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風(fēng)起:先后遭難(4)
江彥誠心里打的好主意,簡直猶如一張密密實實的黑網(wǎng),朝林夢撒了過去,雖然沒有將她裹緊,可是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斷了她的生路了。這邊,林夢猶不自知,糾結(jié)著江彥誠放下的話,想的腦子都快要炸了,腸都快抽搐著打結(jié)了。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地,她忍不住地開始咬起了自己的手指蓋。
做,還是不做?!
一想起容三當(dāng)初對她的逼迫,對她父親的手段,最后對她痛下殺手卻讓小浪替她枉死,她就知道,自己必須得做!哪怕她會因此得了另外一種愧疚,可還是――不得不做!
那怎么做?!
利用孩子?!
她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夠亂的了,那份愧疚和罪,她一個人承受就夠了,怎么還可以把孩子們給拉進來。可若是不借助兩個孩子,她還能怎么做?!
苦思無果,她煩的連連抓自己的頭發(fā)。容凌提前下班回來,看到的便是這一幕。犀利的眸子再一掃,自然就看到了落在床邊的一些碎發(fā)。不少,所以聚集成了黑色的一團又一團的,看上去,絕對讓人不舒服。
“啊,你回來了啊!”
她后知后覺地招呼,緩緩放下了抓著自己腦袋瓜的雙手,目光在他手上捧著的鮮花上,多逗留了幾秒。
“覺得怎么樣了?!”
他溫柔地詢問,走上前來。
“好多了。”
然后臉龐略有些發(fā)燙地看到他將那一捧大紅的玫瑰遞到了她的面前。
“聞聞看。”
他的目光,淡淡中帶著柔光。
她突然就覺得全身一松,那些在她心頭盤繞的東西,都變得輕了起來,淡了起來。
“嗯。”
心里有些發(fā)甜地應(yīng)了一聲,她將這大捧的紅玫瑰給接了過來,然后低下頭,細細地嗅聞。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的時候,她享受地瞇起了眼,唇角揚起了一抹絕美的笑。
他看得心頭一動,一掌輕輕地扣住了她后腦勺,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了一枚淡吻。她感覺到了,略睜開了眼,有些羞澀地看了他一下,然后繼續(xù)微瞇著眼,帶著歡喜地看著花束。
他又送她花了呢!
他卻略皺了一下眉,因為他松開大掌的時候,幾根黑色的發(fā)絲,直接就纏著他的手掌下來了。
他心里有些不高興了!
這個女人!
起身,他去一邊的梳妝臺上拿了木梳過來,自然地替她梳起了頭發(fā)。
“啊?!”她輕輕地低呼了一聲,兩個粉嫩的耳朵尖充血般地冒了紅,但卻沒有伸手去攔。只覺得,那木梳靜靜地在她的發(fā)間滑過的感覺,真舒服。而且,這個男人就坐在她的身邊,她的臉只需要往前稍微一動,就可以埋入他的胸膛。離地太近,近到可以聞到他的體香,她抽了抽鼻子,有些深深地吸了吸,扭著小腰,就往他胸膛里湊。
他的眉頭這次擰緊了,就沒松開過。木梳一趟刷下來,那勾下來的黑色的斷發(fā),簡直是刺傷他的眼。他將那些斷發(fā)都收入了大掌里,慢慢地,將她的頭發(fā)全部都打理了一遍之后,才將滿手的頭發(fā)送到了她的面前,冷聲呵斥。
“這是怎么回事?!”
她看的也有些心驚,猛然瞪大了眼。那大黑色的一團,些微長長地墜落下來的樣子,看上去都有些恐怖了,甚至有些小小的恐怖片的效果了。
他拖起了她的下巴,不讓她再縮在他的胸口,更不讓她的目光逃避他。
“我不在家,你就是這樣虐待你自己的?!”
她趕緊搖頭,她……她真的不知道會是這個樣子啊!這個男人現(xiàn)在這樣一副很不爽的樣子,搞得她都有些怕怕的。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拉下了臉,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下巴。
她疼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真想扒開你這腦袋瓜,看看這里面到底藏著什么!”他的聲音有些恨恨的。
她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心虛無比,又覺得好大的委屈,很感傷。
他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唇,警告她。
“我不管你在想什么,可你這身子是我的,你下次再敢虐待這身子,我就讓你好看!”
冷澀的眸子,散發(fā)著陰鶩,證實他怒地不輕。
她心里酸酸的。他生氣,說明他在意!可也甜甜的。這個男人可真好!
軟軟地叫了一聲“容凌”,她有心要撒嬌,就再次往他的懷里鉆。可他一把推開了她,冷眼瞪了她一下。
“給我好好反省!”
