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
無彈窗,看的爽!多謝支持!挺上口哦^_^..第86章
南承曜離開沒多久,疏影便端著藥汁小心翼翼的走了進(jìn)來:“小姐,這是照著淳先生開的方子熬的安胎藥,你快趕熱喝了吧。”
她扶我坐起來,我接過她手里的藥汁,慢慢喝完,將碗遞還給她的時候,一抬眼,卻發(fā)現(xiàn)她站在一旁看著我怔怔落淚。
“小姐,都是疏影不好,你月事沒來,胃口又不好,我還以為跟以前一樣,又因為三殿下傷了心,所以就只頓著拼命熬補(bǔ)血養(yǎng)氣的湯藥,壓根沒往這方面去想,這才會讓你受那么大的罪,差一點(diǎn),差一點(diǎn)就…”
我搖了搖頭,一手伸過去握她的手,另一手輕輕的覆上自己的小腹,垂然而笑:“怎么能怨你,是我自己疏忽了,可是今后,我們都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了,是不是?”
她猛然點(diǎn)頭,我安撫性的緊了緊她的手,然后放開:“淳先生現(xiàn)在還在府中嗎?”
“他幫小姐診脈施針穩(wěn)住孩子以后,三殿下就讓他一直在前廳候著,怕有萬一,有位桑姑娘也一直陪著呢,疏影這就去請他過來再幫小姐看看。”
她一面說著,一面退了出去,我的雙手,輕輕扶著自己仍然平擔(dān)的小腹,閉上了眼。
我的孩子,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大了。
默默推算了一下時間,應(yīng)該是在從漠北歸返上京的途中,他來到我身邊。
當(dāng)日意中眼中,情漸篤。
誰曾想不過短短的一個多月時間,竟然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認(rèn)定的,一點(diǎn)一點(diǎn)幻滅。
堅持的,逐漸變得可笑.
我已經(jīng)不想再去追究是非對錯,也無力再去探詢其中的曲折隱情,這些于我,已經(jīng)不再重要。
腦海中忽然就想起了那一日在紫荊宮時,滟兒淡笑的話語。
她說,二姐,盡快要一個孩子吧,當(dāng)你覺得什么都沒意思的時候,至少還有他,是完全屬于你的。
輕輕的撫摸著小腹,其實什么也感覺不到,可是心底卻無端的寧和了下來,那樣柔軟。
我的孩子,那樣的乖,他肯原諒我的疏忽,他愿意繼接留在我身邊。
那么,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有任何機(jī)會傷害他一絲一毫,絕不!
疏影不一會便帶著淳逾意進(jìn)了房間,她先繞過屏風(fēng)拿起床頭的面紗替我戴上,又替我整了整衣裳,方請屏風(fēng)后的淳逾意進(jìn)來。
淳逾意伸手搭上我的脈,片刻之后開口道:“這一次算是僥幸保住了,不過你的脈象跳浮,胎位不穩(wěn),再加上本身身子就弱,如若再有什么閃失,只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不但孩子保不住,夫人也會有危險。”
我輕聲道謝,停了片刻,看著他的眼睛靜靜開口問道:“淳先生之前曾幫我把過一次脈,那時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他干脆的一攤手:“那時我初觸到你體內(nèi)有‘畫鬢如霜’的痕跡,誰還有心思管你的喜脈,別說我真沒注意,即便留意到了,也不見得會說出來,三殿下可沒說讓我看這個——再說了,懷孕誰不會啊,‘畫鬢如霜’是人人都有機(jī)會遇到的嗎?”
“你——”疏影氣極,卻礙于畢竟是淳逾意救的我,壓下了脾氣沒有發(fā)作。
我垂下羽睫,微微思索。
淳逾意也是聰明人,見我選樣,直截了當(dāng)?shù)拈_口問道:“怎么,王妃是懷疑我還是懷疑卿兒?”
我搖了搖頭:“是那香,對不對?”
淳逾意一怔之后,也不羅嗦,點(diǎn)頭道:“是,那香的確是好香,由十幾種名貴香料配成,所以掩住了其中的麝香香味,若非卿兒喜歡香料,我這大半年時間一直潛心研制這些,也察覺不出來。這麝香其實亦是名貴難求,只是卻能導(dǎo)致尋常女子不孕,而孕婦聞了會有滑胎的危險。”
“三殿下知道嗎?”我靜靜問。
淳逾意點(diǎn)頭:“知道,而且你的婢女也把這香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他那個時候臉色陰沉得可怕,我還以為他必然是不會故過那位杜小姐了,可誰知道,不過是一個莫須有的暈倒,又急急的趕了過去,三王妃,這樣的男子,我真不知道你和卿兒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我沒有去回答他的話,只是轉(zhuǎn)向同在屋內(nèi)服侍的畫意,開口道:“你即刻帶人去書韶儀館,將杜如呤平日里燃的‘舒和安息香’給我取來,她若不肯,便強(qiáng)行搜來。”
大概是見我面上的冷靜堅持,畫意沒敢多問,應(yīng)聲去了。
淳逾意帶了絲嘲弄的看著我:“怎么,你還是不死心?”
