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兵分兩路
,老身聊發(fā)少年狂 !
“祭誰并不重要,您能早點畫好嗎?”楚承平知道自己要祭一個非親非故的人很奇怪,但他也沒辦法和齊太傅說清楚顧卿是誰。
“不,這對臣很重要。”齊邵的聲音在顫抖。“臣有個故人,正是叫做顧卿。”
“咦?你認識的顧卿,是個女人嗎?”親親好奇的抬頭看齊邵。
難道他小時候也能看到神仙?
神仙奶奶到底忽悠過多少個小孩子?!
“臣……覺得她應(yīng)該是個女人。”那樣婉約清秀的小詞,應(yīng)該是個女人吧。
“啊,那大概是她了。”平平和親親忽視一眼,點了點頭。
“齊太傅,顧卿是個神仙吶。我們祭祀的是一個叫做顧卿的女仙。聽說她經(jīng)常下凡來,你是也見過她嗎?”
“也?你們……你們……見過嗎?”
齊邵沒有正面回答他們的話,反倒憑著本能在套話。
若是其他人聽到這兩個孩子的童言童語,一定會斥之無稽,或者干脆以子不語怪力亂神而拋之腦后,但齊邵藏在心底的那段念想早就生根發(fā)芽,如今被人牽扯起來,分外痛徹心扉。
但凡有一點一滴關(guān)于“顧卿”的消息,對于齊邵都是好的。
“啊,見過。”親親點了點頭,被一旁的楚承平掐了一下。
“夢里見過……”楚承平認真的回答齊邵。
“兩個孩子尚且在夢里見過神女,為何我日日想要你,你卻不曾入夢呢……”齊邵呢喃著誰也聽不到的話,眼神迷蒙到讓人心碎。
齊邵如今已經(jīng)三十有余,家中早有妻妾兒女,過著所有士族大夫一樣的日子。他修身齊家,娶得是世交之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未和其他男人有什么不同。
但對于“初戀”的茫然和甜蜜,他像每一個故事中的那個傻書生那樣,偷偷的維護著心里的那個小秘密。就如那個他永遠不會再打開的匣子一樣,那塊花箋上的水調(diào)歌頭,早已經(jīng)刻入心頭,永不能忘,無需打開。
年輕時,他拖著一直不肯成家,到處打聽京城里姓顧的人家。他固執(zhí)的認為這樣一首絕妙好辭,一定出自江南士族顧家之后,這范圍便小的多。
他甚至去過一次江南,偷偷在顧家曾經(jīng)生活過的鄔堡邊流連了一個月。
他也曾一次次在家中無人的地方模擬著,他遇見了“顧卿”,應(yīng)該和她說些什么。
他總覺得自己會打聽到她,他會在打聽到后想盡一切辦法守在她出門的地方,就為了終于有一個機會和她說上幾句話。
在那段日子里,齊邵就像荒景里碰上了豐年,日日夜夜地把著那幾句話顛來倒去地想著,非把那話里的骨髓榨干了才罷。
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己時。
而后他年紀(jì)大了,他的弟弟妹妹年紀(jì)也大了。大哥一直不成婚,便是對弟弟妹妹的阻撓,他的父母兄弟看著他的表情越來越煩躁,他的父親甚至因為他婚事的原因幾次想要回老家去,因為實在沒臉面對故人們的詢問。
他屈服了。
于是便永遠失去了對“顧卿”說那幾句話的資格。
如今,李湄和少帝告訴他,即使他一直等待,也無法和她說那幾句話了。
天人永隔。
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齊太傅看起來不大妙,是不是要哭了?”親親害怕的在平平耳邊說道,“要不然我們先離開一會兒?我爹說大人情緒激動的時候孩子就要先離開一會兒。”
這種情況一般出現(xiàn)在李茂看見親親又闖禍了要發(fā)火的時候。
其實就是文雅的叫孩子“滾”。
“我覺得齊太傅不會想我們看到他哭的。”平平贊同的點了點頭,握著親親的手退了幾步,偷偷的往門那邊退去。
平日里兩個孩子上課時連偷偷晃下神都會被發(fā)現(xiàn),而如今,兩個孩子一路跑出了門去,也沒聽到齊太傅不贊同的聲音。
“啊,神仙阿姨是不是也欠齊太傅一個沒說完的故事結(jié)局啊。”站在廊下的楚承平搖了搖頭。“真想問問齊太傅,不行我們問過齊太傅后再去問問神仙阿姨,讓她給個回答?”
