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暴風(fēng)雨就要來了
胤i躊躇滿志, 借口軍事上的勝利, 又有皇后生子等等利好消息,所以要與大家同樂,故爾下詔“盛世滋丁, 永不加賦”。詔令一發(fā),朝野上下一片稱頌之聲。
“汗阿瑪案頭都快要被賀表給淹了, ”弘旦與弘幼誒つ錚禱暗氖嗆氳, “汗阿瑪都快看不過來了。頭兩天還挨著每本掃兩眼, 眼下只叫大學(xué)士把折子揀一揀,督撫一分、中樞一分、八旗一分,隨手抽一本看一看就歸檔。”
弘旦是微笑著說這話的, 西北用兵, 補給線極長,后勤比前線還累。主管戶部的雍王固然忙得不可開交, 作為總攬事務(wù)之一的皇太子, 弘旦不但要知道后勤,還要知道前線情況、各地駐軍哪處可以隨時增援前線等等,同時還要對胤i關(guān)心的所有事件都有個預(yù)案,真是比皇帝還忙。
前線戰(zhàn)事結(jié)束,他一次放下了后勤、前線、調(diào)度三項事務(wù), 竟覺得說不出的輕松。
淑嘉看了兒子一眼,心道,恩典都叫你爹施完了, 這個好人你是做不成了。“頌圣文章少有新意,觀一知百,你阿瑪事兒本就多,看得不耐煩了卻不是常事兒?年年正旦上賀表,他哪一回全看完了?”
這話也就是自家人關(guān)起門來說說,是萬萬不能傳到宮外的,否則胤i不免會得一個不重視臣下的名頭。
弘旦道:“這些場面上的事兒,做的、看的都知道是個面子事兒,少了它們卻又是不行的。”
弘佑行┮鐘簦衷謨釁抻兇櫻釗繅猓亂稻吐雜脅蛔懔恕2凰底雋嘶侍擁暮氳┰緹吞檎褪嗆胛飧鲆炷桿齙氖鄭駁角跋呷ザ屏艘換亟穡乩從植斡氳攪死矸憾圓卣叩鬧貧ㄖ欣矗套懔蘇巫時荊諼窀丫詮飧潛蠢嶄恕
反觀他本人,每日就是跟著聽人家討論得口沫橫飛,什么事兒也不用他管。有心展現(xiàn)能力,卻沒有舞臺,真是¥!%……
淑嘉已經(jīng)注意到這個兒子了,問他:“你呢?蘇日格怎么樣啦?”
蘇日格便是弘擁某ぷ櫻姑宦芩輳形吹么兔19幽蓋資敲扇耍推鵒爍雒捎锏男∶k杖嶄袷且粢耄庖牘淳褪恰俺扇骸保釁砬笞鈾锫彌狻
相較之下,蘇日格的小叔叔就沒有個正式的名字,一般的稱呼就是“八阿哥”,正式叫“皇八子”。
說到孩子,弘旦的眼睛就晦黯了,他掩飾得好,表情倒還得體。
提到兒子,弘右艙穹芰艘幌攏骸八哦啻蟀。空斐粵慫順緣摹!庇貌恍嫉目諂謔瘟宋爍傅牡靡庥虢景痢
“你在這他這么大的時候也是這樣兒的,誰也別笑誰!”淑嘉笑罵一句,“小孩子都是這樣的,你都做了阿瑪了,還這樣孩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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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淑嘉開口,弘旦已經(jīng)截住了他:“聽政的時候你不是也站班在朝?多動動腦子,總有一得。”
母親能夠影響父親,這是朝野的共識,弘猶誦囊プ≌飧齷幔謔搶湫Φ潰骸爸繳咸副惺裁從茫課冶闃皇強醋盤牛俊
淑嘉只看不說話,弘旦無奈了,低聲道:“你想要什么差使?你先頭沒辦過差使,大事兒輪不到你去辦,也只好從小事兒入手。太瑣碎的事情交給你,豈不降了你的身份?我早就留意上了。”
淑嘉這才說:“這話是正理,甭管辦什么使,有你們叔王在,還有弘晰,剛?cè)胧郑厥菂f(xié)辦的。”
“那我也不怕,老手也是從新手來的。”
淑嘉就看向弘旦,弘旦的無奈程度加深了:“我回去給他想想辦法。只是有一樣,吏部、戶部的事兒,你且不要插手,接下來就是招罵的差使了,我還使不得他去呢。”最后一句卻是對淑嘉說的。
淑嘉默默地想,永不加賦之后估計就是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當(dāng)差一體納糧了,果然是一個招罵的差使啊!不由點點頭:“是這個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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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很是不樂,沒有做母親的想讓兒子火中取栗的。史上雍正大概是清帝中被罵得最慘的,他做過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了么?在淑嘉對清史有限的了解中,雍正值得大書特書的就是內(nèi)政。而攤丁入畝、火耗歸公、士紳一體當(dāng)差正是雍正政績中的重點,當(dāng)從這名字上頭,你就能知道,他把讀書人、文化人給得罪慘了。這些掌握了話語權(quán)的人絕不會給他說好話。
