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9:完結(jié)倒計時1
結(jié)果現(xiàn)在她問,"阿越……是你嗎?"
這一聲冷嗤,蘇青顏再熟悉不過,當(dāng)聽到他聲音的時候,整個人都頓了一下,半晌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是你……"
"讓你……失望了。"
沈云赫靠在椅背上,點了一支煙,靜默的抽著。
時間無聲的在空氣中劃過,良久之間兩個人水都沒有開口說話。
蘇青顏咬了咬唇,先開了口,她說:"沈云赫,你不拘著我,這幾個月來,不也可以過的好好的嗎?"
她說:"你放過我吧,好不好?"
明明是在跟他談判,但沈老板怎么聽著都覺得她又嬌又軟的,讓他渾身的肌肉都能緊繃起來。
"回來,讓我見見。"他深深的抽了一口煙。繚繞的煙霧將他的神色遮蓋的晦澀。
蘇青顏抿了下唇,她也想要回去,但是又害怕回去。
在沈云赫等她回答的時候,蘇青顏回避的掛斷了電話。
沈云赫看著黑屏的手機,嗤笑一聲,沒有心肝的女人。
他靠在椅背上,向后仰頭,深吸了一口氣之后,站起了身。
沈老板從書房內(nèi)走出來,按滅了香煙,走進了那常年鎖死的房間。
世豪門庭里,就連書房都不會常年緊閉,但這個房間儼然就像是禁忌一般的存在,任何傭人都沒有進來過。
只是偶爾的沈老板會進去待上一兩個小時,而在蘇青顏住進這里以后,他已經(jīng)忘記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再進來過。
畢竟……
這死物哪有活生生的人摸著舒服。
那曼妙的小腰,像是稍微一用力就能給捏斷。心不甘情不愿的躺在他身下,被他欺負的狠了,就眼睛紅彤彤的跟他求饒。
無論前一秒對他怎么生氣的怒火滿滿的叫囂,等她疼了,就能馬上圈著他的脖子求饒,什么好聽的話都能說出口,能屈能伸的很。
多少次,咒罵他是"瘋狗",給他惹紅了眼。擺了心思開始收拾她,把人往狠了折騰,聽著她軟聲的求饒,也便慢慢的熄了怒火。
她也就是看上去蠢,作妖起來,絕對是一個頂兩個的厲害。
放手?
單單是想著那些事情,他就能在浴室里冷水沖上一個小時,才能勉強的將心中的那股子邪火壓下去,到她這里就成了"這幾個月不是也能好好的嗎?"
她能藏,最好就是藏一輩子,千萬被跟他逮住。
要是落到他手里,這段時間以來他禁的欲,都要在她身上連本帶利的給討要回來。
……
蘇青顏看著未接來電中安越上百個的電話,出神了許久。
最終還是撥了出去。
當(dāng)電話震動響起,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安越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半晌之后,這才連忙接通。
兩人的呼吸,像是通過這電波都可以彼此的交織在一起。
"阿越……我想你……"
她軟著語調(diào),像極了過往那些年每一次跟他撒嬌時的模樣。
安越還記得,當(dāng)年……
他有一次代表學(xué)校去參加比賽,當(dāng)時賽制是在比賽期間需要上交手機,這點他也是到了之后才知曉。
從到達比賽場地到結(jié)束,中間有一個半月的時間,他們的作息都有嚴格的把控,根本沒有可能摸到手機。
安越當(dāng)時是猜到了她這么長時間聯(lián)系不到他,一定會不安和著急,但是怎么都沒有想到,她會一個人坐高鐵跨城市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待了整整一個星期。
這一個星期她一個人住在一個小賓館里,比賽場地不讓進,她就每天在外面等著。
當(dāng)安越比賽結(jié)束,聽到工作人員說有個小姑娘已經(jīng)等了他一個星期的時候,腦子一空,匆忙就跑了出來。
小姑娘在看到他的時候,眼淚"倏"的一下子就下來了。
嬌聲嬌氣又委屈萬分的撲到他的懷里,說想他了。
那是安越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覺,心里又酸又麻又蘇,恨不能將她揉進骨血中。
但是這一切,都在看到她住的是什么地方之后,變成了萬分的擔(dān)憂,小賓館內(nèi)又窄又小不說,還不隔音,走廊里還堆了不少的黑色塑料袋,一股子發(fā)霉的味道。