“現(xiàn)在還是不要了吧……”親親嘆了口氣。
他爹每次“情緒激動”都不準(zhǔn)她進屋啊。
造孽吶。
這個用故事坑遍天下小孩子的神仙。
第二日,齊邵像是往常那樣跟平平講述法家的治國之道,并拿出歷史上刑罰太過嚴(yán)苛造成的后果作為例子,一點點的和少帝闡述他的觀點。
一切都似乎很正常,好像齊邵昨日的“情緒激動”只是一場意外。
如果能忽略這位太傅經(jīng)常無緣無故的晃神,也許更有說服力。
第三日,就在楚承平和親親都覺得在彭城待的日子實在有些久,顧卿已經(jīng)把韋宅逛了一圈覺得實在沒意思的時候,齊邵來了主院。
他帶來了一張畫。
此時顧卿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在大宅中的“探險”。而這次探險讓她發(fā)現(xiàn)她可以活動的范圍又?jǐn)U大了許多。
說不定再過一陣子,她就能如愿以償?shù)脑诠糯慕值郎系教幣芰恕?br/>
齊邵將畫交給了楚承平,頭也不回的走了,像是怕兩個孩子問起什么。
平平打開畫,發(fā)現(xiàn)正是他三天前去找齊太傅要的“宴饗圖”。
雕梁畫棟的樓船漂流于水上,船艙的窗子大開,艙內(nèi)布著一桌酒宴。仔細看去,桌上盡是珍饈佳肴,又有酒杯兩盞,鮮花掩映。
甲板上,一名白衣高士翹首盼望,像是等著什么人。
畫的上方一輪明月,照著船頭的白衣高士,意境無比高遠,顧卿伸頭一看,頓時就想起李白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來。
齊邵的才名,果真名不虛傳。
“唯應(yīng)待明月,千里與君同……什么?祭顧卿?!”顧卿的后三個字拔高了幾個八度。“你們兩個熊孩子!說了我不是鬼!”
“這不是想著你能吃到東西,總要試試看嘛。”
“我說,你們不會還真燒個美男子給我吧……”顧卿哭笑不得的指著畫中穿著白衣,戴著高冠的文士,簡直無語了。
“咦,是啊,平平,我們有叫太傅畫個人嗎?”
“沒有啊,我就讓他畫些酒菜。”
親親摸著這幅畫,覺得十分驚心動魄,竟有些舍不得燒。
“平平,這句詩什么意思啊?”
“這是表達懷念之情的句子,意思是‘只待天上的明月升起來了,便與千里之外的你一樣,一起觀賞著月亮寄托這遙遠的思念。’”
“我當(dāng)然知道這句詩是這個意思,我是問太傅寫這句詩什么意思!”
“……我不知。”
“咦,這詩……”顧卿撓了撓臉,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又死活想不起來了。
良久后。
“哎呀,我說看著怎么這么熟!”顧卿一拍掌,“這和‘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不是一個意思嘛!”
顧卿越想越覺得奇妙,忍不住絮叨起來。
“這齊家人還真有趣。齊邵的叔叔齊耀一見李蒙手書的那個屏風(fēng)就嚷嚷著讓李蒙入夢一見。這齊邵寫個詩,又和蘇軾幾乎是知音了。”顧卿摸了摸下巴,“難道這就叫‘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嗎?”
“要是他能去蘇軾的世界就好了,一定能成為知交好友……”
“奶奶你在嘀咕什么呢……”
“沒什么,我說這齊邵要是去另外一個世界,說不定能碰到‘水調(diào)歌頭’的作者。”
“什么水調(diào)歌頭?”
水調(diào)歌?小曲兒嗎?
