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上將蔡鍔
亂箭計劃最終獲得通過,這樣的消息讓身處前線的東北國防軍總司令蔡鍔上將高興不已,這顯然是一個真正的好消息,而他和東北國防軍也早已為此做好了周全的準備。
在中央軍部的電令下達后,蔡鍔就迫不及待的召開前線指揮官全體會議,將張自忠、傅作義、劉亞昭、衛(wèi)立煌等人都召集過來。
此時的東北國防軍指揮總部已經遷移至漢城,依托仁川港、仁川機場和多條鐵路干線進行補給增援,全軍總兵員擴大至170萬規(guī)模,下轄11個空軍師,其他可供調遣的本土沿海空軍師4個,海軍方面由中央聯(lián)合艦隊負責配合,本身下轄一個朝鮮巡防艦隊。
全軍裝備的輕型坦克1.1萬輛,身管火炮1.33萬門,火箭炮2748輛,步兵裝甲車和兩棲裝甲車總計1.57萬輛。
美國馬修.李奇微將軍說過,朝鮮南部的地形過于復雜,大部分的地方連輪式車輛都無法通過,很多地圖上標注的道路根本無法通行。
東北國防軍同樣面臨這樣的問題,但是帝國陸軍擁有規(guī)模龐大和水平極高的工程部隊,通過扶持北方朝鮮政府大量征調朝鮮民工負責修路,一方面是修路,另一方面就只能靠大規(guī)模的空投和航空運輸來增加補給輸送。
宋彪在這場第三次中日戰(zhàn)爭之中充分吸取了美國人在韓戰(zhàn)中的教訓,整個戰(zhàn)爭在作戰(zhàn)和修整之間打打停停,條件具備就打,條件不成熟就停下來做戰(zhàn)爭籌備工作,以一種很穩(wěn)健的方式逐步向前推進,并沒有任何冒進的意圖。
在過去的幾個月中,東北國防軍在朝鮮南部以日軍遺留的軍用機場為基礎,修建了漢城、仁川、光州、全州、清州五個大型的軍用機場中心,調入五個空軍師進駐,加上原有的濟州、元山、信川三大空軍機場,對日本已經實現(xiàn)在北部的層層環(huán)形壓制,使得日軍根本無法阻止有效的空軍大規(guī)模攻勢和防御戰(zhàn)。
各集團軍的前線指揮官和參謀長陸續(xù)乘坐專機、火車抵達漢城,隨即就乘車前往總指揮部,只有陳武將軍率領的第四集團軍防御線較為深入,已在前線同日軍多次交火,軍情緊急不便回來,由副參謀長徐尉前來參加會議外,其他如傅作義、衛(wèi)立煌、張自忠等人都陸續(xù)抵達漢城機場。
所有人都是在4月17日的這天上午抵達,到了總指揮部就直接奔赴會議室,衛(wèi)立煌和第二集團軍新提拔的參謀長白崇禧來的最早,他們的任務也完成的最早,后面基本沒有他們太多事情,頂多就是作為預備力量和穩(wěn)定后防。
風水輪流轉,如今終于輪到傅作義帶領他的第一集團軍上陣了,傅作義自然是很高興,早早也乘坐一架運輸機抵達,到了總指揮部之后也顯得頗為意氣風發(fā)。
傅作義正好在會議室的門口遇到了張自忠和衛(wèi)立煌,見到兩人就熱情洋溢的帶著參謀長劉亞昭上前同他們握手,滿面紅光。
同張自忠握手之時,傅作義忍不住的笑道:“藎臣兄,如今這一仗雖然要是以我第二集團軍為主力,但你的第三集團軍也是精銳云集,若我們兩軍合力左右夾擊,則破敵在望,翻手之易爾!”
張自忠笑了笑,指著傅作義調侃道:“你太得意了,別在這里大意失荊州。”
傅作義呵呵一笑,辯解道:“我豈敢大意,只是這熬了一年才輪到我第二集團軍以主力之勢全線進攻,憋了我整整一年,等之不及啊。”
張自忠贊同道:“深有同感啊,宜生賢弟。”
說到此處,他邀請傅作義一起進入會議室,又補充道:“總司令在里面恐是等我等多時,還是先進去見總司令吧!”
“也好!”