弘旦卻是心頭一動,又搖搖頭:“還要看汗阿瑪?shù)囊馑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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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i的意思,居然是:“你去戶部,幫你四叔的忙,多跟你四叔學(xué)一學(xué)。”
天上掉下塊兒大餡兒餅來!弘擁難劬t瀆司玻藪笊氐潰骸岸右歡u還幾喊12湃危
胤i被他嚇了一跳:“都做阿瑪?shù)娜肆耍€這樣毛毛躁躁的。到了戶部就不許再這樣了,要沉著穩(wěn)重,知不知道?”
弘擁難劬a輛Ьy兀桓鼉6氐閫罰骸岸用靼住!
胤i被他逗樂了,這貨小時候就是這樣兒的,那一回給了他一柄鑲寶石的匕首,他就是這樣的表情。胤i忍不住伸出手來揉了揉弘擁耐范ィ擁難壑樽鈾布湔齟蟆w旖怯謅殖魴矗庀詒奈兜闌共淮礪鎩
燙出一嘴的燎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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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不用打仗了,雍王松了一口氣,統(tǒng)計完了獎勵與撫恤數(shù)字,西北戰(zhàn)事在他這里就只剩下“預(yù)備一點突出事件的經(jīng)費”這一項了。反正鹽稅已經(jīng)推行全國了,這一點兒閑錢還是有的。
沒想到他二哥又給他找了一樣差使——幫忙帶孩子!
雍王松下去的那一口氣又提到了胸口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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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半會兒記不住也不礙的,多看幾天就記得了。我這里有一份戶部官員名單,等會兒你拿去看。”
弘旦已經(jīng)提前給過了,弘右麓私冢凰擔(dān)骸澳侵抖拖刃還氖謇病!
雍王咳嗽一聲,點點頭:“你跟我來。”他得先檢查侄子的數(shù)學(xué)水平現(xiàn)在到什么樣兒了,然后才能決定怎么帶這個侄子。老天保佑,弘踴故鞘妒摹s和醺酉燃虻ソ檣芰嘶p康哪誆拷峁梗p咳嗽被故嗆芏嗟摹;褂腥宋穹治覆糠鄭髯緣惱艘趺此恪s鐘校簿訓(xùn)卻幽睦鋝Α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教一些簡單的統(tǒng)計學(xué)知識給弘櫻指淞艘話閹閂獺s值髁撕檬擲矗慘喚蒼趺囪蛩閂蹋骸罷飧瞿悴揮錳歟澇趺此憔托辛耍儆玫米拍闈鬃勻タ矗還芤酪壞恪!
接著就是就是看賬本兒,弘雍蓯怯裘疲骸八氖澹廡┎荒藶疵矗墾巰率敲飧秤植皇羌癰場!
雍王很沒好氣地道:“你以為戶部就是看倉庫的么?這些要是看不懂,叫底下人哄了你都不知道!”開始教,這樣記是收、這樣記是支,又要怎么核對。
弘幽宰油檬梗歡嗷岫脫Щ崍恕k氖灞硎玖寺猓痛潘ゴ肀靜渴攣瘛u餛渲芯陀小壩啦患癰場鋇暮笮侍猓啦患癰常褪嵌騁丫潭耍衷諞疤u肽丁弊髯急浮
出乎弘右飭系氖牽鵠春芡緄墓ぷ髯銎鵠詞翟誑菰锏萌萌訟胨潰u卸嗌僂戀兀鋟旨傅齲煌奶锏靨攵∫謀壤惺裁囪煌換褂械厙畹奈侍猓煌》萃戀氐姆飾殖潭炔煌飫錈嬉趺創(chuàng)聿拍芟緣霉
他唯一能提出來的見解就是:“日后若有新開出來的田地,豈不是不用攤進(jìn)丁銀?萬一百姓趨利,盡開新田而拋荒舊田怎么辦?”
