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又川手一抖，茶杯“啪”地一聲落在了地上，隨口道了一聲“不好。子中，不好了?！?lt;/br>
    左子中忙說說：“大哥，是不是燙了手？”</br>
    于又川搖搖頭說：“沒有。我是懷疑一彪出事了?！?lt;/br>
    左子中也早已心存置疑，按時間，他早該回來了，莫非他真的現(xiàn)事了？不知是在寬慰自己，還是在寬慰于又川，便說：“按他的神手，不會失手的?！?lt;/br>
    于又川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要是不失手，早就該回來了?！?lt;/br>
    女秘書進(jìn)來將地下掃除擦拭干凈。</br>
    遠(yuǎn)處，傳來了一陣警車的鳴叫聲。于又川來到窗前，隔窗眺望了一陣，微微閉上眼，說：“子中，看來一彪是出事了，真的出事了。”話還沒有說完，他的手機(jī)發(fā)出了一聲信息提示。他打開一看，上面寫道；：“鳥被入籠?！鳖D時，于又川大驚失色，有氣無力地將手機(jī)一合說：“完了，冷一彪徹底完了?！B被入籠’，說明被他們留了活口?！?lt;/br>
    左子中說：“按一彪的性格，他不會招的。給他發(fā)個信息，讓他給你來個電話，說說具體情況，我們好采取對應(yīng)措施?！?lt;/br>
    于又川隨即給對方發(fā)了一條短信。</br>
    左子中說：“要不是他上次給我們謊報了軍情，也不會惹出那么多的麻煩，事情也不會落到這一步?！?lt;/br>
    左子中剛剛說完，電話來了。</br>
    于又川接起電話說：“那邊情況怎么樣？”對方說：“他流血過多，昏迷不醒人事，現(xiàn)在正在市中心醫(yī)院進(jìn)行搶救，估計問題不大?！庇谟执ㄕf：“他知道得太多了，想辦法做了他?！睂Ψ秸f：“防范很嚴(yán)，不好得手，晚上老地方見了再說。”</br>
    掛了線，于又川說：“子中，舍去這樣一位好兄弟，真令人痛心。不過，事到如今，不這樣做，又有什么好的辦法呢？我別無選擇，也只好如此了?！?lt;/br>
    左子中說：“大哥也不必難過，這對我們來說是惟一的選擇，對冷一彪來說，也是惟一的選擇，至少會免去他的不少痛苦。只是，那邊防范太嚴(yán)，讓他直接動手可能有難度，不如……”然后，左子中附到于又川的旁邊耳語了一陣，于又川聽完頻頻點頭道：“好，好，好！不失為一個妙著?！?lt;/br>
    二</br>
    晚上，在宋杰的病房里，杜曉飛端來了她自己煮的水餃，關(guān)切地說：“傷好些嗎？”</br>
    宋杰說：“沒事，這只過是一點皮肉之傷，過兩天就會好的?！彼谓鼙凰瓦M(jìn)醫(yī)院后，腿上縫了十八針，并對其它受傷處做了包扎，然后又好好睡了一覺，現(xiàn)在精神狀態(tài)好多了。隨即又問杜曉飛：“冷一彪現(xiàn)在咋樣？”</br>
    杜曉飛說：“他傷得不比你輕，腹部做了手術(shù)，后腦勺上也縫了幾針，現(xiàn)在有點發(fā)燒，一直昏迷不醒。醫(yī)生說不會有生命危險?！?lt;/br>
    宋杰說：“我是說，安全措施怎么樣？我們費(fèi)了不少勁好不容易才逮住他，別讓他再給跑了?！?lt;/br>
    杜曉飛說：“你放心，郭局專門抽調(diào)了八名武警戰(zhàn)士，輪流看守，不會出現(xiàn)過去那種意外了，你放心養(yǎng)傷好了。來，吃吧！”說著給宋杰喂了一個餃子。</br>
    宋杰吃完說：“不錯，味道蠻不錯的。你還會做飯？真還沒看出來?！?lt;/br>
    杜曉飛高興地說：“我的優(yōu)點還很多，以后你會慢慢發(fā)現(xiàn)到的。”說著又挾了一個要往宋杰口中送。</br>
    宋杰坐起身說：“別別別，還是我自己來，那樣是搞得我好像真的成了重病號一樣?！?lt;/br>
    杜曉飛說：“你這個人真不會享受。要是換個我，只要你給我喂，我除了張嘴，什么都懶得動。”</br>
    宋杰說：“我還以為你嘴也懶得張哩。”</br>
    杜曉飛說：“去你的。你把我說成豬了，豬都沒有那么懶。”</br>
    正說間。電視中的《邊陽新聞》突然閃出了今天的破案新聞，現(xiàn)場畫面極強(qiáng)，主持人石楠手握話筒，正站在案發(fā)現(xiàn)場，旁邊的警察影影綽綽，警車上的紅燈一閃一閃的，清晰可辨。石楠說：“親愛的觀眾朋友們，我現(xiàn)在在南郊開發(fā)小區(qū)舊糖廠，現(xiàn)在是早上10點40分，在這里剛風(fēng)發(fā)生一起激烈的槍戰(zhàn)，我市刑警隊隊長宋杰和偵察員杜曉飛面對三個持槍歹徒機(jī)智勇敢，當(dāng)場擊斃兩人，活捉一人，繳獲手槍三把。下面請看祥細(xì)內(nèi)容?！彪S之，畫面一切，鏡頭移向了現(xiàn)場，兩個歹徒死狀慘不忍睹，旁邊積著一大攤血跡，然后，出現(xiàn)了手槍的畫面，最后才出現(xiàn)了宋杰的畫面。一把手銬，一頭銬著宋杰，一頭銬著犯罪嫌疑人冷一彪，兩個人血肉模糊，讓人很難分清誰是警察，誰是兇手。緊接著給了宋杰一個特寫鏡頭，一下子將宋杰襯托得更加偉岸英武，鐵骨錚錚，一派浩然正氣。畫面上的杜曉飛押著犯罪嫌疑人，秀中帶剛，颯爽英姿，盡顯了巾幗豪杰的風(fēng)采。與此同時，播音員在喋喋不休地介紹說：“據(jù)現(xiàn)場初步調(diào)查，死者一個叫蔡老四，一個叫林子強(qiáng)，二犯罪嫌疑人，均系勞教釋放人員，他們先后持刀殺害了劉梅，又受人指派，槍擊我公安人員畢大海以及主要證人孫忠學(xué)。今天早上10時20分，二犯罪嫌疑人在舊糖廠與犯罪嫌疑人冷一彪的交貨時，發(fā)生槍戰(zhàn)，幸好我公安人員宋杰和杜曉飛趕到現(xiàn)場，當(dāng) 場擊斃了負(fù)隅頑抗的蔡四，宋杰只身一人奮力相搏，活捉了持槍 妄圖潛逃的犯罪嫌疑人冷一彪。據(jù)悉，此案正在進(jìn)一步的審理中，我臺屆時將做跟蹤報道?！碑嬅嬉晦D(zhuǎn)換，又閃到了現(xiàn)場主持上。石楠手握話筒激動地說：“親愛的觀眾朋友們，看著這一令人驚心動魄的場面，怎能不令人激動，怎能不令人熱血沸騰？正因為有我們這些共和國的衛(wèi)士們，置個人的生死與度外，才使我們生活安康有序，才使我們的生命財產(chǎn)得到了保障。下面我們讓宋杰談?wù)勊?dāng)時的感受，”說著將話筒遞到滿身血污，還帶著手銬的宋杰面前，宋杰說：“我沒有好說的，作為一名人民警察，如果讓犯罪分子從我的眼皮子之下逃走，那將是我永遠(yuǎn)的恥辱。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絕不會放過他?！笔謱⒃捦矊Φ阶爝呎f：“我們再聽聽我們的巾幗英雄杜曉飛，當(dāng)她面對兇手的槍口是怎么想的?！比缓蟀言捦策f到了杜曉飛的嘴 邊。杜曉飛說：“說實在的，那時候我想到的絕不是個人的安危，而是拼死也不能讓兇手逃走，如果我犧牲了，只是我一個人，他們逃走了卻要危害一大片?！笔?楠激動得閃爍著淚花說：“親愛的觀眾朋友們，剛才看了兩位公安戰(zhàn)士舍死忘生，英勇奮戰(zhàn)的場境，又聽了他們發(fā)自肺腑的聲音，我們無不為之感動，無不這為之振奮。是啊，正因為有他們這種忘我的犧牲精神，才使我們這座城市如此美好，才使我們的人民安康幸福?！?lt;/br>