傅作義答了一聲,同張自忠又邀請衛(wèi)立煌等人一同而行,軍人是靠成績說話的,衛(wèi)立煌的資歷相比他們倆人是比較低的,但在此前的漢城攻勢中,一鼓作氣打到了全羅南道,雖說很多人覺得換了自己也能是一場大勝,只是能否勝的如此之漂亮,實在也無多少把握。
今時今日,大家見到衛(wèi)立煌也是多有敬佩之意。
傅作義心里也是憋足了一口氣,衛(wèi)立煌的戰(zhàn)績確實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壓力,表面的得意之下,他內心里其實有一個很強烈的較勁的。
他想要打一場非常漂亮的東南決戰(zhàn),徹底將日軍驅逐出朝鮮半島。
進入會議室里,傅作義等人就見到蔡鍔正和參謀長劉賡云等人在大地圖前參量問題,有副官上前匯報說他們都到了,蔡鍔和劉賡云兩位陸軍上將回過頭正好見到諸人,此時即將正式對日軍發(fā)起最后之大決戰(zhàn),諸人的興致都很高漲。
“你們來的好快啊!”
蔡鍔贊嘆一聲,這就邀請傅作義等人先坐下來。
傅作義、張自忠諸位則一起上前敬禮匯報,隨后才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來,既然該來的都來了,蔡鍔和劉賡云也不再單獨討論下去。
蔡鍔手中有中央軍部和帝國皇帝正式簽署的作戰(zhàn)令,這就將軍令讀了一番,通知在座諸位正式的決戰(zhàn)日期在5月中旬,具體的作戰(zhàn)時間會在戰(zhàn)前三天緊急通知。
將作戰(zhàn)令讀完,蔡鍔就將自己的老花鏡重新取下來,同在座的這些帝國陸軍中將、少將們說道:“如今一切條件都已經成熟,東南戰(zhàn)區(qū)的事情也不會再拖下去了,第一、第三、第四,三個集團軍同時從三個區(qū)域發(fā)起進攻,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以更多的兵力和輕重武器的投入,以及空軍的大范圍優(yōu)勢,將日本東亞派遣軍切割成六個區(qū)域,各部在空軍和本部的支援下輪番殲滅日軍,將日軍徹底驅逐出朝鮮半島,為后續(xù)登陸日本本土作戰(zhàn)奠定重要之基礎。”
當過多年的國土資源大臣,此番的蔡鍔比年輕之時要沉穩(wěn)很多,他年輕時還能算是穩(wěn)重之人,可也經常會出一些略顯急躁的舉動,很奇特,看起來是非常穩(wěn)重,偶爾會突然做出一些不那么穩(wěn)重的事情。
如今的蔡鍔在這些方面要好了很多,畢竟年齡帶給他的除了日漸衰老的身體和老驥伏廄的壯志外,還有那些教訓、經驗、人脈、知識、榮譽、失誤……,老牌的資深上將總是有資深上將的優(yōu)勢。
蔡鍔說了一番四平八穩(wěn)的話,心里也在琢磨著一些事,其他人倒是特別的有精氣神,等著這最后的決戰(zhàn)都有很長的時間了,就盼著早點將日軍趕下海。
戰(zhàn)爭有奇正之道。
第三次中日戰(zhàn)爭和第二次中日辛亥戰(zhàn)爭之間的一個最大的差別就在于中日實力上的對比,中日辛亥戰(zhàn)爭時期,帝國剛建立,國力尚弱,面對已是工業(yè)國的日本,帝國只能采取不惜一切代價,拼盡一切力量以求速戰(zhàn)速決的整體戰(zhàn)略,而到了如今的第三次中日戰(zhàn)爭時期,中日實力完全不在同一個水平線,而日本的先天性的缺點就是戰(zhàn)爭資源嚴重需要從海外進口,這就使得中國可以打一場以互相損耗實力為基礎的逐步推進的環(huán)形封鎖戰(zhàn),最終將日軍封鎖在本土島內活活耗死。
在戰(zhàn)略上,中國的這種戰(zhàn)略就是正道。
