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馮遇水和木凌坐在一起, 邊吃東西邊講了黑云堡的近況, 說欣欣現(xiàn)在是全堡最大的,連司徒見了她都得讓三分,小丫頭只聽黃黃和四娘的話。小黃和司徒往南方去了, 說是要游山玩水,順便做些重要的事情。
秦望天一直坐在桌邊看兩人邊吃邊交流, 聽到有趣的地方,也跟著笑一笑, 很快就到了下午, 木凌說要帶著馮遇水出去逛逛,還沒出門,就聽到了外面?zhèn)鱽淼那瞄T聲。
秦望天打開門, 就見岳在云站在門口。
木凌探頭往外望了一眼, 微微有些吃驚,“有事?”
岳在云看了看木凌身邊坐著的馮遇水, 對木凌道, “嗯,我想請你們?nèi)コ燥垺!?br/>
木凌眨眨眼,“好啊,可是你明天不是要比武么?今天不用好好休息準(zhǔn)備?”
“唉……這有什么好準(zhǔn)備的啊,不就是比個武么, 打得過的就真打得過,打不過的也不是一晚上抱佛腳可以趕上的。”
木凌點點頭,看秦望天, 這小子倒是挺豁達(dá)的啊。
隨后,四人一起上街,落霞城木凌也不是第一次逛了,該去的地方都去過了,倒是馮遇水很少出門,見了什么都挺新鮮的。司徒給了他不少銀票讓他當(dāng)盤纏,出門前四娘也跟他說了,讓他看見喜歡的就買些。
馮遇水在路上左看看右看看,木凌上前伸手拍拍他肩膀,“想買什么?”
馮遇水歪著頭想了想,“嗯……沒什么特別想買的,感覺都沒意思。”
“唉……”木凌一臉正經(jīng)地說,“怎么這么小年紀(jì)就心如死水呢,要有朝氣!”
馮遇水不解地看木凌,“要怎么樣才算有朝氣?”
“就比如說吧……看到漂亮的姐姐要流口水,看到好看的衣服要舍得花銀子買。”木凌說得煞有介事。
馮遇水抬頭看看他,不解地問,“看到漂亮姐姐干嘛要留口水?又不能吃。看到好看的衣服為什么要花銀子買?我喜歡四娘給我做的棉布衣服。”
木凌無語,一旁的岳在云卻笑了起來,上前幾步,“馮弟,你說的很合我心意啊!”
馮遇水抬頭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問,“誰是你弟?”
“咳咳……”岳在云上下打量了一下馮遇水,“你看起來比我小。”
馮遇水也盯著岳在云看看,“哪里比你小?”
“年紀(jì)啊。”岳在云問,“你多大了?”
馮遇水瞟了岳在云一眼,“你多大?”
“我今年正好十八!”岳在云道,“就快二十了!”
馮遇水回,“正好十八,怎么會就快二十了?”
“十八之后不就是二十了!”岳在云狡辯,“你究竟多大?我看你還不到十八。”
馮遇水看了看岳在云,認(rèn)真道,“你別想糊弄我,四娘教過我數(shù)數(shù)了,十八之后是十九。”
身后的木凌有些嫌惡地?fù)u搖頭,轉(zhuǎn)臉看著秦望天,“死小孩就是死小孩,就會為些沒有意義的事情爭吵。”
四人一路走向酒樓,岳在云和馮遇水就吵了一路,而且都是無理取鬧,到最后也沒分出究竟誰年紀(jì)比較大一些,岳在云堅持叫馮遇水馮弟,馮遇水就叫岳在云不會數(shù)數(shù)的小云。
木凌邊吃飯邊問身邊的秦望天,“你看,他倆很合得來啊?”
秦望天見兩人連吃飯都要互瞪,比誰吃得多誰吃得少,心說,哪里看都合不來……
當(dāng)晚,馮遇水會到別院里還跟木凌抱怨呢,“那個岳在云真討厭,不會數(shù)數(shù),還要硬沖我哥哥,明明比我小,武功也沒我好,還沒有我聰明。”
木凌和秦望天在一旁聽著,岳在云的功夫的確是比馮遇水差了很多,但是論聰明,如果告訴岳在云馮遇水覺得他逼自己笨,他可能會氣得去撞墻吧。
當(dāng)晚的岳家寨很是緊張,所有的下人都在為明天的比武大會準(zhǔn)備,整個岳家寨看起來是要過一個不眠夜了。
木凌睡不著,坐在院子里的臺階上,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發(fā)呆,秦望天走到他身邊坐下,問,“這么晚還不睡,想什么呢?”
