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驚喜。
米緒跑到場邊幾個入口處,那兒還聚集了不少沒拿到票又不死心的學(xué)生和粉絲們,想著見不到人聽聽聲兒也好。
米緒沿著周圍轉(zhuǎn)了大半圈,在一處角落停了下來,隱約聽見不遠(yuǎn)處有人在打電話說著入場券的事兒,米緒便停了腳步,只是左右找了圈并沒有看見要尋的人,正猶豫著是要走還是要留,忽的從一旁幽暗的灌木叢里猛地竄出個黑影來,隔著圍欄就想從背后給米緒一個飛撲,幸好米緒機警地用凌波微步閃開了。
“騙子,你之前在馬頭竟敢拿假票來誆我!”黑影見著米緒,不由怒急攻心,“害得老子之前只能躲進樹叢里茍且偷生,差點被人分尸!”
米緒瞪著他一身狼狽,得意道:“不要以為只有你會作假。怎么樣,孽畜,你知錯了嗎?”
“你…………”面條兒咬牙切齒,情緒激變,半晌后嚎啕大哭起來,以頭搶地爾:“我錯了,師傅,我再也不敢去bbs上爆你的料了,害得你沒辦法明目張膽自由自在地和城草搞基,以后都不會了,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沒有人會知道的。”
米緒:“…………”
看著面條兒良久,米緒長長嘆了口氣,點著頭吶吶道:“……謝謝。”
面條兒反倒被那鄭重地語氣弄得一愣,和米緒直直對視,兩人目光在空中一個交互,接著仿佛凝滯了一般。
“不、不會是真……”面條兒不敢置信。
米緒微微一笑:“你說呢?”
龐智斐驚駭難言:“大米……”
米緒從懷里掏了一張票遞過去:“拿著,滾進來吧。”
龐智斐捏著票,感慨萬千:“大米……”
米緒搖頭:“怎么說也是兄弟,我總不見得看著你流落在外吧。”
龐智斐抹了抹眼角:“大米……”
米緒擺手:“去吧,去吧,大恩需大謝,你只要別忘了我對你的恩德,來日重重酬謝就好。”
龐智斐對著他的背影伸手:“……大米!”
米緒還是被他這聲低泣拉住了腳步,回頭道:“既然如此,你跪吧,磕完頭我還趕著走呢。”
“…………”龐智斐,“我只是想說,這表演都開始了,你既然如此夠兄弟,又有大款基友傍身,這票你給一張也是給,給十張也是給,何不……”
米緒:“!!!!”
龐智斐見他表情抽搐,仿若火山噴發(fā)之兆,忙道:“我不是為了自己好嗎,真的有一個學(xué)長,他早就來了,但好像沒票入場,就一直這么等著!我是想幫助他!”說著,仿佛為證明自己清白,面條兒反身跑了幾步,對遠(yuǎn)處招手道,“學(xué)長,我們有票,我們有!”
米緒將信將疑地看著灌木叢的一頭,本以為是龐智斐放屁,沒想到不一會兒還真有一個人慢慢走了過來。
這一排區(qū)域的路燈挺暗的,兩邊還有樹叢遮掩,本該看不清對方的模樣,但是隨著那人漸漸接近,米緒還是被他的外表所微微一驚。
他以為他家那位已經(jīng)算得上極度的出類拔萃了,外頭紛擾沒法計算,但至少在大學(xué)城應(yīng)該幾年內(nèi)都沒人能出其右,但是眼前這個……應(yīng)該是男生吧,不,或許年歲還要大一點,那長相卻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一樣,和陳羽宗的俊美不同的是,這個人是精致,哪怕這么隱約的視線下,還是能覺得那五官漂亮得不像話。
而對方不過瞥來一眼,米緒就覺得,大城草的寒冰風(fēng)暴怕是遇見極強的對手了。
龐智斐向來只認(rèn)錢不認(rèn)顏,所以他比米緒回神的要早,搓著手道:“學(xué)、學(xué)長,你要票嗎?”
那青年看來了過來,冷冷問了句:“你有?”他問得是米緒。
米緒點頭。
龐智斐:“不是我夸大,這大學(xué)城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如今能有票也就只有我們了,你知不知道,你眼前的這個人,可是大城……”
“孽畜!”
米緒眼里亟待燒出了兩道三昧真火,卻忽的一愣,轉(zhuǎn)頭望向身邊的青年……那探過來的手。
他的手上正明晃晃的捏著一疊偉人畫像。
“票呢?”青年直截了當(dāng)問。
龐智斐:“…………”
米緒:“…………”
米緒抖著手往懷里掏,然后顫微微地全交到了對方的手里。
“別的不用。”那人只抽了一張,然后把錢丟給了米緒。
米緒拿得燙手:“學(xué)長,這不要錢,真不要,我也是多的!”