在戰(zhàn)術上,中國則是充分利用軍工業(yè)和國家科技、兵源的優(yōu)勢,積極推動新戰(zhàn)術的進步,既可以打裝甲機械化陸軍的重點和線式突防閃電戰(zhàn),也可以打多點進攻的亂箭戰(zhàn),還可以在戰(zhàn)術規(guī)劃中采用多線分割,重點圍殲的攻堅戰(zhàn)。
依靠強大的軍工業(yè)實力,帝國已經優(yōu)先保障東北國防軍的170萬軍隊全線更換m35突擊步槍,特別是在東南戰(zhàn)役和琉球戰(zhàn)役中,不管是中央軍部,還是前線總指揮部,統(tǒng)一的認識都是裝甲部隊在這兩個戰(zhàn)役中所能起到的作用是有限的,還是需要更側重于陸軍步兵的進攻。
在二戰(zhàn)之前,陸軍的作戰(zhàn)主要有兩種作戰(zhàn)體系,一種是傳統(tǒng)炮步結合體系,另一種是機械化的裝甲車與步兵的結合,二戰(zhàn)之后,機械化步兵、傳統(tǒng)炮步都需要同空軍、陸航相結合。
帝國中央陸軍在這三個體系領域的摸索都是非常深入的,蔣方震、劉賡云、韓春麟、劉亞昭、粟彬這些老中青三代的軍事理論專家,對于帝國陸軍傳統(tǒng)的炮步體系也都持續(xù)的研究貢獻,特別是承上啟下的韓春麟,退居二線在中央軍事學院擔任副院長期間,一直致力于多兵種理論的研究,在傳統(tǒng)炮步領域也提倡“新綜合化理論”。
韓春麟的“新綜合化”理論的主要核心思想就是提倡單兵輕武器的多樣化和綜合化、輕型化,火力要猛,重量要輕,追求在區(qū)域火力內的集中和優(yōu)勢,而不是單純讓士兵追求更遠的打擊范圍,打擊更遠的目標是機械化部隊、航空部隊和炮兵的工作,士兵要做的就是集中在前線發(fā)揮區(qū)域火力點優(yōu)勢,依托整個體系的優(yōu)勢消滅對手。
在這個理論的支撐下,帝國中央陸軍在過去的二十年間大量研制了一系列的新式單兵武器,包括像火箭筒、榴彈槍、突擊步槍、m33專用狙擊步槍等等。
火炮在帝國中央陸軍的地位相對過去是有了一定的下滑,但仍能保持在世界一流的水準,新型輕榴彈炮、加榴炮的研制和服役都比較順利,火箭炮的研制和服役工作在這幾年間也一直在加速進行。
部隊是一個體系,它的整個裝備設置都有著非常高的科學性。
隨著像105\120mm的大口徑迫擊炮的大規(guī)模服役和改進,75mm的輕榴彈炮已經失去了原有的身管火炮的優(yōu)勢地位,帝國開始大規(guī)模的列裝m1930型105mm口徑牽引式輕型榴彈炮和m1933型120mm牽引式輕型榴彈炮,這兩型號的榴彈炮都是帝國陸軍炮兵力量的中樞。
像朝鮮半島東南地區(qū)的這種情況,大規(guī)模機械化部隊的突防是比較困難的,它都是山地,日軍的主要駐防也都是在高地上,坦克和裝甲車不可能從山下向山上進攻。
遇到這樣的情況,整個陸軍的戰(zhàn)術就必須向著傳統(tǒng)炮步結合回歸,在大規(guī)模陣地戰(zhàn)中,炮兵是受到牽制較多的兵種,火炮的狂轟濫炸很容易將前線的地形復雜化,變得更加泥濘,步兵可以有效利用這些復雜的二次地形,而對坦克和裝甲車來說就是很大的障礙。
低口徑的身管火炮為什么會逐步淘汰,除了迫擊炮的發(fā)展外,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低口徑火炮射程太近,不能有效配合坦克作戰(zhàn),要想用火炮和坦克配合作戰(zhàn),對火炮的射程要求就會非常高,它必須有效遮蔽對手的后方和炮兵陣地,而不是在前線狂轟濫炸。
同樣是在山地,只要對方的防御工事修筑的夠堅固,以及建立完整的防御體系,火炮所能起到的作用很容易被限制,除非是大口徑的重榴彈炮,而這種大口徑的重榴彈炮在山地丘陵區(qū)域也是很難前進的。
所以說,在朝鮮半島東南戰(zhàn)區(qū)的決戰(zhàn)還是要以步兵為主體,用步兵主攻必然要承受重大的傷亡,而在戰(zhàn)術的規(guī)劃上,也就只能采取“圍而不殲,耗其糧草”的古典戰(zhàn)術,這是中事哲學中最為經典的一個篇章,斷其糧草,坐待敵斃。