雍王在認(rèn)真考慮:“這倒是了。新墾田,依其豐腴程度,在當(dāng)?shù)赝韧恋乩U多少稅,新墾田就繳多少稅。”
提出了建議性意見,弘泳桶煙盅岬耐臣蒲椎攪四院螅蓯僑刃牡靨攀┦纜謁檔模骸巴菩行掄枘芾糇蛞環(huán)健!彼踩套x嗣豢凇
沒想到會議結(jié)束的時候,他四叔拋給他一大堆賬本兒:“這些你用心看看,照說戶部的賬本是不能帶回家的,你盡力在部里多看一點兒。你既是來掌管戶部的,就不能光知道一年收了多少稅,還得知道各省各道的具體情形,不然就辦不好差使。比如蘇浙受災(zāi)與蒙古受災(zāi),對國家影響就不一樣。”
弘由點躲兜乜醋乓歡顏吮徑氖逅擔(dān)骸跋瓤湊廡賜炅宋以倌門緣母恪s輪酰鬩膊揮夢醫(yī)蹋謖饣p懇敫沙齔杉矗饣嶂坪饣共恍校溝每渴稚系撓脖臼隆!
弘櫻骸啊
從此兩位四爺就在這戶部里教學(xué)相長了。
成家的兒子都立了業(yè),胤i大感安慰,時時向淑嘉夸贊兒子們:“弘旦周到老練,弘晰沉著,便是弘右材苡瞇陌觳睢!
然而在兒子面前,他又板起臉來:“你們尚需努力。學(xué)如逆水行舟,辦差也是如此。要不驕不躁,多向叔王們學(xué)習(xí)。”
兩相對比,委實令人發(f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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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泰六年下半年到長泰七年,是胤i這些年來過得最舒服的一段時光。
新出生的小兒子仿佛給他帶來了無限的活力,也是,看到香噴噴的小嬰兒,不免想起初次做父親時候的事情,那時候他還年輕,心理也就覺得自己現(xiàn)在也很年輕。即使他的唇上已經(jīng)蓄起了壞師爺?shù)臉?biāo)志性胡須,即使他孫子都比這個小兒子還大了。
接下來的工作有許多都是準(zhǔn)備了好長時間只等執(zhí)行的,是以胤i真的是閑了下來,居然有時候跑到坤寧宮里來看兒子女兒。
十月里,胤i又?jǐn)y全家搬回了宮里居住。坤寧宮與乾清宮之間的這一點距離對于胤i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這不,他又來了。
烏云珠脫了鞋子,跪坐在南沿炕上,手里拎著個五彩斑斕的繡球,球底正中垂著杏黃的穗子。穗子底下一尺,是她弟弟的兩只胖手。小八被仰面放在炕上,兩只小手已經(jīng)抱出了襁褓,一伸一伸地想夠繡球。
烏云珠左手捂著嘴巴偷笑,右手拎著繡球,一提一提地。先慢慢放下,等小八的小胖爪快要抓到穗子的時候猛地往上一抽。小八抓了個空,胖手落了下來,她再把繡球往下降一降。如是往復(fù)。
直到小八的咿咿呀呀變成嗚嗚,四格格看不過去了:“唉呀,你別逗他了,別弄哭了。”
話音剛落,胤i已經(jīng)過來抱起兒子了,姿勢那是相當(dāng)標(biāo)準(zhǔn):“乖兒子,不哭啊。”掂了一掂,小八一伸手,抓著他的前襟拉來拉去,他也不惱,對著兒子扮鬼臉,四格格痛苦地扭過了臉,烏云珠睜大了眼。
淑嘉拍拍四格格的肩膀:“你們?nèi)タ纯慈绢^吧。”四格格看烏云珠穿了鞋子,與她一道告辭去看三公主。三公主的婚期定在來年春天,待嫁的姑娘臉皮薄,出來走動總免不了被打趣兒,故而除了請安,便少往各處去了。
看女兒們走了,淑嘉這才說胤i:“你今兒尤其高興?”得意忘形了都。
胤i居然還點頭了:“那是,”把兒子給乳母抱著,回頭對淑嘉說,“今兒他們把駐藏大臣的事兒草擬了出來。”這些項目如果真的達(dá)成,西藏就不止是羈縻了,雖然也不算是直接統(tǒng)治,與中央的關(guān)系也緊密了很多!
