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暴風(fēng)驟雨
其實現(xiàn)代的黑幫完全不像港臺片那樣動不動就是數(shù)百人混戰(zhàn)菜市場之類的,而是多以企業(yè)為生存的載體,通過企業(yè)的白色經(jīng)營來立足,同時經(jīng)營著一些地下業(yè)務(wù),例如資金漂白、替人收帳、放點高利貸、黃賭嫖之類的,當(dāng)然了,也有部分走毒的。只有少數(shù)的頭腦比較簡單的大幫派還從事著那種無智商而又容易惹事兒的收保護費等容易引起政府不滿的行當(dāng)。好歹你也謙虛一下,配合一下政府粉飾一下太平啊。
而眼下這越池的大富幫就屬于那種頭腦比較簡單的類型,他們靠著老一輩兒們拼力打來的地盤,占據(jù)著市中心及兩個車站四個廣場的區(qū)域,還不斷地從事著最簡單的經(jīng)濟來源。
這種單一的經(jīng)營策略引起了少壯一派的不滿,特別是留洋回來的柳岸為代表的年輕堂主的不滿。他們想要拉起自己的隊伍去搞什么高科技,但是老幫主卻緊緊地控制著本幫的財政和人事大權(quán),并對這兩支年輕的堂口進行不斷的打壓。
遇到出力的事兒往前闖,遇到好事兒卻要往后排。這讓這位年輕的洋堂主異常的不爽,但苦于自己人少錢寡,只能忍氣吞聲。
此時看到涵星的一手耍刀絕活兒,看著靈巧的手指以及手背上平平的四指節(jié),再看看自己的手背,就知道這家伙是個練家子。心里不由的一動,一個朦朧的念頭一閃而過,卻再也抓不到主旨,只是在心里暗暗地給自己說這人輕易還是不太動的好。
既然如此,今天弄不好不僅拿不到保護費,說不得還得破一點費,如果能交到這么一個人,破費也是值得的。
這樣想著,臉上卻不動聲色的拿起筷子品了一下剛上的牛肉,落口細(xì)膩而有勁道,韌勁十足卻又爛得讓人不用費力,特別是口感,明顯與以前自己吃過的都有不同。再看那下水雜拼,看是一盤子上胡亂堆放著,當(dāng)然了,剛才涵星也是隨刀那么一撥弄,仔細(xì)看卻是排整有序,特別是最后倒的那種不知名的油狀物,熔化之后帶著各種調(diào)味品從頂端浸下來,滲透每一塊肉上,并在上面形成了一個亮晶的薄膜,讓人一看就是充滿了食欲。他輕輕地挑起最上面的一塊羊肺,入口即化,香而不膩,不自覺得深吸了一口氣,瞇上了雙眼細(xì)細(xì)地品味著口里的余香。
那感覺真得像做完了某種特別令人舒爽的事兒之后的筋疲力盡而又酸爽到根兒的感覺……
其他人一看老大那種感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依次拿起筷子,把桌上的四個菜嘗了一下。
“他媽的,居然能做也這種口感,是不是在里面放了什么禁品?比如罌粟之類的?來,兄弟幾個把這店砸了!”大家來找事兒的,不是來吃菜的,看著老大有可能要被這年們的糖衣炮彈給浸蝕了,坐在柳岸對面的年輕人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吼了出來,同時迅速地起立,伸手要拿自己屁股下的凳子。
坐在對面的柳岸想要去攔,伸出了手卻沒有發(fā)出聲音,嘴里的一口菜正好占著發(fā)音的通道。
誰都沒有想到離他兩米開外的黃初夜伸手握住桌上的一瓶啤酒,向前跳了一步,左腳一下子把他下面的凳子給踢飛,右手一下子把那瓶啤酒摔到了他頭上,頓時一串泡沫向四處冒著,從上向下流了下來。
很奇怪,頭居然沒破,而瓶子的碎碴卻濺得到處都是,特別是剛才放那四個菜的桌子上,凈是玻璃渣子。
那家伙被這一下子給砸得暈了,全身就像沒骨頭一樣向下滑了下來,而下面的凳子卻被黃初夜一下子給踢開了,眼看著他的腦袋就在碰到身后的一個凳子角上。
只見黃初夜左手憑空一抓拉住他的頭發(fā),向上一提就提了上來,順勢向后再一扯,正好把他的肩給擱在后面的凳子上,右手拿起剩下的半個啤酒瓶兒一下子扎在他的右大腿根兒上,他“啊”地一聲大叫,醒了過來。
只見鮮紅的血順著那玻璃瓶的邊沿滲了出來,滴滴嗒嗒地滴在地上。
“他媽的沒有獠牙裝什么象?你以為你是什么玩藝兒,還來敲詐老娘?今天老娘的這頓飯少一盾也不行,給老娘賠來!”
