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弄假成真[ABO] !
容墨醒來時,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他竟然和一個alpha睡到一起去了;不僅如此,他還緊緊抱著對方的手臂。而那只借來的、睡前被他用來取暖的小狗,現(xiàn)在正坐在腳邊看著他。
還不等容墨想明白究竟怎么會變成這個狀況,林夏已注意到他臉上的疑惑,于是開口解釋:“o產(chǎn)生依賴和服從心理,你不知道這一點(diǎn)?”
“我現(xiàn)在知道了。”容墨嘆了口氣,默默地將手臂收了回來。對方的話讓他感到沮喪。他現(xiàn)在總體上看起來仍然像一個beta、身上omega的氣息也十分微弱,可那些特有的心理屬性卻都逐漸顯現(xiàn)出來了。
感覺得到身旁這人情緒的低落,林夏卻完全沒有出言安慰對方,而是等待容墨自己恢復(fù)心情。他知道,對于一個渴望變強(qiáng)大、與軟弱本性抗?fàn)幍娜藖碚f,提供太多照顧并不是件好事。因此他僅是沉默了半晌,而后道:“如果你執(zhí)意去尋找雪人生活的山洞,那最好現(xiàn)在就動身。”
“是的,我該出發(fā)了。”容墨站起身來,雙眼又恢復(fù)了盈滿亮光與斗志的模樣:“自從我小時候聽說了雪人的傳說,我就一直想親眼看看它的模樣。你們當(dāng)?shù)厝藢λ衅渌Q呼嗎?”
林夏也已站起,聽到這里,不禁瞥了對方一眼,心中暗道:你父親最大的錯誤就是把那些神奇驚險的故事講給了你,以至于你有了超出你能力之外的理想。“我們叫它‘夜帝’,意思是居于巖石之上的生物。在你們的故事中,它是種很壞的動物,是嗎?”
容墨回憶著:“不全是。我聽說,它在雪地里救過被狼群包圍的少女;當(dāng)然,也聽過它襲擊人類、甚至吸食人血的傳說。”
“那都在這山上發(fā)生過。”林夏冷淡地回答:“它救過人,也撕斷過人的喉管。但任何生物在遇到威脅時都會進(jìn)行強(qiáng)烈的反擊,那并不能說明什么。”
“我懂。我記得曾有國外機(jī)構(gòu)發(fā)布了捕獲雪人的消息,但次日又撤銷掉了。我家老頭倒是從他那些國外朋友那里得知了原因,據(jù)說那雪人在半夜打破了關(guān)著它的集裝箱、扯碎了試圖制服它的看管員,然后逃到不知哪里去了。那真是有點(diǎn)嚇人。”
腦補(bǔ)了一下那暴力血腥的場面,容墨打了個寒顫,繼續(xù)說道:“因?yàn)槿藗儗λ私馍跎伲圆艜懈鞣N各樣的猜想與恐怖的傳言。而我想做的,就是讓人們看到它的真實(shí)模樣。”
“等一下,這話似乎有些耳熟。”林夏駐足,回頭看向容墨,面露疑惑。容墨抿嘴笑,說道:“當(dāng)然,每次我家老頭被采訪都會這樣說,而且看起來牛逼哄哄的。”
“可你說這話的震懾力遠(yuǎn)遠(yuǎn)不及你父親。他是一位真正意義上的探險家,而你是個連登山都登不明白的菜鳥。”林夏微笑了一下:“不過接下來,你還有很多練習(xí)的機(jī)會。先前我來時查看過了,你想找的山洞處在上面有冰雪覆蓋的地方,不僅很難攀爬、還很危險。怕了么?”
“才怪。”容墨鼓起了雙頰,卻沒有就對方先前說的話進(jìn)行反駁。他知道,關(guān)于自己是真菜鳥這件事,對方說得挺對的。
到達(dá)目的地時,容墨早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但心中卻愈發(fā)激動起來。前一夜下的雪仍舊鋪在地面上,那些朝向洞外的巨大腳印,在雪地上清晰可見。
確認(rèn)洞內(nèi)一片安靜、并無活物之后,他扯了扯林夏的袖子,興奮道:“這洞里有濕熱的氣息還夾雜著臭味,顯然,它還在這兒生活!還有,你看,這腳印有多大!”