淑嘉對這個很感興趣,也一臉欣然:“是么?”
胤i搓搓手,絮絮地說起他在西藏的措施,不外是對藏地從政治(選派駐藏大臣)、經(jīng)濟(收取一個固定數(shù)目的稅款)、軍事(駐扎一隊兩千人的軍隊于拉薩,名曰保護(hù)達(dá)-賴?yán)锊辉偈苤T如本次準(zhǔn)部這樣的侵?jǐn)_,理由說得正氣凜然)、文化(允許藏區(qū)頭人子弟二十人赴京學(xué)習(xí))等。
淑嘉問道:“你不是說過,藏地之重要,在于兩位活佛么?怎么……這些沒涉及他們?”
胤i的笑容變成嘆息:“兩位活佛在藏地被奉為神明,豈是能夠輕易動的?”壓低了聲音,“便是那個假喇嘛,沒坐實他是假喇嘛之前,汗阿瑪也只能優(yōu)容了他。即使已經(jīng)查明那是假喇嘛了,拉汗藏將他解遞進(jìn)京,不特藏地,走到青海,還有信徒鼓噪,不令東行。”差點引起另一次起義,可見影響有多大了!怎么能夠隨便去挑戰(zhàn)他們的權(quán)威?
本來政府也不是特別怕這個的,卻有一個準(zhǔn)部還在虎視眈眈,一個處理不好,就給了準(zhǔn)部以借口。這個后果可就嚴(yán)重了。
淑嘉還記得后來形成定制是怎么弄的,中央給金印金冊,活佛才算是合法,金瓶掣簽也是要中央到員“監(jiān)票”才有效。
迂回地道:“上回聽弘晰說,藏地?fù)窕罘穑S袙短熳右粤钪T侯的意思。曾有一回藏地?fù)窕罘穑幸煌豕宰灾卣撸箤ぴL靈童之喇嘛說王妃正懷著的就是活佛,也是不幸,王妃生下來的居然是個女孩兒。萬一生的是男孩兒,其父心術(shù)不正,這可怎么使得?就是日后查出來是假的,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兒。”
這話是戳中了胤i的心事,倉央嘉措在政事上就是第巴的傀儡,多少對抗中央的命令就是第巴發(fā)出的?自言自語道:“如何杜絕呢?朕使人去尋訪靈童怕是不行的……”
淑嘉不再插話了,言多有失,而且胤i一旦注意到了這件事情,就不用擔(dān)心他想不出辦法來。
果然,沒幾天,據(jù)來請安的弘晰說:“汗阿瑪又令我們添了幾條,要頒冊印給活佛呢。”
史上清廷就是這樣干的,沒向他們打申請的活佛,他們就不承認(rèn)那是真的。政治智慧方面,后來人真不必為古人擔(dān)憂。至少,不用為現(xiàn)在的古人擔(dān)憂。胤i也沒有蠻干,關(guān)于這些條件的商定,他特意令與兩位活佛通過了聲氣,討價還價之后方定下了這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條件。
長泰七年,正月,駐藏條例正式頒布。胤i也令內(nèi)務(wù)府趕制了現(xiàn)任班-禪與達(dá)-賴的金冊、金印,與宮緞、閃緞、蟒緞、茶葉、銀兩、經(jīng)書等物,一道由頒旨?xì)J差與駐藏大臣帶去。
由于沒有讓藏地“改土歸流”,實際上中央的稅收只是在當(dāng)年拉藏汗所定稅制的基礎(chǔ)上朝廷完善,同時又有所減少,藏地的經(jīng)濟負(fù)擔(dān)是減少的。駐藏大臣名義上與兩位活佛地位相等,實際上對于藏地事務(wù)并不插手很多,就是定期跟大家聚個餐,收個稅,偶爾還幫大家向中央請個封賞什么的。
相互之間相處倒也和諧。
四月末,允祥終于與兩位活佛的特使、繳旨?xì)J差等回到了京城。令京中大松一口氣的是,兩位活佛的特使還帶來了活佛們的禮物與感謝信,他們兩個接受了冊封!