    這條新聞剛播完，宋杰就一摁搖控器 把電視關(guān)了。</br>
    此刻，似乎說什么 都是多余的。經(jīng)過了一場生與死的較量，血與火的冼禮，他們更懂得了生命的意義和人生的價值。</br>
    過了好半天，杜曉飛才說：“老畢的仇，我們總為他報了?！?lt;/br>
    “沒有，還沒有?！彼谓茌p輕搖了搖頭說：“沒有找到真正的幕后，這個仇還不能算報了。蔡老四只不過是一把槍，而使槍的人至今還沒有浮出水面。”</br>
    杜曉飛有點像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宋杰：“哪個人初竟是誰呢？也許我們可以從冷一彪的口中會知道這一切?！?lt;/br>
    宋杰說：“等他一蘇醒過來，我們馬上突審，看能不能有個結(jié)果?？磥恚湟槐氍F(xiàn)在是我們惟一的一條線索了。”</br>
    杜曉飛說：“通過一場激戰(zhàn)，宋隊，我忒佩服你，你的形象在我心中越發(fā)高大了，我覺得你就好像警匪片中的英雄人物一樣，藝高膽大，身懷絕技，而且，還很酷。”</br>
    宋杰說：“別說‘酷’了，杜曉飛你知道嗎，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蔡老四的槍對準(zhǔn)你的時候，我都緊張壞了，要不是我出手快，你肯定就被他擊中了?！?lt;/br>
    杜曉飛說：“如果我真的光榮了，你會為我落淚嗎？”</br>
    宋杰沒好氣地說：“你胡說些什么呀？杜曉飛，我明確地告訴你，我現(xiàn)在的感情特別脆弱，你別拿話來刺激我?！?lt;/br>
    杜曉飛說：“我一點兒都沒有刺激你的意思。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當(dāng)我看到血肉模糊的你，用手銬一頭銬著你自己，一頭銬著手握匕首的兇手，我卻流淚了，忍也忍不住。所以，當(dāng)石楠把話筒遞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想都沒想，就說出了那些話，而且，說得鏗鏘有力，慷慨激昂?！闭f著，竟忍不住落下淚來。</br>
    宋杰說：“好了好了，看你現(xiàn)在，哪像個巾幗豪杰？”</br>
    杜曉飛：“去去去，誰像你，沒一點兒人情味?！?lt;/br>
    三</br>
    在、黑色星期五咖啡屋”的“仙人聚”里，于又川正與一個神密人物交談著。因為屋中的光線很暗，而那個人坐在暗處，就越發(fā)看不清那個人的臉面，更無法看清他的表情。</br>
    于又川說：“他現(xiàn)在怎么樣？”</br>
    那人說：“還在昏迷狀態(tài)，醫(yī)院正在搶救?！?lt;/br>
    于又川說：“他知道我們的密秘太多了，一旦招供，你我可就徹底完蛋了。所以，你必須想辦法永遠(yuǎn)封上他的口?！?lt;/br>
    那人說：“現(xiàn)在壁壘森嚴(yán)，我無法下手。況且，我從來都不參與殺人。那是犯罪，我不能知法犯法。”</br>
    于又川說：“話不要說絕對了。不直接參與也行，就間接參與一下，比如，像對畢大海。你不是做得很好嗎？”</br>
    那人說：“你是不是在要挾我？”</br>
    于又川說：“哪里是要挾你？你真是多慮了，我只是打個比方，這樣可以廣開思路嘛。辦法是人想的，事情是人干的。不怕做不到，只怕想不到。我想，只要你動動腦筋，肯定能想出一條錦囊妙計來。至于你的事兒嘛，我已經(jīng)給劉市長打過招呼了，他招商引資一回來就要動一批干部，其中就有你。放心吧，我會滿足你的愿望的。”</br>
    那人說：“如果你早一些把這事兒辦了，也不至于像今天樣被動?！?lt;/br>
    于又川說：“他總不能剛一上任就動班子。凡事都得個過程嘛。還是先抹平眼前的事吧，不抹平，必有大患?！?lt;/br>
    那人說：“這事難度很大，他們把守很嚴(yán)，搞不好，事情辦不成，還得把自己搭進(jìn)去?！?lt;/br>
    于又川說“不好辦也得辦。不辦，你我就會被他扯進(jìn)去?！闭f著他遞過去一個紙包，“瞅準(zhǔn)機(jī)會，把它放進(jìn)他喝水的杯子里，或者，把它溶進(jìn)注射液里。事成后，我再給你的賬號上打過去二十萬，還要保證讓你順利做上一把手的寶座?！闭f完先起身離開了隱暗的咖啡屋。</br>
    于又川回到公寓，感到一陣疲憊，躺在沙發(fā)上，一邊抽著煙，一邊想著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心里亂極了。就在這時，電話鈴響了，他懶得接。又過了一陣，電話又響了，他接進(jìn)來應(yīng)了一聲。電話是石楠打來的。石楠關(guān)切地說：“你還好嗎？我給你打了幾次電話都沒人接，打你的手機(jī)關(guān)機(jī)，我還以為你生病了。”于又川說：“還好還好。有個應(yīng)酬，剛從外頭吃飯回來，手機(jī)沒電了，所以你打不通。”石楠說：“我很想見見你，現(xiàn)在有空嗎？”于又川本想回絕，一聽她那么急切，就說：“你來吧，我在家等著你?！?lt;/br>
    放下電話，于又川的心里涌來一縷熱浪。在這極度空虛的時候，有這么一位紅顏知已還能這么關(guān)心他，足以使他感到溫馨熨貼。石楠是個好姑娘，他知道她是真心愛他的，他也是真心愛她的，如果沒有這件事情發(fā)生，也許他們很快就會成為一對新婚夫妻?？墒?，現(xiàn)在他卻猶豫了，這件事的發(fā)生已經(jīng)使他預(yù)感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不妙，他可以傷害別人，甚至，為了某種利益可以致對方死地而后快，但是，他卻不能傷害真心愛他的女人，他必須同樣的真誠面對她，不能給她留下一絲一毫的傷害，更不能留下一生都無法愈和的創(chuàng)傷。</br>
    門鈴響了，他打開門，石楠粲然一笑，像一條小魚一樣滑進(jìn)屋來。她的身上總是充滿了一種青春的旋律，一種活力四射的激情，每每踏進(jìn)他的房門，就像灑進(jìn)了一縷和煦的春風(fēng)，帶來了一抹燦爛的陽光，頓時，蓬蓽生輝，使他的屋子里一下子充滿了活力，充滿了春天的芬芳。</br>
    “你還想我嗎？“石楠摟著于又川的脖子問。</br>
    “不想你還能想誰？”于又川寬厚地笑笑說。</br>
    石楠非常喜歡于又川這種不張不揚(yáng)，成熟穩(wěn)重的性格，但她還是噘著嘴含嬌帶怨地說：“想我，你怎么不主動打電話給我，老是讓我主動，還找不到你，真讓人著急?！?lt;/br>
    于又川說：“不是因為忙嘛。等忙過了這一陣，也許能清靜清靜，到那時，我就每天陪著你，陪得讓你見了我就煩。”</br>
