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得知了枝枝要隨著殿下去秦河縣,兩個伺候的丫頭就開始忙碌起來了。
清歡拿了幾身輕衫,都是前幾天剛送來的京城最時興的早春款式,歡喜的送給枝枝看:“主子,這幾身衣服最適合如今的天氣,”
枝枝對穿的向來不在意,況且能送到她這里來的也沒有不好的,她輕笑著點頭,“那就帶著吧。”
聽雪皺著眉頭,“雖說如今京城里的姑娘們都已經(jīng)穿上了春衫,但是主子身子弱,還是帶兩身厚點的薄襖吧。雖說不如春衫顯身段窈窕,但是對身子好。”
“那便也帶著吧。”她說著,目光卻一直落在外面。
已經(jīng)兩日了,明日她便要跟著傅景之去秦河縣了,然而書齋那邊一直都沒有傳來消息。
過了晌午,前院就傳來消息,殿下已經(jīng)回來了。
“東西可收拾好了?”傅景之進屋便問道。
枝枝微微點頭,“就差裝箱了。”
定的明日晨起出去,所以行李要下午才會有小廝送來箱子裝起來。
傅景之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一小堆行李,輕聲“嗯”了一聲,道:“用膳吧。”
飯后,枝枝以為他要回刑部繼續(xù)任職,卻見他起身,又回頭對枝枝道:“行李讓她們幫你收拾,我們今日就出發(fā)。”
聽到這消息,枝枝一愣,“這么快?”
傅景之:“你還有什么事未做完嗎?”
她在等謝侯府的消息,這可不能讓他知道。
枝枝低著頭回道:“只是有些突然罷了。”
這次出行并沒有從前門走,兜兜轉轉到了偏門,上的也是一輛尋常馬車。
馬車行駛了一會兒停下,兩個人竟然停在了倚梅園的后門。
枝枝回頭,一臉不解。
不是說要出發(fā)了,怎么又到了倚梅園的地界。
傅景之也沒解釋,只對她道:“進去吧。”
兩個人一路進了曾經(jīng)她居住的小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眼底,傅景之的身影單薄,有幾分落寞的悲傷,和平時的強勢大不相同。
進了屋,床上擺了兩身衣服,他道:“換上吧。”
衣服不比他們?nèi)缃裆砩系馁F氣,但也十分精致了。傅景之已經(jīng)換好了,卻見屏風后的枝枝遲遲不出來。
他起身過去,正見小女人在糾結的拽衣服。
她在景王府穿的衣物都是量了身,再交給鋪子里定做的。今日的衣服卻是街上買的。
時下女子以瘦為美。枝枝也確實稱得上是楊柳細腰,纖細柔軟。唯獨胸前的大小,實在是突兀得緊。
本身通體寬松的衣服,被她撐了起來,上身緊致,腰身被慣例掐的細細的,下身寬大的裙擺仙氣飄飄。
身段窈窕,面容清艷,在她身上,完美的體現(xiàn)了至純至欲兩種撩人的氣息。
而此刻,枝枝卻難受的緊。
這衣服說合身吧,處處都可以穿得下。說不合身吧,確實有些不對勁。
只能說,來京城的這段時日,她又成長了不少。
“別扯了,挺好的。”
聽到聲音,枝枝抬頭,這男人竟然夸她了。
只是她剛接觸到男人的視線,他就移開了目光,身體靠近,牽住了她的手。
兩個人在一起這么久,抱過,親過,也曾肌膚之親。
像這般親密又單純牽著手走路,還是第一次。
王府里到處都是人,他也不可能放下身份,與她牽手并行。
明明都已經(jīng)穿好了衣物,他卻帶著她又去了浴室。
甚至不知道他觸碰了什么,浴室后面竟然出了一條密道,短暫的黑暗之后,從密道出來又是一個新的院落。
男人不發(fā)一言,枝枝也沒問。
兩個人最終停在了一處小院落,院子里到處都落了灰,落葉深堆,雜草叢生,很久沒住人,也沒人打掃過的樣子。但是從布局來看,這里曾經(jīng)也是一處富貴人家的府邸了。
傅景之上前推開了門,枝枝跟著進去。