大局定矣!
允祉又上下串連,與貝子蘇努、大學(xué)士馬齊、李光地等上表,請加皇帝尊號。
加尊號這種事情,只要皇帝活著,并且活得足夠長,總是少不了的。尤其是有了重大“功業(yè)”的時候,更是要給自己寫個表揚信讓大家都知道。
這一回胤i卻拒絕了,他的內(nèi)心是不無得意的,西藏雖未設(shè)流官,卻也稱得上是拓土有功,只是:“我登基未足十年,這就上尊號,未免顯得輕狂,”搓搓手,“再過個三、五年,我再做兩件大事,這尊號加得才是實至名歸呢。”
淑嘉:“……”這貨自己給自己寫表揚信都計劃好了,真是不要臉啊!從胤i的話里透出的意思來看,她絕對相信,即使允祉等不上表,胤i自己覺得適合的時候,也會想辦法進(jìn)行自我表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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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一件接著一件,過了一個不太喜歡的生日,嫁掉了便宜女兒三公主,一兒一孫相繼擺了周歲宴。謝天謝地,他們度過了最容易夭折的一年,后來就看照顧得如何了。
兒子過了周歲,弘幼約河值繃瞬睿煊?xùn)V執(zhí)蚪壞潰構(gòu)蘢挪普u詿悍緄靡饈保緙慰聰蛩哪抗餿從辛艘壞愀叢櫻蛭匏疤熳仙鴉惚ǎ骸耙彩橋攀韜雋耍飭教觳胖潰囊潰樟爍鑫堇鍶恕!
淑嘉垂下了眼,不支持、不反對,只要不鬧出事兒來就不表態(tài),她眼下只有奉行這三不原則了。人有的時候總要向現(xiàn)實妥協(xié),并且隨著年紀(jì)的增長,越來越會奉行妥協(xié)之道。尤其對方是自己的兒子的時候,妥協(xié)的,多半是做父母的這一方。
從大方向上來說,弘佑置揮諧桄鵪蓿碩濟淮嚼つ醋吖。勻歡妓悴壞瞇±掀判蛄校秩美掀派順ぷ印@錮锿饌舛繼舨懷雒。緙我彩俏薹ㄇ殼蠛右環(huán)蛞黃薜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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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淑嘉很快就從胤i那里知道了真相:“老四,”頓了一頓,特別說明是兩個行四的家伙,“一齊上折,請?zhí)煜禄鸷臍w公。真是有他們的,火耗之弊由來已久,是不是害民,全仗督撫廉潔與否。倒不如全數(shù)歸公,官吏在這上頭沒什么可撈的,自然就會收手。也省得督撫累得要死,我見天兒地接到抱怨的折子。”
在胤i的規(guī)定里,火耗是收到一成的,當(dāng)然實際執(zhí)行的時候,下面肯定會有多收的。但是,僅憑規(guī)定,每年全國稅收就能穩(wěn)增百分之十。以往這些錢都便宜了碩鼠。
淑嘉一臉震驚:“沒了這項收入,光靠俸祿,底下人怎么活?”
胤i得意地道:“還有養(yǎng)廉銀子嘛!”
“冰敬炭敬從哪里出?”
你們在開玩笑么?火耗歸公?養(yǎng)廉銀子?你發(fā)的養(yǎng)廉銀子絕對比不上他們貪的!火耗交給你們了,他們得了養(yǎng)廉銀子,生活有著落了,就不會再貪了?是,是能克制住部分生活困難的人。但是你們不要忘了,他們……有應(yīng)酬,這個數(shù)目絕對不會小。讓他自己掏腰包來孝敬上鋒?
京里冰敬、炭敬都是要從這些苛捐雜稅里面出的,他們肯定還會再立名目,另收稅費。可以試目以待。
胤i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馬上反應(yīng)過來了,冷道:“給了養(yǎng)廉銀子,就是給他們添了俸祿,夠他們過得好好的啦。要是為了鉆營而貪腐,難道我就沒有雷霆手段?”
淑嘉:……下面就不是她能夠參與討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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