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寵愛
對于寧至謙來說,這是劃時代的一刻,時間在這一瞬間停止了啊!
欣喜若狂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他舉著寧茴,“我我我,她她她”地半天,雙眼發(fā)光,嘴唇顫抖,再沒有其它話了,而后,便在寧茴臉上猛親。
寧茴要玩,爸爸不給玩,又用胡子扎她,她不樂意了,在他手中揮舞著小手臂直蹬腳,哼哼唧唧地表示抗議佐。
但是,她的抗議在這個快要瘋了的老爸面前哪里有效?親完了又抱著她上顛下顛,寧茴這才高興了,隨著爸爸高高低低地舉著她快活地大笑,末了,她老爸還跑到寧遇那兒去鬧哥哥渤。
寧遇已經(jīng)開始打哈欠了,瞌睡連連,被老爸一鬧自然不耐煩,牛奶還沒充好,頓時怒了,哇哇大哭,于是,寧遇的哭聲,寧茴的笑聲,寧想摻和的聲音,還有溫宜的訓(xùn)斥聲,響成一片,這個家可真熱鬧……
只是,這個當(dāng)?shù)暮孟裼株J禍了,帶著寧茴這么瘋癲地鬧,把寧茴給鬧興奮了,一直不肯睡覺。人家寧遇喝完牛奶就睡著了,她喝完牛奶還眼光光地瞪著她爹,一個勁地笑,一個勁地蹬腿,并且“咿咿呀呀”地和她爹說話。
在家里一直充當(dāng)被嫌棄角色的她爹突然之間得到這種待遇,簡直受寵若驚,女兒不僅跟他玩,還跟他說話!
于是,繼續(xù)和女兒瘋,并且開始響起奇怪的對話。
“咿咿呀,啊,哦……”
“哦,咿呀唔!唔唔……”
“哦,呀……哈哈哈……粑粑……”寧茴說得手舞足蹈,笑聲不斷,偶爾來一聲“粑粑”再次把她爸給興奮得……
寧想看看爸爸又看看妹妹,好奇地問,“爸爸,您和妹妹在說什么呢?”
“妹妹在說,我最喜歡爸爸,我跟妹妹說,爸爸也喜歡她。”某人一本正經(jīng)地翻譯。
這讓寧想羨慕不已,爸爸居然會說弟弟妹妹的語言。因?yàn)橐恢泵孕虐愕爻绨莅职郑遥谒砷L的歷史中,爸爸從來不騙人的,是個一本正經(jīng)的爸爸,所以對爸爸說的話深信不疑,還轉(zhuǎn)身跟阮流箏說,“媽媽,爸爸真好,我也想聽懂妹妹在說什么。”
阮流箏只能心里感慨,寧想,你爸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爸了……
“別聽你爸胡吹!”她摸摸寧想的臉蛋,“睡覺時間快到了,準(zhǔn)備睡去吧,別跟你爸瘋了。”
寧想是很乖的,也一向遵守作息時間,現(xiàn)在念一年級了,又有了弟弟妹妹,自詡為小大人了,更加懂事,媽媽說睡覺時間到了,那他就絕不會耽擱的,跟客廳里所有人都道了晚安,包括寧守正,之后便回房間了。
因?yàn)閷幭氲耐戆玻盍鞴~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寧守正,正含笑看著他們玩鬧,眼神安寧。
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這樣,寧守正靜靜在旁邊看他們熱熱鬧鬧,在這樣的熱鬧里,似乎每個人都忘記了他的存在。究竟溫宜作為妻子及寧至謙作為兒子心里有沒有真正忽視他的存在阮流箏并不知道,但是她是真的和孩子們玩起來就忘記家里還有這個人的,而他們,至少表面看起來是這樣。
溫宜現(xiàn)在似乎很開心,每天帶著這倆孫寶寶,紅光滿面,笑容可掬。不管怎樣,她都希望溫宜是真正的開心,只要開心,就算生活里有缺失,過起來也不是那么艱難。至于寧守正,她不知道如何說,有時候看著他微躬的身體,滿頭的白發(fā),也覺得凄涼,尤其想起他不管烈日雨天都在后花園忙碌的身影,還會覺得心酸,特別是下雨的時候穿著雨衣,白發(fā)從帽子里鉆出來,沾濕了貼在臉上,猶顯蒼老。可是,心酸過后想到他做的事,給所有人帶來的傷害,報應(yīng)二字作為兒媳婦她是不敢想的,只能感嘆,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
視線回歸到那一對瘋父女身上,寧茴非但沒有疲憊的樣子,那雙眼睛神采奕奕的,似乎更加亢奮了。
她搖搖頭,上前從某爹手里搶孩子,“別鬧了!該睡了!寧遇都睡著了。”
某爹正玩得開心,“你看她哪里想睡覺?興奮著呢,再玩會兒!”
