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四十六章 阿布拉西莫維奇
“想想他們都做了什么?”看著薩蘭諾娃的眉頭舒展起來,姐姐悠然的說道“首先以羅斯柴爾德家族為例,他們總是想借向政府提供巨額軍費的機會和軍政要人建立密切聯(lián)系,總是想利用他們在當?shù)亟?jīng)濟領域的影響力為籌碼參與的到政治中去,甚至以這種籌碼來要挾政府。
當然,在那個混亂的年代里他們是成功的,他們可以比英國政府先知道拿破侖戰(zhàn)敗滑鐵盧,可以比日本駐英國的使館早兩天知道日本海軍全殲俄國艦隊,可以率先知道美國內(nèi)戰(zhàn)結束,甚至可以讓維多利亞女王使用他們的信使來傳遞信件。但恰恰是這種成功,讓他們分布在歐洲各國政治、經(jīng)濟情報網(wǎng)使政府產(chǎn)生了極大的恐慌和驚駭,也為他們的失敗埋下伏筆。
但當他們代表政府買下蘇伊士運河獲得全英國國民關注的時候,英國政府難道真的會和人民一樣感謝他們嗎?當他們以金融手段要挾各國政府改變對猶太人的態(tài)度,以及要挾他們支持猶太民族復國的時候,除了本民族的那些人,誰還會為這件事感到愉快呢?他們用金元控制整個美國經(jīng)濟的時候,難道被他們扶植起來的那些美洲財團就真的愿意充當他們在美洲大陸的看家狗嗎?”
“所有問題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姐姐自顧自的說道“商人永遠是商人,除了尋求政治庇護之外,根本就不可能長時間控制某一國的政治。而像羅斯柴爾德家族這樣總是依賴幾個在政府中地政客為代言人。或是扶植幾個小財團為其附庸就想長久控制某一地區(qū)的政治經(jīng)濟命脈的想法,顯然是幼稚的。
雖然他們的確是憑自己一己之力私有化了幾個國家地財富,并通過這種財富控制了這些國家,在這些國家弱小或困難的時候,他們當然會春風得意。但是。國家機器這種東西除非是靜止下來,否則任何人或任何一個集團都不可能長久的駕馭它,因為他們支持的皇帝會死去,政黨會下野。就連金融財閥也會反抗和叛變!”
“其實你應該更明白這個問題”我接過姐姐地話題,笑著問崔雷“你有沒有注意過我和小碾子在和那些人民公仆交往的過程中有什么特點?”
“不站隊!”我笑著沖恍然大悟的崔雷點點頭,轉而向薩蘭諾娃說道“我總是喜歡和政府的中層人員打交道,而對待那些高官以及高官的子女總是敬而遠之,就算他再有權勢,我也不會去和他們或他們的子女深交。因為,從出現(xiàn)國家政治這種東西的那一天起,就同時出現(xiàn)了政治黨派和黨派斗爭,這種斗爭可能是兩黨之間的,也可能是一黨內(nèi)部的。但不管是什么情況。權力總是在對立面之間被交替掌握的,永遠只是一種此消彼長地循環(huán)而不是由某個集團永遠春風得意的永恒。
于是作為商人,我們這個時候就要進行抉擇,或者我們叫站隊,但不管你站到哪一方,始終都有印證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那一天,因為權力總是在被交替使用的。當然羅斯柴爾德家族不但是選擇了站隊,而且還企圖控制某一支隊伍,這就使他們的政治立場和野心完全的暴露了出來。被控制的想擺脫他們,他們的對立面想壓倒他們,于是羅斯柴爾德家族就不得不腹背受敵,失敗也是遲早地事情。但我不會像他們那么傻,而是樂意和任何一個黨派的眾議員交流,因為沒有立場就是最好的立場,不站隊其實就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敢情你走的是群眾路線啊!”崔雷似笑非笑的打趣了我一句,看著姐姐說道“囡姐,我好像已經(jīng)看見我重孫子為了爭我的遺產(chǎn)。一個個灰頭土臉的了!”
