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京州謀生
正月末二月初的京州還是一片肅殺之景。來自西伯利亞的寒風帶著沙塵漫天地刮過來,遠遠地望去倒是壯觀,一片片的高樓就像矗立在九霄之上一樣,而高處的霓虹燈透過風沙射下來,更是讓人如墜云里霧里。
天將近黑,路上的行人已以逐漸稀少,大家早早地結(jié)束了一天的工作,宅在家里做晚上才應(yīng)該做的事。
正應(yīng)了陶大詩人那句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當然,這個城市有這樣良好的生活作風還有另外的原因,聽說這里的少數(shù)民族比較牛X,每到晚上時會出來做一些比較粗獷的事,比如對某些比較富裕的門面房進行一翻均貧富等等。
傳說村上以前村里就有人在這里做過服裝生意,本來是挺掙錢的,只是后來運貨車地路上被均了兩回貧富,老板很大的一筆投資收不回來,后來就卷鋪蓋回家了,再也不敢提到過京州,只要一提他就會渾身的顫抖個不停,仿佛看到了外星人一樣的激動。
所以后來在這里做生意,都建有自己的護衛(wèi)隊,也叫保安公司,而在古代這種機構(gòu)叫鏢局!
洪鑫的公司有相當一部分業(yè)務(wù)在京州,以前老是和其它的公司拼車雇傭一個保安公司,每年的保護費就是很大一筆錢。所以最終洪洋化工成立了自己的保安公司,其主要原因就是因為這里的治安情況并不是那么好。
涵星之所以選擇在這里停下來基于兩方面的原因。其一是保護自己的貨物不被哄搶,保證自己的業(yè)務(wù)能正常開展;其二是時代造就英雄,自己建成的這家公司還可以接其它公司的業(yè)務(wù),從而最終實現(xiàn)盈利。
所以經(jīng)過再三討論和論證,大家一致認為這是一項很有前途的工作,因而在京州開設(shè)了分理處。
其實洪鑫也曾推薦涵星來作這他理處的主管,卻被涵星給拒絕了。
涵星不想自己連累更多的人,當然了,人接觸得多了熟悉了也容易出問題。作為一個資深的高學歷的逃犯,他有自己的一套經(jīng)驗,那就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在一個地方的時間不能過長,如果非得用一個時間來限制的話,最長不可超過三個月。
出來混的,不得不多長個心眼兒,否則會死的很難看。
涵星獨自背著自己的行囊走在寂靜的大街。
小時候看過一本書講左宗堂以京州為根據(jù)地平定新彊叛亂的故事,所以那時就想長大了后一定來京州走一走,看一看,體驗一下這北國的風光。涵星選擇這里還有更深次的原因就是這里離俄羅斯很近,也就不到三十多公里,特殊情況下可以考慮到那邊避一下。
每周還有一天進行互市,那時俄國人可以越過邊境線到京州來,而京州人也可以到那邊去做生意。最關(guān)鍵的是聽說這里賺錢很容易。
京州雖然駐有軍隊,但對互市的人檢查還不算太嚴。
涵星走過一寫著少數(shù)民族文字的飯館門口,見上面用漢字和維吾爾族兩種文字寫的招工啟示,他暗暗地記下了方位和電話,繼續(xù)向前走,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小小的城中村旅社,涵星敲敲門,一個三十多歲的高鼻子的女人開了門,涵星比劃著自己要住店,那女的馬上滿臉堆笑地把他給迎了進去。
涵星比劃著自己要一間最便宜的房間,那女的很快就明白了,涵星拿出身份證,交了押金,那女的就給他開了間房,帶他到六樓認了房間。
在這里,少數(shù)民族的語言要比普通話吃香得多,大街上到處是嘰嘰喳喳各種少數(shù)語言,就像到了外國一樣。即便有些人說著普通話,也是少數(shù)民族味的普通話,聽得費力。所以涵星直接就來了個裝聾作啞,反正大家交流也費力,況且他還不愿說話呢。
