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7章 鄭家
第二日一早洛陽城門口處,看著幾萬黑壓壓的送行百姓,段飛也是不由得露出苦笑,這樣的場景他最近已經是接著感受到好多次了,這個場景說實話他是挺感動的,但是他是真有點扛不住這些百姓的熱情了,人生最苦是離別啊。</br> 段飛不由想到了遠在長安的李令月,自從進了京城這還是與李令月分別的最久的一次,這個時候的佳人不知在做什么,但是肯定是想自己了。</br> 之前和李令月傳遞過一次消息,還給寄回去了一些小玩意,不過此次回京就能迎娶李令月,以后光明正大在一起,日日耳鬢廝磨了,也是值得的,這次賑災要盡快了!</br> 看了眼身后百姓,段飛抱了抱拳,朗聲說道:</br> “各位保重!”</br> 說完翻身上馬,段飛率領三千禁衛(wèi)軍漸漸遠去。</br> 身后是一片恭送聲,直到段飛和三千禁衛(wèi)軍的背影也消失了在遠方,百姓們才陸陸續(xù)續(xù)的散去。</br> 而段飛的速度自然也是越來越快,想要直搗黃龍,直接趕到汾州鄭家祖宅之處。</br> 而這次段飛所帶領的人員也比來的時候要多不少,除了原本的李承乾武媚娘,又新加入了上官儀,程鐵牛,還有秦懷玉。</br> 大家都是一臉嚴肅向著汾州趕去,畢竟此次過去又是一番腥風血雨,所以大家一路上都是著急趕路,也只有小小年紀的武媚娘,才是一臉開心的抱著段飛在洛陽給她買的風味小吃。</br> 段飛現在倒是有些后悔帶著武媚娘到處奔波了,倒不是小武媚娘不聽話,調皮,只要有吃的小武媚娘,就特別聽話。</br> 只是這一路奔波,對于年紀尚幼的小武媚娘來說,還是有一些辛苦,和李承乾不同,李承乾比小武媚娘大一些,更重要的,這本來就是要帶著李承乾歷練的。</br> 但是小武媚娘暫時卻沒有這個必要,只是現在卻沒有合適的人家讓小武媚娘停留,也只好一起帶著了。</br> 還好有李承乾一直陪著小武媚娘,一路上小武媚娘也不感覺到無聊。</br> 而此時汾州。鄭家祖宅之處,鄭景龍也是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看著下面的鄭家其他人,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就要大難到頭。</br> 自從鄭景龍上位以來,這已經是鄭景龍短短幾天,第三次召開全組會議了。</br> 第一次召開全族會議,只是為了宣布自己繼任家主,而第二次純粹是為了鞏固自己位置,畢竟對于這個家族之外,鄭景龍也是覬覦已久,今天好不容易坐上了,自然是心中得意無比。</br> 這幾天鄭景龍也是好好享受了一下身為家主的特權,只感覺心中舒爽無比,現在在鄭家之內沒有任何人敢反抗他,因為凡是反抗他的都已經被他斬殺殆盡了。</br> 對于鄭景龍來說沒有所謂的做事留一線,凡是和鄭景龍所作對的人,鄭景龍都是毫不猶豫的斬殺,哪怕是和他沾親帶故的。對于現在的鄭景龍來說,鄭家只需要他一個人的聲音就可以了,其他人只要贊同他就好。</br> 此時看著下方的一群,對自己滿臉討好,恭恭敬敬的鄭家其余掌權人,鄭景龍也是拍了拍手,然后說道:</br> “昨天有人向我進獻了一樣珍奇的動物,我覺得這種動物難得一見,不如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下。”</br> 聽到鄭景龍這么說,下方頓時是一片贊同之聲,大多都是復合鄭景龍的話或者夸贊鄭景龍慷慨仁慈之類的話。</br> 鄭景龍也是滿意的一笑,然后出聲說道:</br> “把那動物帶上來,給大家觀賞。”</br> 等鄭景龍說完此話,立馬外面就有幾個人牽著一頭動物走了進來。</br> 只見長相呆萌可愛,看上去傻乎乎的,全身為沙黃色,鼻吻裸出無毛,眼大,有眶下腺,耳短寬而圓,內外均被毛覆蓋。頸和四肢都較長,后肢略長于前肢,蹄狹長,尾很短,隱于體毛內。角短,僅有三叉,無眉叉,前枝尖向上,后枝再分歧成二小枝,其中一枝尖向上,一枝向后而偏內,角基部有一圈表面粗糙的節(jié)突,主干上同樣有許多小節(jié)突。</br> 同時這動物睜著一雙呆萌而又機靈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看著這么多人,卻也一點都不害怕。</br> 看到這東西,大家頓時都驚呆了,這東西鄭家有不少人見過,還有一些人沒見過,但是也聽說過,這動物怎么可能是什么神奇的動物呢?</br> 頓時之間,下面也是議論起來了。</br> “這不就是東北傻狍子嗎?”</br> “這不就是袍子嗎?我還吃過呢,味道還不錯,家主怎么會把這東西帶來讓我們看呢?”</br> “家主這是什么意思?家主想做什么?這不就是袍子嗎?有不少人都見過呀,哪是什么神奇動物?”</br> 這些人心中也是充滿疑惑都在討論,這不就是東北狍子嗎?