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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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關(guān)系
第014章關(guān)系
柳家同蘇錦和離,怎么嫁妝還同平陽侯府扯上過節(jié)了?
沈王氏心中自然詫異,稍許,又回過神來,不是柳家,是蘇家何時同平陽侯府夠上關(guān)系了?
羅媽媽又謹(jǐn)慎看了看四周,此事牽涉到京中的平陽侯府,便和說柳家家中之事不同了,妄議侯府的事,許是會掉腦袋的。
沈王氏會意。
只是沈王氏慣來眼尖,一眼瞥見苑中一角的石凳處露了一方裙角出來,沈王氏提高了聲音,“膽子是越發(fā)大了是吧,都學(xué)會偷聽了!”
沈王氏言罷,沈嬌和沈柔兩人只得憋著嘴出來。
她們二人先前在沈王氏苑中寫字,原來羅媽媽來了,兩人撒腿就跑,可見羅媽媽悄聲同沈王氏說話的模樣,又想起昨天在馬車上沈王氏說的那番話,猜想可是表哥家中的事。
昨日還在清和寺中見過表嫂呢,怎么就和離了?
沈嬌和沈柔這才豎著耳朵才聽了一句就被揪了出來,正有些掃興,但奈何沈王氏一聲訓(xùn),就灰溜溜得出苑子去了。
“當(dāng)用心的地方不用心,這些時候倒是用心得很。”沈王氏眉頭不舒。
“怎么說?”眼下就只有羅媽媽了,沈王氏也不避諱了。
羅媽媽知曉這后一句話的輕重,先前才要支開兩個小姐的,當(dāng)下,羅媽媽躬身,附耳在沈王氏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沈王氏險些從凳上摔下來,“你說,昨夜是平陽侯將人從柳家抱出來的?”
沈王氏難以置信。
羅媽媽趕緊做了一個噓聲姿勢。
沈王氏趕緊會意,這種話,若是從沈家傳出去許是要惹禍?zhǔn)隆?br/>
沈王氏一陣后怕。
只是稍許平復(fù),沈王氏還是一臉蹊蹺模樣,“這么說,和離可不只柳致遠(yuǎn)同周穆清兩人的事,還將平陽侯府給攪了進(jìn)來?”
沈王氏自己一面品味,一面嘆道,“你說這蘇錦平時也不顯山不露水的,怎么竟讓平陽侯府給她出頭了?難不成早前便同平陽侯好上……”
羅媽媽趕緊做掩口狀。
沈王氏連忙照做,只是想了想,又搖頭同羅媽媽道,“不對,若是早前便好上,蘇錦怎么會嫁到柳家?這么多年了,她不一致勤勤懇懇操持著柳家,伺候著柳家二老,若是同平陽侯早好上了,還用一直這么窩在遠(yuǎn)洲……”
沈王氏想了想,咽了咽嘴角,震驚道:“該不是平陽侯府去柳家硬搶的人,逼得人和離的吧?!”
羅媽媽這才跟著點頭。
看來羅媽媽也是這個意思,沈王氏這心中蹊蹺似是更確認(rèn)了幾分。
所幸周遭也沒有旁人了,羅媽媽俯身在沈王氏一側(cè)道:“夫人你想想,這柳家才中了探花郎,正是春風(fēng)得意的時候,誰這個時候會去攪柳家的渾水,惹柳致遠(yuǎn)不快。這平陽侯府不是明擺著打柳致遠(yuǎn)的臉嗎?平陽侯府是什么樣的人家,擱京中都是一等一的高門邸戶,照說要尚公主,尚郡主的,若真是平陽侯去柳家搶人,這朝中都未必有言官敢吱聲不是?”
沈王氏一面聽,一面頷首。
羅媽媽說的句句在理。
羅媽媽又道,“夫人您再想想,柳致遠(yuǎn)同周穆清那檔子事,若沒有平陽侯府鬧這么一出,柳致遠(yuǎn)剛同蘇錦和離,轉(zhuǎn)眼便同周穆清成親了,這蘇錦和蘇家不就成笑柄了嗎?但平陽侯府這么一出鬧,十之八.九的人都等著看柳家的笑話呢,話里話外的談資就成了柳致遠(yuǎn)才中了探花,自己夫人便被別人給硬搶了去。柳致遠(yuǎn)日后就是同周穆清成親了,旁人也會說,柳家這是趕緊成親,遮羞用的,尤其是這周穆清,好端端的,從柳家夫人成了一張遮羞布,這日后還能在京中抬得起頭來?”