要想實現(xiàn)這樣的計劃,在重點區(qū)域還是進行強攻,突破掉對手最為關鍵的幾個防線,拿下最為關鍵的高地,在可以動用裝甲兵部隊的地區(qū)盡可能的使用坦克師突防,最終實現(xiàn)對日軍的分割和包圍,反攻為守,以守為攻,坐耗日軍,逼迫日軍主動發(fā)起進攻突圍。
此時此刻,身為東北國防軍總司令的蔡鍔上將最為擔心的就是四個字——驕兵必敗。
特別是在這段時間里,蔡鍔也很清晰的感覺到了這種驕傲心態(tài)的變化。
蔡鍔沉默的思索著很多事情,這幾天,他一直在尋思某種能讓部隊更為鎮(zhèn)定,更為穩(wěn)定的方法,調節(jié)將士們的心態(tài)。
他沉默了一段時間才讓身邊的副官將中央軍部聯(lián)合作戰(zhàn)參謀部下發(fā)給各集團軍的作戰(zhàn)計劃分配下去,各集團軍的指揮官和參謀長都各有一份。
在過去的幾個月中,各集團軍都已經在密集準備新的作戰(zhàn)計劃,但對整個東北國防軍而言,最重要的工作還是基礎工程和防線的修建,將機場、雷達、道路、港口這些基礎設施完善,修繕鐵路橋梁,確保軍隊做好后續(xù)的作戰(zhàn)準備。
在這段時間里,日軍也在瘋狂的加緊備戰(zhàn),試圖利用朝鮮東南部地區(qū)的特殊地形阻擋住東北國防軍,為日后的反攻做好準備,不管帝國陸軍是否相信日軍還有反攻的機會,至少日本的國民是相信的。
對日本人民而言,一切的困難都是暫時的,大日本帝國皇軍依然擁有擊敗中國的機會和實力,他們仿佛欠缺的只是一些運氣。
不得不稱贊日軍大本營在宣傳工作上做的非常好,極大的穩(wěn)定了日本國內的民意,只是一旦東南戰(zhàn)區(qū)和琉球群島失守,中國空軍力量就將全面覆蓋到日本本土,對日本實施全面轟炸,日軍大本營屆時又要如何解釋這一切呢?
事實上,在未來的幾周內,從濟州島起飛的戰(zhàn)機就將對日本軍工廠實施針對性的大規(guī)模轟炸,那應該會讓日軍大本營很頭疼吧?
張自忠、傅作義這些各集團軍的軍長將軍部下發(fā)的詳細作戰(zhàn)計劃都翻開來細致瀏覽,中日戰(zhàn)爭的大戰(zhàn)略早已由皇帝和中央軍部確定為一場逐步蠶食消耗的封鎖戰(zhàn),而他們和陸軍上將蔡鍔都不過是戰(zhàn)術上的執(zhí)行者。
中央軍部此次下發(fā)的“亂箭”計劃本身就是各集團軍和東北國防軍提議的多種計劃的集合,只是戰(zhàn)術方向更為細致,所有的細致安排都已經做出了系統(tǒng)的分配,各軍長只要能確保執(zhí)行到位即可。
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指揮。
蔡鍔很寂靜的等著諸位前線指揮官將各自的作戰(zhàn)計劃安排看完,軍部方面已經做了非常多的準備,如果各集團軍和東北國防軍還有認為不妥之處,一周之內都可以同中央軍部提議,但是任務必須完成,各集團軍要在何時攻下哪些陣地,補給運輸工作和其他后勤保障工作,俘虜安排工作等等都會有規(guī)定。
各種必要的要求都可以增提,最終無法完成作戰(zhàn)計劃的要求則就是失職。
按照中央軍部的規(guī)劃,第一、第二、第三、第四集團軍將同時在東南戰(zhàn)場對日軍發(fā)起進攻,其中確實是以第一集團軍為主力,重點由第一集團軍從清源郡發(fā)起進攻,占領報恩郡、尚州、龜尾,最終同第三集團軍會師大邱,而第二集團軍和第四集團軍都屬于邊線配合作戰(zhàn),從北部、西南部發(fā)起滲透進攻,吸引日軍分散兵力,使得第一、第三集團軍能夠占據兵力優(yōu)勢圍殲日軍,切斷日軍各部之間的聯(lián)系。
