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只知誅仙,不聞青顏
第213章只知誅仙,不聞青顏
天地清明,宇內(nèi)升平。
在那場大戰(zhàn)后出世的人,此時只能通過他們長輩講述來了解當(dāng)年的天地是怎么樣的一個混亂。可是無論他們長輩講的多么的動容,每每回想起來是多么的恐懼,但是對于他們來說卻永遠(yuǎn)只是聽著一個個故事罷了。
沒有經(jīng)歷過那種生死不由己,步步殺機,一念之間就有可能死于非命的驚恐,是怎么也無法明白那時的天地是怎么一個亂法的。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那些都只是傳說,屬于比較遙遠(yuǎn)的存在。倒是對于許多幸存下來的人心中無比的敬畏,因為他們的厲害之處,才是他們所能感受到的。
說到底,此時的天地算不上什么清明升平的,只是由于那一場浩劫般的戰(zhàn)斗太過慘烈持久,久的大多數(shù)人根本就分辨不清楚百年前的大戰(zhàn)到底經(jīng)過了多久,所以才感覺此時的天地清平的。那仿若只是一場死亡之夢,夢醒時分,天翻地覆,一切都已經(jīng)變了。天地之間,不再有那天庭東皇的煌煌鐘聲威霸天下,不再有天帝帝俊那揮手間漫天星辰的神秘。甚至大多數(shù)人更是聞所未聞。
不知道有天帝,不知有東皇,只知有一個昊天金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眾生稱之為玉皇上帝。經(jīng)過這百多年的成長,整個天地間又繁盛起來。百年時間可以讓一些并不久遠(yuǎn)的事變的久遠(yuǎn)起來,可以讓那些事變成傳說,可以讓那些傳說中的人變的虛幻模糊起來。
花開花謝花非花,人聚人散人不同。
又是一輪天地盛平時,眾生爭逐揚名事。
百歲之命相對于那凡塵之人來說自是可稱得上是前輩高堂了,但是在天地修行界中卻只是年少,年少哪個不輕狂,一時之間,天地洪荒之中,爭斗如暗夜之瑩火,點點綴綴,百花爭艷,蝶舞蜂逐。他們爭名逐利,斗技斗法斗神通,卻終究不像老一輩的人那樣,一動手便只爭生死。
一時俊杰人,一時眾生相。
有一女子持一燈行走于天下,她美艷而高貴,神韻淡然,視那些追逐于身邊的俊杰如無物。可偏偏就是這種姿態(tài),卻讓那些自覺天下無處不可去,自傲無比的俊杰之士趨之若鶩。只看她一眼,就再也難以忘卻。
她的名字無人知曉,初出之時,被許多人競相追逐,有人言詞無禮,或行為下作,卻惹出了一盞青燈。那青燈被她托于如玉掌心,人燈相映,平添三分幽然秀麗。那燈底座呈青色,如蓮臺。燈身琉璃通透,頂端似一朵綻放的蓮花,卻沒有看到有燈芯。幾乎就在那些人因這女子持燈凝眸,輕吹一口蘭香氣而失神的剎那,便已經(jīng)被震出數(shù)座大山之外了。
他們也都算是一時之俊杰人物,法力也非平庸之輩,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震飛的。心中不甘的同時,也不敢回去找回面子,當(dāng)他們知道并不是自己一個人被震飛時,心下便又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回去問自己長輩,描述著女子長相與那青燈的樣子。以為會有什么獎勵,卻不曾想被長輩們警告離那女子一點,千萬不得招惹那個女子。再三追問后,又或者是長輩們怕小輩不知輕重,便告知這女子一定是來自于靈宵寶殿。
雖然被警告,怎奈年少的心不安寂,不由自主的便又去尋那女了子,當(dāng)他們再次追尋而來時,其他的人竟也是先后到來,只是神情謹(jǐn)慎了許多。但是卻又個個表現(xiàn)出十二分的風(fēng)姿,以期能獲得佳人回眸。
白衣風(fēng)圣善使風(fēng)屬性法術(shù),揮手彈指之下,能生出席卷天地的狂風(fēng),風(fēng)若游龍,威力無匹。而其又喜穿白衣,人物風(fēng)流,便被人稱之為白衣風(fēng)圣。他也是跟隨在那女子身邊眾多人中的一個,只見他神情瀟灑的說道:“仙子觀看這不周山已然三天了,莫非有什么心事,還是觸景傷情,緬懷先人。”
仙子不應(yīng),只是看著那不周山。他也不覺尷尬,只因這種場面出現(xiàn)得多了,而且也不止他一個人在她面前是如此,大家都一樣,也就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他眼睛微一瞇,心中想起自家長輩講過的百年前天地浩劫前的人和事,便有心賣弄起見聞來,輕笑一聲,朗朗說道:“常聽父輩言,這不周山未曾倒塌之時,號稱天地之柱,乃天地間最高之山,當(dāng)年的天庭便是建在這山頂。”
