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卷珠簾 25
第一卷:美人卷珠簾(25)
可凌瞬逾就像是對自己的態(tài)度感覺不到似的,后來看瀟如確實不理自己,就直接坐在那里,一雙眸子更快要滴出水來似的,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看的瀟如頭皮發(fā)麻。
一抬頭就可以看見那雙眼眸,只要對視上去,必定會溫柔寵溺的一笑,情感豐富,電力十足,就連現(xiàn)代的某康都做不出的那種言情眼神。
瀟如伸出手,把衣服攤開,柳眉蹙起,有些疑問道:“紫衣,確定去皇宮穿著顏色沒事?凌瞬逾不會是接著這次機會,用他爹的手,做掉我吧?!?br/>
衣服款式倒是很正常,就是太素了,整體的顏色是米白色,上面繡著淡藍色的花紋,袖口紋著金色的線邊,她可是清楚的記得,皇宮里是不讓穿黑色和白色的衣物,前者代表著尊貴,后者只有大喪時才行。
“今兒是中元節(jié),每年這個時候,凌國都會舉辦家宴,就連皇后娘娘,都不能穿太過于艷麗的衣裳,怕沖撞了先祖?!弊弦禄卮鸬馈?br/>
瀟如點點頭,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睿王殿下是第三子,今天家宴還有那些皇子王爺么?”
紫衣想了想,道:“東宮太子凌瞬息,太子妃闌珊,四皇子凌瞬兆,四皇子只有兩位侍妾,還未納妃,還有白雪帝姬以及夏苒帝姬?!?br/>
瀟如不漏痕跡的皺了皺眉,有些不解道:“四個皇子,那二皇子呢?”
紫衣站起,左右環(huán)顧,把窗子關(guān)上,這才長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在睿王府,二皇子就是禁忌,不能提的,小姐以后萬萬要小心!”
瀟如有些吃驚,張了張口,像是想說什么,紫衣整理著瀟如的詩字,邊開口。
“其實奴婢也覺得奇怪,奴婢在將軍府中曾是夫人身邊的丫鬟,夫人和老爺說話時,奴婢才知道,這二皇子很是聰慧,再加上他母妃是皇貴妃,后宮之中一人之下很是尊貴,在圣上面前也很得寵,后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皇貴妃被貶,連帶著家族也被發(fā)配到邊疆,這二皇子也爭氣,那時蠻夷來襲,凌、璃二國連手,這二皇子就隨著上了戰(zhàn)場,連老爺都對此贊不絕口,也是那個時候,二皇子被封為親王王,賜號漪,然后回京不長,就自請守邊境。”
瀟如心中疑惑,開口問道:“和凌瞬逾有什么關(guān)系?”
紫衣?lián)u頭,“像是發(fā)生了一件事,當時被封口了,聽夫人說…”紫衣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朝著瀟如的耳邊說道,“和當時還是皇子的殿下有關(guān),但具體是什么,老爺也不知道?!?br/>
瀟如心里咯噔一下,這凌國內(nèi)斗的真厲害,不過,“我爹怎么會知道?”
紫衣笑了笑,“老爺和漪王一起抗爭蠻夷,私底下的交情還不錯,二人排兵布陣之時,完全沒有一絲尊卑,漪王喝醉了,不小心說出來的,老爺聽見的?!?br/>
然后就當成八卦趕緊像老婆得瑟得瑟,這藺封一大把年紀,心緒倒是越活越年輕了,忽然間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那凌瞬逾母族呢?”
紫衣愣了愣,這個她還真的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情,“奴婢也不知道,太子是皇后所出,四皇子是寧妃的孩子,睿王殿下…有人說他和死去的莊妃有關(guān),但是不是謠傳,就不知道了?!?br/>
瀟如若有所思的看著紫衣一眼,有些不經(jīng)意的說:“看不出來,你懂得怪多的呢?!?br/>
紫衣瞬間一身冷汗,她真的從瀟如身上探到一瞬息的殺氣,放下手中的毛筆,紫衣就準備跪下,瀟如擺擺手。
“別這樣,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知道你有事情瞞著我,但是你會害我么?”
紫衣瞬間跪下,舉起手:“我紫衣對天起誓,絕無半點邪念,若是有就讓我天……”
瀟如扶起她,“老天爺才不會管這些事情,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紫衣濕了眼眶,她知道她家小姐自失憶之后,就一直不相信任何人,對所有人都防備著,“小姐不怪紫衣瞞著小姐?”
“不怪。”瀟如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說不出來的蒼涼和疏離,眼角更是多了幾分雪痕。
“小姐好不容易脫離了那個……”紫衣猛然打住,瀟如眼神精光一閃而過,紫衣尷尬的笑了笑,“紫衣只是想讓小姐借著這個機會,快樂平靜的過日子,無人打擾?!?br/>
不料,瀟如嘲諷的一笑,“這種身世,這個朝代,做個平淡快樂的人,可能么?”
