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卷珠簾 49
第一卷:美人卷珠簾(49)
紅衣眼神微微一變,她好像知道為何所有人都那么的重視和珍視隆靜郡主了,據(jù)說隆靜郡主降世,暗夜的盡頭翻涌起一抹金光。
照亮了炎朝的黑夜,在炎朝隆靜郡主被譽為騖皇的傳人,天賜女子,在某種程度上,隆靜郡主對炎朝的影響力比她甚至是少宮主還要大。
“很抱歉,你開的條件的確很誘人,但是本宮拒絕?!睘t如開口,拒絕的話語讓紅衣魅惑的面孔有些微微僵硬。
思想間,紅衣索性就做到了瀟如的對面,自顧自的沏了杯茶,呷了一口:“紅衣著實不明白,郡主殿下拒絕了‘公子’拒絕了紅衣和家主,那么郡主殿下到底要的是什么?”
瀟如靜靜的笑了笑:“我們不是一路人,我所求的和以前我所求的,向來和你們不同?!?br/>
紅衣臉上劃過一絲急躁,卻還是忍著沒有發(fā)火,在炎朝以她的身份,哪里容許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她?
“郡主殿下可要想明白,即使郡主殿下處于失憶,想必也能感受到風雨欲來的感覺,那時候郡主殿下身后沒有個可以依靠的勢力,想必會在亂世中舉步艱難。”
瀟如聽罷,也只是仰頭望向遠方,眸瞳間還是平和的一彎秋水,沒有絲毫的波瀾漣漪:“那又怎樣?難道你們就真的可以依靠么?”
紅衣微愣,眼角劃過一絲戾氣,卻被她強強的忍耐下去,僵硬著怪異的語調(diào).
“郡主殿下不會是愛上了睿王殿下了吧,紅衣可知郡主殿下從來都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睿王殿下能給予郡主殿下的,紅衣和家主自然也能給予,甚至是更多?!?br/>
瀟如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所以你就要本宮將睿王府覆滅?讓凌國大亂,栽贓到璃國,讓你鳳舞炎朝從中獲利?”
紅衣額角留下一滴汗珠,她從來沒有小看過這個女子,但是也沒有想到,這個女子會這么快參透她的想法。
“郡主殿下是鐵了心的要拒絕紅衣,扶持睿王殿下了么?”
瀟如沒有回答,心下里卻是一絲疑惑,為何要說扶持凌瞬逾?暗自思索間,心中不免涌上一股悲哀,在這里她仿佛越來越習慣于算計了.
但那一股悲哀瞬間被她冰封到無底的深淵,脊背微微挺直,以表示自己并沒有什么改變,她還是那個頂著藺如身份的藺瀟如!
紅衣起身,伸出手指勾起瀟如完美的臉頰,唇角上揚,在花鈾的襯托下顯得邪肆而誘惑,紅潤的嘴唇輕啟。
“還望郡主日后不要后悔,莫怪紅衣沒有提醒過郡主,在凌國除了睿王殿下還有漪王殿下和太子殿下,郡主莫要押錯了人。”
說罷,紅衣在瀟如目光中鎮(zhèn)靜高傲的走了出去,夜色中那紅色的背影仿佛承受了無數(shù)的黑暗和壓抑,纖細的身姿逐漸化為一個紅點,若隱若現(xiàn)。
瀟如端起紅衣剛剛喝過的茶盞,輕輕的將水灑到地上,瞬間激起白煙,瀟如眼皮一跳,這女人是該有多毒?
夜里紫衣一身淺紫色小婢衣裝,手持一盞微暗的燈籠,在小路上匆匆的趕路,眼角一閃而過絕艷的紅色,讓紫衣疑惑的回頭,剛想查看,卻被身后一聲柔和的聲音叫住。
“紫衣姑娘?!?br/>
紫衣回頭,看見樂姬站在那里,對上自己疑惑驚恐的目光,微微不解的蹙了蹙眉,蛾黛眉下沾著愁的眼神有些疑惑,即使穿著坎肩長衫也是那樣的單薄纖細,身后的慧心低著頭撐著燈籠。
“靜妃?!弊弦滦闹幸苫?,卻沒有顯露一分,行禮道,“秋夜寒涼,見夫人衣著單薄,不免有些疑惑和擔心,恰好前面就是王妃娘娘小憩的居地,請隨紫衣來,夫人添件秋裝吧。”
樂姬柔柔的笑了笑,抬手讓紫衣起身.
“姑娘不必拘束,恰巧本宮要去和王妃娘娘小坐,勞煩姑娘帶路?!?br/>
紫衣點頭,走到了前面,樂姬的目光有些疑惑和不解,剛剛是她看錯了么?為何一瞬間感到紫衣對她的到來那樣的驚恐?