"顏顏。你膽子也太大了一點,你住在這里,還住了一個星期,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遇到什么危險,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
他擰眉坐在小賓館的床上,低聲呵斥她。
小姑娘揪著自己的裙擺搓了搓,手指拽了拽他的衣服,"……我很小心了。"
他沒說話,是心有余悸。
"所以!我們那么久沒有見,我特意來找你,你就是要這么兇我嗎?!"自己理虧,也少不了要倒打一耙,化被動為主動。
自己還委屈的不行,粉唇一癟,眼睛濕盈盈的看著他,淚珠在眼眶里將掉不掉的,可憐的很。
安越最受不了她哭,就算是天大的火氣這一刻也都消了,"是我的錯,我不該兇你。"
原本是要訓(xùn)斥她的,到頭來,還要柔聲把人抱在懷里輕哄著。
蘇青顏下巴壓在他的肩上,抽了抽鼻子,面上是得逞的笑。
她自以為自己做的巧妙,神不知鬼不覺的,卻忘記了這小賓館里她身側(cè)就有一面鏡子,將她的神情都照了進去,
安越余光掃到之后,無奈的扶了扶她的頭發(fā),不自覺的也想要笑。
記憶回籠,安越低聲道:"顏顏……回來吧。"
蘇青顏心下猶豫,沒有吱聲。
"……我們結(jié)婚好不好?"他聲音帶笑,是一如往昔哄她的語氣,"……我們結(jié)婚,你不是說過,要做我的新娘子。"
還說,要做最幸福最漂亮的新娘子。
……
三天后。
安越單方面宣布跟李思凝的訂婚,因為兩人感情不和的原因作廢。
李家聽到消息后,自然是震怒,畢竟這前兩天他們還在沾沾自喜跟沈家的二公子攀上了關(guān)系,轉(zhuǎn)眼之間就竹籃打水一場空,這對于誰來說都是沒有辦法接受的事情。
李父李母驚怒于安越的背信棄義,而原本最應(yīng)該憤怒的李思凝卻在此刻表現(xiàn)出了超乎常人的鎮(zhèn)定。她一句話都沒有說。
兩人認為是她太過憤怒,才會表現(xiàn)出比超出平時的冷靜,寬慰道:"女兒你放心,這件事情我們李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世界上哪里有這么好的事情,他安越想要空手套白狼,也要看我們肯不肯,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李父李母找到了沈家,說是要討了說法。
不過很可惜,這一趟注定是白跑,什么結(jié)果都沒有撈到,甚至連沈老爺子的面都沒有見到。
李思凝聽著父母氣急敗壞的聲音,握緊了手掌,她沉下眸子,"這件事情你們不用管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
說完,她便起身從家中離開。
沈云赫聽聞此時,也不過是冷冷一笑。
他望了眼窗外的浩渺的天空,是一片火燒云,像是有人站在云上點了一把火,被風(fēng)一吹,燒了半邊的天空。
他的小家雀兒,該是要回來了。
"給我盯緊了安越。"他淡聲道。
回來了……
終是要回來了。
趙秘書:"是。"
李思凝去找了安越。
但安越正在開會,聽到她來,也沒有什么想要放棄手頭上的事情出去見她的意思。
李思凝原本是想要沖進會議室,但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下了腳步,她還是要顏面的,不走到最后還是不愿意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鬧的下不了臺。
所以她轉(zhuǎn)頭去了安越的辦公室。
秘書給她端上了咖啡,之后便匆匆離開。
李思凝抿了一口,然后氣不順的將咖啡杯摔倒地上。
秘書聽到里面的動靜,跟旁邊的職員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沒有打算再進去,就當(dāng)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一個小時后。安越從會議室內(nèi)出來,秘書走上前,低聲道:"李小姐剛才摔了個杯子……"
安越眸光沉寂的朝著里面瞥了一眼,"十分鐘后,讓人進來打掃。"
秘書:"是,安總。"
安越推門進來,李思凝將一個花瓶砸在了他的腳邊,神情憤怒的看向他:"那個小賤人要回來了是不是?你這么著急的宣布訂婚作廢,就是為了給她騰地方是不是?!"
