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我這輩子,怕是沒有辦法再愛上別人了
她指指第一道第二道,忍笑點(diǎn)頭,“這個和這個還是可以咽下去的。”
薛緯霖的情緒低落下來,拿起手機(jī)要叫外賣。
她阻止了他,“算了,并不是不能吃,這么一大桌的,倒掉浪費(fèi)了。弛”
薛緯霖的生活里從來不考慮浪費(fèi)這種事,但是長期受的教育里有一條叫做浪費(fèi)可恥,他雖然沒有照做,但是并非不懂嗄。
流箏是跟他不同的人,他不希望自己成為她眼中可恥的那一類,既然她說不要浪費(fèi),那便不能浪費(fèi),只是沮喪了許多。
阮流箏見他這樣,覺他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能親自勞心勞力做一頓飯也不太容易,便想著把氣氛濃活躍一些,畢竟今天是飯飯和西施結(jié)婚嘛。
“喂,你不是給它們倆準(zhǔn)備了結(jié)婚證嗎?不拿出來看看?”她笑著問。
“哦!差點(diǎn)忘記了!”一提結(jié)婚證,他果然又振奮了,奔至房間里取了兩個紅本本出來,“給你,一本你拿著,一本我拿著。”
阮流箏一看那本本上工工整整印著結(jié)婚證三個字,頓時噴笑,這個薛緯霖,實(shí)在是太逗了!
她打開,只見里面的內(nèi)容更是可樂,模擬得跟真正的結(jié)婚證一樣,寫著持證人范蠡,登記年月日就寫的今天,還有結(jié)婚證字號呢,底下寫著兩個人,不,兩只狗的姓名,出生日期,以及身份證號,身份證號就是養(yǎng)狗證上的號碼……
她對薛緯霖這個人徹底服了……
“所以……”她指尖拈著這結(jié)婚證笑著說,“現(xiàn)在它們倆的婚姻受法律保護(hù)了嗎?西施出軌怎么辦?哈哈,兩人有財(cái)產(chǎn)糾紛嗎?生了孩子誰養(yǎng)?”
“我養(yǎng)!”薛緯霖果斷地說。
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阮流箏笑得快直不起腰了,“孩子外公養(yǎng)啊?”
他也笑了,眼神忽而溫柔,“不會出軌,西施會一直喜歡范蠡,它們會去泛舟五湖的。”
隱隱的,阮流箏感到了氣氛的異樣,她的笑聲漸漸收斂,看著薛緯霖坐了下來。
果然,薛緯霖握住了她捏著結(jié)婚證的手,目光前所未有的深沉,“流箏,我喜歡你。”
阮流箏手一抖,立即縮了回來。
薛緯霖好似知道自己會被拒絕一樣,看了一眼自己空著的手,微微一笑,“我知道對你說很突然,可是我蓄謀已久,今天舉行的是西施和范蠡的婚禮,實(shí)際這一切,都是為我的告白準(zhǔn)備的。我喜歡你,希望你給我個機(jī)會,讓我陪你走下去。”
阮流箏看著桌上滿滿十幾個菜,還有這一屋子紫色浪漫,捏緊了手里的結(jié)婚證,“薛先生,你太草率了,并不了解我。”
“呵……”薛緯霖笑,“你是一個特別的女孩,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慢慢去了解對方。”
阮流箏終于直視著他,毫不猶豫地說,“我離過婚。”
出乎她的意料,薛緯霖竟然說,“我知道,我也不是處/男。”
阮流箏愣了愣,接著說,“我前夫就是你在醫(yī)院看到的寧老師。”這些都是之前那個相親男用來羞辱過她的,對她來說,這一切固然都不是恥辱,可也不打算藏著掖著了。
薛緯霖點(diǎn)點(diǎn)頭,“之前我不知道,但是昨天我知道了。”
阮流箏沒有問他怎么知道的,圈子只有這么大,真想要了解一件事并不難。
“正因?yàn)槲抑溃也艣Q定早點(diǎn)向你告白。流箏,既然你會離婚,就證明你從前過得不幸福,真正的男人是不會讓老婆受委屈的,這也證明你的寧老師不是男人……”
阮流箏一聽,立馬瞪著他,“不許說他壞話!”