“啊,你當(dāng)我自言自語,不必管我。”顧卿看著這幅畫,嘆了口氣。“這畫畫的這么好,你們還是別燒了。萬一真燒出個大活人來,我可承受不起。”
“我也是這么想的。平平,收起來吧,回京以后叫畫師把它裱起來。這么好看,燒了可惜呢。”
“好吧。”
顧卿看著這畫被楚承平小心翼翼的卷起放在畫筒里,心里也無限唏噓。
當(dāng)年一大笑就兩個小酒窩的學(xué)生會會長君,如今已經(jīng)過的這么大只,都比她大了。而且那一對酒窩也沒見過幾次了。
怕是覺得酒窩有礙于他的威嚴(yán),就不怎么放肆的笑了吧。
這種所有人都在長大而她反倒倒退了的感覺,還真是奇妙。
不過也有助于調(diào)整她穿越回去時候的“老太婆”心態(tài)就是了。
管他呢,反正等回去的時候,就是又閉眼睡了一覺而已。
少帝在彭城待了五天。對于待的每一處幾乎都不會超過兩天的京中隊伍來說,這五天實在有些太長。
不過一想到后來接連幾天下的雨,大家也就不以為然了。
隊伍里有欽天監(jiān)的官員隨同,也許不如當(dāng)年的張玄那般神妙,但預(yù)算出幾天的天氣總還是可以的吧。
而齊邵,此時正因為王方刺探回來的結(jié)果而和幾位大臣一起商議。
“這樣做太冒險了!”兵部侍郎孫英第一個不同意。“就算項城王的那些人馬因為各種原因離開了荊南,但也隨時有可能回返。若是陛下親臨荊南,有個閃失……”
“若是不是陛下親臨呢?”齊邵看了看孫英,“若是派一個替身,以陛下的名義去?”
孫英和幾個大臣面面相覷。
他們都是李茂的心腹,自然知道李湄和陛下為了安全互換了身份。
若是李湄在明,少帝在暗,倒是可以一試。
“我不同意。”李銳皺著眉,不愿意妹妹以身涉嫌。“項城王老奸巨猾,行事又詭異莫測,誰都難保他不會狗急跳墻。”
“此時是最好的機會,可以拔除項城王和二皇子那邊的余孽,又能重振聲威。”齊邵的聲音無比堅定。“荊州本就是楚氏興旺之地,陛下天威一至,必定紛紛倒戈。”
“我……”
“李將軍,你若不放心,可以隨軍出征。”齊邵知道他在擔(dān)心什么。李家人護短這點有時候真的讓人頭疼。
“可陛下那邊……”
“陛下會留在彭城,但江南那邊,三千驍騎營和江南世族的私兵會上演一出戲,誘騙尹朝余孽冒頭。我們需要提供的,不過是這邊的儀仗罷了。”
李銳思考了一會兒,終是相信自己這位摯友,也相信自己身后的幾萬羯人騎兵,更是相信自己有能力讓妹妹全身而退。
所以他點了點頭。
“我李家兄妹,如今便供你驅(qū)馳了!”
“不是供我……”因歲月而更加成熟的齊邵,微微笑了笑。
“是為了陛下,為了大楚的穩(wěn)定。”
“什么?要讓親親帶著兩萬軍隊離隊去荊南?”楚承平瞪大眼睛,“我不允!親親只答應(yīng)了做替身,沒人說還要打仗啊!”
顧卿坐在小鼓凳上,拼命點頭。
就算是個擺設(shè),也太危險了。
“陛下,臣也會一同前往,不會讓家妹有所閃失的。”李銳自信地看著少帝,盡量不讓他產(chǎn)生憂慮。
“我們從未分開過!若是……若是她和你們?nèi)チ饲G南,誰來替我出現(xiàn)在人前?”楚承平搖著頭,堅決不同意。
“明面上,陛下會在輿車?yán)铮瑥牡蓝挤较蛲X塘進發(fā)……”李銳說著齊邵的安排。“但實際上,您要留在彭城,等著和從荊南回來的羯人和李湄重新匯合,再繼續(xù)下江南。”
顧卿在一旁聽著都頭暈。
平平向顧卿的方向望了過來,用眼神征求顧卿的意見。
一旁的李湄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她早就想把殺了平平父兄的項城王一伙人揍成豬頭了,如今有了機會,恨不得立刻帶著千軍萬馬沖到荊南的江陵去。
對了,平平還有一個哥哥,能救回來最好。
顧卿個人覺得這個計劃很靠譜,至少晉國公、齊邵都認為這么做風(fēng)險最小,收益最大。
和楚承平一樣,因為涉險的人是李湄,所以顧卿還是猶豫了半天。
荊南不像邊關(guān),陳有重兵,總共加一起也沒多少府兵,天軍一至,想來就會立刻歸附。只是項城王這么自信的帶著三皇子跑到江陵去,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萬一江陵到處都是陷阱,李湄陷進去就太坑了。
但最終,顧卿看見了李銳和李湄的眼神。
那是想要一戰(zhàn)的眼神。
和邱老太君記憶里李老國公一樣的眼神。
她如今已經(jīng)不是邱老太君了。即使是邱老太君,也不能強硬的罔顧子孫的想法,用“為你好”來掐滅他們的夢想。
李銳的夢想,想來應(yīng)該是能夠收復(fù)疆土,馳騁沙場吧?
