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風起:先后遭難(2)
最后四個字,“我相信你”,感覺上像是隨口帶出的,卻又多了那么一點突兀。“別再跑來跑去”,又帶著別樣的意味兒。林夢點頭的時候,心里就閃過了好多個念頭。
他說了,相信她的。
所以,她可以辜負他的信任嗎?!
要知道,他的復仇計劃大可不必對她說的,可他還是說了。
因為,他信她。
所以,她說不出口了,對容凌!
于是,她的內(nèi)心只能是更加的糾結(jié)和沉重,然后在兩個小家伙不在身邊的時候,粘膩地纏著他,摟著他的脖子,淡淡地親吻。也只能靠這種方式,來表達內(nèi)心的歉疚和不安。
他軀體灼熱地將她壓在床上,將她的衣服給褪了大半,全身都在吼著要吃了她。禁欲了那么多天的身子,根本就禁不起她的主動挑逗,可是在他的手指都已經(jīng)揪住了她的底褲,眼看著就要拽下來的時候,他卻堪堪停住。睜著暗欲喧沸的眼,低啞地說道。
“別玩火了,你還生著病,身子會受不住的!”
他的欲望,強的要嚇死人。一旦真的開始了,根本就沒法停下來。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么渴望她,好幾次,都想先用強的把她給要了。可理智,一次次地將這念頭給壓了下來。他現(xiàn)在要她,她絕對會被做的暈過去,然后下不了床的。
重重地,他吻上了她的唇,帶著憤憤不平、戀戀不舍的意味,可還是放開了她。
“我去看看那兩個小的。”
躁動的欲火,不是干坐著就能解決的,所以,他必須要走動,并且,還得出去。而且,這個小女人明顯反常了,瞞著他的事情,照剛才的情形看,又肯定是和江乘風有關(guān)的,他需要好好查查。他很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心里有他不知道的大事,更不喜歡,這事能將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聯(lián)系在一起。
可時間太趕了,所有的事情都撞在了一起。他這邊還沒重大突破的時候,江家猛然發(fā)難了。
大廈傾塌,轉(zhuǎn)瞬在即。
于是,他也不用查了,什么都知道了!
*
如答應(yīng)小佑佑和小浩浩的那般,江長昊出手特別的迅速,而且,還特別的狂傲,攻擊了何家之后,點名道姓地直接就說,這是替他的兒子教訓何家的冰冰的。
“以后,讓她少在我兒子面前晃,否則,再讓他們不爽了,可就不止現(xiàn)在這種程度了。”
那個男人,向來是橫行霸道慣了的,論起打擊,可不管對手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自己本事一流之外,老子又是那樣的身份,何家吃了這虧,卻只能干瞪眼,拿他沒辦法。畢竟,他是出了名的無賴,又是出了名的瘋子。一個可以隨手就將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拿出來陪你玩的瘋子,有幾個有這個膽量接招的?!
不能拿江長昊怎么樣,但總可以將冰冰怎么樣吧!
柿子挑軟的捏,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
何家立刻將冰冰給罵了個半死,將她罵的嗚嗚哭了。
何老太太心想這大半年何家到底是得罪哪里神仙了,怎么就能這么倒霉呢,好不容易挺過了容凌那一關(guān),如今,又被江長昊給咬了一口。想來想去,倒似乎總是和家里的這個小丫頭有所關(guān)聯(lián)。
“真是個掃把星!”
老思想的何老太太當下就罵出了口。
在一邊拉著女兒的李亦萍本來心里就很不舒服了,一聽自己的女兒成了“掃把星”,立刻眉心一跳,只覺得心口一股邪火,突突地往上竄。可想著老太太的性子,又想著事情都這個樣子了,就只能委屈著自己,暫時把這口氣給壓下。
但是老太太罵起來就沒個完了,嘟嘟囔囔的,盡數(shù)落著她的不是了。這孩子在當媽的心里都是個寶,誰能受得了別人將自己的孩子給批評的一無是處的。而且,到最后何老太太都用上手了,狠狠地戳了冰冰的腦袋瓜好幾下。
李亦萍終于是忍無可忍,可到底是礙于何老太太這個一家之主的權(quán)威,所以憋著氣,把目光給轉(zhuǎn)向了一邊凸著肚子坐著的何雅。
“丫頭,你幫著勸勸奶奶啊。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又不是冰冰故意的。”
自己女兒在容家受辱的當日,回了家就向她哭訴了。她是不讓自己的女兒去找李蘭秋的,免得不小心被李蘭秋給當作槍使了,反正,自家表妹這趟回來,就覺得跟以前有些不大一樣,瞧上次的行事作風也讓她心里有些毛。可冰冰最后還是去了容家,在她不在家的時候。這是誰讓的?!還不是何雅,就連送冰冰過去的司機,都是何雅給派的。
自己家這小姑子打的好算盤,明知道容凌的兒子和李蘭秋不對付,還把自己的女兒給卷了過去。這一去,自己女兒能有好果子吃?!所以女兒回來向她哭訴,她并沒有把這事給聲張出去,心里覺得女兒這是活該了,看她以后還敢不敢把她姑姑的話當作圣旨來看到?!她都這么大了,這都快10歲了,也該學到些教訓了。
現(xiàn)在,冰冰被老太太給訓成了這個樣子,歸根到底罪魁禍首的何雅反倒是一聲都不吭,這實在是說不過去吧!