    “不煩。我永遠(yuǎn)不會煩的?！笔┛┛┑匦χ砷_手說：“明明知道你在哄我，但是，我還是愿意讓你哄，你說，女人傻不傻？”</br>
    “不傻?！庇谟执ㄎ⑿χ鴵u搖頭說。</br>
    “為什么？”</br>
    “因為女人的夢都做得很現(xiàn)實，所以，不難實現(xiàn)?！?lt;/br>
    “那么，男人呢？男人也做夢嗎？”</br>
    “做。但是，男人的夢卻很飄渺，這就注定了他要比女人痛苦。”</br>
    “是不是男人比女人更有野心，更富有挑戰(zhàn)性和冒險性？”</br>
    “應(yīng)該是這樣的。”</br>
    “今天早上，我到南郊開發(fā)小區(qū)采訪了一起槍殺案，目睹那個充滿血腥的場面，我不敢相信他們?yōu)榱艘稽c既得利益就敢那樣去送死，但是，他們的確是那樣做了。一對黑吃黑，有兩人喪命，一人被公安人員活捉了。這條新聞已經(jīng)在今晚播過了，你看沒看？”</br>
    于又川本想說看了，但是，還是莫名其妙地?fù)u了搖頭。他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否認(rèn)，是內(nèi)心的懼怕，還是不愿意再碰到這個事實？</br>
    石楠看了一下表，正好是重播時間，見搖控器就在茶幾上，便打開電視說：“你應(yīng)該看一看，聽說那個冷一彪還是你的手下，你這個堂堂的董事長是怎么當(dāng)?shù)模窒鲁隽耸?，你竟然還不知道？”說著跳了幾個臺，畫面突然一閃，正好閃現(xiàn)出宋杰和冷一彪，手銬的一邊是宋杰，手銬的另一頭是冷一彪，一看他們兩個人血肉模糊的樣子，足見這對對手所經(jīng)歷的這場你死我活的惡戰(zhàn)是多么的殘酷。</br>
    于又川裝做十分吃驚的樣子說：“是他，真的是冷一彪。他怎么走上了犯罪的道路？這真是知人知面難知心呀，他跟了我這么多年，我一直認(rèn)為他是一個不錯的小伙子，沒想到他竟然到了這一步。真讓人感到痛心呀。那個公安叫什么名字？”</br>
    石楠說：“叫宋杰，是刑警隊隊長。那女的叫杜曉飛，也挺厲害的。又川，冷一彪的事與你有沒有關(guān)系？”</br>
    于又川 矢口否認(rèn)道：“沒有沒有，他是他，我是我，怎么能有關(guān)系？如果說真的有什么，那也是連帶責(zé)任。就好比你們電視臺要求文責(zé)自負(fù)，但是，倘若哪個記者真的捅了什么漏子，當(dāng)臺長也免不了有把關(guān)不嚴(yán)的責(zé)任.。當(dāng)然，這個比喻不一定恰當(dāng)，道理似乎有點近似?！?lt;/br>
    石楠說：“要是真的是這樣，我也就放心了。說 實在的，今天采訪回來，當(dāng)?shù)弥莻€冷一彪是你的手下后，我真擔(dān)心把你牽連了進(jìn)去?，F(xiàn)在我總算放心了?！?lt;/br>
    于又川說：“你盡管放心好了，沒事的。要是真有什么事，那就是我平時放松了對他們的管教?！闭f著就很藝術(shù)地引開話題說：“你的節(jié)目現(xiàn)在主持得越來越成熟了，很富感染力。人們與其說在看新聞，不如說是在看你的風(fēng)采?！?lt;/br>
    他這樣一說，石楠就像別的 受到了表揚(yáng)的女孩子一樣，心里感到非常高興，嘴上卻說：“你討厭不？”</br>
    于又川說：“不討厭?！闭f著順勢一拉，石楠就像一只乖順的小貓，偎在了于又川的懷中。</br>
    四</br>
    此刻，邊陽市招商引資代表團(tuán)的團(tuán)長劉國權(quán)在海濱市剛剛設(shè)宴招待完了海濱的市政領(lǐng)導(dǎo)和工商界知名人士。海濱市是他這次到沿海之行的最后一站，他們已經(jīng)走了四座城市，每到一處，都給他帶來了意外的驚喜和收獲，尤其到海濱這座美麗的城市，他遇到了他大學(xué)的老同學(xué)，現(xiàn)任海濱市副市長的張東陽，在張副市長的張羅下，他成功的召開了一次新聞發(fā)布會，使海濱市工商界的人士進(jìn)一步了解了邊陽的優(yōu)惠政策和發(fā)展前景，幾天工夫，就簽訂了幾十項合同，引進(jìn)資金十個億，加上前面四個市，引進(jìn)資金將近十幾個億。這在邊陽市的招商引資中幾乎是個天文數(shù)字，作為邊陽市的市長，招商引資代表團(tuán)的團(tuán)長的劉國權(quán)，他怎能不感到高興？</br>
    這一招，算是他走的第二步棋。在他當(dāng)副市長的幾年里，他看得很清楚，每一屆領(lǐng)導(dǎo)都想搞好招商引資，借雞下蛋，以此來振興地方經(jīng)濟(jì)，實現(xiàn)工業(yè)強(qiáng)市的宏偉目標(biāo)，但是，他們都犯了一個致致命的錯誤，那就是顧小利而失大利，顧眼前而失長遠(yuǎn)。雖說出臺了不少優(yōu)惠政策，但是，優(yōu)惠的幅度還不夠，一些商家雖說也有合作意向，但是，當(dāng)他們親臨邊陽一考察，覺得在這樣一個投資環(huán)境下得到這么一點優(yōu)惠政策真是劃不著，說是回去考慮考慮，回去之后，就杳無音訊了。吃一塹長一智，他知道問題的癥結(jié)在哪里，一上任，就在原來優(yōu)惠政策的基礎(chǔ)上又出臺了一系列優(yōu)惠政策，然后又親臨招商引資的前沿陣地，終于獲得了他理想中的結(jié)果。</br>
    在宴席上，因高興，他就放開了他的海量，以大西北人的豪爽與熱情，與每一位客人都碰了杯，等宴會結(jié)束時，他自己也因此喝大了。</br>
    白發(fā)祥和秘書把他扶到賓館里，秘書沏了一杯熱茶遞過去讓他醒醒酒，他揮揮手對秘書說：“沒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回去休息，今晚，我就……和……白主任好好的聊他……一個通宵?！?lt;/br>
    秘書走后，他就對白發(fā)祥說：“發(fā)祥，你……你說，我做得咋樣？別人招商引資引了幾年，才引來了多少？我一出馬，就給我們邊陽引來了十幾個 億。十幾個億，不少呀！”</br>
    白發(fā)祥說：“這都是劉市長你的功勞，要是邊陽市的市長讓你早幾年當(dāng)上，我們邊陽的發(fā)展早就上去了?！?lt;/br>
    劉國權(quán)就大笑著拍了一把白發(fā)祥說：“知我者，發(fā)祥也。我就是要用我的能力，要用我的水平來證明給他們看，我劉國權(quán)絕不是一個等閑之輩?！?lt;/br>
    白發(fā)祥 說：“那是，那是。劉市長的能力和水平在邊陽市是有口皆碑的。以你的能力，當(dāng)個邊陽市的市長算什么，當(dāng)個省長都綽綽有余?！?lt;/br>
    劉國權(quán)哈哈大笑著說：“別胡說，別胡說。發(fā)祥，你跟隨我這么多年咋樣，我沒有虧待你吧？”</br>
    白發(fā)祥說：“沒有，沒有。說實在的，沒有你劉市長的栽培，就絕不會有我白發(fā)祥的今天。”</br>
