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云涌:各自掙扎(3)
現(xiàn)如今,族里的,公司里的,多少人看著他,陽奉陰違,內(nèi)里藏著嘲諷。更有族里的幾個老家伙直接不客氣地讓他去向容凌學習。他容凌面對打擊,引領著雙木挺了過來,不僅成功地讓那些別有用心地人物退了回去,還打了一個漂亮的反擊戰(zhàn)。
借著這個跌停又聯(lián)系漲停的奇跡,多少人的目光投放在了雙木上。媒體和評論家的口水戰(zhàn),更是免費替雙木做了廣告。現(xiàn)如今,雙木的聲勢比沒經(jīng)受過攻擊之前還要高,雙木的股價更是達到了一股難求的地步,哪個手里拽著股票的,都舍不得把這股票給扔出去了,當真是非常非常堅定地相信林夢那句話――“購買雙木的股票,絕對比買黃金合適”。
這是當黃金給揣著了!
有時候,人就是不能比,尤其,當你被拿出來和處處比你強的人比!
對于亞東的頹勢,容起鏗這個執(zhí)行總裁,完全沒有招。他就是想靠自己舊日結(jié)下的交情,向朋友們求助,朋友們也不會幫忙。這時節(jié),別的大企業(yè),也都摩拳擦掌地圍觀著,就等著在合適的時機咬亞東一口了。這時候這個忙一幫,誰知道那投放出去的錢,是不是就像是肉包子打狗一般,一去不復返了。
他容起鏗怎么和容凌比!
容凌的那些個兄弟,才是真正的朋友,真正的兄弟,真正的無論任何時候都會不離不棄的,更是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將手里的錢拿出來投放,哪怕最終這些錢像那一江東流水樣流走!
容起鏗呆在那高高地代表著絕對權(quán)勢的亞東集團的最高層總裁辦公室里,這個時候,再也沒這個得意的心情去俯瞰窗外的美景,他猶如困獸,團團轉(zhuǎn),不時粗喘嘶吼。嚴重上火加上嚴重失眠,讓他雙眼里盡是血絲,眼下兩個沉重的黑眼袋,嘴里起了好幾個大泡,嘴角開了裂。
模樣分外狼狽!
猶如強弩之末!
“哐哐哐”的敲門聲,快速地宛如急驟雨,又猶如密集的鼓點。
無畏!
無禮!
隱隱約約,又像是一道道死神的催命符!
容起鏗怒燥,低咒了一聲門外的人不懂規(guī)矩,更心想要不要把外面那美女秘書給撤了好了。簡直一點用都沒有,也不知道把人給攔下,電話那東西,是擺著好看的嘛!
攜帶怒火,他黑著臉去開了門。為了免去被打擾,他特意鎖了門,所以現(xiàn)在也只能他自己去開門。
他打算好好地訓一下門外的人,無論是因為什么,那人都太沒有規(guī)矩了,他可是亞東的總裁,可是這集團、也是容家最大的官!
不耐地開了鎖,他猛然拉開了門,正要開始怒吼咆哮,卻隔著那個依然抬著手做出敲門動作的人,看到了就站在那人身后的容凌!
那無情且冷傲的臉,那冰寒且蔑視一切的眼,那無端讓人覺得矮了他一截的強大氣勢!
多么地讓人憤憤不平!
“你來干什么?!”沖口而出,怒意騰騰!
可他卻不知道,自打他開了這扇門,他容起鏗的時代,就要宣布結(jié)束了!
“來算算咱們的賬!”
容凌冷酷地開了口,以絕對高傲的姿態(tài)。
“跟我走吧!”
他憑什么要跟他走?!
容起鏗覺得可笑,也看不順眼容凌那理所當然的樣子,這里可是他的地盤,他一個被趕出去的人,囂張什么?!
“誰讓你進來的?!”他憤然反擊,決定要好好地羞辱容凌,便揚聲命令美女秘書。“Shelly,給保安室打電話,把這個人給我抓出去。我們亞東,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就能進來的。”
美女秘書神色尷尬,雖然應了是,也拿起了電話,卻遲遲沒把號碼給撥出去。只因為,容凌大名,讓她如雷貫耳。這以前的舊老板,氣勢又是如此地強勁,大家又是把他給傳得這么神,她都有些怕他,又哪里敢打這個電話叫保安上來。
容凌也不會給這個女秘書時間的,打了一個手勢,他扔下一句。
“就等你了!”