折騰了一天挺累的,送走服務(wù)員后涵星從旅行箱里拿出一袋餅干,和著開水吃了,然后再把房間檢查一遍,沒發(fā)現(xiàn)任何的異常情況,這才上好門掛好保險,卸了妝脫了衣服,走進衛(wèi)生間辦了一通大事,打開浴霸,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
當溫暖而雙帶著沐浴露香味的水劃過涵星冰涼的肌膚,他才感覺到他的每寸肌肉都和軀體在逐漸地蘇醒。這北國的天氣還真不是吹得,冷得嚇人。他邊洗邊回想了一下今天的行程,確認了沒有任何哪怕是一丁點人失誤,這才擦干了身子,跳上床鉆進了被窩里。
這一天終于又要過去。
反正是多過一天就多賺一天啊。
天接近黎明的時候,他夢見了老媽又在喊他吃飯,還讓他使勁地把沒剩多少的飯給吃完,就像小時候那樣。醒來時已經(jīng)是沾濕枕巾了。
他聽聽周圍沒什么異常,這才慢慢地從被窩里出來,穿上衣服,進行了一番洗漱后,才走到窗前拉開窗簾。
遠處那一輪紅日正在冉冉升起,涵星笑笑,今天看來又是美好的一天。
遙望家鄉(xiāng)的方向,卻是一片高低相間的樓層,以及一片沙黃的天空。
上午打算把這城市轉(zhuǎn)一圈,特別是向北通向俄羅斯的路途要做到特別地熟悉,下午到那家飯館去,看看能不能在那邊打個工,找個管吃有住的地方。
人畢竟要生活的。
退了房,到大街找了一家街邊灘,胡亂地吃了點東西真飽了肚子,到街角買了一張本市的地圖,認真地研究了一下,這才攔了輛出租車指了指北邊的出入境的位置,那司機看了他一眼,就一加油,很快地混入到車流中去。
一路上看到了很多歐式特別俄羅斯式的建筑,就像一面歷史的鏡子,讓涵星有一種歷史的錯覺,想到了經(jīng)常在電影中看到的俄國入侵我國的場面,還有日俄戰(zhàn)爭時對我國對北造成的傷害。不知道本地人有沒有這樣的感覺,反正涵星能明確地體會到一種明顯的異國風情以及厚重的歷史。
從窗外一閃而過的還有那長相各異的少數(shù)民族人,以及分不清是到底是少數(shù)民族人還是俄國人的人。
到邊界線大約有二、三百米的時候,涵星讓那司機停下來,他坐在車上認真地看了看邊界線那邊,一塊兩米左右的石碑上用鮮紅的字體寫著“中國”兩字,而下邊則寫了年代和標號,界碑周圍用不銹鋼欄桿圍著。界碑左側(cè)沒多遠就是十米多高的巨型石拱門就像一張巨口,把一條寬闊的柏油含在了口中。在門下,路被分成了進出兩個方向,左進右出,偶爾也有一兩輛小車在門邊停下來,接受檢查后向北駛出或從左邊向南駛?cè)搿?br/>
再看石拱站兩側(cè),寫著兩豎排大字,左側(cè)的是“衛(wèi)兵神圣,不可侵犯”,右邊的是“保家衛(wèi)國,祖國萬歲”!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出國?原來以為出國有多大的事兒呢,原來抬腳就過去了,也不過幾秒鐘的事兒,涵星輕輕地搖頭笑笑。
讓司機調(diào)頭轉(zhuǎn)過來,順著北環(huán)路走了一圈兒,再回到原先出發(fā)的地點,這算是把大半個京州給轉(zhuǎn)遍了。
看看時間也到中午了,涵星結(jié)了帳,拖著旅行包奔向招工的飯館。里面已經(jīng)有一半的座位已坐滿了。
俄羅斯族的老板娘熱情的接待了涵星,涵拿起菜單看了一下,指了指“主食”上的“羊肉燴面”,老板娘對里邊喊了一聲,算是給他報了飯。然后拿出一瓷壺,在保溫桶上接了半壺,順手再拿了一瓷杯,把壺和瓷杯給涵星放在面前。
涵星自己倒了一杯,略顯渾濁的液體一倒出來,就散發(fā)出一種特別的奶香味。
原來是奶茶,怪不得老板娘倒的時候小心翼翼呢,原來是奶茶而不是水。當然了,這地方水也不便宜。但肯定沒有奶貴。
涵星端起杯子,輕輕地泯了一口,挺好!奶茶中加入了不知什么香料,恰到好處地掩蓋了奶的腥氣,卻留下了香味,以及一種果味的清洌。
這東西如果能批量開發(fā)出來的話,絕對會成為一種營養(yǎng)豐富而又十分暢銷的飲用佳品!這種獨創(chuàng)的飲料放在這里簡直是一種資源的浪費。
這更堅定了涵星留下來的決心。
反正現(xiàn)在正缺一片遮風擋進雨的瓦,在那里不一樣?
