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053
53.</br> 位置調(diào)換后宋曉東也沒再找程焰和季時嶼的事,畢竟是第一第二名,老宋再事兒對好學生還是抱著點寬容的,也不會在這時候影響他們考試心態(tài)。</br> 大家也都在積極準備月考的事兒,注意力也沒在他身上。</br> 九中兩天一小考三天一大考的,月考大家不至于不重視,但也不會太放在心上。</br> 不過九中有不少奇葩的獎學金規(guī)定。</br> 每學期的一次期中考一次期末考外加兩個月考,總共四個考試是固定的考試,都是長期納入獎學金發(fā)放范疇的。</br> 比如進步獎,一學期四次考試中,初始名次在全年級一千五百名到一千零一名內(nèi),連續(xù)進步總名次超過五百名的,獎學金三百,一千名到五百零一內(nèi),連續(xù)進步超過三百名的,獎學金五百,五百名到三零一名內(nèi),連續(xù)進步超過一百名,獎學金八百。因為其他獎項基本覆蓋前三百名更多,所以不設進步獎。</br> 其他林林總總各種獎勵金都很多,每年學期初評選上學期獎學金金額的時候,甚至要成立一個專門的小組,負責計算、復核、監(jiān)督。</br> 關于進步獎,月考和期中考連續(xù)進步的,這次再進步哪怕一名兩名,都很有機會拿一下這一項的獎勵。</br> 學校獎勵機制覆蓋范圍很廣,基本只要努力,都能拿一些獎項。</br> 而這些獎金,一小部分是學校出的,更大一部分是企業(yè)資助,所以每個獎項的名字都不一樣。</br> 其中一個,就叫守初獎,季恒初捐贈的。</br> 學校的第三圖書館,也是季恒初捐贈的,他是個成功的商人,外人眼里熱心公益和教育事業(yè)的企業(yè)家,以至于即便是公立學校,學校的領導人見了他和他太太徐靜都會客氣幾分。</br> 周思言和沈逸風他們,就非常不能理解,為什么季恒初能做到和所有人關系打點的都很好,對這個世界似乎充滿責任感,唯獨對自己的兒子,總是缺乏一點耐心和信任。</br> 明明阿時不是那種叛逆的孩子。</br> 甚至于你對他好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他這個人內(nèi)心其實很柔軟。</br> 程焰沒考慮過獎學金的事兒,她的成績也沒有太多的進步空間,她甚至都沒想過要怎么樣超過季時嶼,多數(shù)時候只專注自己,其他隨緣。</br> 但是她還是很希望考第一的。</br> 還是記掛著,考十次第一,或許程訓之會來看她。</br> 也許,真的會來。</br> 第三次月考題目非常簡單,估摸著是看大家剛軍訓完,不想打擊大家。</br> 周一成績表出來,名次這次波動非常大。</br> 題目簡單,反而很容易暴露問題,成績好的拉不開分差,成績差的很容易往前進。</br> 但程焰季時嶼和夏天,還是一如既往的穩(wěn)定。</br> “誰第一,誰?”</br> “二字還是三字的?”</br> 一群人圍在公告欄上看成績的時候,教室里不停有人問。每次賭這個,已經(jīng)成了一種樂趣了,自己的都沒這么關心。</br> 公告欄前的人賣起了關子,“第一三個滿分……”</br> 還沒說完,臺下人頓時拊掌,“聽到滿分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br> 有人在小聲說程焰的名字。</br> 程焰這個人,就是很突出,特征太明顯,外班人提起來:你們班那女生。</br> 不用提特征,看神情都能猜出來是說程焰的程度。</br> 因為提起她,大多是好奇中帶著點敬佩,不少人嘴里說她戾氣重不友善,打心眼里還是帶著點仰望的。</br> 程焰和季時嶼,都是那種我行我素到偶爾顯得很任性的學生。</br> 但光芒太盛,于是那點缺點都顯得像是優(yōu)點。</br> 程焰同桌看完成績回來,低聲跟程焰匯報了一聲:“你第一,時神第二,他比你低了十一分。”</br> 兩個人成績差不多,每次都是幾分之差,程焰本來沒在意,突然皺眉,“他哪科考砸了?”</br> 岑星悅愣然片刻,被大佬一句考砸給砸懵了,她覺得這只能說程焰這次發(fā)揮的太好,時神的成績還是很正常的,畢竟?jié)M分1050,程焰考了952就很離譜了。</br> 不過學神的世界,也不是她們這些凡人能懂的,以前她就覺得程焰很可怕,剛開學的時候覺得她不像好學生,身上那股子戾氣太像個社會姐了,跟秦明月杠起來,跟眼哥打架,新轉校,第一天就處處得罪人,多少本身就帶點問題。</br> 摸底考成績出來甚至都懷疑她是作弊做得太離譜的程度。</br> 后來不知不覺,竟然就接受了她是個學神的事實,她不是天才那一掛的,學習習慣非常好,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做跟學習相關的事,很少閑聊,也幾乎不偷懶,她像個機器,仿佛不會疲倦似的。</br> 上午卷子發(fā)下來,岑星悅看著自己慘不忍睹的數(shù)學卷子,忍不住問了程焰兩道題,本來很不好意思,怕自己蠢到她,沒想到程焰倒也沒想象那么可怕,思考片刻,給她點撥了兩下,末了還問一句,“這么講能懂嗎?”