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她就險些沒了命
剛進(jìn)來還不到一分鐘的克萊希爾:“……”扎心了。
一旁喝水壓驚的云安安:“……”這句話如果是對她說的該有多好。
克萊希爾默默轉(zhuǎn)向云安安,舉起手跟她打了聲招呼,“好巧啊。”
“是挺巧。”云安安微微頷首,緊接著拋給她一個“救命”的眼神暗示,轉(zhuǎn)頭時又恢復(fù)了面無表情的模樣。
“?”克萊希爾愣了愣,她這是在向自己……求救嗎?
難道宮妄哥哥這里會有什么危險?
克萊希爾并不知道最危險的人就在她的眼前,琢磨著云安安剛才那個眼神的意思,然后對宮妄說。
“宮妄哥哥,我的藥還放在云小姐那兒沒拿回來,能不能讓她帶我去拿?”
宮妄的視線從書里抬起來,溫溫地看著克萊希爾,“生病了?”
“是、是老毛病了。”這還是克萊希爾第一次聽到宮妄這么溫和地對自己說話,一顆少女心都忍不住蕩漾了起來。
孰知宮妄的下句話,卻在頃刻間將她打落了地獄。
“既然久治不愈,不如死了干脆。”
明明是再溫和不過的語氣,聽在人耳中,卻讓人如置冰窖,渾身發(fā)冷。
克萊希爾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無比,有些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幾步,身形搖搖欲墜。
而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白岐走到了克萊希爾的身后。手刀舉起,就要朝克萊希爾的后脖頸上劈下!
云安安瞥見這一幕,俏臉忽的變了顏色,急忙沖上去將克萊希爾拉到身后,然后格擋住了白岐的攻擊!
白岐那一擊是用了重力的,打得是讓克萊希爾必死的主意,必然不會留有余地,快狠準(zhǔn)的一下,想收回來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手刀落下的瞬間,云安安的臉色瞬時變得煞白無比,耳邊都好似聽到了“咔擦”的骨裂聲響起,身子狠狠地顫了顫。
痛……
白岐的臉色卻比她的還要白,都快名副其實了,眼中的慌亂和驚恐更是滿到將近溢出來。
糟了!
“云安安!”克萊希爾回身看到這一幕,整個人差點沒站穩(wěn)跌倒在沙發(fā)上,慌忙想要上去扶住云安安輕晃的身體。
卻有一雙手比克萊希爾還要快,帶著點病態(tài)白的手指扶著云安安的肩,帶著她坐在了一旁的沙發(fā)上。
“嘭”地一聲,白岐單膝跪在了地上,腦門上都是汗水,“爺,我并無意中傷王妃,還請您處罰!”
“你是該罰。”宮妄面上的淡然和笑意盡褪,暗紅的瞳眸顏色都深了數(shù)分,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可怕。
云安安痛得唇瓣都在微微哆嗦,耳朵里一陣嗡鳴,好一會兒才分辨出宮妄剛剛說了什么。
“是我自己沖上去,不管他的事。”強(qiáng)忍著手臂上錐心的刺痛,云安安一字一句開口:“也是我讓克萊希爾幫我的,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犯錯。你要懲罰,就沖著我來。”
聽見云安安幫自己求情,白岐眼底劃過一抹詫異。
宮妄沒有答她的話,兀自將她右邊的衣袖亂了上去,當(dāng)看到那片迅速變得紅腫帶紫的傷處時,眉頭頓時一皺。
“白岐,拿藥。”
“是!”心知自己是逃過了這劫,白岐心中狂喜,即刻起身去取了藥箱過來。
克萊希爾站在一旁不知該做什么,卻也知道剛才是云安安救了自己,如若不然,白岐那一巴掌下來,她可能會死。
她果斷把自己的手伸過去給云安安,“借你,疼你就咬我好了!”
云安安險些被她一臉慷慨就義的表情給逗笑,卻因為手臂上的刺痛怎么都笑不出來,勉強(qiáng)扯了扯嘴角。
靠。
逞英雄一時爽。
事后火葬場。
宮妄斜睨了礙眼的克萊希爾一眼,卻也沒再說什么,接過白岐遞來的醫(yī)藥箱,正要給云安安上藥,誰知她竟躲過去了!
“疼死在這里最多是疼死,跟你回戈塔森就是生不如死,我還不如死在這里。”云安安緊咬著貝齒,彎著腰想減緩些手臂上的痛楚。
額上滲出的細(xì)汗卻越來越多,將她的鬢發(fā)都染濕了。
宮妄伸出的手停頓在了半空,瞇著眼看她倔強(qiáng)又執(zhí)拗的模樣,一語不發(fā)。
白岐在一旁干著急,擔(dān)心宮妄一個心情不暢就真的將云安安的命給拿了,那可就真的是后悔也晚了。
“王妃……”
“上完藥,你可以離開。”白岐勸解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宮妄冷靜的話語,驚得兩根眉毛都差點掉在地上。
……他好像越來越摸不透自家爺?shù)男乃剂恕?br/>
云安安疼痛欲裂間依稀聽到宮妄的話,頓時抬起頭來看著他,雙眸里閃動著希冀的光芒,“真的?”
他有這么好說話嗎?
“嗯。”宮妄低下眼瞼,抬起她的手臂,慢吞吞地將藥膏都抹勻在了她手臂上的傷處,一點都沒落下。
看得蹲在云安安身旁的克萊希爾眼睛眨了又眨,心底的震驚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她的宮妄哥哥是什么樣的性子,從她這么多年以來在他身上碰的壁就可以看出來。
但往常哪怕他再不喜她,都只是冷淡地避開,而不會說出像剛才那么傷人的話來。
僅僅是因為她說了句要帶云安安走的話……
她就險些沒了命。
克萊希爾第一次那么清晰深刻的認(rèn)知到,宮妄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她。
他喜歡的,大概只有一句話就能改變他心意,讓他會為之著急、妥協(xié)的云安安一個人。
云安安卻覺得不可思議極了,看著宮妄認(rèn)真專注地給自己抹藥的舉止,細(xì)眉輕輕蹙起。
宮妄……是會這么輕易妥協(xié)的人嗎?
該不會是在背后琢磨什么陰謀詭計暗算她吧?
抱著這個念頭,云安安的警惕心一直沒放下來,直到宮妄把她的手放下,對她溫溫說了聲“好了。”
“那剛才你說的話……”云安安看著他問。
宮妄隨手把藥膏放回了醫(yī)藥箱里,轉(zhuǎn)頭看見她小貓似的小心翼翼的表情,不由得用指腹輕輕擦過她鬢角的細(xì)汗。
他的指尖很冰,像是一塊冰似的,更像寒冬臘月里的冷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