我搖了搖頭:“不,我相信杜如吟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一直在用這“舒和安息香”,也相信她所用的香聞起來,與送我的味道并無二致,卻是少了一味麝香。我現(xiàn)在想要做的,不過就是請淳先生鑒別后,好名正言順的將這隱患永遠(yuǎn)拔除。”
即便我相信,這位杜小姐并沒有那么大的膽子,也不至于那么笨,尤其是在根基尚淺的今時今日。
這一次的事,如果真是有人存心暗算的話,她也只不過是成了旁人手中借來的那把刀。
可留她在身邊一日,終是隱患,我不愿意讓我的孩子再時時生活在危險當(dāng)中。
謀害三王妃腹中的胎兒,只這一條,即便有南承曜護(hù)著,她性命無虞,但從此以后,絕不可能再妄想踏進(jìn)三王府半步。
淳逾意不說話了,只是一徑深沉的看著我,我也不去理會他,讓疏影將他請到屏風(fēng)外,自己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
畫意不一會便回來了:“王妃,杜小姐說,這次的‘舒和安息香’得的少,已經(jīng)全奉予了王妃,若是王妃喜歡,她過些日子再叫人從恒山送來。”
她看著我停了停,有些喏喏的重新開口道:“因為三殿下吩咐,任何人都不準(zhǔn)打攪杜小姐休息,所以奴婢們不敢去搜韶儀館,還是杜小姐吩付人放行了,奴婢才能進(jìn)去見到她的。”
我深圳吸氣,明白這香,即便還有,只怕也毀了。
“三殿下現(xiàn)在還在韶儀館嗎?”我問。
畫意道:“奴婢方才去的時候,杜小姐剛醒,三殿下也并沒有在韶儀館,聽說好象是皇上圣體違和,宣所有皇子進(jìn)宮呢!”
我笑了笑,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擠在這一時段了。
于是先對屏風(fēng)外淳逾意道:“淳先生.勞你白等那么久,這就不耽誤先生時間,我讓婢女送你出去;今日恩情,慕容清永銘于心。”
淳逾意起身,臨行頓住腳步,隔著屏風(fēng)對我道:“如果王妃真心想要這個孩子,我勸王妃一句,無論你做什么,切不可情緒過激。”
我點(diǎn)頭道謝,待到小丫鬟送他走遠(yuǎn),方慢慢轉(zhuǎn)向疏影,平靜開口道:“疏影,你現(xiàn)在即刻去韶儀館請杜如吟過來見我,就說是我說的,一刻也不能耽擱!”
依她呈現(xiàn)給世人的弱者之姿來看,有我這句話,她不可能不來。
果然,杜如吟不一刻便到了,依舊是恭恭敬敬對著我行了個跪拜大禮,只是這一次,我卻并沒有叫她起身。
“你知道本宮今天找你所謂何事?”
或許是我刻意端起的架勢讓她一怔,隨即更加溫良的應(yīng)道:“吟吟不知,請王妃指點(diǎn)。”
我淡淡一笑:“杜小姐不知道,那你送來的‘舒和安息香’害得本宮幾乎滑胎的事你知道嗎?”
她渾身巨震,幾不可置信的瞪向我的小腹,震驚、失望、后怕、怨毒,種種神色混雜在一起,那樣的復(fù)雜而真實,我便明白,自己的猜測并沒有錯。
尚末開口說些什么,杜如吟已經(jīng)極快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跪地行至我的塌前,梨花帶雨的哭道:“王妃明察,吟吟就算借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出這樣忤逆的事情啊!那香的確是吟吟從小用到大的,只不過新近得的少,全奉給了王妃,這才沒有辦詩證明吟吟的清白。吟吟從來都不知道王妃有孕,即便知道了,也只有小心服侍祈福的份,絕不敢這樣大逆不道--謀害皇嗣,那是死罪,以吟吟一家的卑賤身份,誅九族都有可能,吟吟怎么敢,請王妃明察啊……”
“夠了,杜小姐,我不想再浪費(fèi)時間。”我冷冷打斷她的聲淚俱下:“本宮相信你不知道本宮懷有身孕,也相信以你今時今日,還沒這個膽子敢謀害奉宮的孩子,但是,若說你不知道這香里有麝香,那也只是貽笑大方。我猜,你是聽信了誰的撩撥,亦或是自己本身就是這么打算的,想要讓這麝香,讓本宮不孕,卻沒有想到,本宮已經(jīng)有孕在身。”
“王妃……”
她還欲再說什么,被我厭頰的一揮手打斷:“你可以省省你的那些巧言令色,本宮不想聽,叫你來,也只是要你明白一件事,你最好好好記著,也可以說給撩撥你的人聽。”
她不說話了,只是定定著我。
而我亦是自踏上挺直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貴在地上的她,一宇一句的開口道:“從今往后,誰敢再傷害本宮的孩子一絲、一毫,本宮必然十倍奉還,至于你,杜小姐,你最好每日求神拜佛祈禱本宮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康泰,因為從今天開始,只要本宮身體有任何一絲不適,我不管是不是與你有關(guān),都絕不會輕易饒了你!而一旦本宮的孩子有什么意外,不單是你,就連你杜氏一門,都得全部跟著陪葬!本官向來,言出必行!”
“你敢!”她驚恕交加的看著我,忘了所有偽裝。
我微微一笑,依舊居高臨下的看她:“本宮的父親是當(dāng)朝宰相,本宮的兄弟皆在朝中位列要職,本宮的妹妹是當(dāng)朝太子妃,就連本宮自己,也因為治愈父皇頭疾有功圣眷正濃,你倒是說說,我敢不敢,又做不做得到?”
她仙姿玉質(zhì)的面客上面,一片慘白,怨恨至極的看著我,卻偏偏一個字也說不出,過了半晌,方勉力咬牙開口道:“三艘下絕不會放任吟吟不管的。”
我繼續(xù)笑著,伸手覆上小腹輕輕撫著,聲音也越發(fā)的輕柔:“三殿下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想必你也清楚,他斷不會為了兒女私情而耽誤正道,你以為,他會為了你一個小小的內(nèi)閣侍讀之女,而得罪我整個慕容家嗎?”(猶記驚鴻照影(后宮)../7/7517/)--
(猶記驚鴻照影(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