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云涌:各自掙扎(5)
容飛武是何等人,一聽杜采憶這話中有話,這面上就很不爽,口氣陰沉。
“你別這么陰陽怪氣的說話,兒子成了這個樣子,還不是你給慣的?!”
“我慣的?!”杜采憶冷笑。“我這兒子,以前誰見了不說好,就你自己,不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可是,是哪個把容凌給召回來的,然后生生地就把咱們兒子給壓了下去,在人生最輝煌最有干勁的近十年,被他給壓得死死的,錯過了施展抱負(fù)的機(jī)會。容飛武,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你的錯!要是沒有你的當(dāng)初,就沒有今天這個樣子!”
容飛武一下子被戳中了,面色有些僵硬。
杜采憶立刻口氣一柔,采用柔情攻勢,吧嗒掉著眼淚替兒子說情,說容起鏗,還有自己這個當(dāng)母親的不容易,又說容起鏗這么做,實在是被逼得的,即是想出口氣,又是想向大家展示自己。
總之,杜采憶和容飛武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夫妻,對他的脾氣,那還能不了解?!
吃軟不吃硬!
她一番帶著委屈的軟化說下來,容飛武那高漲的怒火,就被說滅了。
“五哥,你以前總護(hù)著容凌,怕我們起鏗欺負(fù)了容凌,可你自己看看,哪回不是容凌在欺負(fù)咱們起鏗,你看他做的一樁樁、一件件的,這次,又是連一聲招呼都不打,直接找上四哥,就把咱們起鏗給辦了,竟然都不找你商量一下。這容凌能耐著呢,咱們起鏗,才是需要你擔(dān)心的。”
“那是他自己不爭氣。”容飛武氣呼呼。
杜采憶抹了一把淚,哭道。“什么爭氣不爭氣的,起鏗剛接手亞東的事務(wù),要是沒有何家的事情,他做到這一步,不容易。想當(dāng)初,你剛當(dāng)上家主那會兒,不也是手忙腳亂的,惹了一些事?!就容凌當(dāng)家主那會兒,不也是花了一年多時間,才讓族內(nèi)和亞東的事物比較穩(wěn)妥地運(yùn)行?!咱們起鏗真是不差,但實在是倒霉了些,這還沒正經(jīng)緩沖過來呢,就被何家給連累了!”
“這還不是他自己招惹來的?!”容飛武哼了哼,卻是有些被杜采憶給說動了。
杜采憶見他神色有些松動,自然是再接再厲,巧舌如簧。
容飛武聽到后來,立刻挑了眉,覺得這簡直是異想天開。
“你還想讓他坐在這個位置?!他做了那樣的事情,還想留在這個位置,這根本就不可能!”
杜采憶不緊不慢地說道。“我這可不是為了咱們起鏗了,而是為了咱們?nèi)菁遥瑸榱巳纭D阆氚。渭覟槭裁磶驮蹅兤痃H瞞著那些事,不就是因為何家的那個何雅肚子里懷著孩子嘛,不就是因為何家還做著春秋大夢,肖想家主的那個位置嘛,若是咱們起鏗就這么下去了,你說,何家的人沒了指望,還能這么干嗎?!沒了希望的人,可是很瘋的。五哥,你自己好好想想看,我說的是不是這個理?!”
容飛武瞇了眼,眼神一下子變得深邃了起來。半晌之后,經(jīng)過細(xì)想的他,點了點頭。
杜采憶就又道。“起鏗犯了這么大的錯,那個位置以后肯定就不是他的了,起鏗也跟我說了,他是根本不想這個了。現(xiàn)在提出這個主意,也是想著將功補(bǔ)過,先過了這道坎再說。一等三伯挺了過來,到時候再處理何家,封了他們的口,不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容飛武又是點了點頭。杜采憶立刻心里竊喜,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容飛武的臉色,輕聲建議道。“那,五哥,我們好好商量一下,再去找四哥他們說說吧。這事,宜早不宜晚啊!”
容飛武抬起了手,示意杜采憶不要再說了,他要好好想一想。
杜采憶一顆心就有些提了起來。夫妻多年,她也明白,自己丈夫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自己就不該打擾了。
站在那,她雖然為了勸說容飛武,是說的苦干舌燥,但是,并沒有完全的自信。畢竟,自己這丈夫,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果然,她設(shè)想過的最壞的一面,發(fā)生了。
“你還有什么打算,就一并說了吧!”
杜采憶的臉上就閃過了一絲狼狽。偶爾有那么一個時候,她就會覺得自己在丈夫面前,似乎是無所遁形的,感覺什么都瞞不住他。
“說吧,別再把我蒙在鼓子里,否則,再發(fā)生什么事,我就一概不管!”