“那你還是把它捐給慈善機構吧!”姐姐隨著他開了句玩笑,繼續(xù)向薩蘭諾娃解釋“其實思囡走的就是不站隊地道路,我剛才已經(jīng)說過了,我會讓思囡的董事會里出現(xiàn)來自世界各地的董事,到時候思囡就不是香港的思囡,而是全世界的思囡。這是一種全球經(jīng)濟一體化在金融機構上的直接反映。也是新資本運營時代地必然產(chǎn)物。思囡會像羅斯柴爾德家族一樣。通過經(jīng)濟滲透到世界各個角落,并成為某些國家地債權人。甚至會間接影響某些國家的意志力。
但是,這和羅斯柴爾德家族有意識地經(jīng)濟入侵和控制不同,思囡的影響力完全是在不參與區(qū)域黨派政治的前提下自然形成的,于是這種影響力便被局限在了經(jīng)濟領域,或者是眾議院,而決不會上升的到參議院的高度。這個時候,咱們再引入各個地區(qū)的投資人的行為其實就是讓思囡本地化,或者叫私人利益國家化,因為這些投資恩總會代表某一黨派的利益,而讓他們?nèi)繀⑴c進來其實就是讓這一地區(qū)的政府不論誰執(zhí)政的情況下,都會為了自身的收益而主動為咱們服務,不用咱們?yōu)榱艘?guī)避經(jīng)營壁壘而參與其中。”
薩蘭諾娃的確是個聰明的女人,在得到了姐姐的保證之后,她立刻從自己的沉思中清醒地過來,微笑著問向我和姐姐“那么需要我為咱們的集團在莫斯科做些什么呢?”
“做歐若拉的主席!”姐姐接過我遞上的茶喝了一口,淡然地說道“讓我們在背后支持你,努力讓自己成為對莫斯科證券交易所的影響力和內(nèi)森&;#8226;羅斯柴爾德對倫敦證券交易所的影響力一樣的投資家。一邊幫歐若拉向俄羅斯的各個領域滲透,一邊吸引更多地俄羅斯投資者讓它盡快本土化,幫思囡構筑好它在俄羅斯的外圍集團。將我們地利益和國家利益捆綁在一起,讓它永遠的存在下去。”
“天!”薩蘭諾娃奇怪的驚呼了一句地道的中國感嘆語,欣喜的看著姐姐答應著“我想從這一刻起我已經(jīng)愛上這個挑戰(zhàn)了,希望你們再來莫斯科地時候咱們的歐若拉會帶給你們更大的驚喜。”“一定會的!”姐姐放松地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指著突然從坐姿變成俯臥的倒在對面沙發(fā)上的蘇菲向我命令“抱蘇菲上樓睡覺。天都快亮了!”“雷爺!”我嬉笑著將崔雷推到沙發(fā)前,故意躲著姐姐的眼光說道“快,這么好一親芳澤的機會,千萬不要錯過!”
“你留著自己親吧”崔雷很沒義氣的嘀咕了一句。轉身躲在了姐姐身后老遠的地方,yin蕩的用眼神在我和樸慧姬身上打量。
“我真后悔答應跟你那個當王子的爹做生意”我嘟囔著抱起蘇菲,在她睡眼朦朧的夢囈中將她扔回了房間地床上。
“你看上薩蘭妮哪點兒了?”從蘇菲的房間出來后,崔雷截住我趴在二樓的欄桿上低聲問“這樣保險嗎?別再讓這個小寡頭把囡姐的計劃打亂了。”
“你有沒有研究過意大利黑手黨的結構?”我遞給崔雷支煙,確定周圍沒有人后慢慢的說道“意大利黑手黨從來都是家族化的,但這種家族化有一個明顯的特點,就是從來都是由兩個以上的家族依附于某一個強大地核心家族,而這兩個家族還被允許成為核心發(fā)展自己的家族。于是到了最后就變成了一個干凈的意大利家族,控制之兩個介乎于守法與犯罪之間的意大利宗族,而這個宗族則控制著幾個黑手黨家族。其實這就像是個金字塔。我姐姐和思囡就是塔尖的教父,慧姬和歐若拉就是中層的那些老頭子,而薩蘭妮則是老頭子的代言人即負責實際操作某件事情的司令。”
“不用擔心!”我拍了拍若有所思地崔雷的肩膀,看著漸漸變得昏暗下來地大廳感嘆道“思囡是咱們的思囡,也是香港的思囡,但更重要的,它是世界的思囡。因為投資人身份的關系,思囡將和它涉及到地任何一國保持若即若離地曖昧關系,任何國家都迫于其它國家的壓力而不敢窺竊它。并且還會為了自己本國地利益而努力的維護它。既然國家都這樣,那它牽扯到的投資人還會對它有所保留嗎?”