令人驚訝的是,屋子里竟然干凈的很,而屋子的中央,擺放著一個靈牌。
傅景之過去,取了三炷香,又跪地磕了幾個頭。
回身看向枝枝,“你也去上個香吧。”
靈牌上面沒有刻字,猜不出這人的身份。傅景之叩拜的時候,也沒有稱呼。
枝枝只能學著他的樣子,叩拜的時候,也沒稱呼,恭敬的上了三炷香,磕了頭,又退到了男人身后。
若是之前,她還不確定。此刻她已經(jīng)能夠清晰的察覺到,傅景之身上一瞬間濃重的悲傷。
這應該是個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吧。
又在屋子里站了一會兒,他才拉著她的手出去。
待出了這個陌生的府邸,枝枝才看出來,這個府邸她來過。
是正月十五那晚,兩個人從游船上回來,傅景之便帶著她走過這條路。兜兜轉轉,這座府邸與倚梅園其實只有一墻之隔。但是出來后她發(fā)現(xiàn),兩個府邸竟然在兩條街道上。
來時的馬車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他們了,快速的上車后,傅景之身上所有的情緒似乎都已經(jīng)收斂起來了,又恢復了那個冷漠淡薄又玩世不恭的模樣。
透過車窗可以看出,兩個人確實是在出城的方向。
在她視線落在外面的時候,手心卻依舊被男人攥在掌中,打磨上好玉石一樣的,輕輕地摩挲,半天說道:“出城后少說話,少問,跟著那人走便是了。”
枝枝抬頭,眼神閃爍:“殿下不隨著一起?”
傅景之輕撫上她的發(fā)頂,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晚些時候,我會去接你。別怕。”
這聲“別怕”奇異的安撫了枝枝心底的余悸。
方才發(fā)生的事她雖然問也沒問,但是直覺告訴她,這絕對是一個秘密。
知道的秘密越多,反而越不容易抽身。
可是每次好像她都身不由己,這男人做什么事,向來不會與她說什么前因后果。
她也知道,男人更喜歡她不聞不問,聽話乖覺的態(tài)度。
出了城門,沒過多久,馬車就停下了,傅景之也隨著下去了。
他走沒多久,馬車外面卻傳來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你就是我那未曾謀面的小外甥女?”
話音落,男人就進了馬車,一雙桃花眼笑的燦爛:“果真是個絕色佳人。”
看著面前陌生的男人,枝枝下意識摸到了袖中的匕首,防備的看著陌生的男人,“你是?”
謝回瞧見了小姑娘手中動作,卻也毫不在意,大大咧咧的靠在馬車后背上,與她對著坐了對面,“我是你還沒見過面的小舅舅,怎么樣,是不是比傅景之那狗東西俊美多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一個男子這么以自己容貌為容的男人。而這個男人還自稱是她的小舅舅。
枝枝遲疑的說:“我并沒有聽說過,我有一個小舅舅。”
謝回笑著說:“那你應當聽說過謝侯府。”
京城的謝侯府只有一個。而且聽說謝侯爺老年得子,疼的跟眼珠子一樣,在京城的紈绔子弟里也是出了名的,年紀輕輕就被稱為謝小侯爺,甚至連皇上都默認了謝小侯爺這說話。畢竟整個謝侯府,只有他能繼承的。
若是她沒記錯,她一直等的就是謝侯府的消息。
但是她等的是謝老侯爺?shù)南ⅰ?br/>
畢竟誰不知道,謝小侯爺跟六殿下,從小就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兩個人昏天黑地,是京城有名的狐朋狗友。
見枝枝表情復雜,謝回卻覺得有意思,湊近道:“你是不是在想,明明找的我爹,怎么來的卻是我?”