面對她的逼問。安越?jīng)]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李思凝:"你永遠都是這樣,除了那個賤人,你的眼里從來就沒有過我!即使我為你做了那么多,即使我扶持你走到今天,你也還是看不見我?!為什么?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為什么?!!"
她搖晃著安越的手臂,怒吼道。
安越推開她的手,走到辦公桌前,從里面拿出一疊照片,擺在了桌前。
明明是要翻臉的舉動,他依舊可以做的淡漠如同局外人,坐在椅子上,眸色很淡,"這些……我想,你不會想要公之于眾。"
他所擺出來的照片,似乎李思凝分別跟三個不同的男人接吻摸胸的照片,還有在泳池邊摸臀……以及她跟男人去婦科的照片……
每一張照片上都有時間,且都是發(fā)生在訂婚后。
這人誰看來都是一頂巨大的綠帽子蓋在了安越的頭上。但是他偏生就是能夠不動聲的等待這么長時間,任何的蛛絲馬跡都沒有展露過。
即使是現(xiàn)在,神情眼底都不見絲毫的憤怒。
李思凝原本是想要解釋,想要找借口解釋的,但是張了張嘴看到他淡漠的神色,就忽然知道明白了。
他根本就不在意。
不在意她是不是出軌,不在意她跟多少男人有來往,又或者跟多少男人……上過床。
他在乎的只是這些可以跟她擺在臺面上用來要挾的把柄。
"你在……算計我!"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李思凝從牙縫中擠出這一句話來。
安越扯了下唇角,"……解除婚約,這些照片就不會被公之于眾,不然……我也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達成目的罷了。"
不同的是,前者李家保留了顏面,李思凝保住了名聲;后者,大家徹底撕破臉皮,李思凝身敗名裂。
李思凝握緊了手掌:"你以為,這樣你們就能在一起了嗎?!你做夢!我得不到的人,那個賤人也不要奢想!"
她的咒罵。讓安越沉下了臉色:"今晚之前,看不到李家和平取消訂婚的聲明,這些照片,就會登上各版頭條。"
"安越,咱們走著瞧!"
在李思凝出去的時候,秘書正好帶著保潔人員進門,不偏不倚的正好十分鐘。
秘書跟保潔低聲喚了一聲"安總",之后,動作快速的將辦公室內(nèi)收拾干凈。
全程,安越穩(wěn)坐在辦公桌前,淡然的處理著公務(wù)。
絲毫沒有李思凝離開時的氣急敗壞。
說來,公司內(nèi)的職員,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安總除了淡漠之外的神情。
不少人都知道,他們的安總曾經(jīng)是娛樂圈當(dāng)紅的男藝人,還拿到過影帝,性子以前就是出了名的淡薄,除了……
那個被他藏在心里的女人。
半個月后,四方城國際機場。
近一年之后,再次踏入這片土地,蘇青顏都產(chǎn)生了幾分的恍惚之感。
就像是很多事情感覺過了很久很久,實際上還不到一年。
在她恍神的時候,有人從后面拉了她一把,下一秒她就跌入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
他說:"顏顏,歡迎回來。"
安越緊緊的將人保住,緊緊的,像是想要就這樣將人給嵌進骨血中,他近乎是貪婪的呼吸著獨屬于她的味道。
被他這么抱著,蘇青顏的鼻子有些酸,她說;"我回來了……"
兩人相擁相抱,旁若無人的親密。
安越捧著她臉,繾綣萬分的吻了上去,像是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確定她真的回來了,真的……就在他的身邊。
遠處帶著鴨舌帽的男人,將兩人擁吻的畫面拍攝了下來,傳了出去。
