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岳南風(fēng)沖出樹林后就沒影兒了, 木凌和秦望天跑到了岳家寨的寨門口, 也沒聽到里頭有什么打打殺殺的動靜……
“沒勁!”木凌撇撇嘴,“那岳南風(fēng)是個縮頭烏龜!”
“他要找岳在庭報仇不也得等晚上么,大白天的沖出去能干什么?”秦望天有些無奈地?fù)u搖頭, 準(zhǔn)備和木凌一起回別院看看岳在云的傷勢。兩人剛剛踏進(jìn)岳家寨的大門,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砹苏鹛斓溺婍懧暋?br/>
“該不會已經(jīng)開始了?!”木凌抖擻精神, 拉著秦望天就沖進(jìn)了寨門。
秦望天有些哭笑不得地跟著木凌,隨著人流往后山走去, 到了后山就見圍了一大群人。
“怎么了?”木凌揪住一個家丁問。
“哎呀……衡山寨的寨主莫衡被打死了, 死得可慘呢。”
“切……”木凌撇撇嘴,他還以為欲岳在庭被人打死了,死得可慘了呢, 沒想到是莫衡, 得,這回岳家寨向著岳在云的兩個寨主都報廢了, 用腳趾頭想想都能猜到是誰干的。
秦望天卻沒走, 他問那個家將,“這不是岳家寨里頭么?怎么會有人在岳家寨理殺岳家寨的副寨主?”
家將左右看了看,湊過來小聲說,“那個……我跟你們說呀,我們好多人都看見了, 是老寨主的僵尸作祟啊。”
“什么?”秦望天和木凌異口同聲,心里琢磨著,這岳南風(fēng)是失心瘋了還是眼神兒不好啊, 不是來找岳在庭報仇的么,怎么把莫衡給宰了。
“老寨主那樣子,太恐怖啦。”那家將擺擺手,嘖嘖兩聲,轉(zhuǎn)身忙去了。
“這是怎么回事?”秦望天不解地看木凌。
木凌皺起眉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秦望天很少見木凌這個樣子,似乎是遇到了嚴(yán)重的情況,剛想伸手去拍拍他,卻不料木凌突然一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將秦望天拖進(jìn)了旁邊的樹林子里。
“喂……”秦望天見木凌兇神惡煞的,就擋住自己的肩膀問,“你干嘛突然把我拉進(jìn)來,該不會垂涎我的美色,想干什么不好的事情。”
“啊呸!”木凌火大了,“你少學(xué)我胡說八道!”
秦望天差點就笑噴了,木凌還挺有自知之明的么,邊想,邊伸手去解木凌的衣領(lǐng),“你怎么知道我垂涎你的美色,想對你干不好的事情?”
木凌“啪”地一聲拍開了秦望天的手,咬牙,“不準(zhǔn)動,聽我說!”
“怎么了?”秦望天見木凌一臉的嚴(yán)肅,知道情況大概不妙了,就乖乖收回了手,聽木凌說。
“岳南風(fēng)不止是中了尸蠱,而且尸蠱里還加了岳在庭的血。”木凌道。
“那又怎樣?”秦望天不解,“加了血,毒性會增強(qiáng)么?”
“不是增不增強(qiáng)的問題。”木凌搖頭,“岳南風(fēng)沒法殺岳在庭了!”
“為什么?”
“因為蠱蟲里加了誰的血,中毒的人就得聽誰的。”木凌認(rèn)真到,“尤其是尸蠱。”
“這么說,是岳在庭讓岳南風(fēng)殺了莫衡?”秦望天皺眉,“他早就等著岳南風(fēng)去找他了?”
木凌點點頭,道,“不過尸蠱不是那種以控制為目的的蠱蟲,所以只有離得很近的時候,才能被操縱。”
“換句話說,就是以后岳南風(fēng)都無法靠近岳在庭了?”秦望天搖頭,“這回還真是弄巧成拙了。”
木凌皺鼻子,“什么意思啊?”
秦望天笑,“你不是神醫(yī)么?而且還是黑云堡的二當(dāng)家,多厲害的人物啊,怎么連這么一點都想不到?”
木凌瞇起眼睛,火了,“死小孩,我又不是賤人,誰會知道賤人想什么啊?!”
秦望天也不回嘴,只是挑挑眉,一撇嘴,一臉的不屑。
秦望天這個表情比回嘴還氣人呢,木凌真火了,撲上去——咬死你!
兩人在林子里鬧了一陣,就聽到外面有人說話,“寨主,怎么辦啊?老寨主真的詐尸啦。”
木凌和秦望天對視了一眼——是岳老二!兩人跑出了樹林,果然就見岳在庭分開人群走了出來,問他話的是嵩百萬。
“這事情誰都不準(zhǔn)對外張揚(yáng)。”岳在庭吩咐手下,“所有人都去搜山,找到老寨主之后,不要輕舉妄動,立刻來通知我!”