“沒有。”枝枝被他嚇得差點跳起來,但是想到,既然他都已經(jīng)明目張膽的進馬車了,那他肯定就是傅景之所說的那個人。她現(xiàn)在別說是跳起來了,跳下車怕是都沒用的,只能慌忙否認。
謝回瞥了一眼驚慌失措的小姑娘,又退了回去,好笑的問:“見到我都怕成這樣,那平常你是怎么在傅景之那個家伙身邊過的啊。他可是個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主兒。你就不怕他?”
顧及著面前這人和傅景之的關系,枝枝絕對維持現(xiàn)狀,繼續(xù)不搭理他。
不料男人卻沒完沒了了,繼續(xù)追問道:“你的事,姑姑都跟我說了。是個小可憐了。說吧,這次尋我,是想做什么?”
枝枝又搖了搖頭,表示沒事要找他。
她找的是謝老侯爺,本身想的是,借著傅景之娶親,想辦法求個情,讓傅景之放了她這個外室自行回家。
她無權無勢,天下比她美貌的女子也有,趁著這個機會,她想,傅景之應當駁了一個侯爺?shù)拿孀印?br/>
但是如今來的是謝小侯爺,這件事萬萬不能開口的。
枝枝不說話,謝回也不厭煩,繼續(xù)用長輩的語氣道:“只要你叫我一聲小舅舅,我什么都依你,行不?”
這像極了大灰狼誘拐小白兔,不安好心。
枝枝也摸不清楚,這個男人究竟想干什么,依著輩分叫道:“小...舅舅。”
“既然都叫了小舅舅了,那以后小舅舅便罩著你了。日后傅景之那狗東西若欺負了你,就找小舅舅,小舅舅給你出氣。”謝回豪氣的拍了拍胸脯,義薄云天的架勢。
枝枝卻已經(jīng)在心底琢磨了幾圈了,若按照如今的備份,謝侯爺與她的祖母是姐弟,她的父母與面前的男人是同輩。那這個人確實是自己的長輩。
但是她只是從不知道,傅景之也沒有與她提過。就說明,謝小侯爺從未與傅景之提及這件事。
如此一來,她更摸不清她這個小舅舅究竟想干什么了。
她在琢磨謝回的心思,其實謝回也在觀察自己小外甥女的表情。
姑姑那邊傳來的消息很明確,要他想辦法悄無聲息的把人弄出來。若是失敗了,再想辦法保全小家伙的退路,依著他的能耐,至少也能給小家伙爭取個側妃的名分,保她一輩子順遂平安。
可是如今看起來,小家伙也是個聰明的,不清楚他的意圖的時候,完全也不擺明自己的想法,更沒有知曉兩個人的關系就沖上來,謹慎的很。
讓他忍不住逗了她好幾次,看著她受驚的樣子,覺得分外有意思。
借此,他便也更好奇,若是他真的把小家伙弄走,傅景之那個狗東西會不會著急了。
逗也逗完了,謝回從懷里掏出了一封信,正襟危坐的說:“你的家書,看完以后,再好好感謝感謝你小舅舅吧。”
看到信封上的字跡一看就是爹爹的。
枝枝一瞬間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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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蒼涼,晚梅的枝杈在月光揮灑下,鍍了一層銀白的光,梅花悄然于深夜綻放,卻依舊絢爛。
對窗而坐,有一個身穿白色紗衣的女子,細白的手腕,端著銀白色的酒壺,對月飲酒。
萬籟俱寂之時,殿外的門卻被一腳踢開,哐當一聲巨響震的人心一顫,窗前的人兒卻紋絲不動,只喝完了最后一口酒,將酒壺扔出窗外,冷漠的看著闖入的男人。
“嘉兒,你從前從不喝酒的。”晟獻帝說著話,慢慢靠近,將手貼在女人的臉龐,臉上充滿了留戀的神色。
溫嘉側過臉去,躲過了男人的手掌,低頭輕輕嗤笑一聲:“那是因為,從前我不在這所牢籠之中。”
“嘉兒,只要你愿意,皇宮隨便你去,京城也任你逛,你要什么,朕都給你。”晟獻帝的語氣帶了急切。
溫嘉卻不屑一顧,眼神淡漠:“要你死,也可以?”