簡單來說,劉賡云和蔣方震策劃的這份“亂箭計劃”就是兩路夾擊,兩路包抄,分別在六個區(qū)域針對日軍主力進行圍殲戰(zhàn),將日軍切開成六截,圍殲兩部,只要四路進攻之中有一路是成功的,那就能有效切斷日軍整個戰(zhàn)區(qū)的補給能力,再經過為期一個月至兩個月消耗戰(zhàn),最后發(fā)動總進攻,殲滅日軍在朝鮮半島的所有殘余兵力。
蔡鍔默默的等了十多分鐘,直到諸位指揮官都將手中的作戰(zhàn)計劃看完,他才同身邊的劉賡云參謀長頗有默契的互看了一眼,又開口說道:“諸位,我蔡鍔打了一輩子的勝仗,訣竅無他,唯有無論敵弱敵強,必當重視之而已。日本之長一直都在于中下層軍官的拼死效力,勇悍無比,東南戰(zhàn)區(qū)都是山地,可供我軍裝甲部隊發(fā)揮的余地很小,故而此戰(zhàn)從開始就注定多為白刃血戰(zhàn),犧牲之大在所難免。我希望你們都能做好萬全之準備,不可有驕兵之敗。此番皇上親自電令于我,東南之戰(zhàn)不可有失,如今大局已是極度有利于我等,只要不犯低級之錯,必可橫掃日軍,若是你們諸位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還有所閃失,敗于驕兵和備戰(zhàn)失誤,則必當重罰。”
稍加停頓,他冷面無情的端起身旁的茶杯喝茶,隨即才補充道:“皇上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不管是帝國,還是軍部和內閣,國內已為諸位做出了一切努力,你們成則是一代名將,名垂青史,敗則是錯失良機的民族之罪人,空有千軍萬馬卻連狼狽賊寇都不如的帝國中央陸軍之敗類,輕重與否,你們自己權衡,不要以為坐在這個位置上就一定能功成名就。如果你們在這段時間里還敢有所怠慢,那可是沒有后悔藥可吃的。”
蔡鍔不是陳武那種性格比較粗暴的人,但也算是很強硬的老男人,當年為了騎兵之事和皇帝都頂上了,而且,他在軍中的資歷聲望和功績也不是劉賡云能比的,更不是在座的傅作義等人可比的。
他板著臉,如此無情的說著這番話,對在座的諸位的壓力還是很大的。
如果換一個人,換趙庭柱、張亞虎這兩位更強硬的資深陸軍上將過來,效果恐怕更厲害,“聲望”這種東西在軍隊內部還是很厲害的東西。
這幾位資深上將其實都是很厲害的,非常能坐得住場面,傅作義、張自忠的資歷在他們身前連提鞋都不配,比蔣方震、蔡鍔、趙庭柱、張亞虎、陳其采再低一級的就是章駿、劉賡云、韓春麟這一批,早年還有張顯仁、蕭星恒、王廷楨、吳祿貞……這一批基本都退役了,留下來的蔣蔡趙張陳五位都是軍功和聲望特別高,作用就是在國防軍之中鎮(zhèn)場。
說句難聽話,蔡鍔當年升陸軍中將之時,在座的這一幫軍長還沒有一個是校官,張自忠的資歷算是比較深了,那時候也就是一個中尉。
蔡鍔確實也沒有拍桌子大聲喝罵,但他這么一冷臉,說幾句重話,連傅作義和張自忠都頗有種坐不住的感覺,而蔡鍔則繼續(xù)很冷漠的掃視一圈。
其實蔡鍔心里也是非常憂慮的。
他前幾天去陳武的第四集團軍視察,同陳武一起商談過東南戰(zhàn)役之事,陳武當年同日軍打的是很厲害的,雖然陳武那個時期的戰(zhàn)績很漂亮,可日軍當年的那種悍勇拼命的陣勢還是給陳武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陳武給蔡鍔的建議就務必要壓住場面,一定要準備的更為充分,真正在東南戰(zhàn)區(qū)打起血戰(zhàn),傷亡可能會非常大。
除了陳武,宋皇帝和趙庭柱也發(fā)電給蔡鍔,讓他務必小心日軍利用山地戰(zhàn)區(qū)的特殊地形發(fā)動搏命反撲。
特別是皇帝的電令,讓蔡鍔的神經繃的很緊。
見會議室里一片沉默無聲,劉賡云就和張自忠說道:“你們都表個態(tài)吧!”