“別那么興奮,先進(jìn)洞去看看。”與容墨的興高采烈不同,林夏表情很嚴(yán)肅。雖然他還從未與雪人打過照面,但也遠(yuǎn)遠(yuǎn)看到過它們快速攀爬峭壁的景象,對其體型也有所了解。如今,看著薄雪上印著的、足有三十幾厘米長的腳印,林夏不禁警覺:按這腳長來看,直立行走怕是要高過兩米。
將那些行蹤詭秘的神秘生物公布于世,最友好的方式自然是拍照。洞外無法藏人,可守在洞內(nèi),若它回來、堵住了唯一的出口,那可就難辦了。
“看到了嗎?這兒有些小型動物的骨頭,還有被咬過的水果。看來它還是個雜食主義者。”容墨敘述著自己的發(fā)現(xiàn),卻未聽到對方的回應(yīng);回頭看去,只見林夏正面色凝重地低頭看著一塊巖石的后面。“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
林夏后退了一步:“你別過來。”
“怎么了?雖然我比你年輕很多,但也算是個成年男人了。如果你以為我會因?yàn)榭吹绞裁囱芰艿臇|西就覺得惡心或者害怕,那你就大錯特錯……”容墨笑著走過去,而后看到了林夏想要阻止他看的東西。
然后他跑到一邊大吐特吐去了。
在那塊石頭后面,有著一只手臂和少量白花花的腦組織。
不理會容墨,林夏蹲下去察看:“衣服不厚、很便于活動,這人恐怕是偷獵者。因?yàn)榻钅け焕龊荛L,手臂一定是被生生扯斷的;手指上還有灼傷的痕跡,像是槍走了火。”
“我知道。”容墨總算驅(qū)散了心中的驚駭與惡心,推斷道:“這人朝雪人開了槍、激怒了它,所以它扯斷了他的手臂、砸碎了他的腦殼,最后還吃了他身體的其他部分。”
“得了吧,這還沒開始發(fā)臭,死了才沒多久。你以為它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把人尸的其他部位吃光?”林夏翻了個白眼,道:“它只是殺了他,僅此而已。雪天它很少出去活動,說不定它這次出洞去,就是因?yàn)橐堰@人的尸體扔掉。”
“也許。”容墨拍了照片,而后在林夏身邊蹲下:“話說,你一直說我膽大妄為,難道你自己就沒上山來找過它?”
“我們的傳統(tǒng)是不要靠近甚至觸怒‘夜帝’,我一直恪守此道……好吧,其實(shí)我也上山來尋找過它,可只能找到它廢棄掉的山洞。”說到這兒,林夏忽然對容墨笑道:“說起來,你倒是很適合出外冒險。多少人需要等待許久、尋找許久的神秘生物,你卻一上山來就能找到它現(xiàn)居的洞穴。”
“我家老頭也這么說。”容墨得意道:“有時候他出外也會帶上我,那能讓他的任務(wù)變得容易。”
“因?yàn)槟愕牡诹泻軓?qiáng)?”林夏猜測著。容墨的表情變得尷尬:“不,因?yàn)槲沂翘貏e吸引麻煩的體質(zhì)。”幾乎是同時,洞外響起了一聲屬于野獸的吼叫。
“我看出來了。”事已至此,林夏也只能苦笑:“看來它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家’中來了闖入者。”說罷身子向側(cè)面一翻,將自己的身形完全隱藏在了洞口附近的巖石后面,打算等野獸深入洞內(nèi)之后迅速撤離。
容墨倒是也想像林夏那樣做,但他的速度完全比不了對方。避過那高大野獸扔過來的石頭,容墨索性起身,舉起相機(jī)將那全身覆蓋著白色毛發(fā)的高大野獸收入了鏡頭。
看到對方的動作,林夏面色一變,不顧隱藏自己,立刻向容墨吼道:“別用閃光燈,你會激怒它!”
太晚了。強(qiáng)光讓那只巨獸愣了一下,瞬即便發(fā)出了憤怒的吼叫。容墨迅速撲向一邊,以免自己被面前的雪人所傷。待他再抬眼去看,不禁一愣:林夏已握著冰鎬與那巨獸周旋起來——這人的動作竟是迅捷如斯!
接下來,容墨便只能立在一旁看著面前發(fā)生的一切;他并非不想幫林夏,只是完全無法插手,只能絞盡腦汁地想著辦法。現(xiàn)下雪人已被林夏吸引了注意力,齜牙咧嘴地追趕著他,時不時便張開雙臂試圖撲過去。雖然體型巨大,但這野獸行動卻是異常敏捷;饒是如此,林夏行動卻更是如同鬼魅,幾次都能驚險地避過。
等一下?
容墨的注意力被雪人側(cè)腹的一處黑色所吸引;因?yàn)槊l(fā)雪白,那黑色的一點(diǎn)看起來格外突兀。
如果先前的偷獵者擊中了雪人,那么,子彈應(yīng)該還卡在它身體里吧?懷著這個猜想,容墨將背包放在地上,揉了揉背包內(nèi)不停叫喚小狗的頭頂,便取出了尖利的冰錐。
不能只依靠別人的保護(hù)!讓我來賭一把!
