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相見(二更)
,侯門繼妻 !
“你……你憑什么不做我們生意?”少女氣急敗壞,還要再說,忽然被書生打斷了——
“小妹,住口!我們立即帶娘親去同仁堂看病,別再折騰了。我說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餓到你們的,不必省這點(diǎn)錢。”
“大哥,你別聽她胡說,她一個(gè)呼奴喚婢的貴婦人,怎么可能懂得醫(yī)術(shù)?她定然是瞧不起我們寒酸,不想做我們生意,才故意騙我們的。”少女急著說道。
書生卻不繼續(xù)聽她說什么,他雖然寵愛妹妹,卻不會拿娘的生命開玩笑,讓丫頭扶著娘親,轉(zhuǎn)而對蘇婉作揖道:“在下浙江嘉興府舉人季熙,多謝夫人提醒。夫人的恩情在下記下了,若是有什么地方用得著在下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蘇婉避開了他的禮,欠了欠身道:“原來是季舉人,妾身失禮了。舉手之勞罷了,不足掛齒。”
季熙道:“剛才小妹無禮沖撞了夫人,小生替小妹向夫人賠罪了,還請夫人不要怪罪才是。”
季素月聽了這話,扭開了頭,鼓著臉頰在一旁生氣。
“季孝廉不必如此,我沒有放在心上的。”蘇婉笑道:“還是快點(diǎn)帶令堂去看病要緊,耽擱了時(shí)間就不好了。”
季熙心急如焚,果然不敢再耽擱,直接背著母親,對蘇婉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去了同仁堂。
季素月也帶著自己的丫頭跟了上去,那名書童也趕著騾車走了。
“終于走了!”陳雅琴嘆了口氣說道,“不是我心狠,而是此例決不能開,若是開了這一例,以后堵也堵不住,我們食坊可怎么開得下去?妹妹,走吧,我們?nèi)ス浣帧!?br/>
頭上的帷帽并不熱,薄紗十分透氣,還遮掩了陽光,只是走在街上到底是有些熱,兩人逛了幾間鋪?zhàn)樱偷搅酥形缌耍饷鏌岬脜柡Γ腿ジ浇牟铇茄砰g喝茶,還叫了一桌子的茶點(diǎn)、茶果。
兩人摘下帷帽,不約而同地透了口氣,外面天太熱了,這時(shí)候逛街還真是有些受不了。
蘇婉先喝了會兒茶,解解渴,這才吃了一塊果餡餅,又吃了兩小塊的西瓜,就不再繼續(xù)吃了。陳雅琴也吃的不多,吃了兩塊玫瑰擦禾卷兒,吃了幾塊西瓜,其余的都被丫頭們分了。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食坊里的一名伙計(jì)突然來傳話說,侯府里來人了,似乎出了點(diǎn)事,讓世子夫人趕緊回去。
如今,定遠(yuǎn)侯府,管家的是陳雅琴,平時(shí)也是忙得很,但是這次,她是特意撂下府中的事務(wù),來陪蘇婉的,怎么肯因?yàn)橐痪鋫髟捇厝ィ勘惆櫭颊f道:“我不是說了嗎?有什么事先放著,等我回去再說,若是急事,就去找太太處理。這么火急火燎地找我回去做什么?”
“府中來人只說有急事,卻沒告訴說是什么事?所以,小的也不知道。”那名伙計(jì)為難地說道。
陳雅琴還要再說,蘇婉卻說道:“既然府中有事,那琴姐姐就先回去吧!這里我也熟悉一些了,一會兒自己去逛街就可以了。”
“這……可是我都答應(yīng)要陪著妹妹了……”陳雅琴有些為難地說道,既然家里有人來喊她,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小事,府中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她心里的確有點(diǎn)擔(dān)心。但是,她也不想將蘇婉一個(gè)人留在這里。
“姐姐,你跟我之間,何須這么外道。你在這里陪我,若是真耽誤了府中要緊的事,那才讓我心中愧疚呢!何況,我身邊還有丫頭跟著呢,不會有事的。”蘇婉說道。
陳雅琴想了想,這才答應(yīng)了,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留給妹妹一輛馬車,和幾個(gè)護(hù)衛(wèi),馬車就留在妹妹那里,以后妹妹出門也便宜,至于那幾個(gè)護(hù)衛(wèi)去我那莊子上住一宿,明天趕回來就是。”
蘇婉笑道:“姐姐只把一輛馬車留給我就好了,我這丫頭不但會駕車,功夫也極好,用不到這么多人保護(hù),而且?guī)еo(hù)衛(wèi)也不太方便。”
陳雅琴聞言驚奇地看了眼青綾,說道:“你這個(gè)丫頭還真不錯(cuò)!”