“嗯……我在想,要不要去給岳在庭吃巴豆。”木凌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道。
“我對岳在云還挺有信心的。”秦望天道,“如果岳在庭真的練了邪功,贏了岳在云也不為怪,岳在云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自負(fù),讓他受些打擊,對他的未來比較有幫助。”
“嗯……”木凌點點頭。
“你是在意別的吧?”秦望天問,“自從馮遇水帶了那封信給你之后,你就心不在焉的了。”
木凌癟癟嘴,沒說話。
“黃半仙能算命,他告訴了你些什么關(guān)于命數(shù)的事情么?”秦望天問,“然后讓你很困擾。”
木凌輕輕地嘆了口氣,道,“也沒什么……黃黃和司徒并不是去游山玩水的,而是去給我找藥了。”
秦望天聽后點點頭,“我看得出你們黑云堡的人感情都很好,像是一家人一樣,為家人去找藥救命并不算什么,你也不用當(dāng)成是負(fù)擔(dān)。”
木凌瞟了秦望天一眼,“嗯……你小子和他們是一樣大的吧?懂事不少啊,還知道教訓(xùn)大人。”
秦望天瞇起眼睛,“那是……我起碼不愣。”說完,瞟了一眼對過靠在樹邊呼呼大睡的馮遇水。
第二天一大早,木凌就被震天的鑼鼓聲給驚醒了,從床上爬起來,看看天才剛亮,“這是干什么呀?”
“可能客人們已經(jīng)來了。”秦望天穿衣服起來,就見門口有人在練武,推門出去一看,果然是馮遇水。
秦望天每天早晚都會練武,自認(rèn)很勤奮,起碼比木凌勤奮,但是沒想到馮遇水比他起得還早。
見馮遇水的功夫了得,秦望天走到院門口,問他,“你能接木凌幾招?”
馮遇水收招,看了秦望天一眼,道,“幫主和木凌的功夫我現(xiàn)在都沒有想過,我眼前要超越的是盧大哥。”
“哦……”秦望天點點頭,“黑云堡的第四大高手盧御風(fēng)啊……你能跟他過幾招?”
“上次盧大哥讓我,單手跟我過了三百多招,他說我再認(rèn)真練兩年,就能打贏他了!”馮遇水認(rèn)真地說,“打贏了盧大哥之后,再想別的。”說完,抬頭看站在門前的秦望天,問,“你是不是很厲害?”
秦望天不語,木凌懶洋洋爬起來,走到門邊靠著門框醒覺,對馮遇水說,“你跟他過幾招試試,他跟蔣青差不多少。”
“蔣青?”馮遇水一皺眉,“這么厲害么?”
“唉……自然是青青更加厲害那么一點點啦。”木凌死不承認(rèn)秦望天比蔣青強。
“那就過幾招吧。”馮遇水認(rèn)真對秦望天道,“我一直想知道黑云堡的第三大高手究竟有多厲害。
秦望天也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拿起馬刀,飛身進了院子里,就跟馮遇水打了起來。招來招往,馮遇水暗自吃驚,秦望天的刀法霸道生猛,咄咄逼人不說,還透著一股蒼涼之氣,讓人招架不住。
秦望天也很久沒有遇到厲害的對手了,跟木凌打根本打不起來,太弱的又接不住自己幾招,而且他向來在大漠一帶活動,經(jīng)常伴著蒼涼大漠上的落日,在卷著黃沙的大風(fēng)之中練刀,說不出的暢快。但來了中原之,特別是落霞城里,走到哪兒都是一派的小家碧玉之風(fēng),讓他覺得憋悶。如今過招,秦望天將所學(xué)都施展出來了,光跟馮遇水比招式,兩人打得盡興非常。
木凌靠在門邊靜靜地看著,心里卻閃過一絲不安……小黃對馮遇水說的那句,“木凌會有麻煩,你跟在他身邊幫忙。”讓木凌很在意。他能有什么麻煩,這個病好不了但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什么地方需要人幫忙了?再打開了小黃給他的信,木凌才明白,小黃信里說了,有麻煩的不是他……而是他所愛之人。
木凌又撓撓頭,所愛之人……他還沒成親呢,雙眼不由自主地瞟到了院中正在跟馮遇水過招的秦望天身上,木凌拍腦袋,想把腦袋里的秦望天拍出去,但是拍不出去,火大了就拿頭撞門框,他死也不會承認(rèn)秦望天是他什么所愛之人的,不就是一個死小孩么,還是個臭不要臉的小流氓。
院子里秦望天和馮遇水打得酣暢淋漓,木凌則在門框上頂來頂去,困擾得一塌糊涂。
正這時,院門口出現(xiàn)了兩個人,走在前面的是岳在云,還有跟在后面的岳在庭。
兩人本來是想要去前院擺好的擂臺看看的,但是聽到木凌的院子里傳來了打斗的聲音,兩人都好奇地走了過來。到了院門口,就見秦望天和馮遇水正打得歡呢。兩人一時都看得有些傻眼了……他們雖然聽說過黑云堡的人都功夫了得,但是實在沒想到竟然排名在前三以外的馮遇水也會這么厲害。另外,最讓兩人吃驚的卻是秦望天,本來兩人只當(dāng)他是木凌的一個下人,沒想到功夫竟然這么好。岳在庭盯著秦望天看著看著,突然微微地皺起了眉頭,似乎是在想什么。
見院子外面來了人,秦望天和馮遇水也都沒有再打下去的興致了,收刀撤招跳出圈外,兩人都相當(dāng)?shù)匦蕾p對方。
岳在云看得激動不已,跑進來對秦望天道,“原來你功夫那么好啊?”