自己的老婆,他還能不知道。大義凜然,說什么全部為了家族,這不過是冠名堂皇的說辭。而且,這容家經(jīng)歷了幾百年風(fēng)雨,任憑哪個都沒有那完全的底氣,說自己所做的都是為了家族,包括他自己!
杜采憶心頭一凜,對上了容飛武犀利的視線,就咬了咬咬牙,把事情都給交代了。畢竟,她讓容起鏗暫時繼續(xù)當(dāng)這個家主,更多的是讓容起鏗依然靠這個位置,多談下幾筆生意,好讓族人對他提升好感,讓他能有更好的退路。她現(xiàn)在不對容飛武說這些,等大家同意讓容起鏗繼續(xù)當(dāng)家主之后,她還是要和容飛武說這事的,因為談生意的事,還是得需要容飛武的幫忙的。不過,她之前不告訴,是存了小心思,怕容飛武會因此生氣。
容飛武果然生氣。
“你還想著讓他談生意?!簡直是胡扯,你以為,這亞東就是咱們家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族人又不是傻了,還能讓他處理生意!讓他繼續(xù)呆在那個位置,是權(quán)宜之計,那已經(jīng)是天大的情面了,你還指望著他依然有實權(quán)?!這絕不可能,族人不可能同意的!”
現(xiàn)在很多人都恨得想揍他一頓呢,還能那么捧著容起鏗,當(dāng)作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
“容家不是我的一言堂,不是我說什么就是什么的。這事,行不通!”
“五哥,起鏗是我們的兒子,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無所有!”
容起鏗陰沉著臉。“自己造的孽,怪誰呢!”
“你可是他父親,兒子都這樣了,我們這做父母的,只能是能幫多少,就幫多少了。五哥,起鏗這孩子,是你一手調(diào)教著長大的,你就幫幫他,我知道,你能行的,族人會聽你的話的!”
“我不行!”容飛武虎起了一張臉。“為了他,我這個當(dāng)父親的,幫的是不能再幫了。當(dāng)初,不是我?guī)椭讶萘杞o趕走的?!當(dāng)初,不是我拉下這張老臉,四處為他說情的?!到了這份上,我這老臉都沒臉了,還怎么幫?!”
杜采憶猛然擰眉。
容飛武又道。“就這樣吧,他就先老老實實地當(dāng)個傀儡家主吧。等這件事完了,給他一筆錢,他就出國自己謀生吧。”
那話里透露的意味兒,差不多就是讓容起鏗脫離容家了!
這是杜采憶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容起鏗絕對承受不住的!他沒這個膽量!容家是他最好的避雨所,他三十八年的時間都是在容家長大,讓他現(xiàn)在離開容家,他就覺得自己連護(hù)身的殼都沒有了,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爸――”悲鳴一聲,容起鏗就著跪著的姿態(tài),就朝容飛武爬來,抱住了他的腿。“爸,我不要,您幫幫我,幫幫我……”
說著,點點男兒淚,又跑了出來。
容飛武瞧著心煩。“哭什么哭,是男人,就別哭!”
容飛武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杜采憶。
杜采憶猛然握了一下拳,向前一步,“撲通”一聲,也跪下了。這讓容飛武唬了一下,眼睛猛然睜大。這妻子是個什么性子,他心里明白的很。可今天,生性孤傲的她,卻向他跪下了!
他覺得這一跪,太沉重!
杜采憶泣聲,淚已成行。
“五哥,咱們多年夫妻,就是在我最傷心、最困難的時候,我都沒求過你,今天,我求求你,幫幫咱們的兒子。”
那一雙頻頻滾下眼淚的眼,就這么包含祈求地看著容飛武。杜采憶這般模樣,又是以跪的姿態(tài),讓容飛武一下子覺得心緊了、又松了。
“媽――”容起鏗見狀,心里大為震動,轉(zhuǎn)身抱住了自己的母親,就又低低地嚎了起來,連連說著。“媽,是兒子對不起您,是兒子拖累了您,是兒子該死,是兒子的錯,是兒子對不起您,是兒子對不起您……”
杜采憶伸出一手,抱住了容起鏗的頭,淚滾落的更是洶涌,卻是不錯眼地就那么仰著臉看著容飛武。
“五哥,求你!”
“這是我們的兒子!”
容飛武看著抱成了一團(tuán)哭著的母子,心里特別不好受。他的妻子和兒子,都跪在了他的面前,都哭著求他,你讓他還能怎么辦?!
長嘆著,他沉重地點了點頭。
杜采憶心里立刻一松。她知道,這步棋,她走對了。而她,也是料定了,自己的丈夫還是有這個能力的。那畢竟,是曾經(jīng)的家主。又是老當(dāng)益壯的人物,在現(xiàn)如今這個時刻,容家群龍無主的時候,大家不還是得依賴著他,聽從他的指揮?!