李湄……李湄是為了楚承平?
富貴險中求,李銳需要一場戰(zhàn)爭來奠定自己的功名。她知道自家孫子,他這武衛(wèi)將軍不是真刀真槍拼來的,肯定心中早就有所抵觸。如今若是能夠“名正言順”,他必定是要去試上一試的。
李湄……
哎,這吉祥物當(dāng)?shù)摹?br/>
顧卿看著楚承平和親親期盼的眼神,最終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看見神仙奶奶的反應(yīng),李湄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李銳帶著三千禁衛(wèi)軍和以及軍隊在幾個夜里化整為零,以探查前方道路的名義離開了彭城。他只帶了騎兵,帶著換乘的空馬和幾天的干糧豆料,便領(lǐng)著這支奇兵往相鄰的荊南而去。
李湄也跟在隊伍里,她獨自騎著一匹軍馬,帶著在校場練武的那身盔甲,馬邊插著一副弓箭。
這副弓箭,只有她和兄長能夠開得,乃是李銳的寶貝,被她要了來護身。
上萬兵馬向著荊南而去,為了奠定結(jié)局,所倚仗的就是快。比和項城王合作的那支反賊的反應(yīng)更快。
李銳有過多次疾行的經(jīng)驗,羯人在馬上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李湄這一年多都在校場被大哥和其他將領(lǐng)教導(dǎo),在馬上也是尋常,這一行人在路上亮出了“黃旗”,以極快的速度從大道趕到了荊南。
荊南西南邊的州府首先做出反應(yīng)。李銳讓幾名禁衛(wèi)軍拿著皇帝的手諭進城,又在城外拉開儀仗,簇擁著“皇帝”到了城下,便有荊南的百官前來跪迎,絲毫不敢懈怠半分。
李湄冒充平平實在太多次了,怕是稱之為“演皇帝專業(yè)戶”也不為過。她好言安慰了荊南的百官,并不怪罪他們過去觀望的態(tài)度,李銳又將齊邵寫的“王師即將迎回三皇子的,前往荊南討伐亂臣賊子”的檄文讀了一遍,讓百官分發(fā)荊南各州府傳布檄文,便帶著騎兵繼續(xù)往江陵而去。
一路上,有意謀得功勛的地方官員紛紛開城相迎,讓道于軍,又有提供糧草、派出府兵追隨的不計取數(shù)。
大楚并未失道,荊南又是楚氏興旺發(fā)達之地,說是“龍淵”也不為過,往往是小皇帝的旗幟一到,無數(shù)世族和豪強紛紛“從龍”,等李銳擁著莫名其妙起來的大軍到了江陵城下時,這些人馬都足以直接攻城,不必勸降了。
李銳雖然不懼戰(zhàn)斗,但并不是好殺好名之人,更何況他身邊還帶著妹妹,能避免打仗自然是好的。
就連所有的羯人勇士都被這位“天可汗”的威望嚇到,只憑兩萬人無需攻城略地直接一路長驅(qū)直入荊南腹地,更是聚集起無數(shù)人馬紛紛向江陵靠攏,一起協(xié)助“討伐”逆賊,這在這些游牧民族的勇士們看來,簡直就是奇跡。
雖然齊邵和晉國公早就預(yù)言過這種情形,但這般容易,讓李銳都吃了一驚。
只有李湄完全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的。
神仙奶奶點了頭,那這一路一定是順風(fēng)順?biāo)驗橛猩裣杀S勇铩?br/>
若是齊邵在這里,知道李湄的想法,一定會覺得好笑。
朝廷從來都不覺得項城王和三皇子這邊是什么問題,一直沒有人征討荊南,一是最急切的是擁立新帝上位,二是誰也不愿意背上“逼死三皇子”的名聲。
誰知道項城王會不會一不做二不休把三皇子殺了賠命?