她從他的腿上拔出那半截啤酒瓶兒,把血淋淋的碴口正對著他的下巴喉管,用左手狠狠地按著他的頭,使他動彈不得,只聽得大腿上的血滴在地上的聲音。
柳岸兩眼吃驚地盯著她,再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四米開外的涵星。而涵星好像什么也沒看到似的,輕輕從身邊的桌下拉出一把凳子坐了下來,慢條斯理地從兜里掏出一盒煙,從里面抽出一支放在嘴上再去身上摸火機,好像什么事兒也沒有。
“喂,那戴眼鏡兒的哥們,把你火機扔過來用一下!”涵星朝柳岸指了指。
這家伙這么沒人性?現(xiàn)在這情況了他都一點也不著急。眼鏡稱柳岸心里打著鼓,但自己的兄弟在別人手里捏著,他也不敢造次,乖乖地從身上掏出新買的火機暗暗地用力朝涵星拋去。
涵星仿佛根本不知道他的想法一樣,不慌不忙地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向前一夾,就把一個沉重的鐵殼火機夾住,再用拇指輕輕的一撥打著了火,點燃了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才把火機在手上一轉(zhuǎn),用中指向前一彈,那火機就帶著力道沖眼鏡柳岸飛了過去。
柳岸眼看來者不善,但還是伸手去接。直覺得一股力道壓了過來,他接著火機的右手就向右邊一彈,頓覺手中一麻,差點給震得松了手,不過還好,自己順勢向右不動聲色地緩沖了一下,在空中劃了一個半圓,才趁勢把火機放進自己的右口袋兒中,感覺好像不對勁,用手感覺了一下,是的,火機已經(jīng)變形了,他不動聲色的拿出來偷偷地看了一眼,果然那鐵質(zhì)的火機被涵星兩指捏成了一個葫蘆形。
他回頭看了涵星一眼,那家伙坐在那里悠閑地吐著煙圈兒,仿佛一切都跟自己沒有關(guān)系的一樣,但真要是自己對這女的出手,這男人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他用手輕輕地?fù)崦莻€變了形的火機,心想這要多大的手勁吧,但涵星只是兩指那么很隨意的一夾就弄成了這們,那他兩指要有多大的勁啊?再推廣開去,那一只手上的勁呢?只怕今天自己在內(nèi)的七個人加在一起也不夠他一個人做得。
唉,這次還真是踢在鐵板上了。
“算了,都他媽的還是給我消停會兒!”他頓了一下,兩眼盯著眼前的六人準(zhǔn)備反擊的大漢看了一圈兒,走到那受傷的男人邊上,伸手拉他起來,拖著他往處就走。
“等等!”黃初夜一下子跳到柳岸面前,“怎么,打壞了東西不準(zhǔn)備賠了嗎?還有你們點的那一桌子菜還打算要我請客啊?”
柳岸“嗤”地笑了一聲,從兜里掏出一大卷“胡志明”遞給她。她拿手掂了一下輕重,順手就扔進了柜子上的一個硬紙盒里,看似不經(jīng)意的動作卻讓柳岸暗自吃了一驚,這種手法跟剛才涵星用的暗器手法是一模一樣的,難道這女的已經(jīng)得到了他的真?zhèn)鳎慷騼扇吮緛砭褪请[藏在民間的雌雄雙煞?