就站了起來。
“容凌……”她可憐巴巴地叫他。
他沒搭理,俯下身,將地上的亂發(fā)都給撿了,包括一些落在床上的。越撿著,他的臉越沉,全身散發(fā)的氣息就越黑冷,她就越不敢開口了,抱著鮮艷欲滴的玫瑰,大氣都不敢出地小心翼翼地瞄著他,美目滴溜溜轉(zhuǎn)著,盡圍著他了。
就看到他捧著頭發(fā),往浴室去了。然后有淡淡的焦味傳了過來,似乎是什么東西燒起來了。她皺了皺鼻子,立刻把玫瑰花給放到了一邊,掀開涼被,下了地,朝浴室走去。還沒到地方呢,就被從浴室出來的他給撞見了。
他就又瞪她。
“回床上躺著去!”
“你燒什么啊?!”她探頭探腦,有些明知故問。
他又瞪了她一眼,大步走進,抄過她的小蠻腰,大掌緊跟著落下,在她挺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她低呼,扭著屁股就躲,一手去抓他的胳膊,然后鼓起了眼,不依地看著他,控訴著。
“你打人!”
“打你還是輕的。”他冷哼,大力掐了一把她的屁股,都快要把她給掐疼了。“回床上躺著去!”
“都躺了一天了呢!”她嘀咕著抱怨,屁股左挪右晃的,又開始躲。可再躲,還能躲到哪里去,就是逃不開他的毒手,然后又挨了一下打。其實倒不是很疼,畢竟屁股那里肉多嘛,可是她都這么大了,還被男人打屁股,這感覺真的很丟人的。
“別打了,我回去躺著還不行嘛!”
她火燒屁股地要往床上竄,可卻被男人給摟地死緊死緊的。
好吧,這下?lián)Q他不放人了!
“今天下午家里不是來客人了嗎,怎么算是躺一天了?!”
揉著她的屁股,他一低頭,便咬住了她的小耳朵,輕輕地啃著。
她一下子就不吱聲了,乖地過分。
他心里頭有些恨恨的,怪她什么都往心里憋。
“你知道你自己現(xiàn)在像個什么樣子嗎?”
她就越發(fā)把自己往他懷里縮,腦袋瓜埋在他的胸口,像鴕鳥一般地自欺欺人著。他干脆將她給抱了起來,往床鋪走去,最后將她放到了床上。他高大的軀體,跟著壓了上去,將她密密實實地壓在了身下。
他輕輕咬著她柔嫩的唇瓣,見她依舊一聲不吭的樣子,就冷哼了一聲,宣布了答案。
“你這個樣子,就像只傻頭傻腦的老鼠!”
她不依了,抬起了小臉,很抗議地撅起了嘴。她哪里像老鼠了,那東西又黑又臟的!
“還撅嘴!”他卻用手重重地將她的嘴給壓扁,冷嗤。“江家的人就像貓,我一提他們,你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立刻縮起來了。”
她心里立刻慌了一下,明白很多事,其實都逃不過男人的眼睛。尤其,江彥誠今天又是直接找上門的。
“江家人,最近動作很多嘛!”
她就越發(fā)把嘴巴閉緊了,眼睛睜著,可就是不看他。
傻頭傻腦的。
他在心里哼了哼,但卻越發(fā)灼熱地去吻她,大掌更是熟練地順著她的細腰,就往上摸。
怎么辦?!
她這副樣子,根本就是氣死人的,可他卻依然覺得她可愛地要死,身體甚至因為這個而微微火熱。
果真是栽在她手里了!
“何家的事,知道了嗎?”
這個她可以說,立刻就點了點頭。
他不滿,含著她的小嘴,沙啞地輕哼。“說話。”
說完,重重地摸了一把她的柔軟。
她立刻紅的雙頰如火,軟嫩的身子,在他身下微弱地輕輕挪了挪。
他的眸光,微微地暗了暗。
她卻沒發(fā)覺,反而覺得這個位置比剛才要好一些了,舔了舔舌頭,說話。
“嗯,知道了,早上看了報紙了,然后網(wǎng)頁上也報道了一些。”
“那看到是誰帶頭抓的人吧?!”
林夢小小地沉默了一下,才道。“是江大哥!”
“哼,江大哥?!”
他冷嘲,略有不爽。憑什么叫那個人哥?!石羽不比她大?!梟況不比她大?!還有俞旭,還有老五老七,哪個不都比她大,她都直接叫他們的名字,怎么就不見她叫他們哥?!這種區(qū)別對待,真會成為人心中的刺!
“江家人野心很大啊,這次可是要把何家給吞了!”