隨后又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道:“不行,她到底是個(gè)女子,還只是一個(gè)人,若是遇到什么危險(xiǎn),怕是雙拳難敵四手,還是讓他們跟著吧!”
蘇婉只好答應(yīng)了。
陳雅琴到底是擔(dān)心府中有事,叮囑蘇婉注意安全,早點(diǎn)回去之后,就帶著丫頭急匆匆地走了。
陳雅琴離開之后,蘇婉繼續(xù)留在雅間里,反正現(xiàn)在外面天熱,茶樓里涼快些,倒是不用急著離開。
蘇婉讓人重新收拾了桌子,又上了新茶,只是沒有再要別的茶點(diǎn)。
剛才逛街買了幾件首飾,一支海棠珠花步搖,一對花卉耳環(huán),還有一盒子絨花,總共十支,無論是自己戴,還是給丫頭戴都是不錯(cuò)的,雖然不貴,做工卻很細(xì)致。蘇婉此時(shí)無聊,便又讓青綾拿出來,自己擺弄了一會兒。
“青綾,你看兩支絨花那支最好看呢?”蘇婉拿了兩支不同顏色的絨花,抬頭問青綾,卻在看到來人時(shí),露出一絲愕然,剛剛進(jìn)來的這位不是顯德帝是誰?而青綾卻早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
蘇婉心中嘆息,她早就該知道青綾靠不住了,沒想到竟然這么不靠譜,不阻攔也就罷了,竟然連一聲提醒都沒有。
“依朕看來,這些絨花都不怎么樣,還是宮花比較好一些,這么粗糙的東西,怎么配戴在夫人的頭上?”顯德帝一邊說一邊走到蘇婉身邊,坐了下來。
此時(shí)的他,身上穿了一身云白軟綢闊袖滾回字紋蘭花長夏衣,袖口處用銀線繡著回字紋,青蓮紫鑲銀邊的玉蘭花,手中拿著一把折扇,風(fēng)度翩翩,氣度逼人,極有賣相。果然,蘇婉不論看他幾次,都覺得顯德帝實(shí)在太有欺騙性,若不是知道他身份,只怕真得將他當(dāng)成前來搭訕的風(fēng)流貴公子了。
“宮外的東西,自然是無法與宮里的東西相比。”蘇婉將絨花放到盒子里,放到一旁,說道。
宮里的絨花,都是用皇族御用織物云錦做的。云錦有“寸錦寸金”之說,云錦的制作過程中,最優(yōu)質(zhì)的蠶絲入料,裁衣服剩下的下腳料,用之不匹,棄之可惜,就來制造絨花了,自然是獨(dú)一份。
“陛下怎么會來這里?”頓了頓,蘇婉問道。
“朕自然是特意來找夫人的。”顯德帝將扇子放到桌子上,將蘇婉面前的茶盞端起來喝了一口,見蘇婉又將絨花收了起來,“這些東西留著做什么,你想要多少,朕就送你多少。”
蘇婉無奈嘆氣,對顯德帝地種種行為都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神色很是平靜。何況,只要顯德帝決定的事,她就是反對也沒有用。
“那琴姐姐……”陳雅琴離開之后,顯德帝立即就出現(xiàn)了,若說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
“定遠(yuǎn)侯世子夫人的確是朕支走的,他們府上沒出什么大事。”只是給他們制造了一點(diǎn)小麻煩罷了,顯德帝沒有一點(diǎn)愧疚心地說道,他可不想跟婉兒相處時(shí),還有外人在,那實(shí)在太礙眼了。
聽到顯德帝的話,蘇婉果然放了心。
顯德帝拿折扇子搖了搖,又仔細(xì)打量了蘇婉一番,說道:“夫人氣色果然比以前更好了,似乎還豐腴了不少,這樣正好,你以前當(dāng)然也好,只是有些太瘦了。”
此時(shí)的蘇婉穿著藕荷色斜襟紗衫,配淡粉色紗裙,頭上綰著偏髻,頭上插著鑲珠金簪,纏絲點(diǎn)翠金步搖,鬢邊簪著一支淡紫紗堆絨花,這里原本戴的是一支金鑲玉的鬢花,買絨花之后,才又換上的。耳朵上一對點(diǎn)珠耳環(huán),左手上戴著一只芙蓉玉鐲,氣色極好,真是冰肌玉膚,面若桃花。
顯德帝的喜好跟楚王一樣,愛好細(xì)腰,他比喜歡太豐腴的女人,但是,以前的蘇婉卻讓他也感到太瘦了。其實(shí),這也不足為奇,蘇婉現(xiàn)在的身體本就是不胖的體質(zhì),身體本就不好,蘇婉穿過來之后,又接二連三的病倒,再加上擔(dān)驚受怕的,哪里胖的起來?現(xiàn)在才算是正常的模樣。
蘇婉聽到他說自己胖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真是沒有眼色,不知道女人不能說胖嗎?