這一句讓男人暴怒起來,他的臉上表情開始猙獰,聲音也冷了下去,“溫嘉,他已經(jīng)死了,尸骨都化成灰了。但是我們還在,我們還有兒子,為什么你就不能放下他?也放過我們?”
一向溫柔的女人卻也瘋笑起來,指了指面前的九五之尊,又指了指自己,一字一句清晰的說:“你、我、從來沒有我們。”
晟獻帝卻好像聽不到一樣,將半邊身子壓到了女人的身上,一把扯掉了她的腰帶,帶著濃重酒氣噴撒在女人的脖領上,大聲說道:“嘉兒,朕讓你隨意出入皇宮,朕將皇位也傳給我們的景之,朕把所有東西都給你,好不好......”
溫嘉只覺得胃部翻滾,差點因為男人的話語吐出來。她猛的踢了男人幾腳,卻因為男女之間的力氣懸殊而無濟于事。
屋子里有男人的醉話,還有女人的辱罵。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了。
宮人道:“皇上,欣嬪娘娘......見紅了!”
這一句話,讓衣衫不整的男人停住了身子,大步去了殿外。
玉和姑姑也終于進來,看著衣衫半解的溫嘉貴妃,哭不出聲來,卻心疼的淚流滿面。
溫嘉卻像個沒有感覺的木頭人,只對外道:“準備熱水。”
每次被晟獻帝碰,她都會洗幾個時辰的熱水澡,恨不得身上被泡的脫層皮,卻也洗不去那令人發(fā)嘔的內(nèi)心感覺。
尤其是今日,她狠狠地搓著身上的痕跡,許久,靠著木桶,終于還是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來。
沒過多久,就傳來了消息。
欣嬪娘娘的貓兒突然發(fā)了狂,驚嚇得欣嬪一屁股蹲在了地上,終歸還是小產(chǎn)了。
溫嘉貴妃泡在水里,問道:“張小姐可還好?注意些貓兒狗兒的,不許進她的院子里。”
玉和姑姑用手比劃道:太醫(yī)說了,張小姐的胎很穩(wěn),除卻那次驚動,一直都很好。只是,她這個月已經(jīng)與外界通信三次了,今晚她的丫鬟又從狗洞偷溜出去了一個時辰。
溫嘉貴妃:“隨她去,只要別驚動了別人就好。”
說完,她將自己整個人都浸入水中,臉都憋的通紅,才扶著木桶的邊緣將晚飯都吐了個干凈。
ー
夜里的小路上,馬車行駛的聲音格外清晰,枝枝半混半睡的時候,聽到外頭有人問:“她可睡了?”
“我哪兒知道,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本來是靠在馬車車壁上的,剛睜眼,就看到男人已經(jīng)掀開車簾進來了。
傅景之問道:“醒了?”