    劉國權(quán)呷了一口茶說：“發(fā)祥，這次回去，我就打算動動班子了。我考慮再三，想把你安排到政府來當(dāng)秘書長。我的用意你可能也清楚，就是給你一個臺階，想讓你有個全面熟悉政府工作的過程，然后，為下一步當(dāng)選為副市長做個鋪墊。你看怎樣？”</br>
    白發(fā)祥激動地說：“我沒有什么意見，聽你的，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接受。今生今世，我就認(rèn)準(zhǔn)了你劉市長，你走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lt;/br>
    劉國權(quán)就笑著說：“其實，我最信任的人也就是你了。這次回去，我就給你操作?！?lt;/br>
    白發(fā)祥就感激地說：“我不知道怎么感謝你才好？”</br>
    劉國權(quán)說：“這話你就留著對別人說去吧，你我之間還用得著感謝不感謝嗎？”</br>
    五</br>
    午夜時分，冷一彪剛剛褪了燒，宋杰就迫不及待的闖到病房里對他進(jìn)行了審訊，他知道他面前的這個殺手冷一彪充其量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支槍，而持槍者可能就是藏在幕后的那個人，他就是想辦法從冷一彪的身上打開缺口，找到那個幕后黑手。</br>
    “姓名？”</br>
    “冷一彪?！?lt;/br>
    “年齡？”</br>
    “28歲?！?lt;/br>
    “職業(yè)？”</br>
    “長青集團(tuán)公司保衛(wèi)處處長。”</br>
    “昨天被你槍擊的那兩個人姓啥名誰？他們與你是什么關(guān)系？”</br>
    “不知道?！?lt;/br>
    “你是受誰的指示去槍殺他們的？”</br>
    “……”</br>
    “冷一彪，你聽到了沒有，為什么不回答？”</br>
    “我沒有什么好說的，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今日落在了你們手中，我認(rèn)了，你們想怎么處理就處理吧?！?lt;/br>
    宋杰拍案而起道：“冷一彪，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訴你，你的所作所為我們掌握得清清楚楚。2月23日，你與東陽市的吳金山合伙制造了一場交通事故，使高中信市長遇害。之后，你為了殺人滅口，趕到東陽市，殺了吳金山，晚上，你又返回邊陽，在南郊菜市場旁邊的‘微利’小商店里去追殺吳金山的女朋友李英未遂。2月27日深夜，你從市中心醫(yī)院的三樓后窗中潛入，將李英捂死。2月30日，你又來到市中心醫(yī)院，沒想到中了我們的埋伏，你雖然逃走了，但是，卻中了一槍。你在別人的安排下，潛伏到南郊的老孫頭的小診所里去治療。沒想到當(dāng)你病愈快要出院時，卻被我們公安局的偵察員畢大海發(fā)現(xiàn)了你和你的主子，你們?yōu)榱讼[患，又買兇雇殺，把畢大海調(diào)到市外科醫(yī)院大門口，槍殺了畢大海。那個殺害畢大海的兇手接著又接受了你們的指派殺害了老孫頭。昨天，你又受你主子的指派，借給兇手給雇金之際，想殺人滅口，沒想到的是，你卻落入了我們的法網(wǎng)。冷一彪，憑你所犯下的罪行，你早就死有余辜了。你還有什么可抵懶的？”</br>
    冷一彪微微怔了一下，遂又鎮(zhèn)定下來說：“既然你們什么都知道，還問我什么？要?dú)⒁獎幦心銈兞?。進(jìn)了你們這里，我就沒有想著活著出去，怎么都是一死，說與不說又有什么區(qū)別？”</br>
    杜曉飛說：“冷一彪，你死有余辜并不是說讓你現(xiàn)在在就去死，你要是不把問題說清楚，就是想死，也不會讓你輕而易舉的死掉。我只是為你感到遺憾，你才28歲，還有多少人生的路沒有走完，你就這樣為別人去送死，你值嗎？你應(yīng)該好好想一想，把你送上斷頭臺的人是誰 ？你值得這么去孝忠他嗎？你值得為他付出你的年輕的生命嗎？他要是真正愛你，他就不會把你當(dāng)槍使，不會讓你去為他們買命?！?lt;/br>
    冷一彪仍然緘口不語。</br>
    就在這時，醫(yī)院的大夫進(jìn)來制止說：“根據(jù)病人的身體狀況，現(xiàn)在還不到審訊的時候，你必須立即結(jié)束?！?lt;/br>
    宋杰說了一聲好的，然后和杜曉飛相視了一眼，宋杰說：“冷一彪，你先好好想一想我們今天說的話，想好了再來回答我們。不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到了這一步，你別在心存幻想了，你的主子救不了你，誰都救不了你，等待你的，就是人民對你的審判?！?lt;/br>
    六</br>
    于又川的手機(jī)上發(fā)來了一條信息：“ 鳥醒沒叫，不好得手?！庇谟执ㄒ豢淳颓宄湟槐霙]有說出什么。盡管如此，他還是免不了擔(dān)心，怕他背不住說出了口，他們可就完蛋了。為了防止意外，他必須要即早采取行動，如果等到冷一彪把什么都說出來了，他就來不及了。</br>
    他叫來了左子中。</br>
    “為了以防萬一，你應(yīng)該先到國外去避一避，等事態(tài)平靜下來你再來，如果事態(tài)的發(fā)展越來越嚴(yán)重的話，我就把所有的資金轉(zhuǎn)移過去，然后，想辦法脫了身，我們就一起在國處安度晚年吧?！?lt;/br>
    左子中說：“我一走，豈不是欲蓋彌彰？他們就會把目光一直盯向你。還是再等一等吧。事情可能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糟糕?！?lt;/br>
    于又川說：“也有可能比我們想象得還要糟糕。如果他一時半會兒動不了手，冷一彪背不住都說了，你就是想逃也無路可逃了。他們把目光盯著我沒關(guān)系，沒有證據(jù)，誰也把我怎么不了?！?lt;/br>
    左子中沉思了良久，才說：“要不，棋走兩步。我要親自出馬，事成了我就不走了，一旦敗露，就按你的計劃辦。”</br>
    于又川說：“子中，我實在不想讓你去冒這個風(fēng)險了。失去一個冷一彪就讓我夠心痛的，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么辦？再說，你的 腿受過傷，不太方便，手下馬仔那么多，殺雞焉用牛刀？”</br>
    左子中說：“在這關(guān)鍵時刻，我不敢亂用他人了。每用一個人，解決了一個難題，同時，又露出了新的破綻，反而不好，倒不如我親自出馬，讓人省心些。我這腿，只是天陰時才不方便，這樣的好天沒事的?！?lt;/br>
    于又川說：“你說得是有理，但是，也得先摸清情況再說。知彼知已，百戰(zhàn)不殆?！?lt;/br>
    左子中說：“昨夜，我想了一個通宵，我們應(yīng)該去慰問慰問受傷的警察。這樣一方面可以表示我們對冷一彪這件事的態(tài)度，對人民警察的關(guān)愛；另一方面，也可探探虛實，以便采取行動。其三，也可以給冷一彪帶去一點信息，讓他知道我們到醫(yī)院來過，他可以挺一陣子，不止于一下失去希望。你看怎么樣？”</br>