對方卻像是沒聽見一樣,轉(zhuǎn)身就往門邊走,邊走邊打電話。
“喂,我買到票了,你別趕來了,也別給學(xué)校打電話……唔,下次不會丟了,我看看就回去……”
米緒和龐智斐對望無語。
龐智斐用他的人肉x光驗鈔機掃了眼米緒手里的東西,愕然道:“二十五張……”
米緒卻在想別的:“為什么我覺得那人有點眼熟……”
龐智斐:“是不是年初五晚放炮的時候在門上看見過他的畫像?”
米緒:“?”
面條兒:“財神爺啊。”
米緒:“…………”
……
那頭陳羽宗到了后臺,等來的卻不是夏淼淼,而是林又轅。
林又轅拉著他往休息室走:“奧蘭多先生特意說想上臺前見見你,他看了你的得獎作品,你知道他的來歷吧?自己好好把握。”
休息室門開,陳羽宗走進去一瞧,里頭還坐了不少人,周校、劉副院和好幾個領(lǐng)導(dǎo)都在,還有謝亦煬也在。
劉副院站起來對陳羽宗招手,親切道:“羽宗,過來,跟大師好好聊聊……”
奧蘭多是個年近七十的老人,但看著非常年輕,眼神平和,他和身邊的一個棕發(fā)男人說了兩句,然后轉(zhuǎn)頭對陳羽宗笑著用英語道:“陳先生?凱文對我提起過你……”
這次交流非常簡短,甚至是有些匆忙,沒多時陳羽宗就離開了。
他出來的時候正對上了迎面走來的黃駿臣。
黃駿臣也是打扮過一番的,頭發(fā)還梳了個挺拔的造型,看著頗為像模像樣,只是在瞥到陳羽宗和他身后的門時,那臉色便有些微妙了。
“呵,你總是這么運氣,”黃駿臣頓后,搖著頭笑,好像帶著十分的無奈和悲哀一樣,“我有時候真的懷疑,是不是全天下的好事只要有你在,都會落到你頭上。”
陳羽宗看著地上不說話。
對方是低著頭的,這是他一貫的態(tài)度,明明在人前從來沒有趾高氣揚意思,但是那種從骨血里帶出來的高傲總讓黃駿臣說不出的難受,就好像不停地在襯托你的平凡一樣。
“你知道你的比賽是怎么贏的吧?你還信什么慧眼識才,不愿讓好作品平白流失的話嗎?我信啊,今天以前我真的信!”黃駿臣很激動,“我還以為我是真敗在你的作品下了,你好到讓那些評審寧愿得罪贊助商也舍不得放棄,但是你現(xiàn)在也知道了吧,你之所以和我并列第一,是因為那個凱文是那天的主評審,而他不止是奧蘭多大師的徒弟之一,也是謝亦煬的老同學(xué)!陳羽宗,你老是讓我驚喜啊!!”
陳羽宗終于抬眼看向了他:“所以你現(xiàn)在覺得你贏了?”
黃駿臣一愣。
“贏了就是高檔貨,輸了就是一堆垃圾?”陳羽宗點點頭,“你也總是讓我驚喜,對自己和自己作品的定位永遠(yuǎn)那么準(zhǔn)確。”
陳羽宗說完,邁步自他身邊而過,在沒看怔然的黃駿臣一眼。
……
米緒以最快地速度沖回內(nèi)場的時候,臺上的頒獎典禮已經(jīng)開始了,這個環(huán)節(jié)是為了表彰這些年不少為u大在海內(nèi)外都創(chuàng)下過優(yōu)秀成績的優(yōu)秀學(xué)生所設(shè)的,順便把上學(xué)期還未頒發(fā)的獎項都一道歸攏歸攏一起展示一下,在此之前法學(xué)院、經(jīng)濟學(xué)院的已經(jīng)走過過場了,而現(xiàn)在就輪到城建學(xué)院了。
臺下的群眾仿似比主持人還了解這段流程,這人都還沒上臺呢,下面竟然已經(jīng)叫成一片了,這是連之前幾個實打?qū)嵉呐枷衩餍嵌紱]有達(dá)到的效果,不由得讓電視機前看直播的群眾都跟著莫名好奇,到底是什么大人物要登場,竟然會引起如此的騷動。
這個環(huán)節(jié)是u大內(nèi)部的活動,所以臺上只有夏淼淼和孫煒兩個學(xué)生主持撐場。
夏淼淼示意群眾稍安勿躁:“冷靜冷靜,前排的幾位姑娘,不要企圖翻越欄桿,也不要倒立吸引注意,大家都應(yīng)該矜持才是啊,保留點氣力先把尖叫放一放,情緒都要有個抑揚頓挫才會顯出之后高|潮的激動,看我手勢再一起喊好嗎?”