被男人抱入懷中,她能感受到來自男人身上的寒氣,他的頭發(fā)也有些凌亂,像是騎馬趕過來的。枝枝在他的胸口蹭了蹭,軟聲道:“殿下不來,我睡不著。”
與謝回說完話,他們的馬車就并入了一個商隊。商隊里有很多馬車,人也混雜,但是卻能看得出他們有眼神交流,若沒猜錯,這些人都是傅景之準備的守衛(wèi),護他們一路周全的。
果然,他聽了她的話很滿意,抱著她側躺在馬車里,用大掌蓋住她的眼睛,道:“我來了,現(xiàn)在安心睡下吧。”
這個馬車雖然外面看起來簡陋,里面卻是布置的很舒適,還有一個小的軟塌,他抱著她的時候,剛好裝下。
春日的夜晚,空氣帶了微涼。靠著男人溫熱的身子,沒過多久枝枝就睡著了。
去秦河鎮(zhèn)需要兩日的路程,一路上,他們雖然緊趕慢趕,但是每日傅景之都會帶著她下來休息走動,也算解了久待于馬車上的困乏。
按著路程,今夜大概就會到地方。
趕夜路也不是整夜趕的,畢竟人也不是鐵打的,都是需要休息的。
前半夜趕路,后半夜休息。
如今快到了休息的時候,人都已經(jīng)疲憊懈怠到了極點,馬兒也慢慢降了速度。
就在大家都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傳來了尖叫聲。
枝枝也被嚇醒,爬起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傅景之早就已經(jīng)坐了起來,還慢條斯理的給她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亂的衣角。
“我們怕是遇到麻煩了。”他眉毛輕挑,似乎有點發(fā)愁。
透過車簾可以看到,外面被火把照的通明,而他們的人都已經(jīng)被土匪圍了起來,如今土匪頭子正在朝他們的馬車過來。
終于給她系好了披風,又用披風上的帷帽蓋住了她的小臉。
傅景之掀開車簾,走了出去,“敢問閣下尊姓大名,為何要攔我的商隊。”
土匪頭子道:“這不明擺著的,我們是土匪,打劫的,你趕緊下來,這輛馬車我們也要了。”
土匪都已經(jīng)到了跟前,傅景之卻沒慌亂,反而繼續(xù)問道:“看著你們也不像匪寇,穿的都是尋常百姓的衣衫,不如我將商隊的財物分你們一箱,放我們離去?”
土匪頭子大笑一聲道:“不是土匪又如何?朝廷不管我們的生死,我們總要逃難,總要自己謀生,養(yǎng)家糊口。今日既然遇到了你這頭肥羊,自然是全吃了,哪有商量的道理。”
枝枝也覺得,今日傅景之有些蠢了,竟然帶了這么一批不經(jīng)打的人出來,還企圖和土匪講道理。
而這時,土匪頭子似乎看到了馬車里還有別人,大聲道:“馬車里還有個小美人,那就也交出來吧。”
他的話音剛落,卻又聽到了馬蹄聲。
一個人跑出來,慌張道:“大哥,是朝廷的人馬。”
土匪頭子大聲道:“撤!快撤!”
都已經(jīng)這時候了,怎么還能撤的了,沒多久,所有匪徒都被抓了個干凈。
而為首的正是秦河縣的縣令,他諂媚的跪在地上,求饒道:“殿下受驚了。是下官沒有管制好流民,差點驚擾了殿下。”
“無礙,你也算及時援救,將功抵過了。”傅景之說完,就轉身回了馬車。
這一次,馬車有了兵隊的護衛(wèi),一路安穩(wěn)前行。
枝枝悄悄抬眼,看了一下傅景之的神色。
她一個弱女子平日里看的話本子都有寫過,朝廷派人去查案件,官員藏身商隊,偷偷前行一步,借此探查真相。
而如今,他們剛遇到危險還不過兩炷香的時間,縣令就能夠及時出現(xiàn)。也說明了,怕是自從他們進入秦河的地界,就已經(jīng)在縣令的耳目中了。Xιèωèи.CoM
也不知道傅景之如今作何感想。
察覺到小人兒長久盯著他的視線,傅景之終于還是忍不住俯身,低了頭,在她的眉心輕啄一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問道:“怎么,睡不著了,便一直盯著爺看?”
枝枝忙推阻,顫著聲道:“殿下,別,外面有人的。”
外面可是有那么多人的,而且馬車比較低,若是騎馬的人從外看的時候,有風吹起簾布,一眼就能看到兩個人曖昧的姿勢。
傅景之輕笑一聲,對她她:“本來外面不會亂想的,你這一聲豈不是暴露了自己,這下他們想不亂想都難了,你說如何是好?”
枝枝瞪大了眼睛,不管被他逗弄多少次,都像笨拙的小姑娘一樣,輕易的就紅了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分外無辜。
傅景之不由得喉結上下活動兩下,伸手捂住了她的雙眼,粗·喘著沉聲道:“睡吧,不想被別人聽到什么,就別再勾引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