沈云赫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辦公室內(nèi)聽著高層匯報工作,手機響了一下,他輕瞥了一眼,之后驀然站起身,拿著外套,沉著臉就走了出去。
正在匯報工作的兩位高層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后又同時的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
車輛平穩(wěn)的在公路上行駛著,駛向兩人曾經(jīng)一起住過多年的小公寓。
蘇青顏安靜的靠在安越的肩上,享受著這難得的愛人在側(cè)的寧靜。
而此時路口停著的一輛貨車。已經(jīng)在哪里停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沒有進入攝像的范圍,司機神情緊繃的盯看著自己的手機,直到它震動了兩下之后。
司機轉(zhuǎn)動了方向盤。
他直直的看著越來越近的轎車,眼中閃過瘋狂,他踩下了油門。
一場蓄謀的意外,發(fā)生只需要幾秒鐘的功夫,司機的目標是副駕駛的位置。
那里坐著一個女人。
"啊!"他嘶吼著連同貨車一起沖了出去!
安越察覺到的時候,那輛盛滿貨物的大貨車。已經(jīng)橫沖直撞的沖了過來。
安越的瞳孔驟然一陣緊縮,這個時候想要避讓已經(jīng)來不及。
電光火石間,他緊急轉(zhuǎn)動方向盤,想要用這種方式,減輕車禍對于副駕駛上的沖擊。
"砰--"
道路上響起一陣巨響。
一輛轎車側(cè)翻,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如同黑夜中躥出來的閃電,跟那輛發(fā)了瘋的大貨車撞在了一起。
沒有人知道這兩邁巴赫是怎么做到的,就如同沒有人知道,開車的人他是怎么想的。
任誰都知道這是蚍蜉撼樹。螳臂當(dāng)車的舉動,為什么……又怎么可能,有人會做。
拿自己的性命去做。
他以一種決絕的姿態(tài),在千鈞一發(fā)的時刻沖了出來,絲毫的猶豫都沒有。
他用血肉之軀用自己的轎車鑄成了一道鐵壁,只是為了護住一個人。
煙霧,塵土,尾氣……還有血腥味……
在道路上彌漫著,飄散著……
久久,久久不去。
警鳴聲,急救聲在四方城的上空響起,蘇青顏從側(cè)翻的車子里被安越扶出來。
兩人一身狼狽,刮蹭傷和撞擊傷都有,身上好幾處都遍布傷痕,但顯然并沒有生命危險。
可那輛被壓在大貨車下面的邁巴赫,整個車身都已經(jīng)變形。
蘇青顏直勾勾的看著,就那么看著,震驚、恐懼、害怕、擔(dān)憂、不敢置信……種種的情感一股腦的全部涌了出來。
"是……是他嗎?"
她聲線顫抖,問的輕聲。
沒有人能夠聽到她到底問的是什么,甚至連她自己都不能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開口。
鮮血從邁巴赫車內(nèi)涌出,血水在馬路上流出,刺痛著蘇青顏的眼眸。
她跑過去,跪在地上,用手指扒著車身,癡心妄想的想要把里面的人救出來。
她終是失聲喊出了那人的名字:"沈云赫!"
"沈云赫!!"
是他,她知道是他!
這輛車,這輛車是他的!
等救護人員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幸存的兩人正在奮力的想要搶救被壓在車底下的下,路人也紛紛停下來幫忙,但顯然這一切都是杯水車薪,那輛貨車真的太重了……
沈云赫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移了位,他這個人一向是堅定的利己主義者,卻終是有一天本能戰(zhàn)勝了所有的權(quán)衡利弊。
他想要……她活著。
好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