他說到這里,環(huán)視一周,只見一個個凝神靜聽,并不見有人插話,心中頓覺得得意,便又接著說道:“當(dāng)時天地有流言,不周天庭,仙神繞行,煌煌帝皇,仙神伏降。可惜,到頭來終究是一場虛妄,就連這號稱天地之柱的不周山也倒塌了。”說到這里,他再次環(huán)視身后的那些與自己一般在天地間揚名的人,又看了看那個如眾星捧月般的女子,只見她神情飄渺,仿佛正側(cè)耳傾聽,又似神情早已不屬此間。無論怎么,對于他來說只要是她沒有表現(xiàn)出不耐煩之色,便算是極大的鼓勵了。
“現(xiàn)在的不周山是已經(jīng)斷裂倒塌只余三成不到的殘山,不知諸位可知那倒塌下來的山體,現(xiàn)在又在何處呢?”白衣風(fēng)圣淡笑著,笑容雖然矜持,但是眼神中卻有著一絲自傲和得意。
他才一說話,卻有一人輕笑一聲,大聲說道:“你所說的又算不得什么秘密,你若是在別人前倒是可以賣弄,我們哪個會不知道這些呢,至于你所問的倒塌山體現(xiàn)在何處又怎么難得到我青花公子。”
“想不到青花公子竟也是見聞廣博,只是不知是真還是假呢?”白衣風(fēng)圣被人搶白,只是臉色微一緊,便又微笑著說道。
青花公子一身的青色碎花衣,相貌俊美,眼若桃花,他緩緩向前邁出幾步,眼睛微瞇著,緊緊看著白衣風(fēng)圣,那桃花眼深處竟似蘊有無限的殺氣。只見他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竟是閉上了眼睛,當(dāng)他再睜開眼之時,眼中已經(jīng)一片平靜。
他看著那只剩下三成不到的不周山,緩緩的說道:“莫論那倒塌了的山體去了哪里,就是這山是怎么斷的,又是斷在哪些人手里的,又有幾個比我清楚了解呢。”
白衣風(fēng)圣聽得青花公子的話,大笑著說道:“真是好大的口氣,我的叔伯長輩尚且不知這不周山是怎么斷的,更不知斷在誰的手里,你又怎么會知道?”
那青花公子也同樣的哈哈一笑,說道:“你有長輩,我又怎么會沒有長輩,你的長輩不知,我的長輩卻知道。”
“那你說現(xiàn)在那斷了的山體在何處,這不周山又是斷于何人之手?”白衣風(fēng)圣緊緊的問道。
青花公子在白衣風(fēng)圣問出后,看著那不周山,神情竟是流露出一絲傷感,只聽他輕聲的說道:“百年前的一天,天地間一聲巨響,九天翻騰,大地震顫,從此,眾生朝拜的天庭沒了,天地之柱斷了,世間卻多了一枚翻天印。”
白衣風(fēng)圣有些詫異的看著這青花公子,嘴里卻不依不饒的問道:“那這不周山又是斷于何人之手呢?”
“呵呵,不過是隨口笑言,風(fēng)圣兄卻是當(dāng)真了,試問我又怎么可能知道這不周山斷于何人之手呢。”青花公子突然低頭拍了拍衣袖,笑著說道。
突然,一直沉默且神情飄渺的看著虛空的女子開口說道:“你是百年前的人。”她突然間的這么一句話,讓眾人為之一愣,不知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青花公子卻轉(zhuǎn)過頭來,微瞇著那雙桃花眼,笑著說道:“昊天家的人果然都聰慧,只是你也一定不知道這山是怎么斷的,因為昊天他絕對不會說的。”
“我雖然不知道這山是怎么斷的,但是我在這里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劍意,所以,斷這山的人中至少有一人我是能肯定的。”女子也不在意青花公子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看著這不周山,緩緩的說道。
白衣風(fēng)圣聽到女子的話,突然似驚醒過來了般,快速的說道:“仙子說的的劍意,莫非是指金鏊島島主的誅仙劍意?是了,說到劍意,在這天地間又有什么人的劍意能夠保留百年而不散呢,除非誅仙劍意。”
青花公子輕笑一聲,并不言語。
那女子卻微微抬起下巴,深吸一口氣說道:“百年前,還有一人的劍意并不見得就比金鏊島島主的誅仙劍意弱,甚至可以說,在當(dāng)時,那柄劍的名聲還在誅仙劍之上。”
“怎么可能,金鏊島島主被世人稱之為劍中圣者,誅仙劍前無人敢談劍,誅仙劍下,更無人敢言一定能接下,怎么可能有劍比得了誅仙劍呢!”白衣風(fēng)圣又急又快的說道,在他看來,這世間再無能比得了誅仙的劍了。
“比不了嗎?或許吧,匆匆百年,劍意尤未散,世人卻只知誅仙,不聞青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