紫衣張了張口,找不到任何語言來反駁她,的確,可能么?連她都清楚的知道不可能,連她都知道,一個不小心的結(jié)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瀟如撫平袖袍的褶皺,在她原先的世界,她就想做一個普通的人,平平淡淡的生活,簡樸溫暖的家庭,有個嚴厲而慈愛的父親和溫柔寵愛的母親,但是,卻和她想的完全相反,奢侈華麗的家卻反射出不近人情的冷漠,最關(guān)心她的,居然是家里的下人,。
因為父母職業(yè)問題,她上學也是車接車送,每次都會有便衣在監(jiān)視保護,這種孤獨和冷漠在別人眼里居然是酷和尊貴的代表。
‘尊貴’的她會被父親毫不猶豫的當成誘餌,‘尊貴’的她會和恐怖血腥的東西待上一天甚至幾天,她厭惡別人對她的阿諛奉承,也厭惡了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更厭惡父親心中所謂的正義。
一個平凡的家,在她這居然是奢望,可是現(xiàn)在呢?她必須手染血腥,精打細算的算好每一步,因為這個世界,一個過錯就是死。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她想平凡,但是她的出身注定了一生的坎坷。
瀟如心中越發(fā)的洶涌,恨意和不甘心在心中如迸發(fā)的火山,在涌動著毒液,但是她的眼神還是一片恬靜,胸前如被灌了巖漿般撕裂的痛,只是她面無表情,瀟如望著天邊半落的夕陽。
她的身影投射到朱紅色的屏風上,古色古香,她的面孔精致無暇,她的眼睛卻隱藏暗流,就像大海般,看似平靜的外表,卻可以波濤洶涌,仿佛有種粘稠的液體在緩慢的洗刷著她的身骨般,她的嘴唇愉悅的勾起,她的眼睛深邃而黑暗。
“陪我更衣吧?!睘t如閉了閉眼,睜開又是一片恬靜,紫衣低頭稱是,但是那一瞬間的怪異還是被瀟如探測到。
華叔來請瀟如時,紫衣才把瀟如頭上的珠釵佩戴好,瀟如對著鏡子照了照,滿意的點了點頭。
“小姐要畫花鈿么?”紫衣詢問。
“不要了,中元節(jié),太艷了不好?!弊叱鋈r,華叔還是倒吸了口氣,看了三年的面孔,還真是百看不厭。
瀟如隨著凌瞬逾做第一輛馬車,白依蓮和傾塵一人一輛,瀟如倒是有些疑惑,從一開始她就不解。
為什么凌瞬逾把傾塵看的那么重要,去家宴都會帶著傾塵,即使不帶樂姬都沒有關(guān)系,他真的只是把傾塵當成救命恩人看待么?
就傾塵那摸樣,擱在現(xiàn)代,男的都能被他給掰彎,即使是樂姬,凌瞬逾都沒有這么重視過,難道……想到這,瀟如不禁怪異了一把。
凌瞬逾牽著瀟如的手,下了馬車,拿出令牌,瀟如左右看了看,莊嚴宏偉,華麗奢靡,但是在那夕陽的陰影中也透出幾絲的冷漠和陰暗,這就是皇宮,權(quán)貴的象征。
傾塵也下了馬車,還是一塵廣袖云袍,只是衣料紋路更加繁復,袖口,衣擺上都繡有竹葉,倒顯得清逸瀟灑了許多。
白依蓮一身淺紫色衣物,很是簡單,就連頭飾都沒有太過繁華,只是簡單的束發(fā)壓鬢,很少見她如此簡單,倒是顯得爽朗順眼了許多。
并沒有瀟如想象中的上朝時的大殿,凌瞬逾像是察覺到了瀟如緊張的情緒,輕輕抓住了她的手,瀟如私下掙脫,凌瞬逾緊抓不放,瀟如默。
周圍全是侍衛(wèi),她也不敢做太過火的舉動,必進是人家的地盤,侍衛(wèi)朝凌瞬逾問好,推開大殿的門。
“睿王睿王妃到?!?br/>
太監(jiān)尖細拉長的聲音讓瀟如皺了皺眉,凌瞬逾早已放開了瀟如的手,找到自己的位置,和瀟如一并坐下。
瀟如對著主位發(fā)呆,這凌國皇上和皇后還沒來么?在環(huán)顧四周,燭火搖曳,竟將大殿渲染的想白天那樣明亮。
“本來以為出發(fā)晚了,不想居然還是我們先到了?!绷杷灿鈱t如笑道,看見瀟如有些發(fā)直的眼神,凌瞬逾低聲安慰著,“隆靜不必緊張,只是家宴,父皇很好相處的?!?br/>
“哪里緊張了?!”眼前的景色一動不動,瀟如僵直的說著。
“鼻尖都冒汗了,還不緊張?”凌瞬逾打趣道,順便稱他家小妻子自顧不暇時,伸手刮了下那精致白玉般的鼻梁。
“熱的!”瀟如平靜道。
“殿內(nèi)有冰,你…”凌瞬逾還未說完,瀟如僵直的轉(zhuǎn)頭,眼神聽著凌瞬逾堅持的強調(diào)著。
“那是熱的!”
“好好好,熱的,熱的?!绷杷灿庑Φ溃犓@樣說,瀟如才轉(zhuǎn)過頭,那機械般的動作像是本能反應般的應對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