    于又川說：“子中總是棋高一籌，想得妙！妙！真可謂一箭三雕。順著這個思路，我還想出點資金，在公安系統(tǒng)設(shè)立一個獎勵基金，這樣也可緩和一下我們同公安局的關(guān)系，挽回我們的社會影響?！?lt;/br>
    左子中說：“這樣當(dāng)然更好，出了一個冷一彪，我們搞了個獎勵基金會，不但挽回了我們的聲譽(yù)，還有賺的?！?lt;/br>
    于又川說：“那就定了，你去做個準(zhǔn)備，我們馬上就可以行動?！?lt;/br>
    七</br>
    昨夜，宋杰審?fù)昀湟槐牒?，一直發(fā)燒，早上剛剛褪了燒，睜開眼來，見杜曉飛正守在他的身旁，不免有點感動，就說：“你一直坐著？沒有休息？”</br>
    杜曉飛說：“你醒了？昨晚你發(fā)燒發(fā)得厲害，嘴里盡說夢話?！?lt;/br>
    宋杰說：“說夢話，什么夢話？”</br>
    杜曉飛說：“好像你在夢中還再抓冷一彪，說‘你跑不了，不放過你?！€說‘杜曉飛，注意?！?lt;/br>
    宋杰說：“這就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夢?！?lt;/br>
    杜曉飛嘻嘻地笑著說：“聽你說夢話真有意思。”</br>
    宋杰說：“我是不是還說過什么？”</br>
    杜曉飛笑著說：“當(dāng)然，還說過?！?lt;/br>
    宋杰說：“我還說了些什么？”</br>
    杜曉飛笑而不答。就在這時，郭劍鋒進(jìn)來借過話茬說：“說什么？”杜曉飛說：“說他昨夜發(fā)燒說的夢話。”宋杰剛要起身，郭劍鋒就過來制止說：“別動，你好好給我躺著休息。過一會長青集團(tuán)公司的董事長于又川要來慰問你。”杜曉飛說：“他來慰問啥？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惫鶆︿h說：“別胡說，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嘛。再說了，他得知冷一彪持槍殺人，既表示欠疚，也很義憤，一再要求我們一定要嚴(yán)厲懲辦?！彼谓苷f：“他來也好，也可以趁機(jī)摸摸他的底細(xì)。”話音剛落，就聽到走道里傳來了零亂的腳步聲。郭劍鋒使了個眼色說：“他們來了。”說著就出去招呼道：“謝謝董事長在百忙中前來看望我們受傷的同志。”</br>
    于又川人還沒有見屋，聲音已經(jīng)傳了進(jìn)來：“哪里哪里，比起你們公安上的同志，我們就談不上什么忙?！闭f著進(jìn)了門，看到病床上的宋杰說：“不用介紹，這位肯定就是大名鼎鼎的宋杰宋隊長了。我昨天在電視上看了，真為你的英雄氣慨所欽佩?！彪S即又對旁邊的杜曉飛說：“這位就是杜警官吧？真是巾幗英雄，女中豪杰。過去，我對你們還不太了解，昨天看了電視，真讓人感動，我們邊陽市，正是有了你們這些社會衛(wèi)士，才為我們的經(jīng)濟(jì)建設(shè)起了保駕護(hù)航的作用?！?lt;/br>
    宋杰說：“謝謝于董事長的關(guān)心?！?lt;/br>
    于又川說：“我這關(guān)心還不能停留在口頭上，郭局長，我打算要給你們公安局捐贈五十萬元人民幣，要設(shè)立一個獎勵基金，專門獎勵公安戰(zhàn)線上的英雄、勞模。像宋杰、杜曉飛這樣為了保護(hù)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不顧個人安危的英雄人物應(yīng)該重獎。不知道郭局長接受不接受我的這片心意？”</br>
    郭劍鋒笑著說：“接受嘛，這樣的好事怎么能不接受？我首先代表全體公安干警向你表示感謝了?！?lt;/br>
    于又川說：“好！咱們就一言為定了。郭局你敲定的時間，到時我們搞個簡單的儀式，也算是我對公安局的同志表示一點歉意，誰讓我管教不嚴(yán)，出了冷一彪這樣的社會敗類?！?lt;/br>
    杜曉飛趁機(jī)突然發(fā)問道：“于董事長，冷一彪最近一個階段的的反常行為難道你一點都不了解？”</br>
    于又川說：“這真是知人知面難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冷一彪在我的手下干了好幾年了，應(yīng)該說干得不錯，他負(fù)責(zé)集團(tuán)公司的安全保衛(wèi)工作，做得不錯，很盡職?？墒牵l能料想到他會走向這一步呢？大概半月前，他請了病假，就再也沒有來上過班，沒想到昨天看電視，卻看到他竟然干出了那種事，真讓我感到吃驚，也讓我感到慚愧?！?lt;/br>
    杜曉飛說：“他得的是什么病，你知道嗎？”</br>
    左子中插言道：“他說他的手臂上起了一個瘤子，我們也沒當(dāng)會事，就準(zhǔn)假了。誰知道他在背地里干這種勾當(dāng)？這一次，我們長青集團(tuán)公司的聲譽(yù)就讓這個冷一彪給敗壞了。”</br>
    等他們雙說了一些客套話告辭而走后，杜曉飛才忿忿地說：“誰稀罕他們的獎勵。我看他們像是在演戲?！?lt;/br>
    宋杰說：“沒看出來，杜曉飛，你還真有點頭腦。我看也是，太虛假了，不免露出了表演的痕跡。這也恰巧說明了一個問題，證明他們心虛。郭局，你說呢？”</br>
    郭劍鋒說：“在沒有得到確鑿的證據(jù)之前，不要亂議論。人家畢竟給我們支援五十萬元，也是個好意嘛。說說吧，你們昨夜審出來什么結(jié)果沒有？”</br>
    杜曉飛說：“剛審了一陣，他就又昏迷過去了。剛才我聽醫(yī)生說，他的燒已經(jīng)褪去了，我們應(yīng)該突擊審訊，不給他喘氣的機(jī)會?！?lt;/br>
    郭劍鋒說：“好，我也參加。杜曉飛你做筆錄，宋杰還是主審?！?lt;/br>
    宋杰正要下床，杜曉飛就過去攙扶。宋杰說：“你別別，我自己能行?！?lt;/br>
    杜曉飛說：“你別逞能了，等你好了想叫我扶你都沒門?！?lt;/br>
    八</br>
    于又川回到公司后，又向那個人發(fā)出最后的通牒：“你那邊怎么樣？等到什么時候才行動？”</br>
    那人說：“他們已經(jīng)懷疑我了，不讓我接近案子，我沒有機(jī)會去行動。”</br>
    于又川說：“你就想不出別的辦法來？”</br>
    那人說：“除非被轉(zhuǎn)到看守所來，否則，不好辦。”</br>
    于又川說：“等他轉(zhuǎn)到看守所，早就把你給供出來了?！闭f完“咔嚓“一聲將話機(jī)掛了?！罢媸菦]用的東西?！?lt;/br>
    左子中說：“算了，大哥，就別指望他了。關(guān)鍵時刻，還是靠我們自己吧?！?lt;/br>
    九</br>
    宋杰開門見山地說：“說吧，冷一彪，是誰派你殺害吳金山、李英和蔡老四的？”</br>