林夢沒吱聲,她不打愿意附和這種對江家人的負面評價。而且,何家是讓人討厭的,他們做了壞事,這次被抓,也是活該!
“你知道江家人接下來要對付誰嗎?”
林夢微微變了臉。
“要對付姓容的!”
林夢這下面色大變,看著容凌,黑色的眸子頻頻閃動,似要哭出來了。小手也是一把抓緊了他,用力到,嬌嫩的指尖都要嵌入進去了。
“不……不會的……”
她微弱的辯解,她不會讓江大哥對付他的,一定不會的。
容凌看著眸光急速閃了一下,繼續(xù)道。“何家這次很難再翻身了,容家也是逃不了干洗的。容起鏗將容家和何家綁地太緊了。容家這次肯定要被何家給狠狠地拉下水了!”
他說姓容的,意思是指容家?!
林夢猜測著,一時間不知道該是失望呢,還是該松一口氣。伸手,她主動將他給抱緊了,也不怕他因此會壓壞她。
他自然不會如此,小心翼翼地用手撐著自己,繼續(xù)說。
“別看江乘風(fēng)好像大義凜然的樣子,可這自古的官場,就是一個爭權(quán)奪利的地方。江乘風(fēng)這次突然發(fā)難,把苗頭沖向了何家,還有接下來沖向容家,獲利的,絕對是他們江家!”
林夢一下子糊涂了,細聲地問。“怎么說?!”
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了起來。
容凌說了那么多的話,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拐到這上面來,見這個小女人終于不再笨下去了,對此表示了感興趣和疑惑,自然是解釋地越發(fā)細致了。
“江家站的是劉首長的隊,那劉首長是和我三伯權(quán)利不相上下的人物。劉家也是有生意做的,這次何家倒下來了,最后肯定要被劉家給吃了。等輪到容家被拖下水的時候,劉家肯定也會狠狠地咬上一大口。劉家這生意做的順了,以后肯定少不了對江乘風(fēng)的提攜!”
林夢一下子就呆住了,她不知道,這里面竟然還有那么復(fù)雜的說道,她以為,這只是單純的復(fù)仇的。情感上,她還是把江家人的行為往好處想,或許是因為江家人需要借助那個什么劉首長的力量,所以才這樣做呢。可到底,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江大哥不靠什么提攜,他自己會上去的。”
“小笨蛋,官場的事,哪那么簡單!”
他輕輕掐了掐她的小臉。
她到底不是不經(jīng)事的少女,豈能不明白一些潛規(guī)則,所以很快眼里的光芒就黯淡了下來。
可,難道他們不是單純地為了小浪報仇的嗎?!
不,她不大愿意相信。那可是他的兒子,還有是他的弟弟。對于江彥誠沒有把握,可是對于江乘風(fēng),她不信,她覺得,他不會是那樣的人的。
搖頭,皺著眉,她糾結(jié)地往他的肩窩處靠。
“容凌,抱我!”
她拽著他,讓他往她身上壓。她現(xiàn)在只想緊緊地抱住他,感受他的體溫。她覺得,她的頭又疼了。
容凌控制著壓她的力道,雙手卻將她緊緊扣住。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往她的心里種了一棵懷疑的種子了,再稍等片刻,等那種子發(fā)芽就好了。等那芽長大了,根系將她心里的那顆毒瘤完全給包裹住了,他就可以將它連根拔起,然后江家的人,就給他有多遠就滾多遠。
冷冷的,他的眼里射出寶劍出鞘一般的鋒利光芒來!
如此過了一會兒,他撐了起來,摸了摸她的小臉。
“起來,洗把臉,一會兒該吃晚飯了。我給你買了艇仔粥回來,吩咐廚房給熱著了,今晚你喝這個。”
那個貌似是廣東特色小吃哦。林夢一聽,雙眼就亮了一下。
“你特地給我買的嗎?”她睜著漂亮的眼,很期待地看著他。
他輕輕點了點頭,后又補充了一句。“排了很久的隊才買到的,人太多了。”
至于到底是誰去排的隊,這個就沒必要告訴她了。他本不應(yīng)該說這個,覺得太過矯情了,不過特殊時期,是該矯情一點,好讓這個笨笨的小女人多念著一些他的好,免得到時候真把他給賣了!
她一聽,果然就感動了,起身,就朝他撲過來,膩在他的身上,就一陣的嬌聲軟語,小嘴甜的就跟裹了蜜一般。
“容凌,你真好,真好,最好了……”
說著,還連親了他好幾下,親的他心頭有些熱,偏頭,堵了她的小嘴,將她壓在床上,重重地親了好幾回,只親的她氣喘吁吁,雙眸含水地看著他,媚態(tài)十足。
勾人得緊!
