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望囡的財務危機
任涵出現(xiàn)在香港,注定了我這次不可能在這里再呆多長時間,這個定理從來都是那么精準,以至于,就連全城矚目的a&e電信落戶香港的資本盛宴我都沒來得及參加,便匆匆的趕回了云洲。不過還好,這一次我逃跑的沒有那么狼狽,至少在其它人眼里,我是為了趕回去主持近來頻頻傳出財務危機消息的望囡。
“云洲近來可真不太平啊!”
雙腳踩上云洲的土地,我不知所謂的忽然冒出了這么一句感慨。這一年多來,從非典在云洲四城肆虐,到飛機在云洲外海失事,再到金鑒林出售萬德足球隊,以及眼下我要著手解決的望囡資金鏈斷裂的問題。云洲現(xiàn)在幾乎是每個月都能在央視上露一次頭,我那個已經(jīng)從代市長轉(zhuǎn)正的表大爺現(xiàn)在在全國的知名度,估計也不比韓國影星李英愛低多少。
“葉總!辛苦!”
很意外,我走出云洲機場的時候,竟然被一臉疲倦的周虹堵在了當場。打量著她病懨懨的樣子,我有些不忍心的“好奇”道“周姐,你怎么在這里?送人,還是要去什么地方?看你的樣子好像沒什么精神,你不會是生病了吧?”
“嗯!”
看得出來,其實周虹內(nèi)心里對我還是有著一些恐懼和抗拒的,當我很無厘頭的問出這些幾乎等于廢話的問題時,她很自然的就被我繞進了自己那個忐忑地精神籠子里。半晌也沒琢磨過來我這段話到底是在隱喻什么。
“葉總,我是來接你的!”猶豫半天,周虹老實的交代了自己此時出場的目的“我昨天無意間聽薛總說起你今天會回來,所以就來了”
“望囡現(xiàn)在是沒事情做,還是你覺得望囡已經(jīng)無可救藥了?”似笑非笑地剜了周虹一眼。我邊走邊感嘆道“可憐哦!我這個老總整天在外邊拼殺著,你們卻都在家里當大爺!周姐,你現(xiàn)在是不是想說只要有我在,望囡就一定不會有事兒?”
我的話很傷人。至少我自己是受不了它的,但科學和實踐都證明,女人的承受能力永遠比男人要強好多,所以周虹除了委屈地做了個低頭的動作之外,并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應。
“我相信葉總的能力!”周虹深深地吸了口氣,亦步亦趨的跟在我身后小聲嘟囔道“葉總,這幾天薛董事長的壓力很大,大家都認為金鰲這個項目是勒在咱們脖子上的絞索,如果她再這樣一意孤行下去,恐怕我們真的很難”
“那你提前和我見面是想告訴我現(xiàn)在的局面對我很不利。還是想勸我放棄?”順著周虹給我挖下去的套兒,我頭也不回地咬牙道“你是當事人,應當知道我對這個項目傾注了多大的心血!誰都可以說放棄,但是你不能,如果這個項目真的像他們說的那么不堪,那么我當年費盡心思的把你從北京挖來,還有什么意義嗎?”
“我知道!葉總你誤會了,我不是想提前在你面前說些什么,只是想告訴你現(xiàn)在咱們的困境”周虹的語調(diào)有些“知恩圖報”似的激動。但因為她始終是低著頭,因此我無法捕捉到她的眼神。
“那你最好從頭說起!”雖然我知道望囡現(xiàn)在很困難,但是,具體是個什么情況,我還真地不是很清楚。
周虹也不是很明白,至少,她“漏掉”了很多我知道的東西。不過這倒也無關(guān)大局,憑我對周仲毅的了解,把整件事縷順了還真不是問題。
又是周仲毅!這個上海來的小資本主到目前來說。應該還算是我在國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可以交心的朋友,雖然很有可能向看望囡笑話的人就是他,但我寧可相信,他也是出于無奈的。因為,上海離云洲太遠了,要說我為了能進駐上海這個被全世界看好的國際化大都市而不惜和他翻臉我信。說他為了能在云洲謀求自己地一席之地而不惜在背后對我點鬼火。恐怕鬼都不信。
但是事情還就是這樣發(fā)生了,從我高調(diào)的宣布自己要對東三省最大的老國企之一的云鋼下手開始。周仲毅就開始有意識的把資金往關(guān)外流轉(zhuǎn)過來。如果按照平常性的思維模式來思考,老周也不過就是想跟著風賺個份子錢,畢竟,我教會了他好做中國式地資本運作方式,他總要找塊試驗田嘗試下。
“養(yǎng)虎為患!”
