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
無彈窗,看的爽!多謝支持!挺上口哦^_^..第89章
母親說,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母親說,東宮與三王府的爭斗勢必不能兩全。
母親說,身為慕容家的女兒,就注定要為家族繁衍犧牲自己,顧全大局。
她還說了很多,很多,整整一個(gè)午后的時(shí)間。
她眼中的淚,和我心底的空茫,黯淡了窗外一樹碧意。
其實(shí)后來回想起來,很多話我都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輕而堅(jiān)持的搖頭,只記得母親眼中掩藏不住的失望神色。
后來,縱然她親自挽了我的手送我出府,言談殷殷,細(xì)細(xì)叮囑,又說了許多寬慰的話語,讓我不要多想,好好養(yǎng)胎。或許事情并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是我心里卻很清楚,一切,已經(jīng)不同了。
不是沒有試圖說服我自己,可是母親眼底的那抹失望太濃,藏都藏不住,所以,我連自欺都不可以。
在東宮與三王府的這場政治斗爭中,我的家族.已經(jīng)選擇了放棄我。
一個(gè)失寵的王妃,自然是沒有一個(gè)恩眷有加的太子妃更有希望成為皇后,也自然沒有辦法為家族帶來更大的利益。
既然無法兩全,便只能割舍,趨利避害本是人之常情。
我相信若是今日我與滟兒易地而處,父母親的選擇傾斜,極有可能便是南承曜,慕容一族家業(yè)的繁衍,原就是比什么都要重要。
我明白的,一早就知道,可是為什么,心還是會疼,那樣疼。
或許我應(yīng)該聽從母親的話,找出她所說的南承曜手中那份預(yù)謀廢嫡的密函與名單,這樣,才是一個(gè)慕容家女兒應(yīng)該做的,護(hù)得家人安寧,不也正是我同意這門親事的初衷。
可是,我做不到。
即便到了如今,即便他身旁日日伴著的如花美眷不再是我,即便母親承諾過不會傷他性命,我還是,做不到。
“小姐,這是我剛熬好的安胎藥,你快趁熱喝了吧。”疏影捧著藥碗走了進(jìn)來,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看著碗中濃黑的藥汁,并沒有去接,只是慢慢的伸手覆上自己的小腹。
我的孩子,在這世間,只有你,是完完全全屬于我的,是不是?
只有你,不會放棄我,不會離開我,是不是?
那么,母親也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護(hù)你不受任何傷害,平安康泰的降生,長大,不再經(jīng)歷母親所經(jīng)歷過的種種。
“小姐,”或許是見我久久不去端藥,疏影有些奇怪的出聲喚我。
我將視線從藥碗緩緩移到她面上,輕輕開口:“疏影,從今天起,安胎藥的方子,由我親自來開.”
“為什么呀,黃大夫不是看得好好的嗎,老爺和夫人帶小姐找的人,還能信不過不成?”她不解的問。
“你照我的話去做就是了,不要讓旁人知道。”我垂下羽睫,藏住此刻眸中的沉沉悲哀。
卻不曾想,就連這一刻的安靜我也并沒有能夠享受太久,畫意進(jìn)來,有些小心的開口道:“王妃,桑姑娘又來了,這一次是和淳先生一道----因?yàn)槿钕铝畲鞠壬嫱蹂埫}安胎,所以秦總管不好阻攔,現(xiàn)在他們都在偏殿候著,秦總管讓奴婢來請示王妃該怎么辦。”
我并不知道,這位桑姑娘為什么一定要見我,自那日從相府回來之后,幾次三番的求見,到了如今,甚至不惜拉上了淳逾意。
縱然我知道是因?yàn)樗居庖獠趴辖o我請脈.可是如今的我實(shí)在是沒有力氣,再去應(yīng)對又一次的勾心斗角。
于是讓畫意隨便找一個(gè)借口推脫了,她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面住外走一面對疏影咋舌道:“阿彌陀佛.但愿她明天不要再來了,我現(xiàn)在都快一見綠色就害怕了。”
我的腦海中,忽然就閃現(xiàn)出當(dāng)日自相府出來時(shí),迎面落下的那一頂小轎里,輕風(fēng)吹起轎簾,轎中人一襲綠色羅裙,看不到面容。
當(dāng)日并未在意,一直以來也從沒有詳想,畢竟桑慕卿出游,怎么可能會委身于這樣一頂不起眼的小轎—綠意華蓋花滿路,十里紅妝迎慕卿”這才是,南朝第一舞姬的專屬榮華。
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忽然就有個(gè)念頭一閃而過,或許,那日轎中所坐的綠衣女子,就是桑慕卿,或許,母親口中不愿意再見的人,也正是她。
那么,她來找我,究竟意欲為何?
出聲喚住畫意,我?guī)е栌奥∑钭呷ィ贿M(jìn)殿門,依舊是一眼便看到了那個(gè)淺碧輕紗的曼妙身影,隔著面紗,容顏看不真切,只是那樣渾然天成的落落風(fēng)情,卻是不容人錯(cuò)認(rèn)。
這一次,她身邊只有淳逾意,并沒有看見以往從不離她身側(cè)的那個(gè)青衣婢女。
淳逾意先替我號了號脈,開了安胎的方子,又叮囑了幾句不可心神郁結(jié)之類的話語。
我道過謝,吩咐疏影接過那單子,心里卻明白自己是斷然不會去用的。
桑慕卿見淳逾意替我號完脈,盈盈起身:“秦總管,淳先生,可以讓我和王妃單獨(dú)談?wù)剢幔俊?br/>
秦安轉(zhuǎn)眼看我,我微微點(diǎn)了下頭.于是他便帶著一眾下人退了出去。
淳逾意深深看了桑慕卿一眼,頭也不回的跟著走了出去。
而疏影卻定定站在我身后,動也不動,迎著桑慕卿的目光開口道:“我可不走,我絕對不離開我家小姐一步。”
“你對你家小姐倒是挺忠心的,”桑慕卿笑了一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忠心有可能給錯(cuò)了人?”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疏影氣鼓鼓的開口。
桑慕卿卻不再理會她,徑直轉(zhuǎn)向我輕問道:“王妃呢,聽說你因?yàn)閴嬔率チ藦那暗挠洃洠牵y道你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份?又或者,失憶只是一個(gè)借口,你根本就不想脫離如今的生活。”
“桑姑娘去找我母親,也是為了說這些有的沒的?”我看著她不答反問,淡淡開口。
她一怔,隨即笑了笑,那笑容卻讓人覺得說不出的酸楚:“原來她已經(jīng)告訴你了,原來她是真的不相信,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我看著她眼中,怔怔落下兩行清淚,唇邊卻偏偏帶著笑,那樣凄楚而單薄,讓人不由得心疼。
正欲開口說些什么,卻見她忽而纖手一揚(yáng),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面紗,然后明眸一轉(zhuǎn)定定看向疏影:“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呢?你也不認(rèn)識我了嗎?”(猶記驚鴻照影(后宮)../7/7517/)--
(猶記驚鴻照影(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