“我是怕她不行!”崔雷無所謂的撇撇嘴,像想起什么似的皺著眉問我“剛才囡姐說的讓她成為莫斯科的內(nèi)森&;#8226;羅斯柴爾德是什么意思?那小樣兒的很牛嗎,我還從來沒見過薩蘭妮這么激動呢。”“或許吧!”我模棱兩可的吐了個煙圈,淡淡的問崔雷“你有沒有想過,當你站在深交所或上交所的時候,只要微微的皺下眉頭,股市就會因為你的表情而大跌,而只要你露出個微笑。股市就會大漲?”
“這不是白日做夢!”我看著崔雷那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搖了搖頭,向往著說道“內(nèi)森&;#8226;羅斯柴爾德曾經(jīng)做到過這一點,他的臉曾經(jīng)被人稱為倫敦證交所的行情表。他在倫敦證交所有一個自己的位置,但他總是喜歡靠著位置邊上的一棵柱子站立著指揮手下的操盤手,這棵柱子被人稱為羅斯柴爾德支柱,而他的表情。則直接左右了倫敦證交所的走勢。
其中最經(jīng)典的一幕發(fā)生在1814年6月19日那天。那天早上內(nèi)森&;#8226;羅斯柴爾德接到了他們家族的間諜從滑鐵盧戰(zhàn)場上發(fā)來的關于拿破侖戰(zhàn)敗的情報,他得到這個情報的時間比英國政府整整早了一天。而這一天帶給他的收益將是恐怖的。因為,這場戰(zhàn)爭牽扯到整個歐洲命運,而證券投資家們則被攏在一場巨大的賭局當中,如果威靈頓獲勝,那么英國公債將暴漲,如果拿破侖獲勝,那么以英國為首的反法同盟將因為經(jīng)濟崩潰而再也無力發(fā)動對拿破侖的戰(zhàn)爭。
于是,當內(nèi)森&;#8226;羅斯柴爾德在那天早上進入倫敦證交所的時候,那些焦急地等待戰(zhàn)報的人全部將注意力集中在了他地臉上。不過內(nèi)森&;#8226;羅斯柴爾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站在他的那棵羅斯柴爾德支柱旁環(huán)視了望著他的那些人一邊后微微的皺了下眉頭。于是。所有人都瘋了,數(shù)十萬美元的英國公債瞬間被方盤拋售,幾個小時便跌到不足原始價值地5%,成為了一種真正意義上的廢紙。
但這時候,內(nèi)森&;#8226;羅斯柴爾德通過他們家族特有的暗號向自己的手下做了個收購地暗示。于是,所有廢紙全部被他收入囊中。而等到威靈頓獲勝的消息傳到倫敦的時候,他的這些廢紙整整增值了二十倍,總價值達到一億英鎊。相當于反法同盟和拿破侖幾十年戰(zhàn)爭中得到的所有財富總額,并通過國債將英國經(jīng)濟命脈緊緊地捏在了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手中。”
“牛b!”崔雷悻悻的罵了一句,轉而若有所指的感嘆“還是人家生的時候好啊,有時候我還真羨慕波塔寧他們!可我又不像你那么有進取心,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啊。”對于崔雷的無奈,我真能深沉地表示贊同“好好想想自己的未來吧,你也算是奔三的人了!這次云洲的事情就當是個教訓!要想不做棋子,唯一的辦法就是跳出棋盤!最近我準備在摩納哥再成立一家公司,有沒有興趣一塊兒玩玩?”
