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你沒信過我
“你也要去?”阿鸞笑盈盈的望著靳月,“出城不是太方便,你可以嗎?”
靳月笑了笑,“我只是懷了身孕,又不是生病,師伯說多走走對我挺有好處,現(xiàn)在相公不在石城,我留在府內(nèi)也是沒趣兒。”
“那若是路上有什么不舒服,你得早點(diǎn)說。”阿鸞攙著靳月上了馬車。
折月倒是想跟著上去,卻被明珠攔住,“這是主子們的車,你上去不方便!”
“聽不懂嗎?”霜枝站在馬車邊上。
折月滿臉委屈與不甘,“那你為什么能上?”
“因?yàn)槲沂瞧呋叔N身的奴婢,你也是嗎?又或者,你想伺候七皇妃!”霜枝冷笑。
就算你想伺候,我家少夫人也不會要你。
折月咬著后槽牙,跟著明珠上了后面的馬車,不過,說是乘車,倒不如說是坐牢籠,而這獄卒嘛……便是坐在車前面的,緊挨著車夫坐著的明珠。
明珠才不屑跟折月這樣的人擠在馬車?yán)铮皇秦?fù)責(zé)看住折月,免得這女人又鬧什么幺蛾子。
盯著前面的馬車,明珠心頭微沉,也不知道那個冒牌的東西,到底想干什么?
所幸,霜枝也在車?yán)铩?br/>
馬車徐徐前行,車夫盡量將車輦驅(qū)得穩(wěn)當(dāng),免得驚了車內(nèi)的七皇妃。
“靳月!”阿鸞開了口。
霜枝默不作聲的泡了一杯果茶,假裝自己是空氣人。
“娘,怎么了?”靳月明知故問。
阿鸞定定的望著她,神情略有閃爍。
“月兒,我不知道該怎么說!”阿鸞斂眸,將脖頸上的東西取出,輕輕的擱在了桌案上,“你……你認(rèn)得這個吧?換言之,你應(yīng)該也有。”
狼牙就在桌案上,靳月只是淡淡然的瞥一眼,連手都沒往外伸。
霜枝倒是偷摸著瞧了一眼,的確跟少夫人的相差無幾,只是少夫人的狼牙保存完好,色澤更新一些,而這個嘛……瞧著好像有些陳舊,略帶破碎。
“南玥古族,信奉狼為神,所以這狼牙是吉祥物,但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古族那么多人,有資格配有狼牙的,只有族長或者族內(nèi)長老!”阿鸞目不轉(zhuǎn)瞬的瞧著靳月。
眉心突突的跳,靳月緊了緊手中的杯盞,“然后呢?娘想說什么?”
“從一開始,你就懷疑到了我,根本沒相信過我。”阿鸞說,“我不是你母親。”
靳月喝一口水,唇角含笑的望她,連半分情緒異動都沒有,神情安然靜默。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疑心我,即便你去南玥查過,但應(yīng)該……應(yīng)該也不至于從一開始就不信任,靳月,你很聰明,出乎我意料的聰明!”阿鸞喝口水,“這東西是代代相傳的,你身上的應(yīng)該是我姐姐留給你的!”
靳月的脖頸上,的確還掛著狼牙,不過她并沒打算拿出來做對比,也沒辦法對比!
母親留下的東西,是最好的!
“姨母!”靳月放下手中杯盞,幽然嘆口氣。
她點(diǎn)頭,“沒錯,我是你母親的親妹妹,孿生姐妹,我叫梧桐,你可知這名字有什么意義嗎?”
“鳳棲梧。”靳月說。
梧桐點(diǎn)頭,“梧桐,是讓鳳凰棲息之處,說到底,我是個陪襯,你母親的陪襯而已。她在明,我在暗,有她一日,我永遠(yuǎn)都只是個影子!”
對于這一點(diǎn),靳月倒是沒想過,有些詫異。
“你恨她嗎?”靳月問。
梧桐搖頭,很肯定的告訴她,“我不恨!”
