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婚書
天際劃過一彎雪白的弧線。
帝都。
云安安沒有第一時間回公寓,而是先去了趟醫(yī)院看望霍老爺子。
剛走出電梯,云安安就接到了霍白薇打來的電話。
“嫂嫂你沒事吧?我昨天給你打了好多個電話你都沒接,嚇?biāo)牢伊恕!?br/>
說起這個,云安安的手機之前不知道掉哪兒了,今早暗衛(wèi)才找到交給了她。
下飛機后直到現(xiàn)在才開機,當(dāng)然接不到霍白薇的電話了。
“我沒事,不是什么大事情,別擔(dān)心。”云安安摸了摸脖子上被勒傷的地方,昨晚抹了藥,今天幾乎已經(jīng)看不出痕跡來了。
“那就好!”霍白薇松了口氣,猶豫了好大一會兒才接著說:“嫂子,你聽說婚……”
云安安微微停住腳步,正要聽霍白薇細(xì)說。
拐彎的地方由遠(yuǎn)到近地傳來了一陣對話聲。
“……還不知道婚書的事情,暫時先隱瞞下來,等事情解決了再告訴少夫人也不遲。”
“你說夫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就算再喜歡顏小姐,也不能置少爺?shù)囊馑加诓活櫚桑磕强墒腔闀 ?br/>
熟悉的聲音讓云安安側(cè)目看去,就見德叔和霍氏本家的管家并肩走了過來。
“……少夫人?!”看見云安安的剎那,德叔眼底閃過絲絲震驚,好一會兒才恢復(fù)過來,“您是來看望老爺子的嗎?”
云安安點點頭,“我來看看爺爺怎么樣了。德叔,你們剛剛說要告訴我什么事啊?”
德叔和管家對視一眼,若無其事地笑了笑,“也沒什么,就是本來想等老爺子恢復(fù)出院之后,再告訴您的,誰成想您已經(jīng)知道了呢?”
“我們還要回去準(zhǔn)備些東西,就不耽擱少夫人,先走了。”管家跟著說。
不等云安安回答,他們就健步如飛地離開了這里。
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年過半百的人。
云安安眸露疑惑地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想起剛才聽到的對話,不禁嘀咕出聲:“婚書是什么東西?”
手機那端的霍白薇沉默了好大一會兒,在云安安就快走到病房前時,才開口回答她:“在霍家,一紙婚書的作用相當(dāng)于結(jié)婚證。”
她的聲音不似剛才那般活潑開朗,但云安安被她說的話弄得怔了怔,一時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
“婚書等于結(jié)婚證?”云安安若有所思,難道霍司擎在忽悠了她,求婚成功之后,把她和他的名字寫進了婚書里不成?
噗嗤,這個男人是擔(dān)心她真的跟人跑掉嗎?
云安安有些忍俊不禁,跟霍白薇說了聲然后掛了電話。
考慮到霍老爺子可能在休息,她便輕輕地推開了病房門,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誰知剛推開一條縫隙,她就聽見顏覓意期期艾艾的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br/>
“家主,我知道您和云小姐一直以來都對我有較深的誤會,我也一直不去辯解什么,自認(rèn)為您和云小姐總有一天會想明白,我并非那種人。”
“我們認(rèn)識這么久,我是什么樣的人沒有人比您更清楚,如果就連您都認(rèn)為這件事是我刻意為之,以后我在霍家該如何自處?”
“家主,我就問您一句,這么多年來我謹(jǐn)守本分,恪盡職守,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我都沒有過半分逾越……在您眼中,我真的是那種會利用一紙婚書來綁住您的小人嗎?”
她說的聲淚俱下,哭起來梨花帶雨的,隱忍又委屈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惹人憐惜。
若是此刻站在這里的是別的男人,只怕早已禁不住上前安慰了。
霍司擎臉龐上卻只有沉然的冷意,狹眸似裹著寒霜似的,直視得她心中發(fā)寒。
“你若沒做過,清者自清,何須解釋。你若做過,你父親也幫不了你。”
“不管我怎么說您都認(rèn)定是我做的……”顏覓意眼中含淚,慘然一笑,“那就當(dāng)是我做的好了,誰讓我是這件事情的受益人,臟水潑上來,我也躲不過。”
說完,顏覓意掩面轉(zhuǎn)身離開病房。
云安安立即躲進了旁邊那間病房里,聽見腳步聲遠(yuǎn)去,才靠著門板深深地吸了口氣。
她剛剛都聽到了什么?
那紙婚書是顏覓意和霍司擎的?!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像是有一團漿糊被迫塞進了她的腦袋里,讓她思緒紛雜,越想越不明白。
會不會是她會錯意了?
心想著,云安安走出那間病房,正想推開霍老爺子病房門的手,卻有些動不了。
霍司擎剛剛沒有否認(rèn)顏覓意的話……
說明那紙婚書真的存在。
她就算進去問他,又能得到什么答案呢?只會更傷人而已。
云安安的手一點點垂了下來,慢慢在身側(cè)攥緊,直到泛白。
她站在病房門外等了很久,終于等到霍司擎離開這里的空隙,走進了病房里去。
給霍老爺子把了把脈,推斷出他心臟病發(fā)作的原因后,云安安替他進行了一番針灸。
針灸之后沒多久,昏睡至今的霍老爺子終于轉(zhuǎn)醒了。
看見坐在病床邊的云安安,霍老爺子眼中先后閃過了欣慰和愧疚的色彩。
云安安本來想去按鈴叫醫(yī)生過來,誰知被霍老爺子給制止了。
“爺爺想跟你說會話,而且,爺爺相信你的醫(yī)術(shù),有你在我不會有事的。”霍老爺子面色恢復(fù)了些許紅潤,只是比之從前,還是欠缺了些精神。
云安安只好坐回來,輕聲問:“我知道您想說什么,爺爺,我和阿擎離婚后,其實本沒有資格再喊您爺爺?shù)模皇窃谖倚哪恐校臀业挠H爺爺已經(jīng)沒有什么分別了,所以總?cè)滩蛔 !?br/>
霍老爺子眼眶微濕,“誰說的?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喊我這聲爺爺,就算是司擎那個臭小子,也得靠邊站。”
“只是……爺爺對不住你啊。”
“爺爺您言重了。”云安安微微搖頭,“您疼安安,安安一直都知道,我也明白,那紙婚書絕對不是您的意思。”
霍老爺子疼她,愛護她,真真是比對親孫女還深切的。
云安安又怎么會是非不分?