張自忠當即起身道:“請總座和參謀總長放心,我等必當竭盡所能,絕不會讓日軍成為漏網之魚。”
傅作義和衛(wèi)立煌等人也匆忙起身,一起表態(tài)道:“請蔡總司令和劉參謀總長放心。”
劉賡云則笑道:“正因為不放心,我和總司令才要開這個會,你們的能力是肯定沒有問題的,我們軍事上的部署和籌備也沒有問題,戰(zhàn)術的規(guī)劃和設計同樣沒有問題,現(xiàn)在比較擔心的就是怕你們因為此前的連續(xù)大勝而輕敵,平地作戰(zhàn),日軍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給我們提鞋都不配,這并非夸張之詞,但是在山地作戰(zhàn),他們還是很厲害的,有一定的特長,而且敢打敢拼,所以務必要謹慎,戰(zhàn)略上,我們可以藐視日本,小日本沒有什么可怕的,戰(zhàn)術上,我們要高度重視日本,爭取每一仗都竭盡平生之才華和一切之精力,爭取將每一仗都打的非常漂亮。”
“是!”
傅作義等人再次答應下來。
劉賡云參謀長這才示意大家都坐下來,頗有感懷的補充道:“諸位,你們之中多是我的學生和舊部,我在這里多說兩句,我和蔡總司令一生軍伍,未嘗有敗績,如今這一戰(zhàn)結束了,我們也就要正式退休了,故而希望你們一定要慎重,務求盡展才華,多加謹慎和萬全之準備,也算是讓我和蔡總司令有機會體面的退役吧。”
他和蔡鍔頗有點你唱紅臉,我唱白臉的味道,一硬一軟。
聽了劉賡云的這一番話,傅作義、衛(wèi)立煌、劉亞昭等人心中都是頗有感慨,歲月不饒人,資深上將這一批終究也到了要離開中央陸軍的時刻,若是等他們真的離開了,大陸軍之時代恐怕也就到頭了。
如今在中央軍部,海軍和空軍的地位都已然是空前提高,陸軍前番雖然有漢城大勝,還是無法同海軍的幾次大勝利相提并論,舉國關注的焦點也確實是海軍,海軍陸戰(zhàn)隊的編制也是一擴再擴,大海軍之計劃總算是讓陳厚甫那一批人給得逞呢。
蔡鍔其實也有這種危機感,只是以前吃過騎兵的虧,如今不方便再說什么,他和劉賡云說道:“其他的閑話,我們就不說了,還是抓緊時間說一說戰(zhàn)術上的規(guī)劃吧。”
劉賡云微微頷首,起身走到掛著指揮作戰(zhàn)地圖的墻壁前,拿起指揮棒指著大邱的位置,同所有人說道:“此次的亂箭計劃就是兩路強攻,兩路協(xié)攻打之戰(zhàn)術,在整體戰(zhàn)略層面追求迅速推進,占領大邱,切斷日軍前線各臨散陣地同指揮部之間的聯(lián)系,切斷日軍補給線。第一集團軍和第三集團軍當在戰(zhàn)役啟動一周內突進到龜尾會師,日軍防御之重點在洛東江上游的星州、漆谷一帶,預計將會在這里發(fā)生決定整場戰(zhàn)役轉向的大規(guī)模的攻防戰(zhàn),這里的地形對于我軍的機動車輛極其不利,為此,我軍采取了一種新式的裝備,即在輕坦克t15的基礎上拆除炮塔結構,只架設一挺重機槍,通過極大的減輕重量可以保證這一裝甲車的迅速推進,在道路條件合適的情況下,步兵戰(zhàn)車雖然可以通行,但是考慮無坦克的前插和配合,以及道路條件的狹窄,中央軍部的命令是放棄裝甲戰(zhàn)車的主體作戰(zhàn)地位,這就意味著前線部隊的損傷會比較重,而空軍會給予更多的支援,海軍也會在近日對海峽實施更為全面和頻繁的封鎖戰(zhàn),阻止日本對日本派遣軍給予充足的補給。”
各位指揮官靜靜的聆聽著劉賡云參謀總長的解說,彼此心里則早都有了準備,