044
是夜,容凌從一容家親信之人那里得知,族里對容起鏗的處決是依然讓他當(dāng)家主,只等著容三伯的事情過去之后再行評判,他的嘴角,立刻就泛出了一抹冰冷的譏笑。
容飛武,為了這白眼狼的兒子,你可當(dāng)真是不遺余力啊!
可這扶不起的阿斗,還能給你展示奇跡?!
那何家,最是擅于見風(fēng)使舵的,真的就能頂住壓力,頑強(qiáng)不屈?!
敵人一旦開戰(zhàn),還會給你喘息、整裝待發(fā)的機(jī)會?!
可笑!
而他也不會允許!
動了他在意的人,別指望能全身而退!
可想是這么想,容凌卻沒法貿(mào)然出手。因為,他需要顧慮容三伯。誰能想到容起鏗那個傻蛋竟然會將那么多事情透露,而且,寧可去相信何家人,借助何家人的力量,也不去相信容家自家的人。更絕對想不到,他竟然會如此天才地想到去查三伯的罪證,好把他給拽下來。而江劉賀發(fā)難,又挑的這么的是時候。
忍不住地,他皺了眉頭。
“怎么了,出事了?!”
剛出了浴室的林夢,披著一身奶白色的真絲睡衣走了出來,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問。
“你好像不開心!”
走近了,她略路用毛巾包住自己濕漉漉的頭發(fā),彎下了小腰,睜大眼仔細(xì)地看著他。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坐過來!”
她依言坐了下來,他就抓過了她手上拿著的毛巾,很自然地就幫她擦拭了起來。
“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吧?!”
她又問。今天因為揭發(fā)了容起鏗的罪證,所以他很開心,一出了亞東集團(tuán)的大門,就給她打了電話。她聽了,也替他覺得高興,覺得自己這男人可真棒,簡直是帥呆了。可惜,她當(dāng)時不能和他一起,親眼見他的帥模樣。
他這些日子辛苦,為了犒勞他,又為了獎勵他今天的勝利,她又是特地下廚,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因此,把姚飛遷那個吃貨都給招過來了。吃飯那會兒,兄弟倆還喝了酒了,依舊是興致很高的樣子,沒瞧出有什么不對勁的。后來,姚飛遷走后,他又是帶著兩個孩子去了練武場,親自教習(xí)了武術(shù),直到父子三人都是大汗淋淋地出來。這當(dāng)中,肯定也沒什么事的。至少,她去洗澡之前他的面色都還算正常,是她洗澡的時候,他得到了什么消息嗎?!
她微微歪了歪頭,見他依舊什么都不說,就又疑問了一聲。
“容凌?!”
他有些悶的聲音,就在她頭頂響了起來。
“容起鏗幾乎沒受大的影響,這個情況,會持續(xù)很長一段時間!”
這和他預(yù)想的,差的太遠(yuǎn)。按理說,今晚就該出來通知,容起鏗下位,然后容家選出臨時掌權(quán)人。
林夢也驚詫了一下。
“怎么回事?!”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么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他忙了這么多天,最后卻沒正經(jīng)地把容起鏗怎么樣,這么狂傲的男人,怎么能受得了?!
她立刻扭頭,關(guān)切地看向了容凌,漂亮的手指,很自然地就摸上了容凌的臉,在沒有問明白是具體是怎么回事的情況下,她軟聲安慰他。
“別為那種人不高興,不值得的,他也不配。一次不成,總還有下次,我相信你,你是最棒的!”
這話簡直猶如一場春風(fēng),吹入了容凌的懷里。再也沒有什么,能比自己眉目如畫的小嬌妻說話來哄他更讓他高興的。他心頭因為容起鏗以及容飛武等人起的煩悶,立刻就變淡了。
細(xì)致地,他將他得到的情報,都說給了自己的小妻子聽。她是他的妻,他會同她分享任何他可以向她分享的,也愿意讓她傾聽自己的事情,哪怕她什么都不回應(yīng),只是這么安靜乖巧地聽著他在那里說。
她聽完之后,眨了一下眼,立刻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就將他給抱了滿懷。他的臉立刻就埋入了她的柔然之中,吸入滿口香甜的氣息。他略詫異了一下,詫異這個小女人的莫名舉動。她羞澀的時候居多,可有時候,卻又大膽的厲害,常常出其不意地,總讓他覺得,應(yīng)該可以更惡劣地“欺負(fù)”她一些。但他心里才剛晃過一絲邪念,后背就感覺被人給拍了一下,力道有些輕。然后,又是一下。接連的舉動,不知怎么的,就讓久遠(yuǎn)的記憶竄入了他的腦海里。他突然就想到了很小的時候,他似乎也曾這個樣子被自己的母親給抱過。
“容凌,別難過!”
