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無意傷她(4)
“當(dāng)哥哥的,自然要護(hù)著家里的兄弟,這也是我們?nèi)菁业淖嬗?xùn)。弟弟被人給打了,且先不論對錯,鐸鐸是應(yīng)該出這個頭。可能,他的行為有些失了分寸,但是他畢竟是一個孩子,可以原諒。至于外面?zhèn)鞯氖裁戳殖杏硬铧c死在手術(shù)臺上,那完全是那個醫(yī)生的失職。容凌要追究,就盡管追究,我也支持!”</br>
這到底是差點要當(dāng)上家主的人,講話還是很有技巧的。如此大義凜然的話,很容易就將他自己給撇清了。而容家的確是一個護(hù)短的家族,家里人被欺負(fù)了,無論對錯,都先得給自己人找回面子再說。</br>
容起鏗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頗為有恃無恐。</br>
他有些挑釁地看了容凌一眼。</br>
容凌一聲冷嗤。他可是一個視禮教為無物的人,哪里管你什么祖訓(xùn)不祖訓(xùn)。容起鏗守著的那些破規(guī)矩,在他看來卻是分文不值。</br>
他冷傲地指著小佑佑說。“這孩子入學(xué)的時候,我答應(yīng)過她媽咪,這孩子以后就是我罩著了,出了事,我全權(quán)負(fù)責(zé)。所以,今天不管這孩子是被誰給揍了,我都幫他把這面子給找回來!”</br>
“你敢?guī)鸵粋€外人?你就是這樣當(dāng)容家的家主的?”容起鏗立刻刺他。</br>
“承諾,比家主的位置重!”</br>
這般把家主的位置都能不放在眼里的氣勢,震得心心念念要這個位置的容起鏗有些發(fā)懵。一時間,他竟似說不出話來。</br>
而容三伯卻是暗暗贊許。這才是他挑中的人,容起鏗哪里能和他相比。瞧瞧,人家容凌是怎么做事的,這么快就將這事捅得大半個江北市都快要知道了,問人家從哪里聽來的,人家還不會把這事往容凌身上栽!</br>
瞧瞧!</br>
人家這才是本事呢!</br>
容起鏗這么莽撞地就和容凌斗,連對方的基本心思都沒摸透,還一下子把自己的兩個兒子都扯了進(jìn)來,簡直是傻透了。容凌又是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的,讓容起鏗過來,就是吃定了他。</br>
今日這局,勝負(fù)早已經(jīng)分出,他就只當(dāng)是看出戲吧!</br>
就聽容凌沉聲道:“今天這事,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再有打佑佑的事情發(fā)生,我不管是誰,我都會揍回去。我倒要看看,以后還有誰敢和我作對!”</br>
那一刻,他猶如君臨天下,霸氣外露,囂張得可以,卻偏偏讓人無可奈何。冷視容起鏗的目光,更是快化成了實質(zhì)的劍,能將人給扎出血來。那殺機(jī)不容忽視,讓容起鏗膽寒。容起鏗深知,這個如狼似虎的男人,有時候就是個瘋子,是什么事都能做出來的!</br>
他又嚴(yán)厲地看向容亨鐸,俊臉一繃,棱角分明猶如出了鞘的刀。容亨鐸本能地繃直了身子,掩飾著心里的懼怕,倔犟地迎視著容凌。</br>
“這次我不會出手,你也不用道歉,但是你欠佑佑一次!等到時機(jī)成熟,佑佑會向你發(fā)起一次挑戰(zhàn),到時候,無論輸贏,你們今天這一場架,才算是正經(jīng)了斷!”</br>
容亨鐸身子一震,眼里閃過一絲訝異。</br>
容凌則低下頭看佑佑,沉聲道:“林承佑——”</br>
他首次對小家伙點名道姓!</br>
小家伙立刻繃了臉,大喊了一聲:“有!”</br>