她最近心情好,吃得也好,又經(jīng)常做些運(yùn)動,飯菜也是按照她的口味準(zhǔn)備的,雖然天氣熱,但有冰也不覺得難受,吃得的確比往常多了許多,別人都是夏天瘦,她卻胖了,真是讓人不知說什么好。
但是蘇婉卻很高興,因?yàn)樗纫郧案咏】盗恕λ齺碚f,沒有什么比健康更加重要。
見到蘇婉瞪了自己一眼,反而笑了起來。他不喜歡蘇婉那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恭恭敬敬地對她,他就是想要她平常的樣子面對自己,這樣才讓他覺得親近。
蘇婉如今不是那么排斥他了,他心里當(dāng)然高興。
“夫人不是想要逛街嗎?走,朕今天就舍命陪夫人了。”顯德帝說著,便站起身來,對蘇婉伸出了手。
蘇婉看到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怔了一下,眉宇間閃過一絲猶豫,但是看到顯德帝就那么含笑看著自己,鼓勵著自己,她竟鬼使神差地將手放到了他向自己伸過來的手中。
顯德帝的手修長有力,握住蘇婉的手后,就將她從座位上牽了起來,唇角微勾,緩緩說道:“朕抓住你了。”
蘇婉一驚,立即清醒了過來,想要將自己的手抽離,他卻抓得緊緊的,讓她掙脫不開。
蘇婉略顯慌亂地看向她,卻聽顯德帝低聲笑道:“朕好不容易才抓住夫人,能讓夫人這么快就逃離呢!”
蘇婉微微凝了您凝眉,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反正更過分的事情他都做了,牽個(gè)手又算什么?不必如此大驚小怪。
顯德帝一直注意蘇婉的表情,見狀,微微勾了勾唇。
顯德帝親自幫蘇婉戴上帷帽,牽著她走了出去,青綾還有楊永,以及保護(hù)皇帝的親衛(wèi)軍,則是掩沒在了人群中,不遠(yuǎn)不近的跟著。
顯德帝無論容貌還是氣度都是頂尖的,走在人群中,宛如鶴立雞群一般,極其吸引人的注意力。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但又不知為何,又很快瞥開眼去,不敢繼續(xù)再看。即便如此,還是讓顯德帝皺了下眉頭,但也沒說什么,很快就適應(yīng)了。
顯德帝雖然牽著蘇婉,但是寬大的袖子擋著,他們周圍又被跟著侍衛(wèi)給擋了一圈,阻隔了視線,不仔細(xì)看,倒也看不太出來。
要知道,兩人手牽手的行為,在外面還是很惹眼的,就算是夫妻倆,也極少會在外人面前如此親密,怕有傷風(fēng)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難為情。
但顯德帝是個(gè)任性的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人,怎么會在意他們的想法。何況,這里人來人往的,萬一走丟了怎么辦?
蘇婉漸漸開始還覺得有些羞赧,覺得人人都在看他們,但漸漸地也習(xí)慣了。
便專心逛起街來,好不容易有逛街的機(jī)會,她可不想浪費(fèi)。
兩人逛了一會兒,蘇婉看到了一家賣胭脂水粉的高檔店鋪,便走了進(jìn)去。雖然很多大家族的女眷都不在外面買,而是都有自己的來路。
但這家卻是有口皆碑的,不少富貴官宦人家都在這里買。這里賣的粉并不是鉛粉,而是用胭脂花種研碎之后,兌上料制成的。蘇婉平時(shí)倒是不怎么用,但是若是出門交際也會用的,而且她身邊的丫頭也都需要。
顯德帝見蘇婉一邊饒有興趣地挑來挑去,一邊跟那女掌柜交流。顯德帝也沒有不耐煩,畢竟,在他看來,這也是一種樂趣,只是心里卻記下了,等回宮之后,就讓人送宮里最好的胭脂水粉來。
那女掌柜早就在悄悄觀察這一對男女了,心里猜測著他們的身份,但是猜了好幾種結(jié)果都否定了。
說他們是夫妻吧,看起來是挺相配,但心里又感覺不太像,女子對對方的態(tài)度不是那么親昵,反而稍稍有些恭敬疏離。說是兄妹,哪有這個(gè)年紀(jì)的兄妹,還一起出來買東西的?就是親兄妹也得避諱。平時(shí)倒是也有不少青樓女子來,每次都帶著自己的恩客,但是看著女子的打扮、穿著、氣質(zhì),卻不像那等輕佻的女子。難道這女子是男人剛的妾室或者外室不成?特意討她歡心,才陪她來買東西?
