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風(fēng)云際會 第二百零二章 將軍之死
第二百零二章 將軍之死
聽到玄瀅月聲嘶力竭的喊聲仁心急忙趕了過來,卻發(fā)現(xiàn)玄中日已經(jīng)印堂發(fā)黑,氣若游絲了,顯然那追魂釘?shù)亩舅匾呀?jīng)擴散開來,當(dāng)下他便取出銀針扎在了幾處大穴上。可他是醫(yī)生,而且自問除了師父外中土大地上無人能出其右,但他卻也不是神仙,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玄中日本來就受傷極重,追魂釘?shù)亩居职缘婪浅#谌绱酥痰臅r間內(nèi)他實在是毫無辦法,封住他的幾處大穴也只是讓毒素擴散的慢一些,讓他在最后還能說幾句話而已。
“瀅兒……你沒事吧……”玄中日艱難的開口道,此時他的嘴唇也開始發(fā)紫了。
玄瀅月見父親開口了,急忙抹抹眼淚回答道:“是,爹爹,我沒事的。”
“那就好……”玄中日放松的舒了一口氣,慢慢抬手抹去女兒臉頰上的淚珠說,“別哭……爹爹知道自己這回是不行了……”
“不會的!”玄瀅月立刻驚慌的打斷父親的話,“不會的,爹爹!您一定會沒事的!”
“呵呵,爹爹的身體爹爹自己知道……”玄中日借著又咳出了污色的血,他瞥了一眼旁邊傅彩媛的尸體,眼中出現(xiàn)了一抹愧疚,繼續(xù)說道:“爹爹這輩子戎馬一生,已經(jīng)沒有什么遺憾了……只是月息國滅于我的手上……本不是我所愿……這位月息公主你要好好安葬……”
豆大的淚水不停的滾落下來,玄瀅月已經(jīng)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了,只能拼命的點著頭。
“瀅兒……別難過,爹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以后你要好好的……”說完他艱難的笑了笑說,“瀅兒該為爹爹高興才是……爹爹終于能卸下一切……去…去見你母親了……”
玄中日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含笑閉上了眼睛。玄瀅月只覺得全身冰涼,完全不相信眼前的現(xiàn)實,爹爹的身體一直很好,今天早上還和自己說過話,可竟然半天的時間就……
“爹……爹爹……”玄瀅月驚慌的晃著父親的身體,可那具身體卻沒有一點反應(yīng),“爹爹,你……你別嚇我啊!快醒醒!快醒醒!”
她晃得動作越來越劇烈,仁心急忙拉住她的手,輕聲說:“瀅兒,快住手!王爺他,已經(jīng)往生了……”
這時玄瀅月才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到了后面,神情似是有些恍惚。此時軍營里的那些軍醫(yī)們才匆匆趕來,其中還有不少是前段時間剛從京城派來的御醫(yī)。他們看到眼前的景象一個個都傻了眼,其中一個年齡最大,看起來資質(zhì)最老的壯著膽子走了過來,探了探玄中日的鼻息,當(dāng)下嚇出了一身冷汗,險些跌坐在地上。其他人看他如此反應(yīng),也立刻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個個都面無血色,卻也一句話都不敢說,只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一旁。
之后玄瀅月竟像傻了一般,呆呆的完全沒有反應(yīng),清理營帳,收斂尸體的工作都是由別人完成的,他們知道玄瀅月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死亡必然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所以也沒人去打擾,任由她一個人待著。
玄中日的死在仁心的心中沒有掀起什么波瀾,畢竟北親王對他來說雖然不算陌生人,但也談不上什么交情。可他知道玄瀅月同父親的感情深厚,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等玄瀅月一個人在帳篷里待著的時候才走到她身邊,略有些糾結(jié)的說:“瀅兒,人死不能復(fù)生,你還是節(jié)哀順變的好。”
只見玄瀅月的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緩緩的轉(zhuǎn)過頭來,她直直的看著仁心,眼中竟是清明一片,全然沒有了不久前的恍惚,但是眼底那深深的悲傷還是一覽無遺。忽然她的眼睛黯淡了下來,別開臉,嘴角勾起了一絲苦笑,她的這個表情讓仁心心驚,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涌了上來。
忽然眼前疾風(fēng)閃過,他反射性的把頭往后一仰,一柄寒光四射的寶劍橫在了自己的喉嚨上。他認得那把短劍,即使是萬年玄鐵也能如切豆腐般的砍斷,自己的皮膚只要挨上一點就會被割斷喉管。
此時玄瀅月的身上充滿了殺氣,讓他意識到此時情況的危急,可腳下卻不曾移動一步。
“瀅兒,你想要我的命嗎?”他苦笑,緩緩的開口,心里卻如刀攪一般。
玄瀅月凄然一笑道:“仁心,我不傻,如果沒有你月息國主怎么會學(xué)會那陰血術(shù)?月息國又怎么會死那么多人?還有,傅彩媛又怎么會變成那個樣子,還要我接著再說下去嗎?”
仁心閉上了眼睛,坦然道:“不錯,這些都是我做的,但我沒想到傅彩媛會溜出來,這是我的失算。可是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只有月息國才有可能會有月下香的解藥!”
“為了我……”玄瀅月自然知道,“可你知道嗎仁心,我承受不起,那么多條人命,我真的承受不起……”她抹了抹臉上遍布的淚痕,收回短劍,臉上回復(fù)了平靜,卻也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仁心,以后我的事你再也不用管了,如果沒有你我當(dāng)年早就死了,所以你走吧,從此以后你我再無瓜葛。”
聽著她說出如此絕情的話語,仁心只覺得一陣眩暈,世界仿佛都在這一刻崩塌了,但他還是提住了一口氣,勉強開口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線索,你再給我?guī)兹眨乙欢苷业浇馑幍摹!?br/>
玄瀅月?lián)u了搖頭說:“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的命不能用那么多人的命去換,不值得的。”
不值得?怎么會不值得?即使用全天下人的性命去換她的生命,他也不會遲疑一下的,情急之下仁心又上前的一步:“不……!”
可他還未開口,玄瀅月的短劍又指向了他,她的眼中滿是痛苦的神色:“你走!不要讓我再看見你!不要逼我殺你!你走啊!”
那種決絕的表情讓仁心的心中痛得無法自已,他不怕死,假如玄瀅月真的痛恨自己到想殺死他的地步,那么這條命她盡管拿去就是,可是他卻后退了,眼見月下香的解藥就要找到了,他不能前功盡棄,所以咬咬牙,后退了一步,艱難的說:“不管怎么樣,月下香的解藥我一定會給你拿到手的,你等我,一定要等我!”說完抬起雙腳,施展輕功離開了。
而玄瀅月的身上也立刻失去了力氣,跌坐在了地上,凝視著仁心離去的方向,久久移不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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