轉(zhuǎn)身就走,高大的背影透露著不容拒絕的強悍。
也是隨著他的話落,兩人站了出來,朝容起鏗直走而來。那樣子,瞧著就不像是會做什么好事。
“你想干什么?”容起鏗沖容凌的背影大吼。“容凌,你可別亂來。我警告你,在這里,你已經(jīng)什么都不是了!”
沒人鳥他,那兩個壯碩的漢子,分別一左一右就把容起鏗給架住了,然后強拽著他,跟隨容凌的步伐。
這是天大的羞辱!堂堂亞東集團的總裁,就在那代表著至高榮譽的辦公室的門口,被外人給架著走了。
容起鏗氣的,一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叫保安,快叫保安……”
但是,誰也不會聽令行事,任憑他叫得是多么的大聲,多么的憤怒!
羞辱他,這是容凌此行的目的之一。因為對容起鏗,他實在不需要一丁點的客氣了。這么一頭愚蠢的白眼狼,竟然做出了謀害三伯,自挖自己的墻角跟的事情來,甚至,還把他做的那些事,都往他身上栽,他以為,他容凌是好欺負的嗎?!
這些天,他一直沒有動作,只不過是時候未到罷了。他要出手,就要來個狠的,一擊必中!
先前任憑容起鏗猖狂著,一張嘴在那里口沫橫飛地顛倒著黑白,私下里,他一直在搜尋各種證據(jù)。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總會留下那么點痕跡。雖然軍部有異心的容氏子弟因為容三伯的事情會招來禍患,所以三緘其口,和容起鏗緊緊地綁在了一起,變相地為他遮掩著。但這世上,還沒有他容凌撬不開的嘴,也沒有他容凌翻越不過去的障礙。一番連敲帶打,總會有一些人會張嘴的,畢竟,他容起鏗私下里搞的動作不小。只是可笑,族里的那幾個老家伙這都是干什么去了,對于這些事情,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果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所以就只有事發(fā)之后,指手劃腳的份了。更沒有想過去懷疑,去調(diào)查什么的。
可恨可氣!
容凌大步走入會議室的時候,各部門的人員,大部分都就位了。他雖然離開了,但是威嚴尚在。尤其,在他剛剛才領著自己的一幫兄弟,對抗著賀劉江三家,打了一場漂亮的反擊戰(zhàn)、勝仗。這強大的能力,讓公司上下還有全族都開始惦記。他們很需要能出現(xiàn)一個像容凌那樣的人,能引領著他們,渡過這道難關,尤其,在如今容家的保護傘容三伯眼看著快要倒下的時候,又尤其,容凌和容三伯是那樣的關系,應該不至于眼睜睜地看著容三伯就那樣倒下。所以,這些人隱隱期盼著,容凌能夠回歸。盡管,容氏家族有規(guī)定,家主,一個人生平只能當一次,下去了就絕對不可能再上來,但是這都是什么年代了,能者居之,一些老規(guī)矩,可以改的那就改。如果容凌這個時候表示回歸容家,那他們肯定會舉雙手歡迎。
又因為,這次和容凌一起來的,有容四,容家紀律堂的負責人。此人不管外面的事情,只管容家內(nèi)部的事情。紀律堂的存在,讓容家在國內(nèi)形勢最動蕩的那幾十年,低調(diào)而隱忍,有組織又有紀律,所以安然地度過了一次又一次的災難。也因為有它的存在,容氏子弟,向來嚴以律己,對內(nèi)極富有向心力。因為,容氏子弟一旦有做出對不起族內(nèi)的事情來,就會受到紀律堂嚴厲的懲罰。那些恐怖的懲罰,承襲了好幾個朝代,花樣百出,絕對是容氏子弟不愿意去承受的。
已經(jīng)有十幾年了,紀律堂沒搞過大動作,只是偶爾的小懲小戒一下,所以,這紀律堂對于年輕的那一輩,就有點像是傳說,一個聽著是讓人有些害怕但到底印象不太分明的傳說。大概也只有如今四十歲左右的人,才會對紀律堂有比較深刻的印象,并且心生畏懼。
容四,排行在容三伯之后、容五容飛武之前的這位族里長輩,這十幾年來,也是因為局勢安寧,所以慢慢淡出了很多人的視線。在年輕一代之中,提起這位容四伯,能想起來的大概就是容四伯那短小精瘦的身板,以及那猶如刀鋒一樣的臉線,還有那極具穿透力到讓人不大敢長久迎視的犀利視線,以及那不太容易讓人親近的氣勢。總之,似乎是一個不好惹也不能惹的人,可到底是為什么不好惹不能惹,他們卻又說不出來。
但現(xiàn)在容四出來了,又是和容凌一起來的,稍微上了年紀的人一聽這消息,就知道要大事不妙。容三伯這次被軟禁的這筆賬,估計是要好好清算了。只是他們中的很多人,竟然都希望著容凌能是無辜的,畢竟容三伯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堅定地表示他相信容凌;又畢竟,他們太期盼容凌的鬼才來幫助他們。
正經(jīng)危坐之中,他們迎來了容凌,又迎來了低罵不止,神色異常難看、幾乎是鐵青的容起鏗。容起鏗被兩個人給抓著過來的狼狽,就這么落入眾人的眼里。有聰明的,立刻猜到了什么,頓時微微變臉,不知道該是慶幸,還是該失望;該是憤恨,還是該懊悔!
