地就放在他身上。
兩人又是同村,父輩關(guān)系賊好,大人們也樂得促成好事,高中畢業(yè)就完婚。只是沒想到,這才過了十年,人就變了。
于小梅揣著銀行卡,步行十分鐘到了娘家,趕緊問老爹拿身份證,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準(zhǔn)備轉(zhuǎn)移財(cái)產(chǎn)。
老爹聽了氣的胸口疼,從自己的木頭匣子拿身份證。還沒交代完,門外就熙熙攘攘地來了一伙人,抬著擔(dān)架,綁著于榮,放在院子里。
陳四爺跟在后面,對老爺子拱手,“人我?guī)湍闼突貋恚瑢に酪捇畹目刹恍校銈冏约嚎粗k。”
又對于小梅拱手,“于老板也別生氣,一點(diǎn)錢值不得,好好想想,早還早了事,拖著也不是個辦法。”
陳四說完就走,只留下?lián)堋@蠣斪犹嶂展鳎澪∥〉刈叩接跇s跟前,舉起來就打,口里責(zé)罵:“叫你打牌,叫你打牌。”
打一下,于榮就嚎一聲,口里道:“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于小梅還在后面道:“別打他,打他不管用,離婚,這次堅(jiān)決要離婚,一家子都被他拖累,有他在我一輩子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大小舅子也回來,默默把于榮抬到醫(yī)院,給上藥包扎,詢問詳情。聽了于榮的荒唐事,都是一個表情,怒其不爭。
于小梅在娘家嗚嗚地哭,說自己命苦。老娘聽了也淚水漣漣,口里道:“人都是你自己選的,現(xiàn)在鬧到這光景,怪誰來。”
老爺子卻清醒些,問她,“你是不是真有幾百萬?要不人家怎么肯借給他那么些錢?”
于小梅回答,“我承包食堂,是賺了不少錢。按說給他還了也行,可過完年食堂就不再承包給我,咱家再也沒有來錢的門路,日后就指著這些錢過日子,我舍不得呀。”
老爹爹聞言嘆氣,說她,“財(cái)不外露,這是古訓(xùn),你有錢咋能說出去給外人聽?發(fā)了橫財(cái),就有哪些魍魎小鬼來尋你。”
一語點(diǎn)醒夢中人,于小梅迅速想到姐夫,對老爹道:“咱家沒人知道我賺錢的事,只有姐夫知道,肯定是他走漏風(fēng)聲。”
一聽這事牽扯大女婿,老爹心里更難受,搖著頭躺在炕上,長嘆短噓。末了說道,“那就尋尋你姐,兩家湊湊,把賬還了,陳四那小子,你們?nèi)遣黄稹!?br/>
無論老爹怎么說,小梅就是不同意拿錢出來,寧愿于榮死在外頭,也不給錢。不知不覺到了接孩子放學(xué)的時間,于小梅收拾一番去接孩子,結(jié)果路上遇到個不長眼的二貨,騎著電動車朝自己身上撞,兩人倒在地上。
于小梅罵他兩句,那廝還不服,喋喋不休跟于小梅理論起來。
小梅急著接孩子,不想多廢話,那廝還不依,非拉著小梅要跟他講明白。就這么一耽擱,當(dāng)小梅到學(xué)校,老師卻說孩子已經(jīng)自己走了。
小梅后悔不已,趕緊回家,孩子自己認(rèn)識路,回去沒有飯,怕是又要吃冷饃。結(jié)果到家孩子依然不見影,小梅心想孩子去哪里玩了,也沒在意。
一直到晚上八點(diǎn),孩子都沒見影,于小梅就慌了,發(fā)動全村人去找,各處都尋遍,找了足足四五個小時,依然沒找到。
情急之下,就去報警。警察首先問她,“最近有沒有得罪人?”
于小梅心里咯噔一聲,給陳四爺打電話,問孩子的事。
陳四爺很生氣,“你孩子丟了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趕緊抓緊時間把錢還了才是正事,我認(rèn)識的朋友多,或許可以幫你打聽打聽。”
一聽這話,于小梅就明白了陳四的意思,對著于榮又撓又打,終究是沒法,找姐夫借了三十萬,跟自己的存款一起,給陳四爺送去。
當(dāng)晚,孩子就被人發(fā)現(xiàn)在老槐樹林里哭。
就這一場,于小梅幾個月的辛苦等于白費(fèi),所有錢財(cái)全都化為烏有。至于豬肉榮,打也好罵也好,他已經(jīng)是死豬一頭,連看他一眼都煩。
還有姐夫的欠款,溫老板倒是沒說什么,可于大梅那張嘴,吧嗒吧嗒各種損,聽的小梅心如刀割,嗚嗚哭了半晌。
錢沒了,日子還得過,小梅在家里悶了三天,決定還是去萬源找明遠(yuǎn)。這回打扮的花枝招展,跟個十八小姑娘一般。豬肉榮還問她去哪,直接回答,去賣x,嚇得豬肉榮不敢再問,老老實(shí)實(shí)在家等著。
于小梅等到晚上,去攔明遠(yuǎn)的車,卻被明遠(yuǎn)司機(jī)破口大罵,說她是神經(jīng)病,要死也不看好日子。明遠(yuǎn)則躲在車?yán)铮B車窗戶都不降。
為了承包食堂,于小梅拼了,整個人趴在汽車蓋子上,非要讓明遠(yuǎn)出來跟她說話。
明遠(yuǎn)一伸腦袋,于小梅就對著他喊,“姓文的,我不管,反正我肚里懷了你的娃,就是這話,再過七個月你就等著當(dāng)?shù)伞!?br/>
說完人就往回走,明遠(yuǎn)被唬住,招呼司機(jī)追上去,好言好語把小梅勸回來,問她要醫(yī)院證明。
“證明?”于小梅摸著自己肚子道,“老娘兩月不來事就是證明,最近我只跟你睡過,不是你的種還是誰的?”
明遠(yuǎn)氣的不輕,反問說,“你老公不可能晚上不跟你干那事吧?”
不提還好,一提于小梅就嗚嗚地哭,“不瞞你說,我老公一年到頭,難得弄我?guī)谆兀煦@在牌場不出來,眼里只有麻將撲克牌,根本沒有我這個老婆。”而后哭哭啼啼把老公賭錢輸了幾百萬的事情說了一遍,懇請明遠(yuǎn)看在肚里孩子的份上,一定要拉她一把,不然,這輩子就完了。
明遠(yuǎn)不知真假,讓小梅先回家,等他問問老板,看看這事行不行。
于小梅走后,明遠(yuǎn)就讓司機(jī)去打聽豬肉榮的事,看看小梅說的是否屬實(shí)。第二日得到報告,的確有這么一檔子事,說是溫泉鎮(zhèn)的王巖伙同陳四爺,做了個套子讓豬肉佬鉆,那廝是個渾人,一下子輸了三百萬。
聽了這話,明遠(yuǎn)只有哀嘆一聲,同意了小梅的要求。可自從上次三愣大鬧萬源廠,自己在萬源的威望已經(jīng)一落千丈,如果還繼續(xù)跟小梅糾纏,不僅僅是別人看不起,自己都覺得丟人。
更何況,徐嬌嬌嫌他丟了萬源的臉面,已經(jīng)明令規(guī)定,不允許萬源跟于小梅之間再有任何的業(yè)務(wù)往來。眼下要重新把食堂承包給她,只能請張寬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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