看著何雅,李亦萍的眼神流露出深意,也希望何雅能夠聽懂她的意思。
可何雅卻什么都不說。
李亦萍心里真是又氣又急,暗怪何雅的不懂事。
“丫頭,你倒是說說話。”
老太太有話說了。“你讓丫頭說什么。聽好了,今天這事,就是冰冰的錯,得好好地被訓訓,省的她太過無法無天了。亦萍,你別幫著,回頭你也得好好教冰冰,別讓她再這么糊里糊涂下去。”
冰冰一聽自己還要挨訓,然后曾奶奶還讓自己的媽媽訓她,這心里就忍不下去了,把何雅給供了出來。
“嗚嗚,曾奶奶,是姑姑讓我去容叔叔家的,不是冰冰的錯,冰冰是聽姑姑的話去的……”
“住口――”何雅卻是驀然厲色。“小孩子家家,滿嘴謊話,這是從哪里學來的!”
“姑姑?!”冰冰瞪大著淚眼,委屈又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姑姑。若說這個家里,誰和她最親,就是自己的姑姑了,就連媽媽都排在后面。冰冰不明白,為什么姑姑要說謊,還來訓她。
“姑姑,是你讓我去的呀――”
“你媽媽教你的吧!”何雅卻截了她的話,將罪推向了李亦萍。
李亦萍氣的一下子毛了,怒喝。
“丫頭,說什么呢?!”
聲音一下子間有些高了,對何雅怒目相向。
何雅立刻沉下臉。“你這是什么樣子!”
說完,向一邊的人告狀。“奶奶,媽媽,二伯母,你看看,大嫂這是什么眼神!”
口氣里帶著濃濃的不快!
于是,何老太太,何雅的二伯母,還有何母的目光一起朝李亦萍射了過來,帶著濃濃的譴責。任憑李亦萍是如何解釋那一天的事情,任憑冰冰淚巴巴地哭得有多可憐兮兮,又是如何焦急地訴說清白,可何老太太和何母就是不相信這對母女。
“李蘭秋是的你表妹,是冰冰的表姨,她接冰冰過去玩,冰冰能不去?!你別把罪往丫頭身上推,這都是你李家人干的好事!”
李家!
倒是把冰冰也給劃歸了姓李的!
這讓李亦萍氣的差點內(nèi)傷!
這老太太糊涂了,冰冰可是姓何的,可是他大兒子的頭一個孫女,也是唯一的孫女!
可無奈如今家里人個個把何雅給當作寶,再論起親近度,肯定是何雅和何老太太以及何母比較親,她正經(jīng)來說,只是外來的媳婦,所以,在何雅面前,再有理,也是沒理。只是可憐了自己的女兒,就這么憑白地認了罪名,還被要求以后放學后不許亂跑,只許回家接受管教,她這心里就疼啊,就氣啊!
和何雅的矛盾,就此埋下。
晚上,何家的男人回來了,她和冰冰又挨了批,她的罪名是“子不教母之過”。她萬般委屈,回了自己的房間,向自己的丈夫訴冤,可非但沒得到他的諒解,還被他給訓了幾句。
“你啊,最近就是太折騰了,安分一點,老老實實在家里呆著。至于你那個表妹,你也少管她。冰冰今天惹來這樣的禍事,你這個當媽的難辭其咎。”
李亦萍頓時心里發(fā)冷,看著丈夫何戰(zhàn)宿難以置信。
“你怎么能這樣說我?!冰冰的教育,不也是有你的一份嘛,再說了,冰冰的事,不是一個人的事,而是咱們整個家的事情,先前因為容凌――”
“好了,別提了他了!”何戰(zhàn)宿不悅。“這都老掉牙的事情了,還整天往嘴邊掛,像話嗎?!”