這話說得很有作用,臺下一下子就安分了很多。
孫煒拿著話筒酸酸道:“不是我才是主角嗎,你們這是干什么?”
立時有觀眾喊愛他,不過很快就被另一波“城草、城草……”的尖叫聲壓過了。
眼見著躁動又起,夏淼淼忙道:“接下來有請去年得到大學(xué)生建筑聯(lián)賽的優(yōu)勝者上臺領(lǐng)獎,一位是城建學(xué)院大四(2)班的黃駿臣,問另一位是……”
她把麥克風(fēng)朝向人群,四面八方立刻想起了山呼海嘯般的呼喊。
“陳——羽——宗!!”
“對,就是我們的大城草,陳羽宗同學(xué)!!!!”夏淼淼叫道。
那一刻,身處在聲浪其中的米緒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被周圍那超高的音波所融化了,這人做學(xué)生能做成這樣,也真是牛逼到極點了!
而隨著一盞追光燈遠(yuǎn)遠(yuǎn)打去,那個人踏著光線慢慢走來,還是簡單的打扮,十二月的天,他穿了一件到大腿的黑色中長風(fēng)衣,牛仔褲,白球鞋,頭發(fā)沒有抹發(fā)膠,不過剪得短了些,整個人顯得更加挺拔和精神了。
一時間,那叫聲險些把臺子都掀翻了,臺下手機相機閃成一片,夏淼淼的那句“這次的頒獎嘉賓,非常榮幸的請到了a國著名的建筑大師——杰夫.奧蘭多來給優(yōu)勝者頒獎,請大家鼓掌歡迎”也差點淹沒在喧鬧中。
米緒當(dāng)然不認(rèn)識什么奧蘭多,但是他只是透過大屏幕看著陳羽宗,看著他站在那兒,原本和當(dāng)年在城建揭幕典禮沒什么不同,依舊無奈中帶了點無聊,好像臺下的觀眾都只是紙扎的一樣,但是在看到那位老先生上臺時,米緒清楚的注意到陳羽宗的表情變了,他看著老人走到面前,看著對方把獎杯遞到手里。
米緒以前從來不會干“你哭他也哭,你笑他也笑”的事兒,多傻逼啊,跟他親媽看腦殘劇一個反應(yīng),但是現(xiàn)在,他莫名地覺得眼眶發(fā)熱,胸口發(fā)燙,這榮譽就好像他也捧在了手里一般。米緒忍不住用手揉眼睛,因為他知道陳羽宗很高興,他付出的努力得到了莫大的回報,所以自己也高興,比他還高興。
奧蘭多和陳羽宗擁抱,并且附耳了幾句,陳羽宗默默點頭,然后眼神在臺下掃了一圈,落到了一個最偏僻的角落處,陳羽宗對著那里舉了舉獎杯,然而微微笑了。
孫煒把話筒給了黃駿臣,讓他簡單的說了兩句得獎感言。夏淼淼又把它交到了大師手里,大師說很感謝給他這次機會,讓他認(rèn)識到了大洋彼岸還有很多優(yōu)秀的年輕人存在,他很高興,他喜歡這里,也希望以后有更多機會可以和這里的孩子交流,并把所知道的知識都交給他們。
米緒見孫煒友好的將兩人都送下了臺,還以為頒獎典禮就這么結(jié)束了,正想著往后臺跑呢,誰知一回頭,卻見陳羽宗仍舊站在那里沒有動,而夏淼淼拿著話筒正往他身邊貼了上去。
她說:“我知道你們現(xiàn)在都很激動,你們很喜歡他,所以舍不得他下臺對不對……”
臺下立時給予了喧天般肯定的回答!
夏淼淼很滿意:“所以我盡最大的可能努力了一把,真的,我真的很努力地爭取了,我希望他能給大家表演一個節(jié)目——鋼管舞!別叫,你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敢跳你們也不敢看吧,影響到和男朋友的感情就不好了。所以,經(jīng)過我的傾心以對,撇除掉一系列諸如芭蕾舞、單口相聲之類的選項后,我們友好的決定,給向來神秘低調(diào)的全民偶像,做一個十分鐘的個人采訪,在這期間,無論我們問什么問題,他能只能回答!如果不回答,也可以,選一個人上來,公主抱一下!怎么樣!?”
面對周圍毀天滅地瘋了一樣的熱情,米緒的想法卻只有一個。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