幾乎是將冰錐刺入野獸皮肉的瞬間,容墨便被巨大的力量推了出去,整個人撞到了石壁上。雖然五臟六腑都因?yàn)閺?qiáng)烈撞擊而疼著,但容墨卻微笑了:和冰錐一起落地的,還有被他剜出來的子彈。
似乎是察覺到身體上的傷口有所變化,先前還暴怒著的雪人停止了追擊,彎腰撿起了那帶血的金屬顆粒。林夏也停止了動作,可臉上的焦急之意更甚,手也將冰鎬握得更緊。他知道容墨此舉目的為何,但連他也不知道,這舉動會否更加激怒雪人。
高大的野獸轉(zhuǎn)向了容墨,一步,兩步……那每一步似乎都在預(yù)示著死亡的臨近,讓容墨的心跳得更快;可他依舊不動,沒有逃走,更沒有發(fā)動攻擊。走至容墨面前,雪人忽然坐在了一旁的巖石上。
竟然讓我賭中了!容墨目光中洋溢著激動,不得不刻意放輕了聲音:“林夏,你還有傷藥沒?給我一點(diǎn)。”
照片成功拍到、二人也已脫身,目前就只剩下一個問題。
“我們要怎么下去?繩索不夠長,這兒地上又存了雪,”容墨試著向山下看去,卻又飛快地閉了眼:“靠,我到底是怎么爬到這么高的?”
“把背包扔掉,留下繩索、冰錐和巖石錐。好吧,還有你借來的狗,你繼續(xù)背著它就好。”說這話的時候,林夏已將自己的行囊拋下,手中只余繩索與兩只錐子。待容墨照辦之后,他忽然向容墨伸出手去:“如果你相信我,那就過來抱緊我。”
“……好吧。”容墨一頭霧水,但還是決定相信對方。他先前設(shè)想了無數(shù)可能性,卻沒想到對方僅僅是向下面看了看,而后便摟著自己跳了下去!
竟然就這樣跳下去了!
先是疾速的下墜,而后是劇烈的停頓;林夏揚(yáng)手將巖石錐刺入石壁,而后借著這緩沖的力道落腳在下方一塊突出的巖石上。這個落腳點(diǎn)很小、小到他們依舊需要抱緊彼此才能站下,但至少能夠讓他們身心都放松片刻。
心情從“這簡直是瘋了”變成“這簡直是瘋一般的強(qiáng)大”,容墨急促地喘息著,最終也只能夸贊一句:“你真是個怪物。”
“別擔(dān)心,我這樣做過無數(shù)次了。”林夏安撫道,同時俯視下面,尋找下一個落腳點(diǎn)。
聞言,容墨忽然“哈哈”地笑了兩聲:“我知道你的工作是什么了!你是‘國家奪寶人’,是嗎?你顯然受過系統(tǒng)的格斗訓(xùn)練,可那些不算能致人死地的招數(shù);還有剛才你跳下來、使用巖石錐的一系列動作,簡直再熟練不過。上述這些,都很像盜竊與逃脫的手段。而你要攔截國外偷渡而來的盜墓賊,一定都在邊境上活動,所以你才說自己也被束縛了。你也沒有那么謹(jǐn)慎嘛。”
“猜對了,我在為政府阻攔外來竊取境內(nèi)古文物的偷渡者。”林夏無奈地微笑,將過于興奮的少年摟得更緊,以免對方摔下去:“我的確不想讓你知道。但如果我繼續(xù)‘謹(jǐn)慎’下去,說不定我們都已經(jīng)死在上面了。”
對方如是說,容墨便意識到先前這個人是怎樣地在憤怒的野獸面前保護(hù)自己,鼻子不禁有些發(fā)酸。“我們才認(rèn)識了幾天,你卻已經(jīng)救過我三次,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這樣吧,只要你提要求,我都可以照辦。”
林夏眼中閃過微不可察的一道亮光:“你想要報答我?任何方法都可以?”容墨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然。除了被你送到政府作為omega備案之外——我知道那是官方相關(guān)人員的職責(zé)。但我想,看在我家老頭的面子上,你也不會那樣對我?”
“我不會那樣做的。我只是有個計(jì)劃,不知道可行與否……”林夏猶豫了一會兒,而后認(rèn)真道:“你愿意被我標(biāo)記么?”
“啥?”容墨第一反應(yīng)就是想要破口大罵,但低頭看了看腳下令人眩暈的高高崖壁,他不禁壓抑了怒氣,小心翼翼地問:“如果我不答應(yīng)的話,你會直接把我扔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