說完,就不耐地往浴室去。
她追過去,他卻哐當關(guān)上了門,將她擋在了門外,隔著門,又繼續(xù)說她。
“你啊,別給自己找借口了,就老實地在家里呆著吧,然后,好好地教咱們的女兒。”
她都這么解釋了,他還是不信嗎?!
李亦萍頓時酸澀地紅了眼。到底是什么時候起,自己這丈夫就變得對她有些不耐煩,有些冷漠了,還不理解人了呢?!外人看著她一副嫁入豪門當少奶奶的樣子,可哪知道,當少奶奶也不是舒服的,家里里里外外,各種妯娌,各種叔伯,各種長輩,單單應(yīng)付他們,就很讓她費神。還別提,一些貴婦的交際,她還需要苦心維持。
他以為,她不出去工作,呆在家里,就很閑嗎?!
怨惱、生氣、委屈,李亦萍抹了一把臉,去看自己的女兒去了。
好吧,他們不是嫌棄她沒把女兒給教好嘛,那好,從今天開始,她就一門心思地教自己的女兒,誰也別想插這手。她堂堂名牌大學畢業(yè)的大學生,每天閑在這個家里,還真是屈才了,而且,憑她的才能,還能教不出一個好女兒來!
只一點,必須讓自己的女兒離何雅遠遠的。自己女兒這一身的陋習,可全是從她身上傳來的!
*
另一頭,江彥誠看著江乘風笑。
“真是天賜良機,就這么錯過了,太可惜了!”
“是啊!”
江乘風應(yīng)和。沒想到江長昊竟然攻擊了何家一回,給何家造成了不小的損失。江長昊這人不好惹,一般惹上他的,最后都沒什么好果子吃。現(xiàn)在,有部分人在觀望著,看江長昊是否有進一步的動作,所以都不敢出手了,而這,在接下來的幾天,勢必要給何家的產(chǎn)業(yè)鏈,造成了一定的斷口。
而他們這邊也是打算就這幾天把何家給收拾了的,所以,不妨就在江長昊開始點燃的這把火上,澆上大油吧。
“那就開始吧。”他的臉上,浮現(xiàn)冰冷的笑,猶如死神。
江彥誠微微點了點頭。
于是,死神高高地舉起了他黑色的勾鐮,其結(jié)果,可想而知!
當晚九點多,江乘風親自帶人,去了何家,將何老太太的三個兒子全部抓走,這包括何雅的父親,身為國企聚何集團董事長的何寬;包括何雅的二伯父,身為一省副省長的何華深;以及掌管何家自家生意的何雅的三伯父何永平。還被抓的,有何家的幾個小輩,這當中包括何戰(zhàn)宿在內(nèi)。
一瞬間,何家被抓走了近半數(shù)的人,剩下的多為女流之輩。
何老太太經(jīng)不起這個打擊,一下子抽了過去。何家的女眷急慌慌地又是叫醫(yī)生,又是在那里呼喚老太太的,又是在家里嘰嘰喳喳地吵著鬧著說該怎么辦的,一時間家里亂地可以。最后醫(yī)生來了,給老太太看了,老太太雖然醒了,可神智還是有些不清,整個人看上去迷迷糊糊的,嘴里嘟囔個不停,看上去還是沒從這個打擊里恢復過來。
何家平日里一向是何老太太拿主意的,她一下子成了這個樣子,女人們瞬間沒了主意。糟糕的是,他們的男人還被抓了。而且,帶頭的最是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江乘風,那個人是出了名的冷酷和油鹽不進,也是出了名的官員克星。他要是心里有了主意,那真是半點面子都不給。再者說,江乘風可是拿著正式的拘捕令上門來的,話里話外透露的意思,就是已經(jīng)有了非常充足的證據(jù),這些被抓的人,休想干干凈凈地回來,或許到最后,根本就是不回來了。
怎么會是這樣,自己家,不是和江彥誠家交好的嗎?江家不是劉首長的人嗎?自己家近段時間可是得了劉首長一力提攜的啊!
家里幾個稍微知道些內(nèi)情的女人聚在了一起商量,卻是越商量越暈了!
不行,這個時候必須得找個能主事的男人出來!