李銳的王師陳兵江陵城下,項城王便知道大勢已去。
他所倚仗的,無非是三皇子楚承烈的“正統(tǒng)之名”,以及支持二皇子的一些兵馬,還有自己花費巨資募集來的兵丁。
尹天翊的那幫人早就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了,原本幫著他穩(wěn)定江陵局勢的那支人馬,也在十天前就離開了江陵。
他們只是盟友,何況對方形勢比人強,他也控制不住別人的去留。
項城王挾著三皇子,帶著最后的人手從東門內(nèi)的地道逃竄出城,但這么一群人出現(xiàn)在江南鄉(xiāng)間,自然有許多人發(fā)現(xiàn)。可憐的項城王猶如喪家之犬,沿路有不少百姓前往王師通報他們的行蹤,還有膽大的一路跟著就為了報訊能得到封賞。
李銳此行帶著斥候營,又全是騎兵,沒有半天就追上了倉皇逃跑的項城王一行,將他們圍了起來,李湄也穿戴起全身的鎧甲,被無數(shù)將士護著,一起到了陣前。
說起李銳和項城王,那真是說不清道不盡,兩家的冤孽能從十幾年前說起。
李銳看著被羯人用無數(shù)利箭指著的項城王一家和三皇子,控韁駕馬站在最前方,對著項城王楚濂勸道:
“你也是楚氏宗親,此刻你若送回三皇子,隨我們?nèi)刖苍S看在同脈同源的份上,陛下可以饒你一命。你身后一家老幼,也能得以幸免。”
江陵城被害怕的百姓打開了城門,項城王一家?guī)е首佑擅艿离x開,在江陵城留下了二皇子的部下以及京中跟著他一起出逃的陸家人和孫家人,還有不少擁護三皇子的宗親們。
項城王的卑鄙和薄情,有此可見一斑。
項城王瞇著眼看著被遠遠的簇擁著,穿著盔甲坐在白馬上的少帝,厲聲喝道:
“李銳,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禁衛(wèi)軍首領(lǐng),有什么資格說饒我性命!就算是勸降,也該小皇子親自來勸!”
他梗著脖子,像是一個烈士那般地喊道:
“少帝行四,三皇子比他要大,本王擁立三皇子為帝,有何不對!”
李銳翻了翻白眼。
若不是他背后兩個家將抓著三皇子,誰耐心聽他瞎說些什么。
這老家伙,還以為別人不知道他勾結(jié)的那些人馬是什么人吧?
里通外敵,若不是三皇子在他手上,早就被射成刺猬了。
項城王的表演還在以一種拙劣的方式繼續(xù)著,他在唾罵著大楚對宗親的薄待和鄙棄,可是注定不會有人認同他的意見。
李銳身后的騎士大多是羯人,完全聽不懂項城王歇斯底里些什么。
禁衛(wèi)軍大多是從官家子弟里選取,都是對小皇帝忠心耿耿的大臣之后,或是在宮廷之亂中留下的侍衛(wèi)遺孤,根本不可能被他的言語打動。
如今項城王的叫喊,更像是一種發(fā)泄罷了。
“我從來就沒想做什么皇帝!”一聲尖銳的叫聲也像是情緒崩潰般響了起來。
“你們這些逆賊……你們這些逆賊!活該被千刀萬剮,根本不需要饒上一命!”
“他們殺了我的皇祖母!殺了我父皇!”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造孽吶。
這個用故事坑遍天下小孩子的神仙。
李銘:……我要當(dāng)狀元。
李銳:……我要做五虎上將。
李茂:……呵呵,我混個日子。
李鈞:……反正娶了祝融。
李釗:……XX附身,加蓋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