“自己的場子就得自己給找回來,今天你被人給打了,以后就得給我打回來!求人不如靠己,你聽明白了嗎?”</br>
“聽明白了!”小家伙大聲說著,用小狼崽一般的眼神,惡狠狠地盯著容亨鐸,一字一頓,用很慢的速度一個字一個字地把話給說清楚。</br>
“我-不-要-你-的-道-歉!你-等-著,我-以-后-肯-定-會-打-回-來-的!”</br>
這樣的小孩,雖然稚嫩,可是瞪著眼,一臉的認(rèn)真,還有那不容置疑的堅定口氣,都讓人覺得這已經(jīng)不是一個小孩了,而是一個戰(zhàn)士。哪怕是一個小戰(zhàn)士,他也會為了自己的尊嚴(yán)和驕傲,保持著讓人崇敬的戰(zhàn)意。這熊熊燃燒的戰(zhàn)意,不到勝利那一刻,就絕對不會罷休!</br>
那小小的身子,難以讓人想象,會發(fā)出那樣的氣勢!</br>
容亨鐸繃緊了身子,困難地點了點頭!</br>
容起鏗心里又驚又怒,恍惚地覺得似乎看到了第二個容凌在那兒冉冉升起!</br>
容三伯的眼里,則瞬間精光乍現(xiàn)!</br>
容起鏗自覺沒法再待下去了,今天這場子,簡直太丟人,所以要直接帶著兒子走,卻被容凌給攔了下來。</br>
“大哥,你忘了一件東西!”</br>
容凌揚手,就甩出了一個小U盤。容起鏗出于一種本能,急忙伸手接了。</br>
“這里面可是有好東西,大哥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看看。今日這打人、這手術(shù)臺的事,內(nèi)情如何,你我心中都很清楚。看在兄弟的份上,這次我就忍了。只是佑佑這孩子,以后這性命可就掛在你身上了。你該知道人言可畏,有一就有二,這孩子再有事,我可就找大哥你了!”</br>
容起鏗手一抖,差點控制不住地想把U盤給捏碎。</br>
這是光明正大的威脅!</br>
好你個容凌!</br>
真敢!</br>
“你這是什么意思?”他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一樣炸開了。</br>
容凌冷眼如刀,面沉似水。</br>
“面子我給了!好走,不送!”</br>
容起鏗想要大聲理論。張一瞬醫(yī)生的事,完全是由穆家人出面弄的,是現(xiàn)金收買,口頭承諾,落不下可以成為鐵證的把柄,容凌想拿這“好東西”威脅他,沒門兒。可他的眼角一瞄到在一邊坐著的面無表情的容三伯,就一陣忌憚。怕就怕,容凌真是弄到了什么“好東西”;怕就怕,容凌已經(jīng)提前和容三伯說了什么!</br>
所以,他沒這膽子發(fā)飆,只能憋著氣,怒氣沉沉地使勁拽著兒子的手走了。</br>
等回去之后,他急不可待地打開U盤,點開里面的視頻。那視頻的主角,正是那個已經(jīng)失蹤了的張醫(yī)生,里面的情形,自然是張醫(yī)生招供的情形,耳聽著張醫(yī)生一口一個穆家人,一口一個他是冤枉的,是被人指使的,再想一想現(xiàn)在幾乎整個圈子里的人都會以為他對那個小佑佑下了毒手,容起鏗暴怒,猛一揚手,將堆放在桌上的一應(yīng)文件全部掃落在了地上!</br>
在噼里啪啦的聲音中,容起鏗覺得暢快了,可頃刻間又覺得痛苦了!</br>
既生瑜?何生亮!這種悲憤的情緒,再一次在他的心里翻騰!</br>
既然他投胎到了容家,那么老爺子為什么又要在外面制造出一個容凌來?</br>
處處被他壓制,處處壓他一截!</br>
就連這一次,也被容凌反敗為勝地拿來做了文章!</br>
容凌最后那話,他難道還聽不清楚嗎?</br>
就因為大家都懷疑他對那個孩子做了什么,所以當(dāng)那個孩子再出事的話,大家還是會慣性地以為他又是主謀,他的聲名受累,自然會跟著拖累孩子!所以,他以后就該憋屈地成天燒香拜佛,讓佛祖保佑那孩子沒事!</br>