容起鏗也沒想到會議室里竟然有這么大一個陣仗等著他,他一想到自己在進入會議室之前的怒罵,再想到自己此刻的狼狽模樣,只覺得這張臉,今天是徹底丟盡了。他就算不去想,可是一個能將他羞地恨不得能立刻消失在大家的面前的想法冒出了他的腦海――他大概,是歷任家主當中,最丟臉的那個了!
沒人請他座,容凌也不會給他機會座。他雖然已經(jīng)不是亞東的人了,但是現(xiàn)在這會議室依然是他的主場,全權(quán)由他控制。
“開始吧!”冰寒的聲音揚起,他看向了容四伯。
容四點了點頭,繃著那張冷厲的臉,上了講臺。
“帶上來!”
他沉聲下了命令。
很快,有七八個人,神色狼狽地被人給帶了上來。他們的長相不一,但是卻做出了同一的動作,那就是齊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下,仿佛根本沒臉來面對大家。
容起鏗看著,一陣心驚肉條,在座的,只怕沒人能比他更了解這七八個人是什么性質(zhì)的。那是他極力要遮掩的罪證,為什么,他們會出現(xiàn)在這里,這位只聽聞深得上一任紀律堂的堂主衣缽的容四伯到底想做什么?!
腦子瞬間,就像雷達一樣地發(fā)動了。他知道,要大事不妙了。他更知道,絕對要立刻、馬上,讓這個會議中斷!
噢,不,這不是什么會議,這或許就是他的批判大會!
腦子瞬間又晃過了容凌那高傲的神采,又晃過了他竟然被他的人給如此不客氣的對待,還有他一路走來,所有人那閃避的眼神。還有現(xiàn)在,容凌他坐在那里,氣定神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他,卻是不被尊重地站在這里沒人理會!
不!
不能讓容凌出了這手!
“四伯,您這是要做什么?!”
強自鎮(zhèn)定著,他去找座位做。只是可恨的是,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有人的刻意安排,在前頭的位置,除了容四伯因為上了臺而空下了一個位置,前面,根本就沒了別的空閑位置。他要想坐下,那就只能去會議桌的末尾找座去。而那會議桌最前面的地方,那先前一直都是他坐著的地方,現(xiàn)在是空著,但是,卻沒有椅子。他想坐,好,還是去會議桌的最后方,親自拎一把椅子過來。可他堂堂的亞東集團的總裁,容氏的家主,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丟這個臉嗎?!
他只走出去了三步,就沒法再走了。腦子里那個唯一的念頭就越發(fā)強烈了,那就是,趕緊結(jié)束這亂七八糟的一切。
可惜,他大勢已去!
對于容起鏗的提問,容四伯不予以回應,只是機械且僵冷地回了四個字。
“稍安勿躁。”
容起鏗就有些急,急吼吼道。“四伯,容凌不能出現(xiàn)在這里,他已經(jīng)不是我們亞東的人了!”
“他必須得在這里,我接下來要說的事,和他有關!”
容四冰冷的目光,在容起鏗的身上掃過。容起鏗只覺得全身激靈了一下,宛如被一條毒蛇給盯上了。雖然容四伯的目光只是那么淡淡地掃了一下,但這種實質(zhì)性的威脅,讓容起鏗有些心驚。他似乎,又看輕了一個人。又或者說,以前還真是沒怎么在意他!