沈王氏握拳一拍,嘆道:“我方才倒是沒想到這一出,且羅媽媽你這么一說,遠(yuǎn)洲城才多小的地方,恐怕這柳致遠(yuǎn)尚未到京中赴任,他的事怕是就傳遍了,周家還想著半途插這么一腳,撈點好處,只怕這回連周穆清這才女的名聲都給搭了進(jìn)去。要我看,這蘇家同平陽侯府若沒些親近關(guān)系,我是不信的,這平陽侯何等身份,也犯不上為了一個蘇錦如此大費周折,這事兒分明就是替蘇家出氣。京中這些高門邸戶,便是動一動,大半個國中都得跟著抖一抖,柳致遠(yuǎn)這回是看走了眼。”
羅媽媽亦頷首。
沈王氏忽得坐直了身子,輕聲道,“蘇錦日后的前程還指不定是什么樣,興許,飛了枝頭當(dāng)鳳凰也說不定。羅媽媽,你去打聽打聽,眼下蘇錦在何處,好歹親戚一場,道個別也是應(yīng)當(dāng),日后還不定還能碰上。”
“這……”羅媽媽詫異,“可是有些特意了?”
原本兩家走動就不親近。
夫人同蘇錦還不如王惠氏親厚。
沈王氏輕嗤,“你我二人去一趟是刻意,讓嬌姐兒同柔姐兒去不就成了?就她倆那勁兒,也演不出什么違和的親厚來,自然也不會夸張到哪里去,只要讓蘇錦知道咱們沈家是明事理的便是了。金宏日后許是也要入京,平陽侯府就在京中,抬頭不見低頭見,路歸路,橋歸橋,日后碰上別把我們沈家當(dāng)柳家旁的親戚一道橫眼便是。”
羅媽媽恍然大悟,道了聲好。
驛館苑內(nèi),蘇錦心有旁騖,連倒水時,水滿自杯間溢出,染濕了袖口上的花紋都渾然不覺。
等到這茶杯燙手,蘇錦才反應(yīng)過來。
蘇錦放下茶盅,又起身撣了撣袖口上水漬。
她是有些心不在焉,晌午剛過,區(qū)廷便抬了她嫁妝回來。
這嫁妝眼下就在驛館苑中的暖閣里放著,但區(qū)廷就喚了聲“夫人”,便沒有多說旁的,她也不好尋柏炎去問。
區(qū)廷這么帶人上柳家一鬧,用不了一日整個遠(yuǎn)洲城都會傳遍。
蘇錦心中正想著陶敏和白巧,苑外,白巧便翻著碎步先入了苑中:“陶二奶奶來了。”
蘇錦起身迎上。
陶敏正好同身后的丫鬟一道走到苑門口,丫鬟見了蘇錦,福了福身,陶敏只管上前,牽了她的手一面快步往屋內(nèi)走,一面認(rèn)真問道:“白巧今日來尋我,我才知昨夜出了這么大的事,你自己可還好?”
陶敏照說是柳家的親戚,這些話本不當(dāng)問。但她素來同蘇錦交好,她擔(dān)心的也是蘇錦這里。
柳家畢竟在遠(yuǎn)洲城多少年根基了,自有遮風(fēng)避雨之處。
可昨夜的風(fēng)雨多大,蘇錦若是心中沒半點委屈,能就著這風(fēng)雨就出來了?
陶敏心知肚明。
在這樣的大雨夜中將蘇錦一個婦道人家逼得從家中出來,這是個書香門第做得出來的事?
蘇錦心中若沒有委屈誰信?
摸著良心說話,和離對女子來說不是小事,尤其是柳致遠(yuǎn)才高中,他二人便和離,陶敏知曉周家在其中脫不了干系,光是想想昨夜那情景,陶敏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所以一照面,陶敏問的便是此事。
蘇錦垂眸:“和離是我提的。”
陶敏愣住,她是沒想過會是蘇錦主動提的和離,可轉(zhuǎn)念,陶敏還是想得明白,早前柳致遠(yuǎn)中了探花這么大的事,擱蘇錦這里也就淡然笑了笑。
陶敏微嘆,“你提,柳致遠(yuǎn)自然更愿意!”
語氣中仍是怨念,陶敏知曉她畏寒,早前在清和寺禪房的時候,鞋襪濕了都忍不住寒顫,若不是心里實在不舒坦了,哪里會貿(mào)然往雨里沖?