“我還是喜歡自己當老板的感覺!”崔雷淡淡的搖了搖頭,旋而嬉笑著問我“你覺得加拿大怎么樣?要是你在百慕大的公司跟我的公司打官司。咱倆在法庭上見了是坐一塊兒呢,還是原告被告地對著坐呢?”
“我聽人家說溫哥華的冬天很漂亮”我笑著給了崔雷一腦瓢,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先學學英語吧,別等見了梅格&;#8226;瑞恩的時候,干著急,找不著下嘴的地方!”我?guī)б环g!”崔雷一邊咋呼著一邊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你不也不會英語?還不照樣把格溫妮斯&;#8226;帕爾特羅給玩兒了。”
“她只是我的一張名片而已!”我用自己都不確定的口氣低聲解釋了一句,忽然覺得這個總是和我的名字一起出現(xiàn)在報紙上地名字很有意思,但僅僅是對它產(chǎn)生了一晚上的好感,便被第二天早上姐姐甩在我手里的報紙將這僅有的一絲好感給丟的蕩然無存。
“你滿意了?”坐在餐桌旁。姐姐似笑非笑的在我身上打量了幾眼“她說要把那個獎送給你!看來她對你地印象還不賴,要不然怎么領獎之后一反常態(tài)地只感謝你一個人呢!”看來我最近是該避避風頭了”我搖著頭接過樸慧姬遞上來的牛奶,躲開崔雷促狹地眼光“他愛抽風讓她抽去,關我什么事。”
“今天弗拉基米爾和米哈伊爾他們會來這里和咱們談歐若拉的事情”見我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薩蘭諾娃主動幫我轉移話題“因為坦婭的原因,羅曼&;#8226;阿布拉西莫維奇也被邀請了過來。他在競投西伯利亞石油公司失敗后,對咱們的態(tài)度忽然變得很友好,希望他這次的到訪不會讓你措手不及。”
“有的是招兒治他”隨手翻著報紙嘟囔了一句,我看著報紙上最后一版那張放大的梵蒂岡教廷的照片問薩蘭諾娃“這個報道是說什么的?怎么教廷的照片跑到財經(jīng)報上了?”“是關于梵蒂岡資產(chǎn)托管的!”薩蘭諾娃笑著指了指照片。頗為羨慕的說道“這上邊報道的是昨天下午思囡-le和教廷達成委托協(xié)議的事情,相信再有一個星期,思囡就將完全擁有這筆世界上最大的資產(chǎn)托管權,整個歐洲的大門已經(jīng)為思囡-le敞開了。”
“只是少了兩個紅衣主教!”姐姐淡淡的綴了口蘇打水,隱晦的提醒我“曾紫墨和她的伙伴這次配合的不錯,我現(xiàn)在有些后悔把她放到云洲去了。”“你還是先考慮怎么幫慧姬和波塔寧他們談判吧!”我委屈的白了姐姐一眼。沖著她那得了便宜賣乖的表情掙扎道“據(jù)說這個羅曼&;#8226;阿布拉西莫維奇可是個談判唐僧。你可別到時候被他給忽悠的犯迷糊。”
我的話還真成了姐姐的預防針,當波塔寧他們來到這里和我們友好的開始談歐若拉的組建細節(jié)時。阿布拉西莫維奇這個后來的局外人竟然在斯摩棱斯基等人的支持下變成了整個談判桌上的主角,如果不是姐姐始終控制著談判節(jié)奏的話,相信大家都會被這個笑容憨厚的唐僧給逼瘋。
任由這個拿避孕套換汽車的倒爺在大家面前表演了近一個小時后,我實在是忍不住從進門開始就藏在心里的笑意了,于是借著上洗手間的機會匆匆的離開了薩蘭諾娃的書房,跑到頂樓寬大的陽臺傻乎乎的笑了個夠。
但和我猜想的一樣,阿布拉西莫維奇在我的第一支煙還沒抽完的時候就在薩蘭諾娃的引領下來到了頂樓陽臺,熱情的用俄語向我表示著他剛才沒有表達完的那些“剩余熱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