眼看著,容四伯將眼落在了門口,然后冷聲吩咐。
“把門關上!”
會議室的兩扇大門,就此關上。眼尖的人也會看到,大門外面,各站著兩個人,瞧那體型,就知道是保鏢護衛(wèi)一流。他們站在那里,儼然是防止別人再進入會議室;又或許,是防止會議室的人從里面出去。
事情很嚴重啊!
所有人的心,都變得沉重了!
而容起鏗,就猶如已經(jīng)被解剖針給釘在了試驗臺上的青蛙,手、腳,包括軀干都沒法動彈,只能睜大了眼,驚慌卻也無奈地等待著自己被一下一下地解剖開。
這讓他瞬間汗如雨下!
容四伯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在講臺上揚起。
“今天召集大家過來,是為了處理族里的一段公案,是關于我三哥,也就是我們的容三此次被紀檢部門檢查這一事。先前有傳聞說,容三被抓,是因為容凌舉報了一些罪證,在座的,估計有些人是這么信了。今天,我就是要將這件事給好好整理整理,還容凌一個清白!”
為此驚訝的人不多,因為,容凌現(xiàn)在大大方方地坐在這里,王者氣勢依舊顯露,這足可以說明一切。
“那我們先一個個來。”
說著,容四從文件夾里抽出了一張紙,放在了投影機的下端,于是大屏幕上立刻就出現(xiàn)了一張認罪書。那偌大的簽名和紅色的手指印,分外的清晰,讓下面的人,或是心驚肉跳,或是神情肅然。
容四把那個簽了這張認罪書的人給叫到了面前,他負責問,那個人負責回答,重現(xiàn)了一部分的真相。這肯定要比容四當初審問那個人的時候快多了,那個容氏子弟到了這時候,也是乖了,沒有遲疑,把知道的都給說了。
那人全部交待完之后,被帶下了講臺。下面立刻揚起了議論聲,帶著一絲不可置信。那些完全被容起鏗給蒙在鼓子里的人,覺得容起鏗怎么能這么地膽大包天,他身為容家的家主,怎么能干出這樣的事情來?!他到底是為了什么?!當初,把容凌給趕了出去,讓他繼承這個位置,他們這些人,是多么地向著他,就沖著這份支持,他就不應該干出這樣的事情來。而且,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損害的可是整個容家的利益。容家哪里對不起他,供他吃,供他喝,那待遇要遠遠的超過別人,最后,又讓他坐上了這個位置。再者說,族里的那些叔叔伯伯,爺爺奶奶什么的,可都是看著他長大的,對他又是多么地好。他真是黑了心肝了,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簡直是一頭白羊狼,真該一刀把他砍死的白眼狼!
很多人,怒不可遏!
身為容家人,都有很強烈的家族榮譽感、責任感,又是時時刻刻牢記著,在外面你再怎么折騰,和別人哪怕是斗地一個你死我活,可就是不能對自己族里的人下手,更絕對不可以做出自挖墻腳,損了自家利益的事情來。
這基本上是容家人從一出生就接受到的教育理念,每個人都是把它給刻到骨子里的。就是因為這個觀念被一再的強調(diào),所以幾百年來,容家經(jīng)歷了風風雨雨,卻一直堅挺著,直到現(xiàn)如今的繁榮。
容氏家族內(nèi)部,也不是沒存在競爭,因為有競爭才能有進步,弱肉強食,無論是什么事物,要想強大,你不存在競爭力不行。但是,那競爭必須是良性競爭,而不是惡意打壓,搞陰謀詭計地去陷害別人。這就比如家主之間的競爭,所有人大概的起點都一樣,給你五百萬,讓你出去自行發(fā)展,在此期間,會有專門的人員監(jiān)督你,監(jiān)督你的行為,監(jiān)督這筆錢的去向,然后兩年后,所有競爭家主這個位置的人都回來,向大家展示你用這五百萬創(chuàng)造的成果。誰的成就最大,就可以獲得最高的分數(shù),換算成百分比;然后再經(jīng)過族里比較有分量的人的投票選舉,這也算是一個百分比;還得加上在任兩位一明一暗家主的認可度,也換算成百分比。最后,誰的百分比最高,那這家主的位置,就屬于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