正在此時,老板娘端著一碗羊肉燴面出來,直接放到了涵星的面前,那裊裊升起的熱氣,伴著青菜的清新和羊肉的膻香飄入涵星鼻子,立馬勾起了涵星的饞蟲,再看那黃黃的面,青色的菜,淺紅的羊肉,他已以聽到了來自肚子的“咕咕”呼喚聲。
他用筷子挑一縷面條一試,有勁道,并且還有一種特殊的鄉(xiāng)情味道,隱隱地還有一種輕微的奶氣。
從桌上的調(diào)味盒里加點鹽,再加點胡椒粉,倒上酷,攪勻了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蘊味。
他慢慢地品著,似乎怕一快就會浪費了一般。既然想要在這里落腳,以后將會天天和這東西打交道,多品品可以對這拉面更多一層了解。
等涵星吃完了,他舉舉手,老板娘過來結(jié)賬。涵星指了指那則招工廣告,老板娘立馬明白了,“原來是要想在這里工作啊,還害老娘白白先做了一碗面給你。把行禮放后面,先把那幾桌給收拾了,累死老娘了。”
說著她一屁股就坐在涵星對面的座位上,用自己的空手扇了扇臉上,好像那就是一把芭蕉扇一樣。
好像挺累人的,這才坐了不到十五桌,就給累得出汗了!涵星把行禮包放在靠近廚房的一個空白地方,手腳麻利地把剛吃過結(jié)過帳的兩個桌子給收拾了,抹了桌子,把凳子放桌下,然后回到廚房在水管底下把碗筷給洗得干干凈凈,轉(zhuǎn)身放在門邊的消毒柜里。
動作干凈利落,先得很快卻也很干凈。
涵星這才認真地觀察著這間面館。雖然只有四間,還有半間的廚房,但家伙什卻是不少,居然還有兩個消毒柜,兩個大的冰柜一個冰箱,也配備了空調(diào),但沒開而是用了暖氣。聽說這里日照時間挺長的,所以太陽能比較吃香,樓頂上密密麻麻地擺滿了太陽能,然后得到熱水,即便是在這么冷的冬天,水溫也能達到八十度以上,屋里的暖氣也是利用了上面太陽能放下來的高溫水。
老板娘對著涵星的背景默默地看了一、兩分鐘,再站起身輕消毒柜前檢查了一下,看著涵星整理的東西井井有條,整潔有序,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的這工人還挺勤快的,動作也麻利,做活也老實。
正好此時外面有兩人進來,老板娘一拍涵星的肩膀,把那個記賬單子給他,涵星點點頭就迎了上去。他一伸手把兩人讓到一張桌子邊上,兩人拖凳子出來,涵星順手把菜譜給他們。
兩人沒接也沒看,“調(diào)個菜,兩瓶啤酒,兩大面,要細的。”
涵星點了一點頭,在手中的記帳單子上飛快的寫道“5號桌,調(diào)菜一個,啤酒兩瓶,兩大細面。”快步走到里面把單子給廚師看了一眼,那胖胖的廚師看了一眼,點了一下頭,伸手就去拉面。涵星再去看老板娘,老板娘斜靠在門框上,沖他做了一個鬼臉,把下巴朝櫥窗邊的另一個冷柜努了努,意思好像是讓涵星給配菜。
他心里冷笑一聲,小樣兒,你可知老子是干啥的?賣肉的!老子調(diào)菜時還不知你們在干啥呢,給老子叫板,你們還是嫩點兒!
涵星伸手拿出那夾菜夾子,手腕轉(zhuǎn)動,胳膊從各個菜盤子上慢慢地劃過,夾子已然把各個菜都取了一些到左手那個小小的調(diào)菜盆子里,菜夾完了,夾子卻沒有放下,直接從各個調(diào)味盒子里挑了一些調(diào)料出來,同進左手拌動,那些菜立馬像長了翅膀一樣直直地向上飛了出去,當要接近上面吊頂?shù)臅r候作了瞬間的停頓,而涵星卻就在這一刻把所有要用的調(diào)料用那個寬寬的夾子撥進了調(diào)味盆,還夾起了香油瓶倒了一點并把它放到了原處,同時把夾子也掛到了它的專屬掛鉤上。
等上飛的各種配菜落下的時候,涵星再次拌動左手腕,那些碎碎的東西就開始了重復剛才的動作——飛上去——落下來,再飛上去,再落下來!這時涵星的右手已經(jīng)從邊上的盤子柜里抽出一個藍花鯉魚跳龍門的盤子,并且在右手中連轉(zhuǎn)了兩圈,把盤子中的水份全部給轉(zhuǎn)掉,等第三次落下時,涵星直接用盤子接下了所有的菜,隨后那些個調(diào)料才依次落下來,像梨花雨一樣均勻地灑在盤中的調(diào)菜上,而無一滴濺落在外面,而涵星的身上更是一滴水也沒有沾!
左手從消毒柜拿出兩雙筷子和兩個杯子,右手再把盤子放在左手的杯底上托著,再用右手拉開冷柜取了兩瓶啤酒就沖5號桌過來。
離桌子還有一米的時候,他向上拋起兩瓶啤酒,右手迅速地從左手上取下那盤小菜放在兩人中間,同時左手迅速地把兩雙筷子和兩個杯子放在兩人面前!
這時兩瓶啤酒正好一上一下地依次下落,涵星伸右手接過下面那瓶,拇指在瓶蓋處一頂,那瓶蓋“呯”地一聲就向上飛了起來,他準確無誤地給右邊那人倒了一杯啤酒,把剩下的那多半瓶放在他的左手邊,而瓶子下面冒起的沫子正好到瓶口就安靜了下來,慢慢地消退下去。
與其同時,他左手接住另外一瓶,重復了剛才的動作,也把這瓶酒放在這一人的左手邊。
兩個瓶蓋在空中翻著跟頭慢慢地呈弧形下落,涵星用右手依次接住握在手心里,伸左手在兩人面前分別作了一個“請”的動作,轉(zhuǎn)身朝老板娘走去。
整個飯廳靜靜地,大家就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涵星做完一整套的動作,再轉(zhuǎn)身離開!再看兩人面前,從左到右依次是酒瓶、一杯酒和筷子,非常整齊劃一地排列著,就像中國三軍依仗隊一樣的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