他媽的,他以后簡直就成了那孩子的保護(hù)傘!</br>
害人不成,反倒還得倒貼著去保護(hù)!</br>
容凌,這頭狡猾的狐貍,在這里等著他呢。現(xiàn)在看來,他有理由去相信,這一切,都是容凌設(shè)下的套,而他自以為是在捕獵,卻反而被捕了!</br>
多么滑稽!</br>
容凌啊,容凌!</br>
容起鏗恨啊!恨啊!</br>
可沒那么容易的!</br>
沒那么容易!</br>
那個孩子是必須要除掉的,剛才看到那孩子如此血性剛毅的一面,他心里越發(fā)堅定了要除掉那孩子的心。他深知,只要那個孩子在世一天,他的孩子必然當(dāng)不成家主!那種天生的獸性和霸氣,不是后天能培養(yǎng)的,那是融在骨血里的。容起鏗知道,自家這孩子在這一點上,是永遠(yuǎn)輸了!</br>
也別以為他沒看到,當(dāng)那孩子擲地有聲的時候,容三伯那突然亮起來的眼神。那個老家伙的眼睛向來毒,看到好苗子就不愿意放過,必然會想法設(shè)法地把人撈到自己的身邊。那孩子哪怕當(dāng)不成家主,將來怕也是會對自己的兒子不利。看來看去,永遠(yuǎn)都是一個障礙!</br>
必須得除掉!</br>
孩子目前沒法動,他先忍一忍,可那孩子的母親呢……</br>
容起鏗想起了那個美得恍若一朵花的女子,冷笑了一聲!</br>
一時情急,他倒是忘了,那個女子可是復(fù)雜得很,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隨便挑起哪一件,都是能做文章的,都是能讓人手忙腳亂的。而且,似乎,那個女子才是最重要的吧!能夠這么年輕就平平安安地生下了容凌的兒子,還讓容凌如此大動干戈,放話說罩著,估計她在容凌心中的地位不低吧!</br>
否則,今天就不會只有一個林承佑了!</br>
07</br>
容三伯對小佑佑有些喜歡,那倒是真的,如果今天小佑佑這媽媽不是林夢,估計容三伯就得發(fā)話要重點培養(yǎng)這個孩子了。可偏偏這孩子是林夢的,他就不得不謹(jǐn)慎了。容三伯可沒有年老失憶,自然記得四年前他是怎么警告林夢離開容凌的,雖然這話不是他親自說的,但是底下人卻是按照他的意思辦事的。而且,當(dāng)時他甚至對她動了殺念!</br>
這事兒,就是一根刺,怕是要一直扎在那里了。</br>
所以,容三伯沒有再說話,走了,保留了對小家伙的態(tài)度。不過,他倒是把小沐沐給留了下來。小沐沐不愿意走,鬧著要陪小佑佑玩,容凌又是她的表舅舅,容三伯也就放心地離開了。</br>
看小家伙有沐沐陪著,林夢就把容凌給拉了出來,在外面的小客廳低語。</br>
“這事兒,就這么算了?”</br>
容凌微微挑眉,她這是對他做事的方式表示質(zhì)疑嗎?</br>
林夢跟著皺眉,卻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br>
“你說那位鐸鐸的媽媽再不依不饒的,可如何是好?我覺得那個女人簡直像個瘋子,那樣的事情怎么能做得出來?”她依然余怒未消。</br>
容凌心里一松,問她:“那你想怎么辦?”</br>
她撅嘴,抱怨。“我哪里知道。要是知道了,還用得著問你嗎?”</br>
睨了他一眼,她嘆了一口氣。“你們這些人總是比我高一截,做事的方法簡直是一套一套的,讓人防不勝防,我之前還覺得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現(xiàn)在想想,卻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天真了!”(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