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覺醒來
“砰”地一聲,在全團有著“尖刀連”美名的三連連長趙一發(fā),走到了他所帶領(lǐng)的三連一排一班的營房前,二話不說,一腳就把緊閉著的營房門給狠狠地踹開了。
當(dāng)他剛走進營房的門定睛一看,就讓他是氣不打一處來,因為其他的床鋪上只有褥子而已,而在門口第二個位置的床上,卻是上邊的棉被和下邊的褥子之間躺著一個人。
站在床尾前的他,來不及去床頭那側(cè)看一下,閉上眼睛就猜得出來,此時此刻,躺在他面前這張床上還在呼呼大睡的人,確定無疑就是那個剛加入他們?nèi)B才兩個月時間的新兵蛋子孫磊。
要知道按照部隊里面的規(guī)定,以班為單位的營房內(nèi),班長都是要睡在門口第一張床上的,而孫磊卻是睡在了第二張床上,也就是說,孫磊的床鋪是跟一班班長牛鐵柱緊緊挨著的,怎么能不讓他生氣呢。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讓作為現(xiàn)在三連連長曾經(jīng)一班班長的趙一發(fā)感到更加怒不可遏,作為班長的牛鐵柱在起床打理行裝的時候,竟然連他最近的這個新兵蛋子孫磊給落下了,這是他從軍生涯中從來沒有發(fā)過的事情。
越想越讓他來氣的趙一發(fā),偏偏在這個時候,還聽到了渾然不覺躺在暖和被窩里面的孫磊所發(fā)出來的呼嚕聲。
此時此刻,整個三連的其他戰(zhàn)士和軍官們,現(xiàn)在都在冰天雪地的操練場挨凍呢,而這個新兵蛋子卻在暖和熱乎的被窩里面呼呼大睡,差一點沒有吧趙一發(fā)的鼻子給氣歪了不可。
盛怒之下的趙一發(fā),上去就是往床尾的木頭上狠狠地踹了一腳,隨即發(fā)出了“咣嘰”一聲悶響,以此想把還在呼呼大睡著的新兵蛋子孫磊給震醒過來。
事與愿違,讓趙一發(fā)大失所望的是,他這狠狠地一腳踹在了床尾硬邦邦的木頭上以后,自己的那只腳都疼得有些酸麻,而在他面前呼呼大睡著的孫磊卻依然是雷打不動,根本就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這下,可把趙一發(fā)給氣得是不要不要的,他帶兵打仗將近十年,還是頭一次見到自己手底下竟然有這樣一號兵呢,而且還是一個剛加入他們?nèi)B兩個月的新兵蛋子,真的是讓他又氣又急。
有些氣急敗壞的趙一發(f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伸出他那一雙長滿了老繭的大手,上去就把厚實而又打著各式補丁的被子給掀到了一邊去。
在此時的趙一發(fā)想來,老子都把你的被子給撤走了,我就不信這個邪,你小子還能夠在安安穩(wěn)穩(wěn)地繼續(xù)睡下去,除非他娘的太陽從西邊出來。
可結(jié)果還他娘的是真邪門,從趙一發(fā)把被子撤到旁邊的空床上,足足過去兩分鐘的時間了,躺在褥子上的孫磊還在繼續(xù)呼呼大睡著,就跟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似的。
拿著那一塊生銹了的懷表掐了兩分鐘的時間后,氣得直跺腳的趙一發(fā),趕緊把懷表給收了起來,因為時間不等人,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就要出發(fā)了,他可不想跟一個睡大覺的新兵蛋子繼續(xù)耗下去,這樣可就耽擱了作戰(zhàn)任務(wù)是要出大事的。
作為連長的他,還是分的清楚孰輕孰重的。
于是,趙一發(fā)思忖了片刻后,覺得不跟這個新兵蛋子廢話了,一個箭步?jīng)_到了床頭前,伸出他的一只大手,揪著孫磊的一只耳朵,就這樣硬生生地把孫磊給揪了起來。
這個時候,剛才還在呼呼大睡的孫磊,才總算是感覺醒了過來,因為他感覺到自己一側(cè)的耳朵疼痛難忍,是疼醒了。
“誰他娘的手賤,竟然敢揪老子的耳朵,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坐起身來的孫磊,一邊忍受著自己一側(cè)耳朵的疼痛,一邊剛睜開惺忪的睡眼,看都不床頭前站著的人是誰,就開始氣憤不已地罵罵咧咧道。
本就窩著一肚子火氣無處發(fā)泄的連長趙一發(fā),聽到自己手底下的這個新兵蛋子,不知道向他主動承認錯誤也就罷了,竟然還敢罵他,這火氣立馬就提升了好幾倍。
站定在床頭前的趙一發(fā),一邊把揪著孫磊一側(cè)的耳朵的手勁加重了一倍,一邊凜然一笑道:“呵呵,好啊,你這個新兵蛋子,還敢在老子面前稱自己為老子,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收拾,老子非把你的這只耳朵給揪掉了不可。”
聽到床頭前有個比他年長了幾歲的男子發(fā)出來的粗獷聲音后,剛睜開一雙惺忪睡眼,面帶著些許困意的孫磊,這才轉(zhuǎn)過頭去一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已經(jīng)從戰(zhàn)區(qū)特種兵大隊退役一個禮拜的孫磊,正躺在家里頭好好地睡上一覺呢,可等到他他這一覺醒來的時候,可倒好,見到的竟然是一個陌生人,而且,還穿著一身五十六年代那個時候部隊的黃色冬裝。
并且,當(dāng)孫磊看到躍入眼簾的那一身黃色軍裝胸前的部隊番號時,就嚇了他一跳,并驚出了他一身的冷汗來。
因為這個站在床頭前揪著他一只耳朵不撒手,看上去有三十多歲的男子,穿著的黃色軍裝的部隊番號是:中國人民志愿軍。
剛看到這個部隊的番號的時候,孫磊的腦袋突然感到一陣暈眩,不過只持續(xù)了五秒鐘的時間而已,等到他的腦袋和意識重新恢復(fù)了正常后,卻感覺到有另外一個人的記憶和思想進入到了他腦袋里面,不聽使喚第被存儲了起來。
這個人跟他同名同姓都叫孫磊,是中國人民志愿軍某部三連一排一班的一名剛征兵入伍兩個月時間的新兵蛋子,而站在他床頭前的這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正是他們?nèi)B的連長趙一發(fā)。
從他腦袋里面多出來的這個跟他同名同姓的人的記憶可以知道,傳聞?wù)f他們?nèi)B的連長趙一發(fā),八年多前剛參加八路軍沒多久,就成為了三連里面槍法打的最好的神槍手,可以達到一發(fā)子彈就可以干掉一個敵人的程度。
那個時候的趙一發(fā)的名字叫趙二愣子,這個名字實在是太不好聽,部隊首長來三連視察時,得知三連這個尖刀連的神槍手叫趙二愣子以后,重新給他改了一個名字,就是現(xiàn)在的趙一發(fā)。
來不及多想的孫磊,立馬就完全清醒了過來,頭腦也完全地恢復(fù)了意識,他覺得即便是如此自己也不能夠忍氣吞聲,在他長舒了一口氣后,先是面朝著一臉嚴肅的趙一發(fā)看了一眼。.
隨即,孫磊壯大著膽子,理直氣壯地開口說道:“連長,好端端的,你干嘛揪我的耳朵呢?而且,還使那么大的勁兒,萬一不幸被你言中,真的把我這只耳朵給揪掉了,連長您可就嚴重違反軍紀了,虐待士兵可是要軍法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