    冷一彪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我承認(rèn)，他們都是我殺的，要?dú)⒁獎幱赡銈?，進(jìn)了這里，我就沒有想著活著出去。別的，我一概不知道，你們問了也是白問?！?lt;/br>
    宋杰說：“冷一彪，你就心甘情愿地為他們做一個替死鬼嗎？你覺得你這么年輕輕地為他們而死不感到冤屈嗎？”</br>
    冷一彪冷笑一聲說：“冤屈？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冤屈。從你用手銬銬住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劫數(shù)盡了，這里面就根本不存在冤屈不冤屈。”</br>
    郭劍鋒突然一拍桌子道：“冷一彪，你長的是豬腦子？還是人腦子？憑你犯下的滔罪行，就是千刀萬剮，你都沒有資格說一個‘冤’字。說你冤屈，是你替 別人送死，你覺得冤屈不冤屈？你的命究竟在別人那里換了幾個錢兒，你值不值得？你這樣忠心耿耿地為你的主子效命，他們對你呢？對你怎么樣？如果他們真正關(guān)心你，真正愛護(hù)你，就應(yīng)該給你一條陽光大道，而不是讓你替他們送死?？梢砸姷?，你在你主子的眼里，只不過是一條狗。你說說，難道不是嗎？”</br>
    冷一彪輕輕顫了一下，然后緊閉雙眼，什么也不說了。</br>
    杜曉飛說：“冷一彪，你可能還在心存幻想，以為你背靠的那個勢力非常強(qiáng)大，他們可以扭轉(zhuǎn)乾坤，可以改變你的命運(yùn)。錯了。他們沒有那樣大的本事，他們也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善良，他們和你一樣，同樣也逃脫不了法律對他們的制裁。如果他們能得手的話，你就是他們下一個殺人滅口的對象，因為你對他們來講，只有危險，而沒有利用價值了。”</br>
    冷一彪 長噓一口氣說：“我很佩服你們敏捷的才思和極強(qiáng)的說報力，要是換個別人，也許早就說了。可是對于我，沒用。好漢做事好漢當(dāng)。我不會牽累任何一個人的，要?dú)⒁獎庪S你們的便，就是別在費(fèi)口舌了?！?lt;/br>
    宋杰和郭劍鋒交換了一下目光，然后說：“冷一彪，你不說算了，到時候讓你后悔都來不及?！?lt;/br>
    三人回到宋杰的病房里，杜曉飛說：“我還沒有見過這么頑固不化的東西?！?lt;/br>
    郭劍鋒說：“據(jù)我看，冷一彪之所以對他的主子忠心耿耿，這說明他的主子一定有恩于他，他為了報恩，才寧可犧牲自己，也不出賣主子。為了在冷一彪身上有所突破，我們應(yīng)該從冷一彪的身世和成長史上著手，找到問題的癥結(jié)，才有可能找到突破口?！?lt;/br>
    宋杰說：“我贊成郭局的觀點?？磥?，再審下去也沒有什么進(jìn)展，下一步，我們就把工作的重點放在對冷一彪身世的調(diào)查上。”</br>
    杜曉飛說：“我總覺得這一系列的事兒與長青集團(tuán)公司有很大的關(guān)系。從發(fā)生意外的交通事故，高市長車毀人亡，再到冷一彪追殺吳金山、李英，再到后來滋生出來的蔡老四，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肯定有一個幕后高手在操縱著。這個幕后高手很可能就是于又川?！?lt;/br>
    郭劍鋒說：“動機(jī)呢？他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肯定有一個明確的動機(jī)。”</br>
    宋杰說：“就是為了得到沈陽路步行一條街。只有冒很大的風(fēng)險，才能獲取最大值的利益。”</br>
    郭劍鋒說：“你們倆都是這么看的？”</br>
    宋杰和杜曉飛同時點了點頭。</br>
    郭劍鋒說：“證據(jù)呢？合理的推測不等于證據(jù)，理論上成立的，不一定事實上成立。”</br>
    宋杰說：“這我知道，所以我才拼命地搜尋著證據(jù)。最簡捷的辦法就是要讓冷一彪開口。當(dāng)然，可以想象出，即使冷一彪開口了，也只是揭出冰山一角，最實質(zhì) 的東西也就是隱藏最深的東西，冷一彪莫必知道。只有深入到長青集團(tuán)公司內(nèi)部，才有可能找到實質(zhì)性的東西?！?lt;/br>
    郭劍鋒長噓了一口氣說：“這就足意說明我們面對的敵人是多么的強(qiáng)大。當(dāng)我們一旦觸及他們的利益，他們 就又可能 進(jìn)行瘋狂的報復(fù)。畢大海同志的光榮犧牲就是一例，所以，我還必須提醒你們二位，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工作方法和工作策略，保護(hù)好自己。”</br>
    宋杰和杜曉飛同時說了一聲“是！”</br>
    十</br>
    終于等到天黑。</br>
    左子中說：“成敗乃此一舉。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不測，你把所有的責(zé)任都可以推向我，量他們對你也不會怎么樣。冷一彪如果背不住要說什么，也只能供出我，不會對你構(gòu)成威脅?！?lt;/br>
    于又川說：“最好不是這樣一種結(jié)果。子中，為了長遠(yuǎn)的利益，我們必須要保全自己。你千萬要小心謹(jǐn)慎，沒有機(jī)會，寧可放棄，也絕不要去冒險。大江大河都過來了，我們不能在這小溝里翻了船。”說著他將支票和護(hù)照遞過去說：“這是明天凌晨三點一刻的飛機(jī)，到北京再轉(zhuǎn)機(jī)。到洛杉磯下機(jī)后，會有人來接你。這是五十萬美金的轉(zhuǎn)賬支票，開戶銀行就在洛杉磯?！?lt;/br>
    左子中說了一聲“大哥”就哽咽的說不下去了。</br>
    于又川說：“別難過，這不是我們的生離死別。如果得不了手，你就走。等這邊平穩(wěn)了，你再回來。倘若這里的情況真是比我們估計的還要 壞，我就想辦法把工程款套出來，給你打過去，然后我也就過去了。你就等著我，我們就在國外安度我們的晚年吧?！?lt;/br>
    左子中說：“大哥，如果我真的失敗了，你可要多多保重?！闭f著拿出一包東西出來，交給于又川說：“這是錄音帶和錄象帶，還有與他們來往過的賬目清單，它牽扯著與我們有過交往的幾個大人物。這是他們的證據(jù)，是我們的殺手锏，你可以用這些東西，來控制局面，不怕他們不跟著你的指揮棒轉(zhuǎn)?！?lt;/br>
    于又川收起東西說：“還是子中想得周到。”</br>
    左子中說：“對他們這種人，我們只能利用，但，絕不能信任。他們這些人，充其量只不過是一條狗，一條沒有脊梁骨的狗。吃著共產(chǎn)黨的飯，又對共產(chǎn)黨不忠的人，你就不能指望他對你有多么忠，你只能把他當(dāng)作一條狗來使用?！?lt;/br>
    于又川說：“真是患難之中見真情。當(dāng)年你在老山救了我一條命，今日，又是你舍命來救我，今生今世，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了。”</br>