“是!”屬下們紛紛散去。
秦望天和木凌也想走了,卻聽岳在庭道,“林先生,請留步!”
木凌轉(zhuǎn)回身,看岳在庭。
“在云傷勢如何了?”岳在庭走上來,佯裝關(guān)切地問。
木凌也懶得跟岳在庭客套,要不是沒什么證據(jù),沒法現(xiàn)在就一刀劈了他,他早就宰了這小崽子了。懶洋洋道,“死不了。”說完就拉著秦望天要走。
卻聽岳在庭又說,“聽說,林先生為了給在云治病,不準(zhǔn)任何人探望。”
木凌搖搖頭,笑嘻嘻,“誰說的?”
“不是么?”岳在庭吃驚,“可是,嵩寨主他們跟我說,他們都被馮副寨主給趕回來了。”
木凌點點頭,道,“沒錯啊。”
岳在庭無奈地笑了笑,道,“我知道這次是我下手重了些,而且在云年輕臉皮也薄……一定是心有不甘的,不過不準(zhǔn)人探望,這樣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啊。”
木凌連嘴角都抽起來了,心說,你個賤人啊,不是別人臉皮薄是你臉皮厚啊,看你這戲演的,干脆畫張大白臉粉末登場得了。想了想,就眨眨眼道,“誰說不準(zhǔn)人探望了,準(zhǔn)人探望啊。”
岳在庭也有些被木凌說懵了,就道,“可是……剛剛我說了,嵩寨主他們被擋出來了。”
“對啊。”木凌點頭啊點頭,“就是因為只準(zhǔn)人去探望,所以你們都得趕出來了啊。”
岳在庭微微皺眉,木凌拐彎兒罵自己不是人呢,但被木凌罵也不是第一次了,這人就一張毒嘴。
“林先生……對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岳在庭問木凌,“不會是因為我打傷了在云,所以就生我的氣了吧?”
木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瞟了他一眼,拉著秦望天道,“望望,快走快走,不然晚飯沒法吃了。”說完,拽著人跑了。
岳在庭站在原地,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冷冷的一笑。
“寨主。”一直在身后聽的孟啟泰走到岳在庭身旁,有些不滿地說,“這林百歲明明是您請回來的,每天好吃好喝好招待,但是態(tài)度卻那么囂張,您當(dāng)上了寨主,他非但一點都不替您高興,反而還處處與你為敵……說話的時候也是,句句帶刺,什么叫婉轉(zhuǎn)都不知道。”
“呵……”岳在庭微微搖搖頭,道,“太強(qiáng)悍的人,是從來不需要婉轉(zhuǎn)。”
“啊?”孟啟泰不解地摸摸頭。
“因為他不需要去討好任何人,別人也不會輕視他。太討人喜歡的人,也不會去討好別人,因為他不缺人喜歡……”說完,問還云里霧里的孟啟泰,“交代你做的事情怎么樣了?”
“哦,都辦好了。”孟啟泰回話,“對了寨主,有好些個提親的人,好多名門正派的掌門,都把自家姑娘的名帖和畫像送來了,您也不小了,要不要挑一個?”
岳在庭微微一愣,隨后笑了笑,問:“是么?”
“對啊。”孟啟泰笑呵呵,“寨主年輕有為,樣貌又好,街上不知道多少姑娘等著送上門給你呢。”
岳在庭點點頭,也不言語。
“寨主,喜歡什么款式的?”孟啟泰問。
岳在庭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道,“要看不上我的。”
“啊?”孟啟泰一愣,不解地看岳在庭,“看不上?”
岳在庭點點頭,對孟啟泰道,“我喜歡那種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的,高高在上,把我當(dāng)灰塵的人。”
“呃……”孟啟泰搔腦袋,笑,“寨主,您跟我開玩笑呢?這年頭,男人哪個不喜歡女人服服帖帖的?”