沒有人想到這一刻他已經(jīng)想了這么多。
“對了,還有這些沒算帳的飯怎么算?”黃初夜嘿嘿地冷笑著,兩眼盯著他的雙眼,好像要把他給撕著吃了一樣。
那柳岸再看了涵星一眼,他仍然在那面朝上吐著煙圈兒,沒在任何表情。
“你去查一下多少個碗,按碗付費。”一個小弟看了其他人一眼,還是去婁碗了。柳岸則抬手托住那個小弟,坐上了車,另一個小弟迅速地坐到駕駛位上,開車去醫(yī)院。一場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砸場子收保護費的行動以這樣的形式收工。
雖然現(xiàn)場還剩四個人,但沒有了頭兒了壓鎮(zhèn)他們也沒有與黃初夜對抗的勇氣,畢竟剛才的表現(xiàn)有點太霸氣了。
查了碗付了錢,趕快出來跳上一輛車,開車走人了。
看著他們一溜煙兒的跑了,站在口的黃初夜無力的向后躺去,涵星一腳把自己腳下的凳子踢飛了過去,她的屁股正好落在凳子上。涵星隨后跳起來,在中間的凳子上踩過一腳,飛身到她的身邊,伸出右臂把她攬在懷里。
“剛才不是很牛X的嗎?”涵星笑著看著她。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沒想到裝狠這么累!”她努力地笑了笑,在涵星的攙扶下坐了起來,“畢竟我們女人不比你們男人,男人狠是真狠,而我們女人就像雞,全身抖著毛,其實也就是嚇一嚇人,能嚇得住就嚇,嚇不住就跑。”
她回身看著涵星,“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是特別的脆弱,好想好想找個男人來依靠,晚上枕都會他的胸口,他梳理著我的頭發(fā)。對了,你能把你的胸口借給我嗎?”
涵星手略微一震,把自己的手拉了回來。
“開個玩笑,你看你怕得那熊樣!再說了,這種事兒吃虧的還不是我們女人,你怕什么怕?來,扶我去那邊坐會兒,給我倒一杯水讓,叫我靜一會兒!”她伸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汗水,試著站了站,腿還是有點軟。涵星伸手把他拉起來,扶到那邊的一把軟椅子,再給她泡一杯茶,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去收拾亂七八糟的東西去了。
“你說那家伙會不會再來騷擾我們?”黃初夜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拋出了這么一個問題。
涵星低頭收拾著東西,想了想,回答道:“他還會來的,不過那群小嘍啰就不會了。對了,還有他的大哥說不定還會來的,所以啊,我們還得多注意點。特別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得防著點什么死雞啊、豬血的啥的。說不定還會在你被窩里放些毒蛇或是蟑螂。”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哄她開心一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下午的工作照常,只是沒有昨天的人多。可能也有人聽說了“砸場子”的事兒,不敢來了吧?管他呢,只要有人來,老子就有錢賺。
晚上也是早早的收了工回家訓(xùn)練去。
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中午的人特別多,相反送出去的外賣相對少了,不知是什么原因,但總體上比昨天的賣得更快,把所有的可吃的東西都處理干凈了。
涵得感覺特別的奇怪,這其中有相當(dāng)?shù)囊徊糠直緛硎峭馑偷模瑑蓚€送外賣的大姐也曾指著幾個人說他們本來就是她們的送客的對相。現(xiàn)在親自到店里來了。涵得忍不住走上前去問。
“大哥,你不是點得外賣么,怎么親自到店里來了?”
那個顧客轉(zhuǎn)頭很奇怪地看著涵星,“沒聽說嗎?昨天在這里吃飯的人都沒有付錢啊,今天我們也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吃到這么好運的`霸王餐`!”
原來是這樣啊,My God!
這看熱鬧的是從來不怕事兒大啊!人家都那樣了,他們還想著要吃免費的午餐呢。涵星抽了一下鼻子,差點就笑出聲來。
不過他們今天好像就沒那么好的運氣了吧。
一連幾天,飯館里的人都很爆滿。
別管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來吃飯就好。
這天下午那眼鏡兒又來了,不過是他一個人步行來的,沒有帶隨從,他低著頭,只是一碗牛肉拉面。
涵星只是在廚房里做菜,也沒注意到他的到來,而黃初夜卻自從他來了就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侍候著,吃完了還主動給他送了一碗湯,柳岸抬頭看了一眼,笑了笑,掏出錢放在桌子上,轉(zhuǎn)身走了。
這可把邊上的等著吃霸王餐的人給急壞了。
這“大富幫”的二堂主誰不認(rèn)識啊,上次就是他的到來讓大家都吃了免費的午餐,而現(xiàn)在他自己卻也主動掏錢吃飯,看來這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試想啊他們“大富幫”的人誰那么主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