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你是最好的,沒人配得上你
    她以為相親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誰知下午下班的時候葛青又出現(xiàn)了,仍然穿得一身筆挺,車停在住院部停車場,見她出來,立即就迎上來了。
    “阮醫(yī)生!”他擋住了她的路弛。
    “葛老師你好。”她頗為意外,早上小姨不是把話都說到那份上了嗎?
    葛青有點不自然,目光倒是一直黏在她臉上,最后痛下決心似的說,“阮醫(yī)生,我今天思考了整整一天,我覺得,我還是可以不計較你的過去的。”
    阮流箏聽著這話,心里便有些不舒服,她的過去怎么了?她殺人了?放火了?通奸了?但是涵養(yǎng)如她,沒有即刻給他沒臉,只是淡淡地說了句,“葛老師不必勉強,天涯何處無芳草,葛老師一定能找到配得上你的知音。”
    說完便想走,暗暗思忖起寧至謙中午說的那些話,現(xiàn)在深為相信了,她只能慶幸葛青沒有看上她嗄。
    然而,葛青卻橫跨一步,又把她給擋住了,“阮醫(yī)生,我不是勉強,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說吧。”
    阮流箏脾氣算是不錯,雙手抱胸,“葛老師,有什么話還是在這兒說吧,我等下還有事。”真的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她不需要別人接受她時還經(jīng)過思考和猶豫。
    葛青站她面前糾結(jié)了一下,有些無奈,只好道,“阮醫(yī)生,我不是嫌棄你,你真的很好,聰明漂亮又可愛,不然我也不會一下就相中了你,只不過……哎,過去的我們就不說了,如果你能做到兩件事,我覺得我們還可以繼續(xù)相處下去,第一,離開北雅換個醫(yī)院進修吧,不要再跟你前夫一起;第二,你之前的那個孩子,可以隔三差五去看看,也可以付生活費,但是不能讓他介入我們的生活。”
    阮流箏簡直被雷得外焦里嫩,看著他,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
    葛青看她呆在那里,繼續(xù)說,“我知道北雅好,但是你要想想,你跟你前夫成天混在一起,對你的名聲也不太好吧?你是女孩子,女孩子名聲很重要的,我是為你好。要知道,雖然我留過學(xué),但我思想還是很傳統(tǒng),我們國家大多數(shù)男人都很傳統(tǒng),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一個離過婚的人在一起,但你本身特別出色,我才下定決心和你相處試試。”
    阮流箏在被雷呆之后,又被這句話給雷活了,完全不想去糾結(jié)他是怎么知道寧至謙是她前夫的,憋了一口氣,“我覺得除了你的第一第二,還有第三件事可以做的。”
    葛青以為她答應(yīng)了,面上一松,“什么?你說。”
    “葛老師,還是請你嫌棄我吧。”阮流箏一臉僵硬,再度要走。
    葛青算是明白她這是生氣了,著急地伸手一拉,想把她拉回來聽他說清楚,剛抓上她的手臂,就聽一聲疾喝傳來,“流箏!”
    隨之,他的手臂一陣劇痛,是被人扭住了,頓覺著急手腕好像斷了一般。
    他忍不住大叫一聲,細看,來人是寧至謙,阮流箏的前夫,現(xiàn)在所謂的老師。
    “你干什么?”他痛得質(zhì)問。
    寧至謙眉頭緊皺,一雙眼睛微瞇,烏黑的瞳孔里寒光如刃,如手術(shù)刀般要將人切了似的。
    他不想服輸,但手臂在人手中分毫也動不了,而且痛得他滿臉漲紅,汗都冒出來了,再也硬氣不起,喘著說,“放手,放手!”
    阮流箏也是暈了,看著寧至謙那只緊扭著葛青手腕的手,手背青筋都爆出來了,估計葛青的手腕明天會像被鬼抓過一樣,一圈烏青手指印……
    “別!別動手!放開他!放開他!”她顧不得這許多了,拉著寧至謙的手臂苦苦勸阻,感覺這人是不是打架打上癮了,近來十分的暴虐……
    寧至謙還是一臉鄙視和桀驁的眼神斜瞇著葛青,這是阮流箏從沒見過的寧至謙,倒有些像那些紈绔子弟不可一世的調(diào)調(diào),她開始相信,曾經(jīng)混跡在十六少里的寧至謙也不是好人了……
    但現(xiàn)在不是論他是否是好人的時候,她只想息事寧人。
    “寧老師,放開他行嗎?放開啊!”她只差說求你了,真怕他控制不住收勁把人手腕給廢了!葛青手腕斷了還可以接,可他就攤上事兒了!