薛緯霖?zé)o語,舉手投降,“好好好,我說錯。我只想說,你不必刻意告訴我寧老師是你前夫,我并不在意這個,我只在意你的以后,流箏,我想照顧你。”
“我……我并不需要……”她不討厭薛緯霖,跟他在一起很開心,可是,上升到感情的高度,還是有些難。
“你需要,你只是不敢。”薛緯霖在她眼里看見了躲避,“流箏,我不逼你,我知道今晚的我有點(diǎn)傻,可是,我這輩子還沒這么隆重地追過一個女孩。流箏,你跟所有的女孩都不同,讓我想疼你,想為你做我能做的一切,尤其除夕在醫(yī)院看到那樣的你,更讓我覺得疼惜。我有很多缺點(diǎn),不夠穩(wěn)重,不夠成熟,然而,你讓我變得想要成熟,想去學(xué)會照顧一個人,比如,為你做菜,接你下班,天黑了你不必一個人回家……”
阮流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落荒而逃的。
只記得薛緯霖說了很多很多話,他描述出來的那些畫面是她所憧憬的,有人接她下班,天黑了不必一個人疲倦地開著車擠在擁堵的交通里,回家有一個可以依靠的臂膀,一個溫暖的港灣……
但是,這些,她還無法跟薛緯霖的臉掛上勾來。
所以,她搖著頭,抱著飯飯跑掉了。
那一晚,她失眠了。
明明向她表白的人是薛緯霖,她腦中反反復(fù)復(fù)出現(xiàn)的,卻是另一張臉,那人在星空下微笑,在田徑場奔跑,在籃球場躍籃,在舞臺上弾鋼琴,每一個側(cè)顏,每一個回眸,都像鐫刻在腦海里一幅畫,她用力擦,用力抹,卻依然還在那里……
她卷起枕頭,把自己緊緊裹住,耳邊一陣嗡嗡聲里,還是那個人淡然涼薄見她名字的聲音:流箏……
她以為自己忘了,尤其在外六年的時候,她真的以為自己忘了,忘得甚至拼不起他的樣子了,可是,原來,并不是,而是她不愿意去想起罷了。
黑暗中,她盯著天花板,那上面也浮現(xiàn)出他的臉,淡漠的表情,幽深的眼,淺淺地在叫她:流箏……
她喉中一噎,將枕頭用力向“他”砸去,捂著被子哽咽,“我還是討厭你的!討厭!”
良久,她才把自己從被子里解放出來,天花板上的他已經(jīng)消失了,對著空空的黑夜,她流了一顆淚,“寧學(xué)長,我這輩子,怕是沒有辦法再愛上別人了……”
十三年,誰還有力氣再來談一場十三年的戀愛?
第二天,她還沒起床,薛緯霖便出現(xiàn)在她家中。
她并不知道,當(dāng)她下樓的時候,薛緯霖已經(jīng)和阮建忠談了好一會話了。
當(dāng)時的她穿著睡衣,披散著頭發(fā),光著腳,睡眼惺忪,就這么出現(xiàn)在薛緯霖面前。
薛緯霖的目光便黏在她身上挪不開了,果真是每一次相見都能給他一個新鮮的面貌,這么慵懶的她,愈加顯得嬌小玲瓏,我見猶憐。
“早。”他微笑。
“你……”阮流箏瞬間察覺到自己衣著不當(dāng),馬上跑上樓換衣服,這副模樣,除了家人和寧至謙,還沒別人看見過呢……
昨晚才被他表白過,今天不想看見他,可是,她總不能一直躲在樓上,說好了今天陪爸爸媽媽一起去逛廟會呢。
算了,難道還躲他一輩子?
她換了衣服,把頭發(fā)梳整齊才下樓,薛緯霖還候在那,仍然沖她笑,“流箏,我和阮叔叔約好今天一起去逛廟會,正好,我給你們當(dāng)司機(jī)吧。”
她看著爸爸,無語了,爸爸跟薛緯霖這遛彎子還遛出忘年交來了?
“阮朗呢?”她四處看看,過年這幾天放假,她就沒見過幾次這小子。
“一大早跟朋友玩去了!”阮建忠說。
“真是的!好不容易回來也不陪陪家人!”她嘀咕。
“快吃早餐吧,我們都吃了,你媽在給你熱著呢!吃完好早點(diǎn)出發(fā)!”阮建忠揮揮手。
阮流箏去了廚房,裴素芬正在給她煮餃子。
“媽,爸爸什么時候跟薛緯霖這么合得來了?”她低聲問。
裴素芬看了看外面,也壓低了聲音,“還不是散步散出來的!兩人共同語言多著呢!成天聊那些破木頭古董歷史。”
阮流箏皺皺眉,“怎么我們家去逛廟會爸把他也叫上了?”
裴素芬神秘地道,“哎,我看啊,這小薛八成對你有意思。”
“媽!”一語被媽媽說中……“你們的風(fēng)向可轉(zhuǎn)得真快啊!爸跟薛緯霖這么熱乎好嗎?”關(guān)鍵薛緯霖真有那個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