等晚上再收拾你的!
他心里暗想。然后又想,既然知道他最好,那就趕緊把心里藏著的那點事給交代了,否則,真要拖到事情都結(jié)束了,看他怎么懲罰她!
038
入夜,他如愿收拾了她。一夜混亂,第二天的事,就有些耽誤了。他沒趕著去上早班,不過還好,該處理的,他昨晚上都處理了,需要今早運作的,也全部都交代下去了。
厚重的窗簾擋著外面的驕陽,讓屋里暗沉沉的,依然仿佛天沒亮的樣子。一抹薄被,掛在兩個人的身上,將兩人緊緊地牽系在了一起。裸露著白嫩肩膀和纖細美腿的女子,安靜地蜷縮在男人的懷里,長長地秀發(fā),順著那美好的胸部曲線,一同鉆入了涼被之下,窺探著不能言明的美好。男人的大掌則隔著涼被,占有性地摟著她的腰,一手則搭在她的腦頂,依舊是占有性地扣著她的臉,將她安置在自己的懷里。猶如一種無聲地保護。
昏暗的室內(nèi),有一種讓人不忍驚擾的安寧和甜蜜。
但是“叮鈴鈴”的響聲,還是不客氣地打擾了室內(nèi)的安寧。
林夢皺起了眉頭,輕輕地“唔”了一聲,扭著身子,往他的懷里鉆,好像這樣就能隔絕那惱人的聲音似的。但是電話鈴聲依舊不依不饒地響著,讓她“唔唔”只亂叫,被他過分開發(fā)的身子, 到如今,都酸疼死了,根本就是連動都不想動。
“電話……電話……”
隨手觸摸到了一方溫?zé)岬募∧w,其下緊繃的觸感,讓她想也不想地用了點力,推了推。把這惱人的東西,交給身邊的男人來處理。
被擾人清夢,男人也是有些不甘愿地睜開了眼,察覺到懷里的小女人像是鬧起了起床氣,就一把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幼白的后背,啞著嗓子輕哄了一聲。
“乖,繼續(xù)睡吧。”
這邊略翻了身,長臂一伸,就把話筒給抓了過來。
惱人的聲音終于是停止了,她略略舒暢了,哼唧了一聲,再次將腦袋往他懷里供著。他一手繼續(xù)輕拍著她的后背,哄著她,這邊低低地詢問開。
“說吧。”
這是室內(nèi)專線,能夠這么不識抬舉地在這個時候把電話打進來,他也想知道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只是下一秒,他的眉頭就皺了一下。打來電話的尊叔表明,有兩個警察上門來了,然后要求見他,但在沒有見到他的情況下,拒絕透露任何詳情。
“你讓他們稍等,我馬上過去。”
放下電話,他掀開被子,輕輕從床上撤下來。一時間少了舒服的熱源,她有些不依,扭著腰就要靠過來,他低下頭,吻了吻她,又哄了她一下,她才安分了。
去了浴室,他快速地將自己收拾了一下,穿上一身寬松的休閑服,就下去了。但是接下來,他要面對的事情,卻再次讓他皺了眉頭,眼里浮現(xiàn)了陰郁。
兩個警察出示了拘捕令,表示現(xiàn)在就要帶他回警局,配合關(guān)于他侵占亞東集團資產(chǎn)的調(diào)查。“職務(wù)侵占罪”這事,先前已經(jīng)被壓下去了,可沒想到還是起來了,還是以這種方式。
容凌皺了一下眉。
“稍等,我上樓一趟!”
一警察卻不識好歹地出手攔了他一下,仿佛是怕他就此逃跑似的。
容凌冷挑了一下眉,以冰冷地看待一個死人的目光看著他。
“你知道你現(xiàn)在站著的是什么地方嗎?你知道這個地方有多少我的人嗎?”
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凌遲!
他沒有起床氣,但是一大早被迫離開嬌妻香軟的軀體,跟他們?nèi)ゾ郑淮硭睦餂]有氣!
那名警察立刻臉色一白,肉眼可見地身子抖了一下,被容凌駭?shù)卮笳票灸艿鼐屯约貉g放槍的地方摸,立刻被和他站在一起的同伴給猛地按住了。那名同伴嚇得額頭微微冒了汗,暗怪同事的魯莽和胡來,頭皮發(fā)麻地迎視著容凌危險的目光,替自己的同事辯解道。
“容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這只是例行公事,要是有什么地方唐突了您,還請見諒!您大概有什么需要交代您的家人的,我們就在這里等您一下好了。”
此人倒是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