所以,她們想來想去,就想到了容起鏗。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容起鏗和他們何家,早就是骨肉相連了。何家若是出了事,容起鏗,以及容起鏗所代表的容家,也是跑不了的!
一想起了那枝節(jié)盤繞,根深葉大的容家,何家人才略松了一口氣,感覺到了一絲安全,然后就急急忙忙地就去聯(lián)系容起鏗去了!
相信,有容家這么一棵大樹庇佑著,總不至于出太大的亂子。
可若是,何家不過是江彥誠和江乘風手里的棋子,目的就是要把容家給拉下水呢?!
他們要是知道這一點,可還能竊喜的出來?!
037
容起鏗一接到何家那邊的求救電話,這心里就急跳了好幾下。現(xiàn)如今,他可是和何家綁在了一起,他是很清楚這當中的利害關(guān)系的。何家要是因此出了事,他也得因此出事。
沉聲安撫了一下何家的女人別慌,讓她們把事情從頭到尾仔細地對他說一遍,聽完之后,他心里更是沒底。怎么會是江乘風來抓的人,而且,一抓還是那么多人,基本上是把何家從根上拔。再者說,既然是江乘風帶的人,那么江彥誠那邊,怎么一點消息也不透露,這不合常理啊。
江彥誠和何家、和他,又不是一般的關(guān)系,他兒子豈能這點眼力見都沒有!一下子間,一種預感告訴容起鏗,要壞事了。何家的女人問他怎么辦,他能怎么辦,那是江乘風,他和江彥誠打過交道,可和江乘風就連泛泛之交都算不上。而且,江乘風辦起案,又素來無情的狠,將一個“公事公辦”給執(zhí)行地徹底。
口頭上讓何家的女人稍安勿躁,容起鏗先掛了電話,然后立刻讓自己手下想辦法去探聽一下消息,到底何家這犯的是什么事,現(xiàn)在又是被帶到了哪里。這邊,他也惱恨何老太太這個不中用的,平日里大小事她都愿意插一下手,如今趕上正經(jīng)的大事,她卻倒下了,可真是一個外強中干的。
心里閃過些許不滿,些許輕視,他心里略打了腹稿,給江彥誠打了電話。一接通,便是一聲呵呵笑,故作灑脫。
“江叔,你兒子今晚上好大的動作,這是怎么了?!”
“哦?!”江彥誠在那里裝傻充愣。“你是指什么。”
“呵呵,這不是把何寬一家給抓了嘛,這弄的有點大啊!”
“還有這事?!”江彥誠故作驚詫。“乘風做事,我向來很少插手,這事,我還真是不知道。”
容起鏗一聽這話,心里就是猛然一提。這是騙鬼呢,這么大的事情,他就不信江乘風能不和他老子提前知會一聲,而且,他也不相信江彥誠沒把他和何家,還有自己的關(guān)系說給江乘風聽?!江彥誠那是在官場打滾那么多年的了,教出來的兒子不至于那么愚笨。而如果江乘風只是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辦公事,不通半點人情世故的特警,那他也不可能爬到那樣的位置,更不可能擔任重案組組長這么些年。以他每年總能將幾個權(quán)勢大的人給拽下馬、他卻依然能呆在那個位置相安無事的情況來看,這個人自然是懂得縱橫之道的,而且,必然還是非常精通的!
江彥誠不和他說實話,這只能說明這事只能是要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可他明知道江彥誠在搪塞他,卻沒法子逼得江彥誠去承認!
“這事來的太突然了啊,莫不是……上頭起了什么風?!”他只能如此試探。
可江彥誠還是隱瞞地滴水不漏。“乘風沒特意和我說,想來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不過,你也知道我兒子辦的一些事,那是對自己親人都不能透露半個字的,否則,就是違反紀律的,所以……”
江彥誠沒有往下說,但暗示的很足,那就是:江乘風的事,他插不上手,所以你容起鏗來找我,沒用!
容起鏗聽了,不得不下了重手。“可,何寬是替劉首長辦事的,是不是劉首長――”
“容起鏗!”江彥誠猛然打斷了他。“別人的事,我們還是少管為妙!”
容起鏗聽得江彥誠這猛然的厲色,不由“啊?”了一聲,表示了詫異,心里同時飛快地轉(zhuǎn)開,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很快,江彥誠就要求了結(jié)束。
“就這樣吧,沒別的事,我就先掛了,這邊還有些急事要等著我去處理。”
說完,卻不等容起鏗的回復,就把電話給掛了。這分明就是不給容起鏗說話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