蘇錦也忽得低眉不說話了。
陶敏嘆了口悶氣,實在憋不住,“我聽說了,是柳致遠(yuǎn)先要停妻再娶,你才提和離的,本以為這次柳致遠(yuǎn)高中,你這兒的好日子就來了……不過和離也是對的,犯不上同柳家耗著。今日平陽侯府人去要嫁妝,你沒看到柳家老太爺和柳致遠(yuǎn)那臉色,難看便是對了,日后柳致遠(yuǎn)就是娶了周穆清,這周穆清也是遠(yuǎn)洲城中的笑話,周家這次在背后慫恿,想渾水摸魚,今日這么鬧一翻,將和離的原委都說清楚了,這遠(yuǎn)洲城里周家日后也別想再呆了,你這嫁妝要得解氣。”
陶敏言罷,又朝身后看了眼。
那婢女上前,懷中捧了個錦盒。
陶敏遞給她,“收好了,都是白巧同我說的,可看看有沒有缺了少了的?我再想想辦法。”
蘇錦接過,“多謝你了。”
蘇錦言罷,遞給白巧,白巧會意接過。
周遭沒有旁人,陶敏與蘇錦在外閣間的小榻上坐下。
陶敏輕聲問:“什么時候離開遠(yuǎn)洲?”
蘇錦想了想,“應(yīng)當(dāng)就這兩日。”
陶敏嘆了嘆,“同家中說了嗎?”
蘇錦微怔,陶敏是設(shè)身處地替她著想,才回處處問到點子上。
蘇錦搖頭,“回家中再說吧。”
陶敏遲疑,原來她是未同家中商議,自己做主的。
稍許,陶敏才又開口,“那你日后有何打算?”
陶敏環(huán)顧四周,確定周遭無人,遂輕聲道:“我是聽柳家的下人說,平陽侯昨夜同你親近……”
陶敏用的是‘親近’二字。
應(yīng)是說的昨夜柏炎將她從柳府中抱出來,只是陶敏說得隱晦。
思及此處,蘇錦頭皮微微有幾分發(fā)麻,又不知當(dāng)如何同陶敏道起。
在陶敏看來,他二人若不是‘親近’,平陽侯也犯不上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同新晉的探花郎結(jié)怨。
蘇錦解釋:“是蘇家祖上同平陽侯府有些關(guān)系。”
蘇錦轉(zhuǎn)了話題,“老太太呢?”
陶敏嘆道,“今日鬧是鬧了些,但姨母這里還好,母親眼下已在陪著了,哭哭啼啼是免不了的,但你也無需記掛。柳致遠(yuǎn)浪費你三年光陰,便是你恨柳家也是對的。誰心中都有桿秤,姨母心中也清楚。日后柳家同蘇家是各走一路了,你需拿得起,放得下。”
蘇錦微微斂目。
王家同柳家始終是親戚,陶敏也不好在蘇錦這里久待,寬慰的體己話說了一些,便也差不多該起身了,若是被旁人見到她在這里,許是也解釋不清。
陶敏起身,“不同你多說了,你這里應(yīng)是還有不少事情要操心,離開時我也不能來送你,你且等到了平城,讓人給我送信。”
蘇錦一面應(yīng)好,一面將陶敏送至苑門口。
“日后好生照顧自己。”陶敏擁她,眼角氤氳有些忍不住。
蘇錦亦同她相擁。
等離了遠(yuǎn)洲城,許是,再無見面機會。
這些年在遠(yuǎn)洲城,虧得有陶敏。
陶敏擦了擦眼淚,這才帶了丫鬟一道匆匆離了驛館。
……
晚些,白巧回了驛館苑中,“小姐,方才去城中時也順道看過了,蘇老爺子不在,這次應(yīng)當(dāng)見不上了。”
蘇錦心底微嘆,這次忽然離開遠(yuǎn)洲城,還未同蘇爺爺打聲招呼。
這三年在遠(yuǎn)洲城,蘇爺爺對她多有照顧。
“日后再抽時候吧。”蘇錦應(yīng)聲。
白巧也頷首,稍許,又在一旁道,“對了,小姐,方才聽子澗大人說,平陽侯吩咐明日啟程,可是要同我們一道回平城?”
蘇錦遂才想起這一出。
今日柏炎的話再次浮現(xiàn)在腦海中,……我若不同你一道回平城,你一個人要如何向老夫人和宴夫人交待?
她亦忍不住皺眉,其實柏炎的話正中下懷。
她最不好交待不是旁人,而是祖母和母親這里。
蘇錦眉頭微微攏了攏。
苑中,驛館中的女使上前,“夫人,有人來尋您,說是沈家的二位小姐。”
蘇錦意外,沈家,沈嬌和沈柔?
白巧也微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