岳在庭輕輕一擺手,冷笑,“那些對你服服帖帖的人,看上的大多是你的地位、權(quán)勢……今天我得勢,他們情愿給我做狗,明朝我失勢,他們就反過來把我當(dāng)狗,換句話說,喜歡這種人,還不如喜歡我自己。”
孟啟泰聽岳在庭說的挺嚇人的,就茫然地點點頭,“原來如此啊。“
“那些在你最得勢的時候,都不看你一眼的人,就表示他比你強(qiáng)很多。”岳在庭輕輕地整理了一下衣袖,“讓這樣的人服服帖帖,才是有趣的。”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死賤人,還翻出天來了。”木凌邊走邊踩螞蟻,顯得非常的不爽。
“別氣了。”秦望天拉住他,“你都說他是賤人了,還跟他生什么氣,快想想辦法吧,下一步要是真讓岳在庭抓住了岳南風(fēng),估計岳南風(fēng)就得被當(dāng)成僵尸滅了。”
“是啊。”木凌皺皺鼻子,“這岳在庭說讓發(fā)現(xiàn)了岳南風(fēng)就先通知他,你想啊,只要岳在庭再與南風(fēng)旁邊,岳南風(fēng)就不可能正常,到時候他亂殺人,想說他不是僵尸都難了。”
“你沒有辦法治啊?”秦望天問。
“沒辦法。”木凌想了想,“除非他把那身害人的內(nèi)力都廢掉,不然沒法給他除去尸毒啊。”
兩人一籌莫展,溜溜達(dá)達(dá)地回到了別院,就見馮遇水坐在臺階上面,手里抱著只小貓,正在打盹。
“水水!”木凌竄過去,揪住馮遇水腮幫子上的面皮,“讓你看門你就偷懶!”
“我才沒有呢。”馮遇水趕緊擺擺手,道,“我沒讓任何人進(jìn)去!”
“岳在云吃藥了么?”木凌笑嘻嘻放開了馮遇水的臉,伸長了脖子朝里頭望了望。
“吃了。”馮遇水摸摸被捏紅了的腮幫子,道,“不過還是傷重。”
木凌搖搖頭,“唉……可憐的娃呀,我去看看他。”說完,進(jìn)了房間里。
秦望天并沒有跟木凌進(jìn)去,而是在門口臺階上,馮遇水的旁邊坐下,問,“今天有沒有什么岳家寨的人來過?”
馮遇水搖搖頭,“沒有。”
秦望天微微皺眉,對他道,“你吃飯了沒?去活動一下吧,我替你守著。”
馮遇水一手抓著貓咪的尾巴不讓它跑,一邊搖頭,道,“不要緊,我不餓。”
“唉……”兩人正說話呢,就聽身后突然有人嘆了口氣,兩人猛的一驚,回頭,就見木凌不知什么時候蹲到了兩人的身后。
“你走路沒有聲音啊?”秦望天瞪了木凌一眼,又看看里頭,問:“岳在云怎么樣了?”
木凌雙手托著下巴左右搖了搖,“一蹶不振。”
秦望天和馮遇水對視了一眼,覺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他的傷情呢?”秦望天問。
“日漸好轉(zhuǎn)。”木凌依舊托著腮幫子,上下點了點。
“他沒有吃過東西。”馮遇水道,“一天了。”
木凌往兩人當(dāng)中擠了擠,占了個地方坐下,道,“唉……情況不妙啊。”
“你倒是別說四字成語了。”秦望天看木凌,“這回想看大小賤人決斗是泡湯了,岳在云也半死不活的,三天后岳在庭就繼任了……怎么辦?”
馮遇水聽了之后,轉(zhuǎn)臉看兩人,“這個岳在庭有什么問題么?”
木凌伸出一只手搭著馮遇水的肩膀,道,“水水啊,我告訴你啊,這岳在庭是人里面的極品,極品里面的再極品,他簡直壞到前無故人后無來者,背叛朋友,殺人放火,欺師滅祖外加殺兄弒父,簡直就是渣里面的渣渣,渣渣里面的渣渣渣!”
馮遇水眼睛瞪得老大,半天才道,“這么壞?”
木凌點點頭,“可不是。”
“好,我去殺了他。”馮遇水提著劍站起來。
“等等!”木凌一把抓住他衣角,指指地上,“坐下。”
馮遇水乖乖地坐下了,不解地看木凌。
“你別亂來啊。”木凌伸手拍馮遇水的腦門,“你現(xiàn)在是黑云堡副寨主,你要是沒有證據(jù)就宰了岳家寨的未來寨主,到時候岳家寨和黑云堡非打起來不可啊,雖然我們是不怕,不過江湖人總會說我們理虧的,這么吃虧的事情不能做。”
“那怎么辦?”馮遇水問
“嗯……”木凌托著腮幫子想了想,轉(zhuǎn)臉看看秦望天又看看馮遇水,“不能宰了他,不代表不能教訓(xùn)他么,對不對啊?”
馮遇水和秦望天一起點頭。
木凌琢磨了一下,“現(xiàn)在就是時間太緊,不能讓岳在庭輕而易舉地就當(dāng)上岳家寨寨主……能拖延個幾天,最好是等岳在云身體好了,到時候才有戲唱么,對不對?”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秦望天看木凌。
“嗯哼哼哼……”木凌笑瞇瞇地摸摸下巴,神秘兮兮地道,“是有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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