女掌柜覺得自己真相了。
不過,這樣的男人一看就不簡單。只要這個(gè)男人在場,她就莫名地不敢放肆,原本八面玲瓏的她,不知怎地,平常那些說的很溜的話,她今天就是說不出來。明明這個(gè)男人無論容貌氣質(zhì)都極其罕見,又是唇角含笑,一副風(fēng)度翩翩的模樣,卻偏偏讓她打心底感到敬畏。尤其是,當(dāng)他的眼神掃過來的時(shí)候,她的身體都有些僵硬。
這樣的人,她就算眼界再淺薄,也知道必定是人中龍鳳,位高權(quán)重之人。能給這樣的人做妾室或者外室,那也是極大的福氣了。
若是蘇婉知道女掌柜竟然這樣想自己,不知心里是作何感想?
當(dāng)然,她極有可能只是一笑而過。因?yàn)椋墙^對不可能做人的外室或者妾室的,即便對方是皇帝也不行。
蘇婉和顯德帝離開胭脂鋪?zhàn)又螅止淞艘粫海痛蛩阋吡恕?br/>
與此同時(shí),離他們不遠(yuǎn)的同仁堂里,出來了兩個(gè)人,正是之前的季氏兄妹,兩人臉上的神色還算輕松,季熙說道:“幸虧我們聽了那位夫人的話,及時(shí)來了同仁堂,否則,母親怕是……”
季素月沒好氣地說道:“若是她早點(diǎn)同意讓大夫?yàn)槟赣H看病,不是就可以早些提醒我們了,母親也可以早點(diǎn)脫險(xiǎn)。何況,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她竟也不肯,果然越是富貴的人越是摳門。”
季熙皺了下眉頭,看著她說道:“小妹,本來就是我們不對,強(qiáng)人所難,人家夫人不但不計(jì)較,反而還提醒了我們,怎么說也是我們家的恩人,你怎么還說這種話?”
季素月撇了撇嘴,“好了,我知道了,我不說她就是了。”但是也別想她感謝她。
“現(xiàn)在,我們得趕快去租個(gè)住處才行,不讓我們晚上怕是沒地方住。”季熙說道。
“哼,本來我們是有錢的,現(xiàn)在沒了。”季素月沒好氣地說道,隨后便移開了眼睛,然后,她的眼神看到某一處,突然定住了。
季熙卻沒注意她的異常,依舊說道:“我這里還有點(diǎn)銀子,撐上半個(gè)月不是問題。銀子的事情,我來想辦法……小妹?”
話未說完,看到季素月眼神看向不遠(yuǎn)處一動也不動,不由詫異喊了一聲,也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不由也是一怔,那是……
隨即,他的臉上就露出一絲喜悅之色,說道:“竟是那位好心的夫人,原本還以為不會這么快見到,沒想到,竟然這么巧。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謝一謝她。”
“大哥,等等!”季素月回過神來,立即喊住了季熙。
“怎么了?”季熙看著她問道。
季素月猶豫了一會兒,看了看自己這身裝扮,又瞇著眼睛往那邊望了望,問道:“大哥,你看我這身打扮怎么樣?身上臟不臟?”
“你不是今天剛換的衣服嗎?挺干凈的。”季熙呆呆地說道。
“那就好。”季素月又?jǐn)n了攏頭發(fā),調(diào)整了自己的表情,露出一個(gè)略顯矜持的笑容來,對季熙說道:“哥,我們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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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吐血ing~二更后,~我就失血過多直接躺倒了,。orz,好不容易恢復(fù)了一絲精神,就不小心瞄到了四張催更票,終于忍不住吐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