聽說還傻得很,怎么會是神奇的動物呢?家主這不是在和他們開玩笑嗎?</br> 看著下面一群討論的人,臉上充滿著疑惑,鄭景龍也是微微一笑,然后出聲說道:</br> “此物極為難得,是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來的,據說是麒麟。”</br> “據說看見麒麟能給大家?guī)砗眠\,今天我就把它和大家分享一下!”</br> “大家覺得這是不是麒麟!”</br> 鄭景龍當然明白這是什么,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傻狍子而已,但是鄭景龍的用意卻不僅如此,古有趙高指鹿為馬,而今天他就要指著這傻狍子,看大家服不服從他。</br> 聽到鄭景龍這么說,下面的人都是一楞,怎么自己的家主傻了嗎?怎么會把狍子說成麒麟的,不過這些鄭家之人也都沒幾個傻的,稍微思考一下也就立馬反應過來了,看來自己家主鄭景龍是想學趙高指鹿為馬的手段。</br> 既然家主說這是麒麟,那它自然就是麒麟,敢說他不是麒麟的,只怕都要遭殃,而現在鄭家還留下來的人自然都是不會來反對鄭景龍的,凡是反對鄭景龍的早就消失了。</br> 此時此刻剛剛還在議論家主怎么會帶一只傻狍子進來的那些人立馬都改變了話語,口中說道:</br> “此動物獅頭、鹿角,虎眼、麋身、龍鱗、牛尾就于一體;尾巴毛狀像龍尾,果然就是上古麒麟,象征祥瑞的麒麟啊,家主這是天降福瑞與我鄭家啊,鄭家必將在家主的帶領之下,大興于世呀!”</br> 這人說完,也是一臉恭敬的看著鄭景龍,旁邊其他人也是紛紛側目,這人馬屁,可是拍的真溜啊,明明是一個傻狍子,這人硬是睜著眼說瞎話,把這傻狍子形容成了麒麟。</br> 但是對于這種行為,鄭景龍卻是贊賞無比,給了一個夸贊的眼神,然后看著其他人。</br> 此時剩余的鄭家之人也是反應過來了,今天家主召集他們來就是想再鞏固一下家主之位,這指鹿為馬的手段,家主倒是學到了不少。</br> 于是下面紛紛都是一片贊同這是麒麟的聲音,再沒有人說這是傻狍子。</br> “不錯,這就是上古麒麟,沒想到我這輩子竟然能看到麒麟,都是托家主的福啊,家主果然才是真正應該坐上這家主之位的人。”</br> “家主果然洪福齊天,竟然連麒麟都能有人上供,以后我就為家主馬首是瞻。”</br> “不錯,這就是麒麟,誰要說他不是麒麟我就和他急!”</br> “這麒麟可真是長得威武霸氣呀,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看到麒麟!”</br> 在這一刻基本所有的鄭家之人都是紛紛贊同,這是麒麟,而只有場中的這只傻狍子,一臉好奇的打量著眾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br> 在眾人口中高呼著他是麒麟的時候,這只傻狍子也是被嚇得直接炸開了尾巴,露出了自己的屁股,仿佛對眾人的嘲笑。</br> 不過場中之人卻沒有任何人真正在乎,這只傻狍子,大家都明白,這只是鄭景龍考驗大家是否對他忠心的一個工具而已。</br> 不過是恰好用上了這只傻狍子,即使鄭景龍現在拉一只豬出來,大家也能把它說成麒麟。</br> 而看到這個場景鄭景龍也是滿意至極,這就是權力所帶來的特權,自己說他是什么他就是什么,哪怕這是一只傻狍子,大家對此都心知肚明,但是在他說完這只傻狍子是麒麟之后,所有人都會贊同這是麒麟。m.</br> 看著議論紛紛,贊同這是麒麟的鄭家之人,鄭景龍也是揮了揮手,然后說道:</br> “不錯不錯,這自然是麒麟,看來大家也都認為這是麒麟!”</br> “這是天降福瑞與我鄭家的,沒想到我才上任家主之位就有人送上麒麟,看來是天要大興我鄭家。”</br> 對于鄭景龍這話自然沒有任何人會反對,而鄭景龍搞這一出,此時也算是志得意滿,畢竟在場之人沒有任何一個人反對他,反而全部都認為這是麒麟。</br> 不過下面這人也都明白,鄭景龍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看鄭家之人還有沒有反對他的,而弄出這個傻狍子,好像還有另一層意思就是告訴大家在鄭家好好裝傻,只要聽他的話就可以了,別有什么其他的意見。</br> 而看大家都贊同,這是只麒麟之后,鄭景龍也是繼續(xù)說道:</br> “這麒麟既然欣賞完了,那我們就聊一下之前沒聊完的事情吧。”</br> 說完鄭景龍也是揮了揮手,讓人把這傻狍子帶下去。</br> 只是這傻狍子走到門口的時候還發(fā)出了一聲傻叫,完全沒有所謂的威武霸氣,反而是充滿了傻氣,只是此時大家都是憋著笑。沒有人敢發(fā)出其他的聲音。</br> 而鄭景龍也是一臉嚴肅的看著這所謂的麒麟被送了出去,然后才繼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