老祖宗地話總結(jié)的煞是經(jīng)典,要不是我?guī)椭现芎拖愀鄣啬菐孜欢雷娲钌详P(guān)系,要不是我?guī)退蛲ㄈ味蕉},這個小上海出關(guān)的底氣,還真不見得有這么足。不過有時候養(yǎng)虎為患這件事的責任,也不能全部歸結(jié)到老虎身上,至少現(xiàn)在在我和老周之間的這個博弈局里,我要為我們兩個人的局部沖突負多一半的責任。
英國佬也有責任!要不是他們把匯率定的那么高,思囡收購匯豐之后也不會在明明盈利的情況下卻因為匯率而帳面虧損!雖然納稅遞延讓思囡節(jié)省了不少費用,但卻給老周這個半路出家的資本主留下了一個經(jīng)營不善的印象,讓他已為我短期內(nèi)已經(jīng)不可能從思囡那里得到幫助。
有了這個結(jié)論,再加上我適時的拋出了一個不知所謂的慈善基金會,周仲毅當然想都不想的就搖身變成了慈善家。如果說他在此之前只是想跟莊獲利,那么這個時候,老周的心理就應該是第一次有了要撇開我獨自坐莊的想法。從我手里把我在內(nèi)地賴以生存的據(jù)點據(jù)為己有,這對知道我名字的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
而且。現(xiàn)在包括周虹在內(nèi)地所有人,都認為望囡有個死穴,那就是我攥在手里死死不放的金鰲。這個貴族俱樂部要是做成了,望囡就可以以夸張的姿態(tài)千秋萬代下去,所以我一定不能放手。但是恰恰是這個千秋萬代的項目。卻讓我不得不在做亞歐鋼鐵橋的同時,不斷地分散精力,這其中有一些是因為競爭對手制造的麻煩引起的,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因為望囡自身地資金過于緊張。
為了保住這個項目,我只得一邊和國內(nèi)國外形形色色的資本主以及政府高官周旋,一邊不斷地出售諸如遠洋和尤科斯這樣的良性資產(chǎn)來為望囡輸血。我不敢說自己這么做就一定正確,但至少,望囡的股價是越來越高,它就像是個吃了激素的胖子,短短的兩年時間,市值就從原來的十七億美元狂飚到二十五億。而且如果我估計的沒錯,那些掐著望囡的死穴跟莊的人,此刻應該是已經(jīng)賺翻了。
與此同時。那位叫做金融地金融家又結(jié)結(jié)實實的給我來了個仙人跳,狠狠的在我和童襲偉本來就因為童芊芊的事情而飄搖不定的感情線上來了一刀。
或許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個詞來形容此刻的局勢更恰當一些,我已經(jīng)因為自己的四面出擊而到了拆東補西的地步,卻偏偏又在這個時候和自己背后的大老板關(guān)系降溫,要不是有烏云白雪地面子擺在那里,我估計周仲毅早就撕破臉皮跳到我的對立面,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仍舊偷偷摸摸的在背地里搞鬼。畢竟,人家現(xiàn)在也攀上了大老板,既然光緒正是掌權(quán)的時候。這些新派人物還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我一廂情愿的分析,雖然和事實相差無幾,但我還是不方便在這個時候告訴周虹,畢竟,除了已經(jīng)看到事實真相的任涵之外,現(xiàn)在我們這邊還真沒有幾個人能看透現(xiàn)在的這個局。
“葉總,如果不放棄金鰲,那我們是不是現(xiàn)在該考慮讓德成或者四海出面去做云鋼這件事?我們已經(jīng)玩過一次左手換右手的把戲。或許請劉總出面,既可以解決咱們資金上地問題又可以讓童書記有臺階可下呢?云鋼被包圍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事實,節(jié)節(jié)上漲的鐵礦石咱們又控制了大半,除了面子上過不去之外,我實在想不出省委還有什么理由攥著這個包袱不放”
我故作高深的沉思,讓本來就忐忑的周虹此刻更是不知所措。她在把自己所有能說給我聽得情況全部都講述了一遍之后。終于忍受不住我手指敲擊車窗的節(jié)奏,說出了這么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如果一個人不愿意和你握手。他還會在乎你伸出去地,是左手還是右手嗎?”避開周虹身上略顯濃重地芍香,我向著窗外吸了口冷氣“現(xiàn)在做這些事情,也不過就是像我之前出售那些良性資產(chǎn)一樣,飲鴆止渴!與其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你要是真想幫我做點兒什么,就去好好查下究竟是誰一直在跟咱們過不去,只要查到這個,眼前的所有困難就都不算是困難”
“還有!現(xiàn)在雖然很流行什么懶裝,但你今天沒睡醒地樣子我很不習慣!你可以為工作熬夜,但最好,別讓我看見”
帶著一絲愧疚,我決定再給周虹一個機會,畢竟,是我把人家本來還算幸福的家庭拆散了之后把她拿過來當棋子用的,或多或少的,我應該再寬容她一些。
“葉總,你不回公司嗎?”