似乎,母親當(dāng)時說的也是這話。
“有我疼你呢!”
似乎,也是有這么一句的。
“乖啊……”
他有瞬間的怔愣,回神過來,心里頭有些悶的同時,又想笑。這個小女人在做什么,把他當(dāng)做孩子在哄嗎?!可那一下又一下的輕拍,卻讓他覺得莫名的舒服。而她那充滿愛意的話,又讓他覺得是那么的受用!不應(yīng)該用“乖”來形容他的,他也不適合“乖”這個字,他會覺得不爽,也應(yīng)當(dāng)小小地訓(xùn)這個小女人一下,可現(xiàn)在,一種奇妙的心境,讓他選擇了閉口不說,就這么默認(rèn)了自己似乎被他當(dāng)成了孩子的情狀。
她的懷抱,讓他覺得舒服。
于是,他微微地瞇起了眼,伸出雙手,將她給抱緊了。
林夢卻是心疼地夠嗆,心里頭對容飛武的怒氣,暫時都蓋過了對容起鏗的。當(dāng)父親的,心怎么就能這么偏?!容凌為了那容家,怎么說,也是累死累活了近十年,他難道就沒有看在眼里。當(dāng)初,他幫著容起鏗坐上了那個位置也就罷了,可又是那么眼睜睜地看著容起鏗擠兌容凌的,那行為,本來就很讓人氣憤了。可現(xiàn)在,容凌被容起鏗給冤枉了,他這當(dāng)父親的不出手相助也就罷了,容凌自己努力著洗清了冤屈回去揭發(fā)了容起鏗,他這個當(dāng)父親的,卻還是這么幫容起鏗。這種幫助和偏頗,太明顯了,不就是變相地打容凌的臉嘛!這是怎么當(dāng)父親的,這讓容凌的心里該多么地受傷?!
“容家的那些人,都可惡!”
憤憤地,她低喃了一句,皺著眉頭,用自己的小下巴,深深地蹭了蹭容凌的腦頂。
容凌只覺得隨著她的蹭動,女人胸前的兩團(tuán),變著角度地擠壓著他的臉。她剛洗的澡,全身除了迷人的體香,還有沐浴乳的芳香味,這是很刺激人的。尤其,她身上穿著的又是一件薄薄的絲袍,隔著那絲薄的布料,那兩團(tuán)柔軟的形狀就越發(fā)顯得明顯,隨著呼吸而帶動的顫抖,都讓他覺得分外清晰。手掌下,那不盈而握的小腰,讓他聯(lián)想到,他撫摸肌膚的時候,也是如現(xiàn)在的絲袍一樣的清涼絲滑,當(dāng)然,那該是更柔嫩,更惹人發(fā)狂一些。
這個女人不自覺的妖媚,簡直要燒了他!
他的一掌,微微滑落,沿著那絲滑的布料,也沿著他那挺翹緊繃的臀線。
她蹭著他腦頂?shù)呐e動,一下子就止住了!
他無聲起笑,倒是沒有太嚇?biāo)皇禽p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去拿吹風(fēng)機(jī)去。”
她立刻嘻嘻一笑,扭著小腰,像只小兔兒一樣地跳了出去,跑去浴室找吹風(fēng)機(jī)去了。等回來之后,嬌聲說著讓她先來,非要給他先吹,他就由她去了。
他原本一直沒有在洗頭之后吹頭發(fā)的習(xí)慣,經(jīng)常是拿著毛巾隨便擦擦就行了,反正是短發(fā)。只有某些突發(fā)情況,才會動用吹風(fēng)機(jī)。不過,自從娶了她,他倒是慢慢養(yǎng)成了洗澡之后吹風(fēng)的習(xí)慣,當(dāng)然,這個習(xí)慣成立的前提得是她伺候著他來的。他喜歡她柔軟的指肚慢慢滑過他頭皮的感覺,也喜歡她纖細(xì)的手指撥動他頭發(fā)的感覺,也喜歡,看她或是站著,或是跪坐在他的面前,那么專注,又那么溫柔地幫他吹頭發(fā)的時候的神情。
恬淡的,寧靜的,一種溫婉細(xì)致的美!
每當(dāng)看到她這個樣子的時候,他的心里就會特別的寧靜――拋開了一切的寧靜。
“容凌。”
她軟軟地叫他。
他也喜歡她這個時候的聲音,輕柔的像是羽毛。
“嗯。”他輕應(yīng)。
“你有佑佑,還有浩浩,等佑佑和浩浩長大了,就會有自己的孩子,你以后肯定會有更多更多愛你的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