因為地形過于復雜,繼續(xù)向東推進的過程根本不適合機械化部隊作戰(zhàn),甚至連mt22輕型坦克的推進都變得很困難,為此只能采取一種極端的方式,將部分退役的t15坦克的炮塔拆除,盡可能減輕重量,使之成為一種可在這種復雜山地環(huán)境中也能自由通行的裝甲車輛。
當然,帝國中央陸軍并不害怕這種地形,只能說在這樣的地形中作戰(zhàn),帝國陸軍和日軍的差距就會被極大的縮小,為了增強裝備和戰(zhàn)術上的優(yōu)勢,帝國主要的對策還是加強了突擊步槍和火箭筒的配備,包括在火箭炮車輛的定型上都考了履帶火箭炮這種奇特裝備。
除此之外,帝國將強攻日軍碉堡和陣地防線的更多任務轉移給空軍,由空軍的強擊機g2\205承擔這種重任,而在主要的對地攻擊武器則是航空火箭彈、燃燒彈和25mm口徑航空機炮。
此次亂箭作戰(zhàn)就是要以空軍和步兵的配合為主,但是這一作戰(zhàn)方式在此前僅在福建進行過幾次演習,中央軍部對此的把握并不大,如果實際戰(zhàn)果不是很理想,最終就只能繼續(xù)依靠士兵的勇敢拼搏和基層軍官的前線指揮了。
劉賡云現(xiàn)在已經來不及處理這些事了,他所能做的就是將作戰(zhàn)任務更細致的分配下去,不管諸位集團軍的指揮官們如何執(zhí)行,不管屆時要付出多少犧牲和傷亡,也一定要拿下大邱,第一集團軍和第三集團軍務必在作戰(zhàn)計劃發(fā)動后的三天之內在龜尾完成會師,加上14個新編步兵團的兵力強行突破日軍在漆谷和星州的防線,在一周之內拿下大邱,否則,整個亂箭計劃就將走向失敗。
在此之前,劉賡云同蔡鍔已經討論過一旦未能突破大邱的各種補救措施,辦法還是很多的,但他們希望不要出現(xiàn)這樣的局面。
此次的亂箭計劃中還有一個值得關注的地方是空軍的兩個空降師都會出動,但這兩個師的戰(zhàn)時指揮權還是交給了東北國防軍,由蔡鍔親自指揮調度,屆時也必將參加大邱會戰(zhàn)。
將所有的作戰(zhàn)計劃都給諸位陸軍中將們解說一番后,劉賡云放下指揮棒,重新走回到會議桌前,道:“大邱會戰(zhàn)事關重大,我軍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閃失,此外還有一件事,軍情部已經確認了最新的消息,日軍可能在東南戰(zhàn)區(qū)使用化學武器,而空軍在朝鮮海峽擊沉的一艘補給船中也發(fā)現(xiàn)了日本的化學武器。中央軍部已經通過一些渠道和日軍發(fā)出了警告,如果日軍使用化學武器,我們也必然要用化學武器報復,目前,部分毒氣彈已經運送到了濟州島,隨時可以發(fā)動報復戰(zhàn),但我們還是要盡可能地做好一切防備,防止日軍狗急跳墻的使用毒氣彈。”
聽到這番話,大家倒不是很驚訝,此前就一直有傳聞說日軍可能會使用化學武器,在攻陷漢城之時就已經在日軍彈藥庫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芥子氣毒彈。
化學戰(zhàn)并不可怕,只要防范程度高,警覺性高,部隊就不太可能遭受嚴重的創(chuàng)傷,帝國陸軍在這方面一直有長期的研究和投入,并不怕和任何國家打化學戰(zhàn),而且帝國可以空襲日本本土,這是一個極大的優(yōu)勢,對日本來說也是很難承受的壓力。
因為關系到整個戰(zhàn)役的成敗,此次的作戰(zhàn)會議開的時間很長,蔡鍔、劉賡云和下面各集團軍的指揮官一起討論了近兩個小時,前線的情況是千變萬化的,衛(wèi)立煌等人不可能長期留在漢城,明天就要乘機返回各駐防地,晚上又再次開會討論。