被我嘲諷的再次低下頭的周虹,沒有敢直面慘淡,直到車子來到了被稱作什么cbd的云洲云上,她才有些不解的幡然醒悟道“葉總,因為我知道你今天要回來,所以自作主張的把金鰲那邊中層以上的主管全都召集了起來。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可以馬上去做,但因為非典這件事,咱們和日產(chǎn)之間有了好多扯皮官司,如果這些麻煩不馬上解決,恐怕公司會更加困難”“我不只是望囡這一家公司的老板!”利索的打開車門,我頭也不回的朝周虹擺手道“如果我手中的每家公司都要靠我來解決問題,那我要那些項目經(jīng)理干什么!告訴那些人。如果連小日本這樣劣等民族里出來地那幾個低能兒都擺不平,他們就什么都不要干了”
我現(xiàn)在還真不再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了,以前有姐姐照顧我,我可以當甩手掌柜,但她終究是要為人妻、為人母的。我不能總是把所有事情都讓她替我扛。而且老爺子的年紀也大了,估計等紹基在a&e電信的帶動下更上層樓地時候,他也就該開口讓我掌舵紹基了。于是仔細想來,未來日子里我身上的擔子還真重。所以是時候把自己培養(yǎng)的守備軍曾紫墨扶上馬咯。
曾紫墨這幾年倒是把icg搞得風生水起,她的大中華區(qū)是目前icg全球布局中成長最快地區(qū)域,其速度甚至超過了北美。就算是排除掉她向微軟、甲骨文以及蘋果等這些硅谷巨頭們借力的因素,她在內(nèi)地做的諸如三峽之類的大case,也足以讓曾紫墨和杜爾齊名。
“葉先生!”或許是沒想到我真的會回來,一向?qū)ψ约旱呐袛嗔茏孕诺脑夏姷轿視r,眼神中很隱蔽的閃過了一絲躊躇。
“不歡迎?”我規(guī)矩的朝曾紫墨聳了聳肩,而后可憐兮兮的看著她辦公桌對面地椅子搖頭道“按照規(guī)矩,你好像應該先請我坐下,然后再論證自己的判斷為什么出現(xiàn)了失誤!”
“嗯!”曾紫墨似是而非的嚶嚀了一聲。連忙起身想讓道“對不起,葉先生!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來”
“凍頂可以嗎?”
我大大咧咧的坐下之后,這間辦公室的主人倒是有些局促不安,曾紫墨一邊手忙腳亂的收拾自己的小臺子,一邊內(nèi)疚的抱歉道“葉先生,我平常不太習慣喝苦丁”
“不在乎喝什么,關(guān)鍵看是誰在紅袖添香!”把玩著自己能承受的分寸,我淺笑著和曾紫墨解釋道“你不用奇怪!你地判斷沒錯,我不是因為望囡的事情才這么著急從香港回來的。本來這次我是打算等紹基解凍之后才動身,但是臨時想起一些和你有關(guān)的事情,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看來有人要失望咯?”隨著我的玩笑,曾紫墨小心的將一只小青花擺在了我的面前。
“只有這一只?”摩挲著眼前的青花,我不解的沖曾紫墨手中那盞釉玉搖了搖頭,不知怎地,手中這只看上去像是獨一無二的小東西,讓我想起了很多年前一首很惡俗的歌曲,好像是說女孩兒的心思。男孩永遠也猜不懂
“只有一只!”見我的注意力被手中的青花吸引,曾紫墨嘴角微翹地抱歉道“這是上次我在紐約地時候一個朋友送的,她說這個小東西是它從臺灣帶回去地高仿品,有一定的收藏價值。我記得葉先生你好像喜歡把玩這些東西,所以就一直擺在這里”
“你撿到寶了!”
看著曾紫墨發(fā)窘的樣子,我不知所謂的傻笑道“丫頭。這可不是什么高仿品!這一只可是正宗的雍正官窯仿青花!你們不要看它樣子很新就以為是近代的東西!像這種庫貨。現(xiàn)在除了臺灣還有一些之外,全世界恐怕都找不到了!
“庫貨?”聽我說撿到寶。曾紫墨倒是沒有過多的流露出什么興奮的表情,她只是借著這個機會老實的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力道“葉先生,那個底款不可能是人仿寫上的嗎?”
“供應宮廷里用的東西,永遠不可能只燒一件或者一批!因為進貢的路途遙遠,為了防止意外發(fā)生,工匠們總會先后燒至好幾批貢品,然后選擇一些成品封存起來,以備糜耗!同樣的,這些東西進了宮,也不是全都要用,也是要封存一批,留意備用!”
“看來你是真打算把它買來泡茶的!”我本來還想好好的給曾紫墨上一堂古玩課呢,以前都是舅姥爺他們教育我,今天我好不容易抓住一個棒槌,可我白豁了半天,人家的心思根本就沒放在這里。
“如果葉先生你喜歡,那就拿去好了!反正都是給你準備的”我剛悻悻的泯了口茶,曾紫墨的一句呢喃卻差點沒讓我把舌頭燙掉。
“望囡這件事你怎么看?”可憐兮兮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飄搖著的轉(zhuǎn)移話題道“不要說眼前,我想問的是全局!”
“我想葉先生已經(jīng)有定論了吧?”
雖然我是被燙傷了,但是我可憐的表情卻好像給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曾紫墨澆了一盆涼水,不過做為可以和菲奧里納比肩的職業(yè)經(jīng)理人她還是有些道行的,只是用了一個撩發(fā)的動作,她便恢復了自己的鎮(zhèn)定。
“或許應當按照你一貫的思路走,人生如棋局,寧失一子,不輸一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