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賭注要說清楚
藥堂內(nèi)外,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孔興思面色鐵青,看向楚風(fēng)的眼神中閃過兇厲寒光。
身為一名剛剛得到丹盟認(rèn)可的下品丹師,孔興思的人生處于志得意滿之中。
此次來到白水城,也是為了尋一味藥材,被白家奉為上賓,好生伺候,央求了好久,并承諾奉上大筆銀錢,才令他心動,答應(yīng)出面替白人風(fēng)做偽證,誣陷林氏藥堂。
畢竟一個小小的白水城,有誰敢忤逆冒犯堂堂一位丹師!還不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就算林家心中腹誹,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里咽,絕不敢得罪他。
只是卻沒想到,原以為十拿九穩(wěn)的事,竟然陰溝里翻了船!
好不容易才成為下品丹師,此事若是傳了出去,定然會名聲盡失,甚至有可能影響到丹盟對他的評估,剝奪了他的丹師身份。
所以,此事絕不能認(rèn)!
孔興思心中怒氣翻騰,眼神閃爍,忽的冷冷說道:“小子,你或許粗通一些藥理,卻完全沒搞清紫藤花的藥性!以紫藤花所蘊的陰寒藥力來說,若是輔以某些特殊藥材同時熬制,則會令藥性產(chǎn)生變化,根本不需太多分量,就足可令人致死!所以……老夫并未作偽證,只是你藥理不精,判斷錯誤而已,懂了嗎?!”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堂堂丹師大人怎么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
“呵呵,小白臉贅婿只是略懂藥理,竟然敢在丹師面前班門弄斧,著實可笑?!?br/>
“誰說不是呢!只是個牙尖嘴利之輩而已!”
門外圍觀眾人頓時議論紛紛,看向楚風(fēng)的眼神中滿是鄙夷。
林思若卻是勃然大怒,指著孔興思的鼻子,罵道:“老頭,你剛才分明還承認(rèn)了我姐夫說的藥理沒錯!”
“藥理的確沒錯,但他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做出了錯誤判斷而已?!?br/>
孔興思一副高人前輩模樣,看向楚風(fēng),淡淡說道:“你雖年少,在丹藥一途上倒是有點天賦……罷了,老夫惜材,就原諒了你冒充丹師,以及冒犯了我的罪責(zé),但你以后定要好自為之,知道了嗎?”
門外再次傳來騷動議論。
“被如此冒犯,竟然還原諒了那姓楚的,果然不愧是丹師!”
“孔丹師虛懷若谷,大人大量,著實令人心折!”
“呵呵,算那姓楚的小白臉走運!”
“但林氏藥堂賣假藥的事可沒這么容易就算完,畢竟這可是草菅人命?。 ?br/>
“對,沒錯!望孔丹師為我們白水城百姓做主,嚴(yán)懲林家!”
“望丹師為我們做主!”
一聲聲的高呼傳入藥堂之中。
令白人風(fēng)心中長長松了口氣,朝孔興思投去欽佩目光。
果然不虧是老奸巨猾,寥寥幾句話就化解局面,依仗自己的丹師身份,寥寥幾句話就將局面再次拉了回來。
“看來……這是連半點臉都不打算要了。”
楚風(fēng)微微嘆息,直視著孔興思,淡淡道:“紫藤花藥性并不復(fù)雜,除非輔藥本身自帶強烈毒性,否則小劑量下絕不會致人死亡。你倒是說說,那所謂特殊的輔藥究竟是什么?藥性又產(chǎn)生了何種變化?”
“你……”
孔興思面色一僵,冷哼道:“這就是你向人請教的態(tài)度?你又不是老夫弟子,老夫沒義務(wù)教你?!?br/>
“嘖嘖,姐夫說得對,看來這老頭的確是不打算要臉了!”
旁邊,林思若看出了孔興思的色厲內(nèi)茬,忍不住譏諷道:“不過就算你撒謊,也得分場合啊,我姐夫就在這呢,你在他面前撒這種慌……呵呵,這不就被當(dāng)場戳穿,啪啪打臉了嗎?!?br/>
“放肆!”
白人風(fēng)怒斥道:“孔丹師何等身份,凝丹煉藥之道何等精深,豈是你們家這廢物贅婿能比的?”
林思若不甘示弱的冷笑,“和我姐夫的煉丹本事比起來,這老頭就是個屁!”
“混賬!”
白人風(fēng)再次怒喝,卻忽然間頓住,心中閃過一條毒計,朝林福山看去,問道:“林家主,令郎這話……也是你的想法?”
“不不不,我林家絕對沒有半點不尊敬孔丹師的意思?!?br/>
林福山連忙擺手,但猶豫了一下之后,卻接著小聲說道:“只不過……楚風(fēng)的確懂些藥理,雖然不敢跟孔丹師相提并論,但……有沒有可能,在紫藤花的藥性問題上,是孔丹師記錯了?”
孔興思眉頭微皺,冷哼一聲。
白人風(fēng)卻是心中驚喜。
呵呵,我就知道,你這條老狐貍絕不會放過這個把林氏藥堂洗白的機(jī)會。
但……這正合我意!
白人風(fēng)冷笑連連,表面卻不動聲色,開口說道:“看來林家主對自己侄女婿是很有信心了。也好,既然你們嘴硬死不承認(rèn),那倒也不能就這么僵持下去,我倒有一個辦法,可以證明孔丹師和楚風(fēng)之間誰所說為真。”
林福山隱隱有中不好的預(yù)感,皺眉問道:“什么?”
“很簡單。”
白人風(fēng)咧嘴一笑,道:“在紫藤花藥性方面,孔丹師與你家贅婿之間各執(zhí)一詞,僵持不下,而令郎又說楚風(fēng)的本事絕對在孔丹師之上,呵呵,既然這樣的話……那便不如來一場丹師之間的比試,誰贏了,自然就證明了誰更加精通藥理,同樣也證明了誰說的話是真的!”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一愣。
“讓孔丹師和那個小白臉比試?開玩笑的吧!”
“那小白臉動不動煉丹都不一定,有什么資格跟孔丹師比試?!”
“孔丹師,別跟他比,平白辱沒了您的身份!”
嘈雜議論再次傳來。
林福山也連忙擺手,下意識就要拒絕。
誰知白人風(fēng)卻根本不給他這個機(jī)會,緊接著就朝孔興思抱拳說道:“我知讓孔丹師您和一個毛頭小子比拼,的確有些辱沒了您,但丹師您向來正直高潔,既然林家死不承認(rèn),不如就用事實證明,也免得落人口實,污了您的名聲,您意下如何?”
比煉藥?
和這個毛頭小子?
孔興思微怔,旋即眼睛一亮,傲然點了點頭,道:“可以,那就給他們一個機(jī)會。”
說著,孔興思竟直接從衣袖中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鼎爐,表示隨時可以開始。
“孔丹師果然德行高潔,令人欽佩?!?br/>
白人風(fēng)再拜,同時對林福山冷笑道,“不過……丹師畢竟身份高貴,就這么讓他與一個毛頭小子比拼煉藥,著實有些可笑。所以,你林家至少得拿出一半的藥田地契當(dāng)做賭注,才勉強有資格請孔丹師開爐煉藥!”
“不可能!”
林福山眼角抽搐,斷然拒絕。
“可以,我答應(yīng)了!”
誰知楚風(fēng)竟在這時向前一步,眼神灼灼的盯著孔興思手中鼎爐,點頭道:“但……賭注要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