“……”阮流箏蹙著眉,“你自己定的規(guī)矩呢?八點(diǎn)前孩子要睡覺,寧想和寧遇可都老老實(shí)實(shí)遵守著!”
“他們是男孩子!”
“……”這是性別歧視嗎?“睡覺還分男女孩?”
“分啊!男生要培養(yǎng)他們自律和自控的品格,一切行為都要規(guī)范化,女生隨意就好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某爹把寧茴放會地上,寧茴格格笑著,往前爬,好像希望爸爸來追她玩。
某爹當(dāng)然很樂意,攆著就追上去了。
阮流箏才不聽他的,把小寧茴抱起來就往嬰兒房走。
寧茴不想睡,也不想要抱著,不耐煩地在她懷里扭動,要下地來,阮流箏不讓,僵持了一會兒,寧茴就哭起來了。
這一哭,把某爹心疼的,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如何在寧茴面前刷存在感每每逗得女兒哭的了,馬上上前救女兒,“人家開開心心的,你把她弄哭干嘛!”
哎喲,這有了女兒就敢斥責(zé)她了?
她用眼神死盯著他,他這才覺得自己語氣不對,立即陪笑,“老婆,我不是這意思,我的意思是……”
她管他什么意思!她只想告訴他,“寧茴該睡覺了!你不能慣著她!”
“傻吧你,我們就這一個女兒,我們不慣誰慣?只有讓她享盡寵愛,她才會比較,才會用高標(biāo)準(zhǔn)的寵愛去找男朋友,得找個比我們更寵她的男朋友才行!”某人把女兒從她手里接去了,“比如,深更半夜她不想睡覺要人陪著她玩陪她說話,那就得有人有這樣的耐心。你當(dāng)媽媽的都沒有,還指望別的男人有?”
“……”這什么理論!寧茴連話都還不會說,就扯到找男朋友了,這也太能想了吧?看著某人一臉陶醉的樣子,她轉(zhuǎn)身不管了,“你就寵吧,寵得無法無天沒人能忍的時候小心長大沒人要!”
身后,跟著傳來某人的聲音,“小豆豆,沒人要正合爸爸的心意,爸爸養(yǎng)你一輩子,爸爸不在了就兩個哥哥養(yǎng)……”
“……”什么人嘛!她反正是看不下去了,上樓的時候正好溫宜下來,“媽,您看看至謙,我管不了了!”
“怎么了這是?”溫宜往下一看,哎喲,茶幾上一盒餅干被寧茴給掀翻了,全撒在茶幾上,寧茴兩只手在一堆餅干里按個不停,餅干渣紛紛往地下落,她便趴在地上,拍打著那些餅干渣。這簡直就是災(zāi)難!等下打掃地毯得多難!
溫宜趕緊下樓,“至謙,你也不把她拎開!”
阮流箏回頭一看,真是沒救了!
某人還很怡然的樣子,“給她玩!看她能玩出什么來!”
阮流箏不想看了,這真是沒有底線了!
而寧茴卻突然抬頭一笑,沾滿餅干沫兒的手往她爸嘴里伸,他配合地張口,小手指就伸進(jìn)了他嘴里,還咯咯直笑,好像為自己給爸爸喂了糖吃而很開心。
這下她爸更激動了,一顆心都醉在女兒的笑容里了,面對盛怒而來的溫宜立即化作護(hù)女狂魔,“我乖寶原來是要給爸爸喂糖吃,奶奶可不許生氣!”全然忽視了他寶貝女兒那雙小手在地上四處爬過,餅干渣也是從地上沾起來的。寧主任,說好的潔癖呢?
“我不生氣,我只打人!”溫宜又好氣又好笑,開始收拾。
寧茴偏偏還不準(zhǔn)她收拾,小手按著地毯上的餅干渣“啊啊啊”地胡亂叫,儼然守護(hù)著自己的陣地。
溫宜把人拎起來,往她爹懷里一送,手腳麻利地飛快收拾干凈了。
寧茴不如意了,又開始用哭聲抗議,兩只小手黏黏的,全是糖,盡數(shù)糊在她爹臉上衣服上。
“還哭上了!你還占理了!”溫宜來抱孩子,順手在寧至謙身上抽了幾巴掌,“子不教父之過,孫寶寶打不下手,打爹好了!”
已經(jīng)回房間的阮流箏并不知道樓下故事的后續(xù),只知道寧至謙進(jìn)來的時候,身上沾滿了沫兒,臉上頭發(fā)上也不知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