至于為什么不恨,緣由很簡單,有阿鸞這個姐姐在,她才有自由。
“我們兩姐妹是孿生,但是從小到大,她才是古族的主宰,而我可以自由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若是有什么事兒,姐姐會替我擔(dān)著,所以那些年,我雖然是個不見天日的影子,卻也是快樂的。”梧桐笑得酸澀,“可是姐姐離開之后,一切都變了!”
靳月半垂著眉眼,“你必須頂替我母親的位置,成為古族的族長,是這個意思嗎?”
“是!”
風(fēng)吹起車窗一角,梧桐別開頭,瞧著外頭的快速移動的場景,眉心緊蹙。
“你現(xiàn)在是古族的族長,為何會出現(xiàn)在大周,為何要裝成我母親,為何又要現(xiàn)在說出來?”靳月喝口果茶,酸酸甜甜的,滋味委實(shí)不錯。
她問這話的時候,神情很是淡漠,就像是問了一句,你早飯吃什么似的。
“來大周是想禍亂大周,因?yàn)槟饺菁曳噶耍馕吨隳赣H的冤屈也會被洗清,大周若是沒了燕王府,可就亂不起來了!”梧桐笑靨涼薄,“你知道嗎?燕王府,才是大周最大的叛徒。”
靳月點(diǎn)頭,“我知道,所以燕王府該有此下場。”
“但對于南玥來說,這不是他們想要的結(jié)果。”梧桐苦笑兩聲,“大周固若金湯,南玥如何犯境?燕王府要是沒了,南玥蠶食大周之事,如何進(jìn)行?”
杯盞“怦然”落在桌案上,若是個人之事,靳月不至于如此,但凡涉及家國天下,她必寸步不讓。
“國泰民安有什么不好?”靳月冷聲低喝,“非要邊關(guān)戰(zhàn)火連綿,非要死傷無數(shù),軍士白骨埋黃沙,雙親雙親盼歸人,才肯罷休嗎?”
梧桐靠在車壁處,“南玥好戰(zhàn),這是不爭的事實(shí),大周動了燕王府,就等于斷了南玥的進(jìn)路,所以我就出現(xiàn)了,原本是要利用我,導(dǎo)致大周皇帝與你們慕容家離心,誰知道……”
“離開大周的時候,我問了太后娘娘一句話,你可知道我說的是什么?”靳月平復(fù)心緒。
梧桐不解的看她。
“我問她,我母親會不會為了復(fù)仇委身他人,委曲求全?”靳月嗤笑,“太后很肯定的回答我,不會。所以現(xiàn)在,我也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太后絕對不會疑心我的母親,你們這招離間計(jì),過不了太后娘娘的法眼。”
梧桐愣怔。
“無需懷疑,這是肯定的答案。”靳月不是在吹牛打屁,“太后娘娘與我母親的情義,遠(yuǎn)勝過你,她比你更了解,我母親的為人。我尊你一聲姨母,不是認(rèn)可你的所作所為,也不代表原諒,我只是不想對母親不尊重,太后說過,我母親是個寬容灑脫之人!”
低頭一聲笑,她為自己的母親感到自豪。
“她不在了!”梧桐說。
靳月不在意,“這就是你跟她的不同之處,她不在了,會有很多人惦記著她,而你呢?你若是不在了,可有人記得你?”
梧桐,啞然。
“這一次,你們想怎樣?”靳月問,“連狼牙都拿出來了,感情牌都打上了,想誆我點(diǎn)什么?”
梧桐斂眸,下意識的看了一下窗外。
“別看了,明珠盯著她呢!”靳月挑眉。
梧桐呼吸微促,“我想告訴你,他們準(zhǔn)備對你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孩子?
靳月?lián)嵘隙亲樱澳闳羰菦]什么實(shí)話可說,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你不信我?”梧桐皺眉。
靳月勾唇笑得涼薄,“我該信你嗎?姨!母!”
梧桐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我們已經(jīng)出城了。”
“想在七皇府找什么?”靳月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