</br> 岑星悅后來懂了之后,就覺得自己真是自不量力去問她,這種程度的題,對她來說估計跟小學生題目沒區(qū)別。</br> 所以岑星悅現(xiàn)在就是對程焰濾鏡非常厚,即便她把時神年級第二的成績稱為考砸都沒有覺得無語,倒是認真想了下,回答:“應該是數(shù)學,數(shù)學他班級單科排第四,年級都排到六十多名了。”</br> 能考年級第二,全靠其他科目拉上去的。</br> 季時嶼數(shù)學132,這次數(shù)學非常非常簡單,班級及格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br> 年級滿分的都有四個。</br> 程焰不能理解,季時嶼的程度不應該。</br> 本來心情不錯的程焰,變得有些暴躁,她這次英語考得不錯,得益于季時嶼的輔導。</br> 但這個月來,作為交換,程焰會下意識地加強一下他的數(shù)學。</br> 沒想到季時嶼把她英語拉上去了,她倒是把他數(shù)學拉下來了?</br> 雖然不一定跟自己有關,但有自己把關,他竟然數(shù)學砸鍋,她就非常不爽。</br> 自習課,程焰隔著四排的距離傳紙條,問他要卷子,想看看他到底哪里出了問題。</br> 卷子傳過來,還帶著紙條,以及一小罐糖。</br> 紙條上寫著:謝火火蒞臨指導。</br> 彩色的玻璃糖紙裹著硬糖放在玻璃透明罐子里,瓶口還扎著粉色的蝴蝶結,一排一排傳過來,不少人竊竊私語,低聲笑著:“時神好有少女心啊!”</br> 程焰接過來的時候,仿佛有些嫌棄地看了眼蝴蝶結,解開,看了眼,然后把自己一沓卷子整理好,在左上角用打孔機打了兩個孔,然后把粉色的綢帶穿上去,打了個結,掛在了桌子側邊的掛鉤上。</br> 然后程焰把玻璃小罐的糖果都倒出來,玻璃罐里插了一疊散落的標簽紙,最后程焰才剝了一顆糖,低著頭看他卷子,然后眉頭越皺越深,手里的玻璃糖紙被她攥得刺啦作響,岑星悅眼看著程焰對糖進行了“廢物再利用”后似乎還挺滿意的樣子,不由得有些痛心疾首,捧著心口搖了搖頭,深切為時神感到擔憂。</br> 前排的人也目瞪口呆地看了半天程焰的操作,本來秉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在看程焰會有怎么樣的反應,沒想到這么漂亮的糖果罐子和少女粉的蝴蝶結,最后竟然是這種結局,最后痛心疾首地倒抽了口氣,扯著前排說,“好慘,時神送給焰姐的禮物,現(xiàn)在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br> 最后傳到季時嶼耳朵的時候,季時嶼扯著唇角笑了下,他也沒指望她有什么反應。</br> 程焰很快就把卷子傳回來了,卷子上鮮紅的圓圈和問號把程焰內(nèi)心的無語和迷惑表達得淋漓盡致。</br> 雖然是最后一道大題,但是不難,甚至平日里數(shù)學程度不是太好的,這次都算了出來。</br> 但是季時嶼列了一個非常復雜的計算方式,雖然結果是對的,但是過程分扣了六分。</br> 倒數(shù)第二道大題,比倒一難一點,但是他直接給空了一小問就不合理。</br> 程焰不是很理解,腦子里唯一冒出的念頭就是他估計在讓分。</br> 軍訓那時候,程焰情緒很差是季時嶼最先發(fā)現(xiàn)的,那晚上他陪著她在訓練場上走了好幾圈,雖然最后什么也沒說,但是后來季時嶼大概也猜到了,前幾天還問了程焰一句,“擔心你爸?”</br> 程焰隨口扯淡了句,“嗯,我擔心他重走歧路,住免費小房子。”</br> 季時嶼沉默了會兒,安慰她,“快寒假了。”</br> 程焰終于忍不住煩躁說:“不回,回去也是受他鳥氣。”</br> 程焰垮著一張臉,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br> 她很少在外人面前露出這么明顯的情緒,但季時嶼這個人大體還是靠譜的,對別人的情緒感知很敏銳,卻很淡漠,不會多余關心,所以程焰才沒顧忌。</br> 這會兒,程焰忍不住忽然冒出這個離譜的念頭,一邊覺得氣憤一邊覺得無語,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br> 程焰不知道,一下課就起身朝著季時嶼的課桌前走去,把要起身出去的他按回座位上,一身冷氣,直白問了句,“你數(shù)學怎么回事?”</br> 季時嶼表情有些意外,目光落在她身上,輕微打量了片刻,反問了句,“這么兇?”</br> 程焰煩躁地扯了下頭發(fā),傾身去看他,盯著他眼睛,“我輔導你那么久,你讓我很挫敗。”</br> 季時嶼忽然笑了聲,扯了下她袖子,“行了,對不起程老師,下次我努力,爭取不犯這種低級錯誤。”</br> 程焰狐疑看了他兩眼,沒再說話。</br> 晚上調(diào)座位,程焰先選,季時嶼進來的時候,她忽然招手,“過來。”</br>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