木凌在一旁冷笑,秦望天還沒用內(nèi)力呢,光是跟馮遇水使招數(shù),如果真的用內(nèi)力了,估計馮遇水接不住秦望天二十招。
岳在庭看了半天,突然問,“秦兄,是出自哪個門派的?”
秦望天和木凌都微微一愣,兩人心中一動……岳在庭似乎看出了些門道!秦望天的功夫,如果不是練過七絕和三絕,或者武功超強的高手,一般人是很難看出門道來的,因為招式上除了快準(zhǔn)狠之外,基本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另外,七絕和三絕一脈相承,招式上雖然沒有相似之處,但是氣門和心法之類都是相似的,岳在庭的功夫還沒有高強到可以看出秦望天有什么特殊之處……這么說來,莫不是他練過三絕了,三絕神刀的秘籍一直都沒有找到,該不會在他手里吧?
“也沒什么門派,就是隨便練練,以前人打我,后來我打人,如此而已。”秦望天無所謂地道。
“跟我一樣。”馮遇水有些高興地道,“可是秦大哥你的功夫比我好!你比我有天分。”
岳在云回頭看馮遇水,“他年紀(jì)跟我們差不多,說不定還沒有我大呢,你憑什么叫他大哥,卻不叫我!”
馮遇水瞪了岳在云一眼,“誰武功好誰是大哥!你的樣子,怎么看也是當(dāng)小弟的!”
“你……”岳在云氣哼哼地指他,“你別得意,咱倆過幾招!”
“唉……算了算了!”木凌上來打圓場,拍拍岳在云道,“你想打架的話,上擂臺打么,今天你還有很大的一場架要打呢。”
岳在云回頭看了岳在庭一眼,岳在庭微微一笑。
“對了,今天比武什么時候開始?”秦望天問岳在云。
“一個時辰之后。”岳在云道,“大家都去前院等吧。”說完,跟木凌等告別,和岳在庭一起去前院,做最后的準(zhǔn)備了。
木凌帶著馮遇水和秦望天,也收拾了一下東西,往前院去,剛走了幾步,木凌突然問秦望天,“你確定……岳在庭他不記得你的樣子了?“
“托你的福。”秦望天笑道,“我都面目全非了,而且都長那么大了,哪兒還能看出小時候的樣子來。”
“嗯,”木凌點了點頭,還是不忘囑咐,“那個……你還是稍微提防著點岳在庭那個人。”
秦望天挑眉看了木凌半天,突然問,“你擔(dān)心我?”
木凌臉上微微有些尷尬,“沒有啊,你哪只眼睛看出來我擔(dān)心你啊?”
“我兩只眼睛都看見了。”秦望天湊過去笑著對木凌道,“畢竟我們那事都做過了,你擔(dān)心我是應(yīng)該的么。”
木凌一瞪眼,齜牙就要咬人,身旁的馮遇水突然道,“木凌,黃黃真了不起。”
木凌翻了個白眼,有些不解地看馮遇水,“什么啊?”
“去年過年的時候,黃黃就說你今年這個時候能遇上自己的意中人。”馮遇水說,“所以司徒才把你踢出門的。”
“啥?”木凌睜大了眼睛看馮遇水,“我怎么不知道?”
“因為黃黃說你那個意中人是你的克星,所以幫主就歡歡喜喜地把你踢出去了。”馮遇水老老實實地說,“他說要為民除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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