    左子中說：“大哥，是好兄弟就別說隔散的話。我左子中在破爛不堪的鄉(xiāng)辦工廠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時候，還不是你大哥千里迢迢來把我打撈上來的嗎？人啊，一生中能有幾個知已？”</br>
    十一</br>
    在宋杰的病房里，醫(yī)生一邊給宋杰的傷口上上藥，一邊在埋怨道：“宋隊長，為了對你的身體負(fù)責(zé)，我必須警告你，再不能下床走動。否則，傷口就無法愈合，搞不好還會受感染。”宋杰說：“好好好，我聽你的。”</br>
    等醫(yī)生走了之后，杜曉飛扮了個鬼臉說：“好好聽醫(yī)生的話，要是傷口長不好，將來成了一個瘸子，看誰還嫁給你？”</br>
    宋杰說：“沒人嫁我就當(dāng)光棍唄！我都不急你急啥？”</br>
    杜曉飛說：“誰急呀？我只是為你操操心，瞧你那樣?！?lt;/br>
    宋杰說：“怎么，還生氣了？”</br>
    杜 曉飛說：“誰生氣了？我才不生氣?！?lt;/br>
    宋杰說：“不生氣就好。感謝你這幾天對我關(guān)照，等我好了，出院后，我要到香山娛樂城好好請你一次，吃喝玩樂一條龍，保你滿意?！?lt;/br>
    杜曉飛高興地說：“真的？”</br>
    宋杰說：“當(dāng)然是真的?！?lt;/br>
    杜曉飛說：“不 許反悔?！?lt;/br>
    宋杰說：“不反悔?！?lt;/br>
    杜曉飛說：“到時候你要陪我玩一個通宵?！?lt;/br>
    宋杰說：“行?！?lt;/br>
    杜曉飛說：“這還差不多?！?lt;/br>
    十二</br>
    夜很深了，醫(yī)院里一片靜謐。</br>
    一個黑影隱在梯口，窺視良久，突然竄到了醫(yī)務(wù)室，從后面卡住了值班醫(yī)生的喉嚨，值班醫(yī)生還沒反映過來是咋會事，就被他輕輕一點穴位，將其點得昏死了過去。隨之，把醫(yī)生放到了旁邊的小床上，又迅速穿上了掛在墻上的白大褂，帶上口罩帽子手套，對著鏡子看了一番，當(dāng)把情緒鎮(zhèn)定下來之后，才掛上聽診器，端著藥盤子出來向病房走去。</br>
    來到病房門口，站崗的武警戰(zhàn)士按程序檢查完了他的全身才放他進(jìn)去。他迅速走到病床跟前，確認(rèn)了一番病人，然后將一管注射液注進(jìn)了吊瓶中，鎮(zhèn)定自若的離開了病房。</br>
    夜深了，于又川房間的燈已經(jīng)熄滅了，但他并沒有休息，一個人憑窗凝望著。遠(yuǎn)處高樓上的霓虹燈還在閃閃爍爍著，以此來豐富著這個城市夜生活。黑夜，不失為一道美麗的港灣，許多白天干不了的事，都選擇在了黑夜。</br>
    十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黑夜，他接左子中回來的途中住進(jìn)了開封的一家賓館里。連日來的奔波使他身心疲憊，他們倆很快就進(jìn)入到了夢鄉(xiāng)。</br>
    半夜時分，他隱約聽到有一點響動，便“忽”地坐起來，看到一個身影倏然一飄，藏到了壁櫥旁邊。他第一個感覺就是進(jìn)來了小偷，大喝一聲“誰？”然后迅速下了床，正要堵截，沒想到小偷一轉(zhuǎn)身，來了一招青藤纏樹，順勢將他一推，逃過了他的堵截。他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知道今日遇到了對手，一個騰空后翻，一把將要揪住小偷的衣領(lǐng)，小偷一個老媽拐線，化開了他的招術(shù)，隨即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向他咽喉刺來。說時遲，那時快，他身子一躲，反手一勾抓住了對方的手腕，一腳踢向?qū)Ψ降囊d部。對方趁機(jī)一個后翻滾，來一招兔子蹬鷹，雙腿一挺便站了起來，正要抽身逃走，沒料左子中一腳將一把椅子踢過去，小偷被絆倒了。他一個箭步躥上去，將小偷擒拿了下來。左子中打亮燈，他一把撕開小偷臉上的蒙面紗，兩人都有點吃驚，原來小偷還是一個小毛孩。年齡大概只有十七、八歲。</br>
    他拿過小偷手中的匕首，刀尖逼在小偷臉上說：“說，是誰派你來的？”小偷說：“沒有人派我來，是我自己來的?！彼f：“你想要死在我的手里，還是讓我把你送到公安局去？”小偷一下求饒來：“兩位大哥請饒了我吧，你們千萬別把我送進(jìn)了局子里，送進(jìn)去我的媽媽就沒得救了?！弊笞又姓f：“你說你的媽媽沒救了，你媽媽是怎么一回事？”小偷說：“我媽媽生病住院了，沒有錢交住院費(fèi)，現(xiàn)在還停放在醫(yī)院的樓道里。下午我愁得沒辦法，看到二位大哥像是大老板，就跟蹤了你們，所以，就……大哥，我也是逼得沒辦法了才來偷你們的。你們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彼f：“你說的是真話？”小偷說：“我要是有半句假話，我就不是人養(yǎng)的，是豬狗生的?！彼宦牼退砷_小偷說：“我問你，你是哪里學(xué)的功夫？在這個道上干了多久了？”小偷說：“我從小就失去了父親，常被人欺負(fù)，學(xué)習(xí)一直不好。所以，我媽媽就把我送到嵩山少年武術(shù)學(xué)校學(xué)習(xí)，免得我將來受人欺負(fù)。學(xué)了幾年，出來后，也沒有找到適合的工作，就在社會上瞎混?！彼犕瓯阏f：“念你是個孝子，我就不送你進(jìn)局子了，放你一馬，你走吧?！毙⊥颠B磕了三個響頭說：“謝謝兩大哥的恩情。”說完起身剛要走，他突然又叫住了他，小偷一驚，怕他要反悔，就膽怯地說：“大哥，你不是要放我走嗎？”他拿過手提包掏出一沓鈔票說：“小小年紀(jì)，這么孝敬你的媽媽，真難得。小子，這是大哥的一片心意，拿去給你母親治病吧！”小偷接過錢，突然淚流雙面，兩膝一屈，跪在他的面前說：“大哥，我，我叫冷一彪，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報答你的恩情？如果大哥不嫌棄，等我媽媽的病好了以后，我來給你打工，給你當(dāng)牛做馬，來償還你的恩情。”他一聽，就笑著扶起他說：“好了好了，趕快給你媽媽治病去吧。別說報恩不報恩的話了，如果你在這邊不好混，你就還找我。”隨后他告訴了他一個聯(lián)系方式。</br>
    冷一彪一走，左子中就十分感嘆地說：“大哥真是一個難得的善良人?！彼f：“子中，不是我于又川善良，我也不是及時雨宋江宋公明，我主要是被他的那番對母親的孝心感動了。我從小就失去了媽媽，對有媽的人總是很羨慕，難得他小小的年紀(jì)，就有這么一片孝心。我總是非常固執(zhí)的認(rèn)為，一個能孝敬父母的人，才又可能忠實于他的朋友，一個連父母都不孝敬的人，是絕對談不上對朋友的忠誠?！?lt;/br>
    的確如此，他沒有看錯冷一彪，在后來的歲月里已經(jīng)充分證明了這一點。十多年了，風(fēng)風(fēng)雨雨，冷一彪始終對他一片忠心。難得的這樣一位好兄弟，沒想到竟被他斷送了，他一想起這些，竟忍不住有些傷感。</br>