等到晚上深夜零點左右,各集團軍的軍長、參謀長才回去休息,資深陸軍上將蔡鍔在傅作義要走之前,忽然開口讓他單獨留下來。
等包括劉賡云在內的其他將官都離開了,會議室里就剩下蔡鍔和傅作義兩人,蔡鍔親自起身為傅作義重新泡了一杯熱茶,邀請傅作義和他一起坐下來再談點事。
傅作義很不敢當的匆匆接過茶杯,道:“豈敢勞煩總司令。”
蔡鍔卻道:“你是天子門生中的第一屆,也是這第一屆中第一個升校官和將官,如今也可能是第一個升上將軍銜的,由此可知皇上和軍部蔣總參謀長是何等之厚愛你。”
傅作義平生對此還是特別自傲的,只是在蔡鍔這位老一輩的資深上將面前,他還不敢有任何的傲慢之處,當即很謙虛的答道:“承蒙皇上厚愛,無以報答,唯有一死以效疆場而已。”
蔡鍔覺得很有道理的微微頷首,隨即就道:“既然你有這樣的覺悟,知道皇上待你至厚,此番有機會就一定要抓住,我觀諸將之中,唯有你的氣焰最高,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實話實說,你帶的第一集團軍并非是帝國陸軍之精銳王牌,比之日軍,我以為除裝備精良外,其余并無優(yōu)勢。所以,率領這樣的部隊打最艱難的攻堅戰(zhàn),你就最要謹慎了。”
傅作義微微覺得有些不妙,繼續(xù)答道:“總司令所言甚是。”
蔡鍔神情凝重。
他沒有去第一集團軍視察過,但是劉賡云去過,回來之后頗有微詞,劉賡云的感覺就是認為第一集團軍有點懈怠,要說傅作義治軍嚴謹之事,倒也是那么回事,可劉賡云從上至下感覺到的卻是另外一種說不出的浮躁。
這樣的發(fā)現(xiàn)讓劉賡云覺得很不妙。
所以在這一整天的時間里,蔡鍔都很仔細觀察傅作義、劉亞昭兩人,基本的一個判斷就是傅作義自身是有點輕敵。
已經到了這個份上,裝備、兵員的問題都不可能再有較大的變化,指揮官也是固定的,唯一的差別就是從指揮官和將士們心態(tài),能不能頂住困難,能不能有敢打敢拼的精神很重要。
蔡鍔、陳武、張亞虎這一批資深上將對部隊的精神狀態(tài)是非常關注的,可能傅作義自己覺得他的部隊沒有問題,就是求戰(zhàn)心切,建功心切,但在蔡鍔看來就是輕敵浮躁。
對于傅作義這種高級將官,蔡鍔有些話也不好說的太難聽,他只能是再叮囑傅作義道:“你務必要謹慎,千萬不要馬失前蹄,你丟了名聲和軍威不要緊,皇上的情面可是丟不起的。用兵啊,既要藝高人膽大,又要慎之又慎,你不要看不起日軍,某些區(qū)域和某些特定的環(huán)境下,他們還是很厲害的。”
傅作義還是默默頷首,心里倒覺得蔡鍔和劉賡云有點過分擔心,可能是都老了,急著想退休,輸不起,心態(tài)都太保守。
蔡鍔看他好象是接受了自己的建議,也就到此為止,讓傅作義也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早上乘機返回第一集團軍的清州駐地。
傅作義在國防軍內部一直是公認很嚴格的陸軍中將,練軍極嚴,治軍剛正,為人也正派嚴厲著稱,對陣地戰(zhàn),特別是防御戰(zhàn)的研究很深入,深得高層的蔣方震、陳其采等人好評,宋皇帝也親睞有加。
人總是會變的。
隨著聲望、資歷和人脈的日漸深厚,傅作義自己也頗有那番資深上將之下第一將的感覺,他是這么想的,他下面的人也大體會有這番得意之情,特別是在此前的兩次大捷后,傅作義也是越加有些得意。
在蔡鍔這些人的面前,他還是很收斂的,可這實際上已經不能算是真正的他。未完待續(xù)。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