    在她懇切目光的注視下,他終于放開了手,還盛氣凌人地甩下了一句,“以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流箏面前!”
    葛青手臂得救,只見腕子處一圈通紅,隱隱泛著青紫,心下窩火不已,有心要硬氣幾句,可一見寧至謙那架勢,又硬不起來,恨氣連連地說了一句,“既然你們前夫前妻的還勾搭在一起,又何必去相親欺騙人呢?”
    寧至謙眼一瞪,拳頭又舉了起來,葛青嚇得拔腿就跑。
    “出息!”寧至謙鄙夷地看著葛青飛一般鉆進車里。
    阮流箏低著頭,什么也不敢說了,打算悄悄溜走,剛邁出一步,聽見身后的輕喝,“站住!”
    她腳步一頓,沒再走了。
    “你車呢?”他走到她面前問。
    “撞了……”
    他默了半天,她低著頭,也不知道他什么表情,良久才聽見他一句,“我說你好幾天沒開車了。以后你還是把車停家里,別開了!”
    “……”她可以把這句話理解成擔(dān)心她嗎?她嘀咕了一句,“不用擔(dān)心,我開車其實還是很穩(wěn)的……”
    “我不是擔(dān)心你!就你那車技,我是擔(dān)心別人!”他大步往前走去。
    “……”什么她的車技?這次分明是別人撞她!
    “還不跟來?站那干什么?”他回頭一句。
    她默默跟了上去,直到上了他的車,她才反應(yīng)過來,她在這受氣小媳婦似的是為什么啊?他的態(tài)度越來越差了!最初幾次送她,還總是很有禮貌地說,你在這等,我開車過來,今天直接呼喝上了,她又沒得罪他……
    “車什么時候能修好?”他問她。
    “不知道,說修好了打我電話。”
    “最好別修了。”
    “……”她想回嘴,最后還是忍了,憋了許多氣,之前憋的是葛青氣的,現(xiàn)在是他。
    “明天我來接你,修好之前我接你送你。”
    聽著他這冷硬得跟石頭似的語氣,她覺得毫無道理,他這是發(fā)哪門子火?所以干脆不出聲了。不理!
    “說話呢?”他沒聽到回音,追著問。
    還是不理。
    “你怎么了?”他側(cè)目,看她的臉色,知道她在生氣,輕斥了一句,“自找的。”
    她一下火了,“停車!我要下車!”她從來沒在他面前發(fā)過火啊,不知為什么此刻特別生氣。
    “這時候鬧什么脾氣?”他當(dāng)然不會停,反而給車門上了鎖。
    聽見那一聲咔嚓,她更火了,沖著他一頓兇,“我就自找的!全是我自找的!是我自己不自愛,行了吧?不然也不會有污點讓別人嫌棄!”
    在她吼過之后,車里瞬間安靜了。
    她也察覺到自己情緒失控,靠了回去,忽然變得很難過,眼睛里漸漸濕潤,霧蒙蒙一片。
    所有沖動下的語言,都是魔鬼的詛咒,說的全然不是內(nèi)心的真話。
    他終于無奈地嘆息,“你啊,也就在我面前橫,人家欺負你的時候你怎么像只鴕鳥一樣?我說你自找的,并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是說,你這么美好的姑娘,何必去做讓人挑挑揀揀評頭論足的事?流箏,你是最好的,沒人配得上你。”
    阮流箏咬著唇,眼淚流了下來。
    他把車停靠在一邊,伸手去給她拭淚,伸到一半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伸過去了,在她臉上輕輕撫過,“哭什么呀?這種混蛋,我見一次打一次,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她搖搖頭,她哭,自然不會是因為葛青,而是她被世人所鄙視的所謂過去,從十七歲到二十五歲,不,應(yīng)該說到現(xiàn)在,都是她心里最圣潔最美好的存在,她容不得別人輕視和侮辱。是的,她以后再也不這么輕易嘗試,不會再讓她最珍愛的時光被別人鄙視。
    可是,她為什么就在他面前哭出來了呀?她從來沒有哭給他看……
    還有,他還說她只會在他面前橫。她怎么就對著他橫了呢?她從前也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