見樂姬和紫衣前來,瀟如出了內(nèi)閣,坐到了院子里,紫衣去里屋拿了兩條披風,體貼的給瀟如系好,樂姬揮揮手,慧心退開了一段距離,眼神黯淡。
紫衣有些好笑的望著她,站在瀟如的身后,鼻尖輕輕一嗅,瞬間壓抑翻騰的殺氣,讓瀟如一個激靈,眼神敏銳的看到瀟如剛剛灑茶的地上。
“聽睿王說王妃臉上起了幾個紅點,特地拿來膏藥,比不上王妃用的珍貴,但也是臣妾的綿薄之力。”
樂姬從袖口里掏出,雙手奉上,瀟如點點頭,示意紫衣接住,自己端起茶盞吹散上面漂浮的茶葉,無意間道。
“聽府里老人說,靜妃以前是宮里樂儀管的,我初來乍到又喜深閨,不比夫人懂得凌國京城的秘聞?!?br/>
樂姬一皺眉,卻還是認下,“不知王妃想要了解何事?”
瀟如放下茶盞,秋水般的眸子靜靜的直視著樂姬的眼眸,優(yōu)美的唇線一張一合吐出兩個字。
“漪王?!?br/>
身后紫衣一驚,就連對面的樂姬都露出排斥之色,想要躲避瀟如的視線卻無處躲藏,瀟如秋水般的眸瞳深處微微結(jié)冰,卻在樂姬點頭之刻迅速的化去,身形也不禁軟了幾分。
天邊一輪彎月,灑在月中一片清輝,說不出的寒意和凄清,紫衣適時的送上一杯茶,茶盞泛起的白色霧氣,驅(qū)走了樂姬體內(nèi)的幾絲涼意。
“那時我還是月儀管的一名樂女,宮中最讓人向往的男子不是太子殿下,而是當時的漪王,凌瞬紹。”
也是這樣一個凄清的寒月,那時的樂姬并不是所有月儀管尊敬渴望的三皇子側(cè)婢,那時的樂姬什么都不懂,只懂得一味的練琴。
因為她知道,如果不練琴,不唱曲,她就沒有飯吃,沒有安生的日子過,一更的天色,月儀管早沒了往日熙攘暖黃的氣氛。
許些指法出眾的女子早些的就歇息了,她只得搬著自己的一把柳木琴,到了離月儀管有些距離的亭子里,四面透著風,沒有絲毫的簾砂遮擋。
樂姬攏了攏自己單薄的長衫,捂著手呼出一口白氣,她明日就要樂檢了,如若沒有達到目標,那她的下場顯而易見。
手指僵硬的撥出幾個音調(diào),難聽的即使是自己,都覺得明日的樂檢渺無希望,樂姬咬了咬唇,一雙眼眸映著寒月,無比的苦楚。
“姑娘是在舉頭望月,低頭思鄉(xiāng)嗎?”
突如其來的男聲讓樂姬一個激靈,回頭望去只是,樂姬以為天仙下凡,那人一頭隨意挽起的長發(fā),柔順的散在肩上,落在腰間,纖長的鳳翎睫毛下時瀲滟的眉眼,說不出的好看,纖薄的唇此時似笑非笑的勾起,隨意的倚在亭子的漆柱上,雙手抱胸,寬大柔軟的袖袍垂在兩邊。
樂姬沒有說話,更是沒有看到他腳邊寬大的袖袍上暗金色絲線繡的龍紋,樂姬扭頭只當他是走錯了方向的宮中之人,此時夜色以深,樂姬專注于琴上,動了動已經(jīng)有些僵直的手指,樂姬剛想撥動琴弦,直覺柔軟如蛛絲般的墨發(fā)垂在自己的臉頰一側(cè),垂在石桌上,逶迤成半圓弧度。
隨即僵冷的手指便被溫熱的氣息所包裹,男子彎著腰,一只手撥著弦,一雙瀲滟的眉眼彎成月牙,盡是玩昧之色。
“原來是琴系情郎么?”
樂姬臉色一紅,她還未及笄,原本這樣與男子接觸不合禮數(shù),但是明日就是樂檢,她哪里還股得了這些,即使她算不上宮女,也算是待字閨閣中的女子,哪里聽過這樣露骨的話語,一時間臉色酡紅,瞬間就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男子挑眉,似不解狀,見樂姬一身淺紫色衣裙,明顯與宮女不同的裙樣,兩個花苞頭上戴著有些枯萎的花瓣,一雙眼眸似喜非喜似笑非笑,略顯稚嫩的臉龐已經(jīng)看得出她長大后的風采,定是個不輸給母妃的美人。
“喔,我明白了,你是月儀管的琴師吧,明日樂檢,你偷偷到此地練習?!?br/>
樂姬一愣,卻裝著冷臉,抱起琴準備離去,男子柔情的一笑。
“姑娘,夜半雜聲驚擾了圣上是要被罰至掖庭的,姑娘若是擔心明日的樂檢,不如信在下一回,在下不才,略懂琴技?!?br/>
樂姬回頭,寒風迷亂了她眼前的景色,也遮住了那個俊美的男子。
樂姬揉了揉眉心,有些歉意的朝瀟如笑了笑:“偶然想起了往事,一時間失了神,王妃見諒?!?br/>
后來怎樣了?樂姬淡淡的呷了口茶,她好像過了那次樂檢,至于在之后的事情,就是她到凌瞬逾府上的事了。
時移世易,樂姬莫名的笑了笑,她也有好久沒見過漪王了,不知他還記得那個偶然教過的小宮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