    手機(jī)響了，他接起一聽，原來是左子中的：“大哥，平安無事了，我可以繼續(xù)呆下來了?！彼L長地透了一口氣，說：“子中，我很想見見你，你過來吧。”合了手機(jī)，不覺潸然淚下。他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真是一腔愁緒，難以言表。</br>
    十三</br>
    宋杰被一陣噪聲驚醒之后，天已經(jīng)大亮了。他剛坐起身來，王忠就跑起來報告說，冷一彪死了。宋杰大吃一驚道：“什么？冷一彪死了，他是怎么死的？”王中說：“剛才置班醫(yī)生來給他換藥，一摸他的身子，才知道他已經(jīng)死了。”宋杰說：“要注意保護(hù)好現(xiàn)場?！闭f著猛一起身，一下扯動了他的傷口，疼得一陣呲牙咧嘴。王忠趕快上來扶著他說：“慢點，慢點。我已經(jīng)吩咐醫(yī)生了，讓他們保護(hù)好現(xiàn)場?！闭f著就扶著宋杰來到了冷一彪的病房。宋杰問王忠，通知郭局沒有？王忠說通知了，他們馬上到。宋杰問置班的兩個武警，這是怎么一回事？其中一武警回答說：“我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昨晚到今早只有醫(yī)生和護(hù)士進(jìn)出過，再沒有來過任何一個人。剛剛聽醫(yī)生說他已經(jīng)死了，我們也感到很吃驚?！闭f間，郭劍鋒和杜曉飛也趕來了，郭劍鋒說：“置班醫(yī)生是誰？”醫(yī)生過來說：“是我。”郭劍鋒說：“你是怎么看的？”醫(yī)生說：“從痕跡上看，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意外，好象自然死亡?！彼谓苷f：“絕對不是自然死亡，這里面肯定現(xiàn)有問題，昨晚還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突然死了呢？”郭劍鋒說：“杜曉飛，你負(fù)責(zé)認(rèn)真戡查現(xiàn)場，把所有的指紋都取下。王忠，你負(fù)責(zé)把昨晚到今早的值班醫(yī)生護(hù)士以及他們所用的藥品給我調(diào)查清楚?！闭f著他立即打通電話，命令法醫(yī)馬上來這里解剖尸體。完了之后才對宋杰說：“你的身體怎么樣了？也要注意安全，萬一不行就重新?lián)Q個醫(yī)院?！彼谓苷f：“沒事?！惫鶆︿h一邊查看著現(xiàn)場，一邊說：“什么沒事？等有了事一切都晚了。”宋杰眼睛瞅著注射器和吊瓶，嘴里卻說：“杜曉飛，你來把這吊瓶和注射器上的指紋取下來，然后拿去化驗?！惫鶆︿h“哦”了一聲說：“好，不要放過一點兒朱絲馬跡。”</br>
    現(xiàn)場戡查剛結(jié)束，法醫(yī)也趕來了，王忠把值班人員的名單以及藥品清單也拿來了。郭劍鋒對宋杰說：“走走走，到你的病房里呆一會兒，我們一邊等化驗結(jié)果，一邊分析分析情況?！?lt;/br>
    郭劍鋒在前面走著，杜曉飛攙著宋杰剛進(jìn)了病房，昨晚的值班醫(yī)生也隨后跟了進(jìn)來。</br>
    郭劍鋒說：“你有什么事？”</br>
    值班醫(yī)生吞吞吐吐地說：“昨天半夜發(fā)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我想給各位領(lǐng)導(dǎo)反映一下?！?lt;/br>
    郭劍鋒說：“說吧，不要有什么顧慮?！?lt;/br>
    醫(yī)生謙遜地點了點頭說：“事情是這樣的，昨晚大概一點多快到兩點的時候，我在值班室值班，突然，有一個人一胳膊挾住了我的脖子，對我說：“不要向任何人說出這件事，否則我叫你永遠(yuǎn)閉上嘴。”我還沒有反映過來是怎么一回事，他就在我的脖頸處‘啪啪啪’地打了幾下，我頓時感到全身一陣酥麻，隨后就不省人事了。早上快到七點的時候，我突然醒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床上，想起昨夜發(fā)生的事，感到很后怕，估計肯定發(fā)生了什么大事，趕快趕到病房，一看那個重點病人已經(jīng)死了?！?lt;/br>
    宋杰說：“你剛才告訴我們是自然死亡，為什么不給我們說實話？”</br>
    醫(yī)生說：“我不是害怕嘛？害怕那個神秘的人物來找我算賬。后來一想，如果我不給你們把情況說清楚，到時候你們懷疑我怎么辦？所以，就給你們來匯報?！?lt;/br>
    宋杰又問：“你有沒有看清那個人的長相？”</br>
    醫(yī)生說：“沒有。我只聽到了他的聲音?！?lt;/br>
    郭劍鋒說：“你必須給我們說老實話?！?lt;/br>
    醫(yī)生有點緊張地說：“我說的句句都是實情，沒半句假話?！?lt;/br>
    杜曉飛說：“你聽他說話的聲音，估計這個人大概有多大數(shù)歲？”</br>
    醫(yī)生說：“大概也就是四十歲上下年紀(jì)?！?lt;/br>
    杜曉飛說：“他說的是普通話？還是地方方言？”</br>
    醫(yī)生說：“好像不完全是普通話，但是，又聽不出來是哪個地方的方言?！?lt;/br>
    宋杰說：“你好好想一想，想起來有什么要說的話就打這個電話告訴我們?！闭f著遞給了他一張名片。</br>
    郭劍鋒看了一眼宋杰和杜曉飛，見他倆搖了搖頭，便說：“你可以回去了，但是，最近不能外出，我們有可能隨時找你了解情況?！?lt;/br>
    醫(yī)生點了點頭說：“是是是。不過，我的安全……你們能不能采取一點保護(hù)措施？”</br>
    杜曉飛忍不住悄悄笑了一下。</br>
    郭劍鋒說：“你放心，我們會暗中保護(hù)你的。再說，他也不會再來傷害你的?！?lt;/br>
    醫(yī)生怯怯地退走了。</br>
    杜曉飛剛說了一聲“媽”，“的”字還沒出口，就被宋杰狠狠剜了一眼，馬上省悟道：“好不容易冒命抓住了這個冷一彪，在他快要開口的時候，沒想到又被他們滅口了。”</br>
    郭劍鋒說：“這幫亡命之徒，真是無孔不入?！?lt;/br>
    杜曉飛說：“又是一個神秘人物，而且，是一個會點穴的人物。”</br>
    宋杰說：“下一步，我們就緊緊抓住這個特征，找出這個會點穴的人。杜曉飛，你近快找到那個田七，讓他打問一下?！?lt;/br>
    杜曉飛說：“正好郭局也在，上一次田七還向我們提出要提供線索費(fèi)哩，能不能給他兌現(xiàn)一點兒，也好調(diào)動他的積極性?！?lt;/br>
    郭劍鋒說：“可以答應(yīng)他。過去我們還沒有這筆開支，現(xiàn)在不是有了于又川的五十萬元獎勵基金嘛？此時不用，待到何時？杜曉飛，你昨天還在咕囔著嫌我接受了這筆錢，你看它現(xiàn)在是不是派上用場了？”</br>
    杜曉飛說：“這叫用子之矛攻子之盾。郭局，你真是高家莊的高?！?lt;/br>
    郭劍鋒和宋杰不由相視一笑。（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